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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一品代嫁在線閱讀 - 第19節(jié)

第19節(jié)

    第25章 舊事

    沈家新進門的大少奶奶在觀音堂跪了兩日經(jīng), 沈家那位少將軍的傷就好了許多。這消息沒兩日就傳遍了杭州城里那些高門大戶。

    沈少將軍當日重傷將死, 折騰得可是人盡皆知,連宮里派來的御醫(yī)診治過之后, 都說還是沖一沖喜的好。結(jié)果這喜一沖還真是有用,瞧瞧這才幾日呢, 聽說已經(jīng)能進粥飯, 御醫(yī)說好生將養(yǎng),再過幾個月就無大礙了。

    這幾日,議論此事的大有人在, 不少人都說,這位大少奶奶許氏果然八字好,聽說她出生那年, 正是沈大將軍與其父在西北邊城大破敵軍, 建功立業(yè)之時。就因著這個, 沈許兩家才定下了這門親事。如今她一進門, 沈少將軍的傷又轉(zhuǎn)危為安, 這不是帶了福氣來,可又是什么呢?

    在這之前,不是沒有人暗地里議論許氏。畢竟親事進行得如此倉促, 據(jù)說許氏自京城過來, 連一件像樣的嫁妝都沒有。雖說是沖喜吧,但也沒有這么不像樣子的。只怕這許氏在家中并不受寵愛, 許家也未必就情愿跟沈家結(jié)這門親了。

    然而才過了幾天呢, 這話風就轉(zhuǎn)了。如今誰不說沈家這門親事結(jié)得好?連沈大將軍在軍營之中, 聽說了此事,都點頭夸贊自己兒媳。之前這許氏特意要尋個偏僻庵堂,更是被贊為虔心。沒聽那觀音堂里的尼姑們說,沈家大少奶奶可是輕車簡從,正經(jīng)自己從頭跪到尾的。有這份兒虔心,自然菩薩就要格外保佑了。

    這話傳到沈家內(nèi)宅的時候,許碧正在給知晴拿藥油揉膝蓋呢。

    “你也太實誠了,何必跪那么久?!敝邕@兩個膝蓋到今日還是一片青紫,瞧著好不駭人。剛從觀音堂出來那日,連路都走不得,稍稍用熱帕子一敷,便疼得直抽氣。

    知晴咝咝地抽氣,臉上卻是帶笑的:“姑娘交待的事兒,奴婢自是要用心去辦。不過就是跪兩日罷了,總要叫外頭人知道姑娘的虔心。”這次她也是下了狠心的,連厚墊子都不肯用,果然這兩日,姑娘天天守著她,還親手給她上藥,想來是不再生她的氣了。

    “那也該多墊兩個墊子。這天氣還冷,跪在那陰濕的地上,受了涼可怎么好……”許碧一邊揉一邊皺眉頭。瘀青其實倒是小事,如果得了風濕關(guān)節(jié)炎,那將來才有得罪受。再說這個虔心……既不是她自己跪的,沈云殊也根本沒事兒,倒是叫她有點汗顏了。

    藥油揉進皮膚里,知雨端了熱水進來,投了厚巾子蓋上,知晴才長長地舒出一口氣來,笑道:“姑娘別擔心了。奴婢們也不是沒罰過跪,這不算什么的。何況這藥又好,今日走路都無妨了呢?!?/br>
    她一邊說,一邊倒想起來剛進許府學規(guī)矩的時候,的確是時常罰跪。倒是去了許碧身邊伺候,許碧脾氣好,便是她有什么差錯也不曾重罰過,這罰跪的滋味倒是多年不曾嘗過了。如此想來,前幾年她也確實是有些懈怠,虧得許碧肯寬容,到底還是伺候姑娘的好……

    許碧倒不知道知晴做了一個自我檢討,看她確實行動自如,才比較放心:“這藥還得要擦。王御醫(yī)說了擦五日,你可不要覺得能走動了就不當心。年紀輕輕的時候總覺得自己身子健旺無事,不知道有些毛病若是落了根,將來老了受罪?!?/br>
    知雨忍不住笑道:“姑娘這話說的老氣橫秋的……”倒仿佛她自己老過似的。

    許碧不由得也笑了:“我說的可都是經(jīng)驗之談,你們都要仔細著?!彼弦惠呑与m然沒到老的程度,但有一次采訪的時候扭傷了腳沒在意,之后又連扭了兩次,之后就落下點舊傷,時不時就會扭到。現(xiàn)在想來,也就是上輩子活到三十幾歲就死了,倘若真活到六七十歲,那腳踝多半是要不方便的。

    主仆幾人說說笑笑,氣氛融洽。知晴忍不住問道:“姑娘那天——究竟去哪兒了?”

    當日許碧與她們一起出了沈府,可等到了稽留峰下,她坐的那輛馬車卻半路上不見了。直到知晴跪完了經(jīng)出了觀音堂,那馬車又半路上出現(xiàn),一起回了沈家。許碧只說是去求藥,卻不曾細說,知晴可實在是好奇死了。

    許碧輕咳一聲,知雨已拉了知晴一下,低聲道:“jiejie問這許多做什么,只管聽姑娘吩咐便是?!边@事兒可不能說,知晴那嘴太快,萬一哪一句說漏了恐怕就是大禍。若不是那觀音堂里必得有個人在,當初許碧其實連知晴都不想用的。

    “其實我是去別的廟里做法事了?!痹S碧卻知道,拿不出個解釋來,知晴這里也是個破綻,“只是我們在宣城都能遇著倭人,誰知道在杭州會怎么樣?所以這也算是聲東擊西,叫人都以為我在觀音堂,其實我是去了別處。如此一來,便是萬一有人真想使壞,我不在那里,你們逃起來也便宜?!?/br>
    許碧一邊說,一邊覺得有點慚愧。這個借口是沈云殊給她想的。應該說這個借口很好,還跟宣城的事兒對應了起來,將來即使有人發(fā)現(xiàn)跪經(jīng)的不是許碧,這說法也是完全圓得過去的。但是在許碧看來,這種金蟬脫殼的法子,未免有點兒涼薄,搞得她說出來的時候都有點兒底氣不足。

    不過知晴倒是并沒有什么意見的樣子,只是有些緊張:“那些倭人不是都抓住了?難道他們還有同伙?”

    許碧忙道:“那倒也不是,只是以防萬一。畢竟這沿海一帶倭寇甚多,大將軍又跟他們結(jié)了仇……”

    知雨自是知道內(nèi)情的,忙道:“好在如今大少爺已然好了,菩薩必是知道姑娘和知晴jiejie虔心……”

    “正是?!痹S碧也點頭,“這次真是辛苦你了?!?/br>
    知晴心里歡喜,忙道:“看姑娘說的,這都是奴婢份內(nèi)的事兒。”

    許碧有點心虛地笑了笑:“那你歇著,我去瞧瞧大少爺?!?/br>
    沈云殊現(xiàn)在終于可以從床上坐起來了。許碧進了正房,就見香姨娘正坐在他床邊上,拉著他的手抹眼淚:“這臉色終于是好多了,真是菩薩保佑。前幾日可把人都要嚇死了……”

    沈云殊靠著床頭坐著,神色溫和地看著香姨娘:“讓姨娘擔心了。聽說姨娘整日在小佛堂里替我念經(jīng),想來這些日子也未曾歇息好?!?/br>
    他這會兒說話也不是原來那種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香姨娘這眼圈就更紅了,連連搖頭道:“我這算什么呢,到底還是大少奶奶心虔——”說著,正好看到許碧進來,連忙起身,“剛說著,大少奶奶就來了。這一回,真是多勞動大少奶奶了?!?/br>
    許碧干咳了一聲。外頭人做做戲就罷了,這位香姨娘——看沈云殊對她很親近的樣子,在她面前攬這種功勞,許碧就覺得有點不好意思。畢竟沈云殊傷勢好轉(zhuǎn)這件事,她是一點兒功勞都沒有的啊。

    香姨娘卻不這么想,看向許碧的眼神簡直滿是感激,沒口子地夸:“那觀音堂的師太們這些日子都在說,大少奶奶每日從晨跪到晚,一刻都不停歇,一片誠心,才得了菩薩庇佑……”

    許碧忍不住想搖搖頭。那觀音堂就在中天竺旁邊,香火卻是遠遠不及,這會兒得了這么一個由頭,還不得下死力氣宣傳?她可是知道的,知晴跪經(jīng)的確十分虔誠,但也沒有到“從早到晚一刻不?!钡某潭?,否則那兩條腿還要不要了?

    其實這次她這名聲能傳得這么快,都是觀音堂的尼姑們幫的忙,又說她虔誠又說她有福,恨不得宣揚得杭州城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如此一來,有菩薩可以庇佑世人的觀音堂,不也就跟著顯名了嗎?

    香姨娘是個極有眼色的,把許碧贊了一番之后就自己抹了淚:“聽王御醫(yī)說這幾天能用些葷食了,我這就去叫廚房做些雞絲粥來,清清淡淡的,也能補養(yǎng)。這些日子就單只是喝藥,哪里受得住呢?看這眼都要摳下去了……”

    她說著就往外頭走:“大少奶奶快坐,也好生說說話兒……”到了門外還把守在那里的青霜給叫走了,顯然是要給許碧和沈云殊留下相處的空間。

    香姨娘這一出去,許碧倒覺得有點兒尷尬——畢竟這位現(xiàn)在是她名義上的丈夫。憋了幾秒鐘,她才憋出一句話來:“你這幾天就只喝藥了?”她才不信呢。再說她覺得沈云殊也并沒有怎么瘦,香姨娘這就是慈母心懷,當娘的看孩子,永遠都覺得并不胖。

    果然沈云殊狡黠地一笑:“九煉每天晚上會送夾rou火燒進來。”

    許碧嗤地笑了出來。這一笑,氣氛倒是不那么尷尬了。許碧左右看看,拉了把椅子過來坐下:“你這樣子,還要裝多久?”

    “好歹還得再裝幾天吧?!鄙蛟剖庖荒槦o奈,“就算菩薩真的被大少奶奶的誠心感動,也不能叫我一夜之間就活蹦亂跳了?!?/br>
    “快別提這個了……”許碧連忙擺手,“這回可是給觀音堂做了一回好——活招牌。看那些尼姑的架勢,只恨不得把我也一起放到菩薩前頭供起來,做個活龍女呢?!彪U些把廣告兩個字說出來了。

    沈云殊悶聲笑起來:“原是覺得那地方僻靜好行事,倒沒想到那些尼姑如此精明……”這些人,一邊捧著自己庵里的菩薩,一邊還沒忘記捧著許碧。一則給沈家賣了好,二則若是有人在她們庵堂里求得不靈驗,便好說是不夠虔誠,橫豎都是她們的理兒。也是許碧去的時候太好,正是觀音菩薩誕辰,可不是要被大做文章了。

    許碧瞄瞄他:“只是覺得地方僻靜?”

    “什么意思?”沈云殊含笑問道,微微挑起的眼尾里帶著點兒狡猾。

    許碧沉吟了一下,看屋子里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雨都在外屋守著,便道:“那我就開門見山了——選觀音堂,是因為夫人嗎?”

    沈云殊的笑意淡了一點兒:“你怎么會這么想?”

    當然是因為你們家里太過復雜了啊!繼室與原配留下的嫡長子,這關(guān)系自來是微妙得很。

    “你們家?”沈云殊的眉毛往上抬了抬。

    “我——咱們家……”許碧把眼睛往下垂了垂,一時間很不習慣自己現(xiàn)在扮演的這個角色,“別人不知曉,我想大少爺一定明白,我,我心里惶恐得很……”

    “惶恐?看不出來……”沈云殊裝模作樣地想了想,搖搖頭,“我覺得大少奶奶處變不驚,頗有大將風范?!?/br>
    許碧差點被他氣笑了:“那也都是被逼無奈??蛇@后宅的事兒,總不能打打殺殺的。我總得問問,大少爺是個什么意思……”她得跟沈云殊站在同一戰(zhàn)線上啊,所以沈云殊的態(tài)度就是她的態(tài)度。

    “再說,如今這時候,就是咱們府里怕也有些眼睛耳朵的吧?大少爺多跟我說說,我也少出些紕漏?!鄙蛟剖庠谧约杭依锒佳b得如此逼真,這沈府里要說沒有jian細,鬼才相信咧。

    沈云殊笑了一笑:“大少奶奶如此睿智,我看是不會出紕漏的。”

    不過他好歹并沒有繼續(xù)東拉西扯,大約是對許碧的態(tài)度比較滿意,垂下眼睛想了想,緩緩地道:“夫人此人,也不過是常人常情而已……”

    沈夫人嫁進沈家時,他已經(jīng)快三歲,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懵懵懂懂,卻又有著小孩子特有的敏感。那會兒他雖然不懂什么端王做媒之類的話,卻也能感覺到父親與這位繼母之間似乎有些異樣。而香姨娘曾經(jīng)摟著他,小聲地與他說父親并沒有忘記他的生母,這親事也不是父親情愿的……

    “端王?”許碧忍不住問,“端王怎么了?”一個得天花死了的王爺,難道還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嗎?

    “你不知曉?”沈云殊看了許碧一眼,點了點頭,“是了。你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知曉此事也是應當?shù)?。”這倒是與林mama所說甚為符合。便是此事其實有許多人都知曉,但許良圃自是不會與一個庶女分說。

    沈云殊直到這會兒,才覺得許碧當真就是林mama所說的那個許二姑娘了。想來她懦弱的性情,也不過是因在家中不得寵所披上的一身偽裝罷了。瞧瞧她那幾樣敬茶禮,但凡許家主母用點心思,也不會如此寒酸。

    “端王并非得了什么天花,而是謀逆。他毒害太子,全家被誅。只是先帝不想被天下人知道他的兒子們兄弟鬩墻,所以……”拉了一塊遮羞布而已。

    先帝有五個兒子,長成了四個。

    端王是長子,貴妃所出,本人又頗有些勇武,當年在西北也立下了不少軍功,相比起生來病弱的太子,他看起來的確像是個更合適的儲君。

    可偏偏皇后姓袁,娘家甚為得力。而貴妃雖然得寵,娘家卻早敗落了,給不了端王什么支持。

    端王打從十五六歲起就盼著太子一病不起了,可太子雖然是個藥罐子,卻總是不死。直到貴妃在宮里被皇后整治了一次,得了傷寒,御醫(yī)皆說病重,端王就等不得了。他很明白,若是母親死了,他可就再沒有半分希望。

    其實貴妃那次的傷寒究竟與皇后有無關(guān)系還不好說,但端王反正是認定了。他覺得皇后容不下他們母子,于是就對太子下了毒。

    太子那身子,好端端的還要時常病一病,更何況是下毒呢。端王甚至沒用什么特別厲害的□□,就把他送上了西天。

    只是這件事他做得太急了。皇后在后宮經(jīng)營數(shù)十年,貴妃再得寵都沒能翻起什么風浪來,更何況端王呢?皇后查出了下毒的人,就逼著先帝將端王一家誅殺,連宮里貴妃都“暴斃”,沒留下一個活口。

    當今皇帝乃是幼子,封號為靖,生母是皇后身邊一個宮人,原是皇后推出來固寵,與貴妃爭風的。那宮人生得倒是十分美貌,只是命不大好,生下兒子沒幾年就去了,靖王便被皇后抱在身邊撫養(yǎng)。

    原是要給太子養(yǎng)一個幫手的,誰知道太子竟死了。皇后傷心了一段時間之后,便牢牢把住了靖王——畢竟皇帝還有一個兒子佑王,比靖王年紀還大些,離儲位更近呢。

    說起來立儲這件事,無非是立長立嫡立賢立愛,佑王和靖王都是個四不沾。最終皇后以靖王為中宮撫養(yǎng),記在名下身份更尊為由,將靖王扶上了太子的寶座,最終繼位登基。而袁皇后也就成了袁太后,佑王則繼續(xù)做他的王爺。

    “端王是謀逆?”許碧瞪大了眼睛。這個罪名可是再重也沒有了。他害死的可是太后的親兒子,那他曾經(jīng)交好過的人家,太后難道會放過嗎?

    “你們從西北被調(diào)到江浙來……”許碧想起當時路姨娘那些語焉不詳?shù)脑?,不由得有些明白了。路姨娘只是隱約聽人說了幾句,說皇帝忌憚沈家人在西北功高震主,原來不是什么功高的事兒,是因為跟端王有過這么一點關(guān)系啊……

    第26章 內(nèi)情

    “所以袁家敢這么肆無忌憚地算計你, 原來是有太后這一層關(guān)系……”許碧喃喃地說,“還有許家……”

    原來端王謀逆人盡皆知, 難怪許良圃敢以庶充嫡, 把她塞到沈家來。原來倚仗的不是許瑤要去應選, 而是覺得沈家被九龍寶座上那位忌憚著, 被后宮那位天下最尊貴的女人恨著,估計是沒什么好日子過了, 所以正好借著沖喜的借口把嫡長女撈出來,一則能有個更好的前程,二則還留個不毀舊約的好名聲——文人嘛, 要是見風轉(zhuǎn)舵得太過明顯,可不是什么好事。

    沈云殊揚了揚眉毛。許碧說起自己娘家,用的卻不是“我家”, 而是“許家”, 就仿佛她不是許家人似的。女兒家, 再怎么倔強或是能干,娘家都是她們最大的依靠, 可許碧……

    “聽說你生母早就過世了?”生母過世,嫡母苛刻, 生父涼薄, 也難怪她對許家如同外人一般……

    “是。”許碧隨口回答, “一直都是路姨娘照顧我?!边@倒不用思考, 完全是原身的許二姑娘的記憶, 在她心里, 路姨娘跟沒見過面的生母一樣,都是最親近的人。

    “我也差不多……”沈云殊笑了笑,“六歲之前,我只記得香姨娘……”母親去世之時他還太小,模糊地還記得有那么一個溫暖的懷抱,但更多的卻是香姨娘溫柔的笑臉,和一句句的囑咐。

    “聽說香姨娘是……”

    “是我母親身邊伺候過的人。”沈云殊微有些悵然,“她過世的時候,將香姨娘給了父親,囑托她好生照顧我……”香姨娘也的確是做到了,便是她親生的沈云婷,怕是也不如他所得的關(guān)注更多。

    “夫人自有子女,一人精力有限,也難免有些疏忽?!鄙蚍蛉诉\氣是極好的,進門不久就有了身孕,那一年里他還生了一次大病,也是香姨娘照顧的。那會兒香姨娘也有了身孕卻不自知,只顧著照顧他,險些便滑了胎。之后他病才好不久,父親便將他放到前院,親自教導了。

    “自那之后,夫人對我甚是客氣?!鄙蛟剖馕⑽⒁恍Γ铝私Y(jié)論,“這也不過是常情而已……”做繼母的,有幾個會對前頭原配留下的孩子真心喜愛呢?更何況她還有沈云安。若說什么謀財害命的事兒她大約做不出來,但一些小手腳卻是做得的,譬如當初她的病,譬如他屋里伺候的人,再譬如這次的親事。

    不過……也許沈夫人這一次的手腳做得……有些意思……

    沈云殊心里剛冒出這么個念頭,就聽許碧嘆了口氣:“你比我強……”

    雖然沒有了親娘,可沈云殊至少還有親爹,且看著沈大將軍對這個兒子還是十分看重且關(guān)心的,不然也不會打六歲就開始親自教導。不像她,看著是有爹有娘,其實兩邊的家庭都嫌棄,說她是爹不疼娘不愛,真是再準確都沒有了。

    當然,許碧想的還是她的上一輩子。至于這一輩子——她總還沒有自己是許家女兒的自覺,對她來說,許府里頭也就只有一個路姨娘對她有意義罷了。

    沈云殊自然不知道許碧的想法,還以為她說的是許良圃呢。

    也是昨天他才知道,許碧這次還真的幾乎是兩手空空就來了杭州,除了成親當日和第二日敬茶,她竟然再沒一件新衣裳了,可見許夫人對她是何等的怠慢。而許夫人之所以敢如此怠慢,自然是因為許良圃也并不把許碧放在心上,當然,大約是也沒把他們沈家放在心上。

    這會兒,許碧身上就穿著件八成新的湖藍襖子,倒是綢面的,卻只有些碎花,無論是年輕女孩兒,還是新婦,這衣著都素氣了些。幸而許碧生得白凈,這顏色穿著倒是好看,再配上一根鑲紅寶石的累絲簪子,一對兒紅瑪瑙的耳墜子,便多了幾分喜慶,把那清淡勁兒沖去了些。

    不過這寶石簪子,好像還是沈家給的聘禮。而那對耳墜子上的紅瑪瑙也有些雜質(zhì),好在顏色還算鮮艷,在許碧雪白的耳垂下頭晃來晃去,倒是顯得十分鮮亮……

    “咳!”沈云殊咳嗽了一聲,把目光收回來,“我現(xiàn)在既好了些,你又有這個福星的名聲,只怕過些日子杭州城里的花會酒會,便少不得要出去應酬了。”

    他往許碧的身上看了一下,意有所指:“你怕是得準備準備。杭州這里,從花朝節(jié)起,就少不了熱鬧……”花朝節(jié)是二月十二,那會兒許碧沒趕上,然后馬上就是三月三的上巳節(jié),之后各家的花就要開了,那會兒什么牡丹會芍藥會玉蘭會的,可謂名目百出。

    “這么多……”許碧稍微有點頭疼。倒不是怕應酬,這她是不怕的,而是在外頭如何演好懦弱的許二姑娘,這倒是個問題。裝一次兩次還好,一直這么裝下去可就有點讓人不耐煩。

    “不必怕。”沈云殊顯然理解到別的地方去了,“你是新婦,多聽多笑少說話便可。少不得是夫人帶你出去,你只管跟著她,至少如今她該是護著你的。”這可是沈夫人自己挑來的兒媳,若雖不好,可不是在打她自己的臉?沈夫人此人便是如此,既想做點手腳,又生怕在沈大將軍面前露了形跡,便是有什么事也不肯痛快地說出來,總愛在背地里用些彎彎繞繞的法子。

    這做派是有些教人膩歪,但說起來,也總比不要臉皮的強些。譬如現(xiàn)在她正需要向沈大將軍證明自己答應許家姊妹易嫁是一番好意,也要向外人表明她是個極賢惠慈愛的繼婆婆,所以至少現(xiàn)在她是要多說許碧好話的。自然,在夸贊之中再讓人知曉許碧有些不足,那也是難免的。畢竟如此一來,便更顯得她寬容,即使這繼子媳婦兒并不十全十美,她也絕無挑剔。

    “另外,我記得聘禮里頭也有好些衣料,你只管挑了叫針線房去做新衣。若是不知該尋誰,只管去問紫電。”出門可不能穿這種半舊的衣裳,高門大戶里的女眷,每年的新衣差不多也就是為著這些應酬,許碧總不能在這上頭叫人看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