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節(jié)
“看來你沒說錯,我的確會跪下來求你趕緊把這玉玦給我的。”南草笑道,“不過這個玉玦,我怎么看不出它的等級呢?既不是圣器,也不是亞圣器。” 白得得得意地揚起下巴,“這玉玦是元神法器?!?/br> 南草愣了,元神法器通常要用自己的元神去煉制才可能成型,也不是每個修士都能煉制出自己的元神法器的,南草還沒聽說過,別人能提自己煉制元神法器的,他直接將疑問說出了口。 白得得道:“道理是沒錯。之所以別人不能煉制,是因為煉制者的元神會影響法器,既然這法器上有了我的元神烙印,自然就不能是你的元神法器了。這就是小爐子的功勞了,它可以完美清楚我的元神烙印,再加上這霧凇玉玦跟你五行相和,又是我?guī)湍懔可泶蛟?,配合了你身體的節(jié)律的,你遇到它就像遇到自己的,自己的靈魂伴侶一般,自然就成了你的元神法器。 “這樣也可以?”南草喃喃道。 “當(dāng)然是不可復(fù)制的啦,這還得歸功于你運氣好,得到了霧凇晶,沒有它我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白得得道:“你平日把玉玦放到元神里滋養(yǎng),這玉玦還能成長的,對你元神修煉也有好處?!?/br> 南草已經(jīng)喜不可耐地搓手了,“有了個這個,我感覺要不了多久我就能突破到神橋境巔峰了?!?/br> “瞧你這出息,這玉玦可不只有合道的功效?!卑椎玫玫馈?/br> 南草瞇了瞇眼睛,“還有驚喜?” 白得得朝著噩夢谷抬了抬下巴,“對啊,不然我?guī)愕竭@兒來干什么。你不是天生草木體么,能親近草木,上回我在九霄城城主府的時候,你不也是通過草木找到我的藏身之處的么?” 南草立即搖頭,“別想了,我可不會進去冒險?!?/br> 白得得道:“誰讓你進去冒險了?我想讓你試試,能不能壓制噩夢谷里的食人樹?!?/br> “你做夢呢,七魔尊進去都死路一條,我神橋境怎么可能壓制得了里面長了萬年成了精的食人樹?!蹦喜葸B連搖頭。 白得得矜傲地道:“我這可是把成王成后的機會送到你手上了啊,你自己要認慫,可就是慫一輩子了。別說主人我沒照顧你?!?/br> 南草想了想,覺得白得得沒理由會忽悠自己去死,因此壯起膽子往噩夢谷的方向挪了一步,又挪了一步,然后再挪了一步…… 雖然過程很艱險,也很艱辛,但南草最后的的確確走到了噩夢谷的最深處,成了古往今來的第一人。 南草慘白著臉從噩夢谷中走出來時,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摸了摸汗道:“我查差點兒就被那些花花草草給榨干了?!?/br> 噩夢谷的食人草木從來就不怕武力,因為野火燒不盡,春風(fēng)吹又生。但南草天生草木靈,加之現(xiàn)在他的靈種“靈露花”被霧凇晶提高了無數(shù)個檔次,一路靠著坑蒙拐騙和靈露的利誘,居然真全須全尾從噩夢谷里出來了。 “我要的東西你找到了嗎?”白得得問。 南草將一根大臂粗細的食人樹皇的根遞給白得得道:“你要這個做什么?這東西什么功效都沒有?!?/br> 白得得道:“膚淺?!?/br> “你倒是說個不膚淺的道理出來讓我聽聽啊,也讓我知道這冒死進去究竟是為了啥?!蹦喜莸馈?/br> 白得得坐在南草身邊,拿出匕首來緩緩地開始削那樹根,露出里頭雪白溫潤如玉的芯來。白得得沒更改樹根的走向形態(tài),削成玉簪粗細后順手就插在了發(fā)髻上。 她的發(fā)髻上本空無一物,如今插了這支食人樹皇簪,還挺醒目的。 “你就是為了做個簪子?”南草說話聲音都開始抖了,那是氣的。 “是啊?!卑椎玫美硭?dāng)然地道,“典籍里記載,那位最后飲恨噩夢谷的七魔尊臨死前拋出的就是這樣一截子食人樹皇的根,要叫他的徒子徒孫牢牢記住為他報仇?!?/br> 南草道:“人家是為了報仇,那你要這東西做簪子是為什么?” “笨?!卑椎玫弥钢约侯^頂?shù)溃骸斑@東西雖然沒什么鬼用,可是身價卻被那七魔尊抬得有市無價。用來做簪子,誰也不可能跟我撞簪。而且這東西就噩夢谷有,有眼力勁兒的一看這簪子就知道我可不是好招惹的了?!?/br> 南草道:“你也說了,要有眼力勁兒的,這世上能有幾個人跟你一樣博覽群書,知道這是食人樹皇的根啊,估計大部分都跟我一樣覺得不就個普通木頭簪子嗎?你這樣顯擺,不是錦衣夜行嗎?”南草可沒被白得得忽悠,他聽完白得得的話之后就知道這姑娘顯擺的毛病又犯了,為了能顯擺居然讓他去冒那么大的險。 “你要真想顯擺,不能去找個名木榜上有名的東西做簪子嗎?那樣誰看了你都會肅然起敬?!蹦喜輿]好氣地道。 白得得道:“呔。你說的那種顯擺太高調(diào)了,乃是暴發(fā)戶的方式。只有低調(diào)的顯擺才符合我身份懂吧?” 南草無語了,朝白得得翻了無數(shù)個白眼。 白得得道:“行了,不逗你了。本姑娘的智慧是你無法企及的。咱們要去挑戰(zhàn)玉山書院煉器堂,對吧?” 南草點點頭。 “可是咱們一沒名氣,二沒修為,那些玉山書院煉器堂的老鬼,愛惜羽翼,憑什么會接受我的挑戰(zhàn)???贏了沒好處,輸了可就丟大發(fā)了。”白得得問。 這個問題南草也想過的,沒想出答案來,就安慰自己車到山前必有路。 “所以我得找個絕對拒絕不了我的人來挑戰(zhàn)。這個人選就是玉山書院煉器堂夫子中的第五把交椅鬼手左析羽?!卑椎玫玫?。 “什么叫第五把交椅?”南草問,他覺得白得得用詞怎么就那么奇怪呢? “我在玉山書院藏經(jīng)樓一個旮旯里講江湖俠士的話本里看到的?!卑椎玫玫溃骸熬褪钦f他是煉器里排第五的?!?/br> “你在藏經(jīng)樓連話本都看?”南草恨鐵不成鋼地問。 白得得縮了縮脖子,嘴硬地道:“可是典籍看久了也會累啊,我就看話本消遣消遣嘛。”要不是藏經(jīng)樓里話本還挺多的,她其實也不用費那么多時間的,指不定進度還能更讓齊卷束吃驚,嘴巴大的估計能裝天鵝蛋。 “總之,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鬼手左析羽。”白得得道。 “左析羽怎么了?”南草問。 “誒,剛才不是跟你說了嗎,典籍里說那個七魔尊要讓徒子徒孫給他報仇,征服噩夢谷。這個左析羽就是那位七魔尊的徒孫?!卑椎玫玫?。 “你怎么知道?”南草問。為了救唐不野,南草把玉山書院煉器堂的夫子上下都打聽了一個遍的,居然沒查出來左析羽是那位七魔尊的徒孫。 白得得道:“藏經(jīng)樓里有玉山書院的院譜呢,我隨便看了一下發(fā)現(xiàn)的。” “你竟然連院譜都看?”南草無語了。 白得得聳聳肩,“對啊,開卷有益嘛。你瞧我不就是想出法子來了么?只要左析羽認得我頭上的簪子,就由不得他不好奇,他既然好奇我是怎么拿到的,就只能接受我的挑戰(zhàn)。”白得得很得意地又打了個響指。 說不得白得得還真算中了。其他人看白得得時,就沒有看她頭發(fā)的,眼睛都往她臉上聚焦呢,最多就是猥瑣點兒再瞥瞥脖子以下。唯有左析羽,看白得得時,首先就往她發(fā)髻上看。 “姑娘這發(fā)簪是哪里來的?”左析羽問。 白得得順手將發(fā)簪取下,“左夫子喜歡么?送你吧?!彼故谴蠓降镁o。 發(fā)簪一入手,左析羽就知道自己沒有認錯。他摩挲了一下發(fā)簪,“不知白姑娘今日找我所為何事?” 白得得朝左析羽拱了拱手,“不瞞左夫子,今日我來,是想與左夫子切磋切磋煉器之道?!?/br> “哦。”左析羽道:“原來白姑娘也熟知煉器之道,不知師從何門?” 白得得道:“家學(xué)淵源?!?/br> 左析羽在腦海里將瑤池域的煉器大家細細數(shù)了數(shù),就沒找出一個姓白的。不過白得得既然能拿食人樹皇根做發(fā)簪,顯然背后的實力不可小覷,隱姓埋名前來也為未可知。 “老夫若同白姑娘切磋的話,怕會被人笑話以大欺小,畢竟我年長你太多。不如讓我學(xué)生同白姑娘先切磋切磋?!弊笪鲇鸬?。 白得得早料到左析羽要這樣說了,于是她很豪氣地擺了擺手,“他們都不是我的對手?!?/br> 左析羽聽了差點兒沒被口水給嗆到。這年頭愛說大話的人他也不是沒遇到過,但像白得得這樣一個魔王境(孕神境)修為的小修士居然也敢如此大言不慚,可就真叫人笑話了。 再說左析羽如今是二魔尊,渡劫都兩次了,一眼就看出來,白得得的骨齡不過二十幾年,能修到魔王境的確可算是天賦出眾,但年紀(jì)太小了,能有什么閱歷。他煉制過的法器恐怕比白得得見過的人都多,她居然就敢上門直接找他來挑戰(zhàn)。 不過因為手里的發(fā)簪,左析羽忍了脾氣,依舊和顏悅色地笑道:“那就讓我那些不成器的學(xué)生先跟白姑娘討教討教。好叫他們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省得一個二個都以為自己了不得?!?/br> 這話表面聽著左析羽是在謙虛,但其實有點兒指桑罵槐的嫌疑,白得得聽了就有些不高興,“本來只是想和左夫子私下切磋一番的,不過既然左夫子一定要叫你的學(xué)生來圍觀,那也只好如此了。不過若是他們都不是我的對手,左夫子可答應(yīng)與我切磋一次?” 左析羽差點兒沒被白得得的話給氣死。她的“私下切磋”之語,好像是在暗示他會輸?“自然。不過無論輸贏,我希望白姑娘事后能告訴我,這食人樹皇根是如何得來的?!?/br> “成交。”白得得道。 左析羽叫來的學(xué)生有三人,都是跟著他專修的。左析羽最擅長法器中之飛行法器,這三人中的廖璧合和與黃震一樣,名列煉器堂七子之一,而且排名第六,比黃震還高了一位。 廖璧合三人上前朝左析羽行了禮,左析羽便將白得得介紹給了他們。 廖璧合等都好奇地打量了一下白得得,煉器一道之中并不乏女修士,但生得如此美貌的卻是少見。再一看白得得不過魔王(孕神)境修為,竟然要向自己三人挑戰(zhàn),也太自不量力了。 這還得虧左析羽沒說白得得壓根兒沒把他三人放在眼里,要挑戰(zhàn)的乃是他本尊。 廖璧合打量白得得的時候,她也順便打量了一下他們?nèi)?,眼睛自帶透視功能的上下都掃了一遍,然后目光在他們的臍下三寸讓人不易察覺地停留了短暫的一息。 白得得忽然想起容舍來了,他們都那啥了,但是當(dāng)時就忙著那啥了,她都沒看過一眼呢。 這神走得太過離譜,白得得自己都惡寒了一下,趕緊甩了甩頭,然后回頭朝左析羽道:“左夫子,不用比了,他們?nèi)齻€人缺點太明顯了,都不是我的對手?!?/br> 左析羽本正在喝茶,聞言差點兒沒嗆水,這姑娘怎么就這么軸呢? 廖璧合三人原本看在白得得那張臉的份上,再加上他們師尊的要求,這才不得不同意與白得得比試的,沒想到他們還沒開口,白得得的尾巴倒是先翹到天上去了。 第162章 當(dāng)即廖璧合的臉就沉了下來, 他旁邊的師弟石才杰含聲道:“是不是對手,還得比試了才知曉?,F(xiàn)在一切為見分曉, 就大放厥詞,未免惹人笑話?!?/br> 白得得看了看石才杰道:“我只是不想浪費大家的時間而已?!?/br> “呵,倒也是,跟你比試才是浪費我們大家的時間。”石才杰譏誚道。 白得得出奇的沒生氣, 大概是現(xiàn)在眼界高了,她完全是把自己放在了左析羽的位置,甚至更高, 所以看石才杰譏誚她,只覺得就像小孩子鬧脾氣一般。 白得得大人有大量地對石才杰道:“你煉體一道上有硬傷,應(yīng)是功法問題, 所以左手腕上一寸處時有氣血阻滯感。煉器時因這一點兒瑕疵,在錘煉時其器總不能完美圓滑。尤其是飛行法器,差之毫厘謬以千里,低速飛行時還察覺不到差異, 若是煉制高階法器高速飛行時, 就會出現(xiàn)顛簸之流,我說得有錯嗎?” 石才杰聽著白得得的話, 漸漸鼓大了眼睛。的確是他煉制的飛行法器, 高速飛行時會出現(xiàn)顛簸,軌跡不那么圓滑。他一直想找原因, 從材料到自身都找遍了, 就是沒想到會是左手腕出了問題。 “胡說, 我的左手腕從沒感覺有氣血阻滯感。”石才杰道。 這才輪到白得得驚奇了,“不可能啊,你伸出手來?!卑椎玫米呦蚴沤艿?。 石才杰沒有遲疑地就伸出了手,主要是白得得從沒看過他煉器,卻說得好像親眼見過的似的,讓他不由信了她三分。 但腕部乃命脈所在,輕易是不能示人的,更何況他們和白得得都不熟,因此廖璧合一見石才杰伸手,就出聲阻止,“石師弟,不可?!?/br> 石才杰笑道:“廖師兄,無妨的,你和師尊都在這里,難道她還能拿我怎樣?” 說話間白得得的指尖已經(jīng)點到石才杰左腕上一寸處了。只聽石才杰一聲悶哼,握住手腕朝后退了兩步才停下。他從沒發(fā)覺自己此處有任何異常,剛才也是蓄力撐起了防御盾,就是想看白得得的笑話。 以她那種修為怎可能傷到他?而現(xiàn)在她的指尖輕輕一點,石才杰就發(fā)現(xiàn)自己手腕劇痛不已,不由吃驚地看向白得得。 “師弟,怎么了?”廖璧合上前幾步護在石才杰跟前,目光警惕地看著白得得,好似她要傷害石才杰似的。 白得得此刻已經(jīng)收了手,好整以暇地站在一邊好似局外人一般地看熱鬧。 左析羽的眼睛到底比廖璧合又厲害了不少,他朝石才杰道:“才杰,你過來?!?/br> 石才杰聞言握著手腕走了過去,左析羽在他的手腕上白得得剛才點的那個位置仔細地探查了一番,竟然沒看出任何異樣。最后閉上眼睛,集中神識又反反復(fù)復(fù)仔細地探查了一遍,這才發(fā)現(xiàn)了一點兒異樣,他一手按下去,石才杰再次悶哼出聲。 “果然……”左析羽奇道。如果不是白得得點出了具體位置,就連他哪怕悉心查看也未必能找出端倪來,那么白得得一個小小低階修士是怎么看出來的?她只不過就是看了一眼而已。 左析羽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白得得,“白姑娘不知你是如何知道小徒的弱點的?” 其實這個外掛也是白得得馴服了水睛火之后才得到的,她沒想到法眼開了九重后會有這樣大的突破,現(xiàn)在所有事物在她眼里都能看到本源。 白得得朝左析羽貌似天真地道:“我看出來的啊?!?/br> 這話堵得左析羽沒話說了,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訣,哪能把底掀開給人看。 “左夫子,我跟你這位徒弟不用比了吧?”白得得得寸進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