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節(jié)
在東荒域,顧曉星有一柄亞圣器的劍就能成為年青一代的領(lǐng)頭人,即使放到秋原域、瑤池域,亞圣器也是令人眼紅的東西。 至于圣器那就更是不同凡響了,迄今為止白得得都還沒見識過真正的圣器呢。不過圣器也分三六九等,就不知道郭世宗煉制的是什么圣器。 南草道:“我聽說,郭世宗為玉山書院煉制的是一個玲瓏寶瓶,那個寶瓶用的只是亞圣級的物料,卻將一名五階魔尊活生生地困死了。那也是郭世宗的成名之作?!?/br> 白得得眨巴眨巴眼睛,突然覺得郭世宗離自己好遙遠(yuǎn)的樣子。“那除了成為堂首,咱們還有別的法子可以靠近心蓮地火嗎?” 南草沒接白得得這茬,“你打探到有誰能和郭世宗的煉器之道相媲美的了嗎?” 白得得搖了搖頭,“不過最近一年多冒出了個臻器閣,轉(zhuǎn)為修士量身煉制法器。有傳聞?wù)f臻器閣曾經(jīng)為人煉制出一件圣器來,所以短短一年名氣就在整個瑤池域都躥升起來了?!?/br> 第146章 心蓮地火算是玉山書院的老底, 所以除了玉山書院的重要人士之外,其他人根本來地火在哪里都找不到, 所以想另尋他路靠近心蓮地火就不用想了,到最后白得得和南草商量的還是從臻器閣下手,看能否找到機(jī)會。 說起來這臻器閣也挺有意思的,就開在玉山書院的大鎮(zhèn)上, 不過據(jù)其掌柜的說,他們的煉器宗師和玉山書院一點(diǎn)兒關(guān)系都沒有,這樣的話就有來挑釁玉山書院的煉器堂的意思。 不過玉山書院家大業(yè)大, 氣量也大,居然就容忍了臻器閣開在鎮(zhèn)上。只是上頭的人有肚量,煉器堂的很多弟子卻沒這個心胸, 都把臻器閣當(dāng)成磨礪自己的地方了,隔三差五就上門來挑戰(zhàn)。 白得得和南草剛走到臻器閣,就見一群身著玉山書院弟子服的弟子正圍在臻器閣門口。 白得得和南草好不容易才擠出了點(diǎn)兒空間鉆到了前面。原來今日又是玉山書院的弟子不服氣,前來挑戰(zhàn)。 白得得聽見旁邊看熱鬧的人道:“這半年玉山書院都輸了三次了, 這次不知道會不會又被打臉?!?/br> 輸了三次?白得得看了看身后“臻器閣”的牌匾, 心想看來自己沒找錯地兒。不過臻器閣的筆跡看起來怎么那么眼熟? “玉山書院黃震前來請教?!币幻┲了{(lán)色玉山書院服飾的弟子往前走了一步,朝臻器閣的掌柜拱了拱手。 白得得好歹也在玉山書院附近流連了好些日子了, 知道玉山書院崇尚藍(lán)色, 服飾的顏色越深就意味著資格和修為也越深。 這黃震穿著亮藍(lán)色服飾,至少也得在玉山書院待了百年以上, 修為也已經(jīng)達(dá)到了大魔王境(神橋境)后期。 “黃震居然來了?”白得得旁邊的小老頭兒驚訝地道, “這次臻器閣估計(jì)沒那么容易勝了。” “黃震很厲害嗎?”白得得問那小老頭。 小老頭看了看臉色灰撲撲的白得得, “黃震你都不知道啊?玉山書院的煉器七子之一,聽內(nèi)部消息說,他下半年就要正式成為玉山書院煉器堂的先生了?!?/br> 白得得一聽,就更來了興趣,她原本就是沖著煉器堂去的,正好看看煉器堂的先生是個什么水平。 臻器閣掌柜的異常年輕,看骨齡不過四十來歲,但也是神橋境的修為,這般年紀(jì)這樣的修為,在玉山書院也算是出眾的,大家都猜測臻器閣后面的老板來頭不小,是以連玉山書院也沒動臻器閣。 雖然玉山書院是瑤池域最大的書院,可是書院的管理體制疏松,因?yàn)槔锩嬖S多弟子既是書院弟子,卻又是某些家族的子嗣,所以在瑤池域還有很多掩蓋在水面下的龐然大物一般的家族,名聲不顯,勢力卻叫人忌憚。 白得得原本也以為臻器閣背后的勢力是那些隱秘家族,卻沒想到掌柜的盛短海隨手召出來應(yīng)付黃震的煉器師卻是練紫霓。 南草也是認(rèn)識練紫霓的,他和白得得對視一眼,“臻器閣是得一宗的?” “看起來應(yīng)該是了?!卑椎玫玫?。 “可是你爺爺和你爹不是都失蹤了嗎?得一宗的煉器還有誰能撐大旗?”南草問。 白得得忽然就想起拿走她小爐子的容舍了。容舍會煉器這件事并不讓白得得驚訝,當(dāng)初在陰河底用仙櫻木早棺材船的時候,白得得就已經(jīng)看出來容舍對煉器一道也很有研究了。 只是練紫霓居然會煉器就讓白得得吃驚了,她頂多就是能跟她奶奶一樣能做點(diǎn)兒衣裳,怎么就能煉器了呢? 練紫霓穿了一襲煙紫色的疊紗長裙,束腰的絲絳上綴著彩色寶晶,她本就生得美貌,眉如黛柳,眼橫秋波,皓齒紅唇,纖秾合度,如此裝扮一下就更襯得人如天仙下凡了。 加之練紫霓的靈種突破成不死鳳凰之后,周身便多了個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勢,叫人不敢直視。 雖然練紫霓和容舍之間并沒什么,但白得得有時候還是會嫉妒她,至少練紫霓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神橋境了,走哪兒都不用遮掩容顏,不像她自己,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說起來練紫霓比臻器閣的掌柜更年輕,如今還不到三十歲年紀(jì)。走到哪兒都是不世出的天才,讓人仰望。 誰能想到東荒域那樣低等星域的人到了瑤池域,依然會是天之驕子呢? 南草是知道白得得的“道”的,“不用羨慕她,等以后找到了白長老,你就又有靠山了?!?/br> 白得得白了南草一眼,“我哪兒羨慕她了?” 南草沒好氣地道:“好好好,沒羨慕,不過這也正常,當(dāng)初在東荒域練紫霓就是得一宗的女神,修為比你高出了不知道多少?!?/br> 白得得朝南草呲呲牙,“你學(xué)什么不好,跟容舍學(xué)什么貶低人啊?” 南草摸了摸下巴,“我什么跟容舍學(xué)了?”他都不知道為何白得得會突然提起容舍。 在白得得和南草說話走神間,練紫霓和黃震已經(jīng)各據(jù)一方站在煉器臺后了。 黃震朝練紫霓拱了拱手,“我玉山書院煉器堂的宗旨一向是,以最低品質(zhì)的材料煉制最高階的法器,所以今日在下所選材料僅局限在魂器的材料,欲煉制一柄亞圣法劍。” 白得得聽黃震說玉山書院的宗旨時,不由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爺爺?shù)睦砟钜彩侨绱?,能將材料?yōu)化和利用到極致那才是真正的煉器師。能越階煉制法器,自然是將材料性能匹配優(yōu)化到了一定程度才能做到的。也難怪玉山書院的煉器堂能凌駕其他書院之上。 再聽到黃震說,能煉制亞圣級法劍時, 白得得就更高看了黃震一眼。修士里劍修最多,所以法劍是煉器師最經(jīng)常煉制的法器??烧且?yàn)樽罱?jīng)常煉制,要出彩反而就不容易了。 而玉山書院屢屢挑戰(zhàn)臻器閣都失敗了,黃震是為了玉山書院的面子才出手的,如果也失敗了,那可就丟人丟大了,因此他要煉制的東西一定是十拿九穩(wěn)可以讓人眼睛大亮的法器。 再看練紫霓,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裁縫”,對上黃震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那我也以魂器材料煉制一件法衣?!?/br> 練紫霓話才出口就引起了周圍一陣噓聲?,幊赜虻娜嘶径际悄蓿眢w就是他們最好的防御武器,壓根兒就不需要法衣,所以當(dāng)練紫霓說要煉制法衣時,大家反應(yīng)才那么消極。 而且在煉器界也不是沒有爭論的,從廣義上來說,法衣當(dāng)然屬于煉器的范疇,不過它多半只是縫制而成,并不需要“煉”的過程,又有煉器宗師力主法衣之類的縫制法器并不在煉器的范疇。 不過黃震很有風(fēng)度,也很包容,練紫霓說要煉制法衣,他也一點(diǎn)兒茬都沒找,這就是高手的風(fēng)范。 煉制材料是比試雙方各自準(zhǔn)備的,不過材料備齊后需要接受檢查,以確定材料的真正品質(zhì)。 此次比試,玉山書院和臻器閣請的判官是正在書院做客的風(fēng)雅客。 這風(fēng)雅客是個散修,但氣運(yùn)驚人有很多奇遇,如今已是六魔尊的修為,比安首元那一城之主還更為厲害。他為人風(fēng)雅,最重要的是風(fēng)雅客一諾千金,誠信才是他能成為各大書院和家族座上客的最大原因。 此次風(fēng)雅客來玉山書院訪友,有他做判官雙方都很放心。 風(fēng)雅客掃過黃震的材料后道:“黃震用料共六種,分別為……最高品質(zhì)為花靈礦石,魂器九級,最低品質(zhì)為橫山寶晶,魂器三級。” 雖然魅器九級離亞圣器也就差一點(diǎn)點(diǎn)了,但想要突那一點(diǎn)卻是難上加難,是以黃震的用料大家都覺得合理,畢竟一柄法劍最重要的劍身,用料的確不能馬虎。 看過黃震的材料后,風(fēng)雅客又去看練紫霓的?!熬氉夏抻昧瞎踩N,分別為……最高品質(zhì)為麻黃絲,魂器三級,最低為膠砂,寶器九級?!?/br> 風(fēng)雅可的話音一落,周圍的人就都“啊”了起來。練紫霓選擇的材料品質(zhì)也太低了些,而且居然還有寶器級別的,這太叫人吃驚了。 就是風(fēng)雅客看著練紫霓都問了句,“可有需要更改的?” 練紫霓搖了搖頭,“沒有?!?/br> 材料一擺出來,大家就覺得練紫霓有些不尊重黃震的意思,黃震最低品質(zhì)是魂器三級,而練紫霓的最高品質(zhì)也才三級。如此一來,她就是輸了大家也會覺得黃震勝之不武。 白得得抬眼去看黃震,卻見他神色平靜,這如果不是心胸寬廣,那就是對自己的煉器造詣極有信心,不管練紫霓用什么手段,他都能應(yīng)付自如。 “好,那就開始吧。限時五個時辰,如果時辰到了沒能煉制好法器,便算做輸?!憋L(fēng)雅客道。 五個時辰真不算短,若是看別的東西要讓白得得枯站五個時辰,她可不受不了,但看煉器卻看得津津有味。 練紫霓是現(xiàn)場在用麻黃絲織布,她的手指靈活如漫天飛絮,只見指影而不見手指。 白得得開了法眼才跟得上練紫霓的指法,一開始她還沒看出來,不過織到三分之一時,白得得就看出來了,練紫霓指法所編制的紋路乃是神紋。 但因?yàn)橹挥昧寺辄S絲一色,所以其他人是看不出那紋樣的。 神紋,據(jù)白得得所知,只有容舍會,練紫霓顯然也是從容舍那里學(xué)到的。白得得只要一想到自己想跟容舍學(xué)畫技,他那么吝嗇,而轉(zhuǎn)身就把更珍貴的神紋交給了練紫霓,心里就忍不住冒酸。 白得得實(shí)在不明白自己是哪里得罪了容舍,他對郭小蟲、練紫霓都很好,對其他女弟子也是和顏悅色的,可唯獨(dú)對自己總是橫挑眉毛豎挑眼。如果這是一種特別的話,她希望容舍對她還是別那么特別得好。 話說看到這兒,白得得就知道練紫霓必贏了,有神紋在手,就跟作弊似的欺負(fù)黃震。 當(dāng)然練紫霓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的。那么細(xì)的絲要在五個時辰內(nèi)織成一件衣裳,對指法的基本功要求可不是一般的高。反正白得得的手指是沒辦法那么快的。這都是練紫霓煉體的結(jié)果。 白得得心里突然一動,她一直覺得煉體就是讓身體更強(qiáng)壯,或者更快速,從來沒有關(guān)注過其他細(xì)節(jié)。 比如手指可以更靈活,腳趾亦然。同時還有更多的細(xì)節(jié),視覺、聽覺、嗅覺、觸覺等是不是都可以修煉得更敏銳。甚至還有頭發(fā),曾在典籍里看過,有魔修滿頭的頭發(fā)就是他的武器,同手一般靈活。 白得得想著,也許是自己太狹隘了,出來走走看看也挺有收獲的。 時光一寸一寸地流逝,沒多久五個時辰就只剩下最后半個時辰了。 練紫霓的法衣也織好了,雖然不是裹身的長跑,但把人全身的要害也能遮掩了。 白得得想著練紫霓還有三十一種材料沒用,想來最后的半個時辰至關(guān)重要。 而此時黃震正在以異火,灼燒他的劍胚。之所以說是異火,那是因?yàn)榘椎玫脧臎]見過那么奇異的五色火焰。 “嘖嘖,煉器堂七子果然不同凡響。聽說每十年煉器堂就會采摘一朵成熟的心蓮地火出來給堂內(nèi)弟子觀想馴服。能馴服者就能得到那朵心蓮火。十年前黃震正是以五彩鹿的元神為引子馴服了那朵心蓮火,而他手里的這一朵就叫五彩心蓮。”旁邊的小老頭為了顯擺自己懂得多,給白得得科普了不少玉山書院的事兒。 第147章 “前輩對心蓮地火很熟悉啊, 你知道那心蓮地火在哪兒嗎?”白得得問。 “誰也不知道,就是玉山書院的院長也不知道, 天底下只有煉器堂的堂主才知曉?!毙±项^道。 白得得聽了并沒失望,她也沒指望大街上找個人問就能問出心蓮地火的下落。 說話間,黃震的那枚劍胚在五彩火焰里開始有節(jié)律地震動起來。學(xué)過音律的人多少能感覺,那劍胚的震動是帶著韻律的。而法器出爐, 帶著韻律就意味著它的器魂已經(jīng)成熟,能溝通天地了。 白得得記得自己爺爺煉制的法器,器魂出爐時也從沒達(dá)到過溝通天地的地步。黃震明顯比他爺爺年輕得多, 可造詣卻高出了不少。 想到這兒,白得得就難免郁郁,她們白家一向以煉器著稱, 可沒想到在瑤池域卻泯然眾人了。白得得心想著,就是不為了她舅舅,她也得把白家煉器的大旗給扛起來不可。 卻說黃震將劍胚從火焰出取出,開始錘煉時, 練紫霓也將織成的法衣放入了爐火中。 白得得驚訝地看著練紫霓煉制法衣, 練紫霓雖然沒有五彩心蓮火,但卻有不死鳳凰口吐的鳳凰火, 盡管不是異火, 用來煉制法衣卻更適合,不必?fù)?dān)心法衣被燒毀, 還能用鳳凰火凈化雜質(zhì)。 也難怪練紫霓敢和黃震比拼煉器了, 五彩心蓮火淬煉材料, 而鳳凰火卻是凈化材料的。 只不過練紫霓挑選的材料高達(dá)三十二種,實(shí)在有些多,她對它們雖然都很熟悉,但在平衡度的掌握上卻不夠,也就是煉器的技法上還差些火候。 白得得為什么說練紫霓差些火候呢,那是因?yàn)樗l(fā)現(xiàn)那剩下的三十一種材料在不死凰火里各有各激發(fā)出的顏色,那種顏色激發(fā)到了極致,才能將材料最優(yōu)化,而練紫霓總是把握不住最佳的那個點(diǎn),不是火候不夠,就是太過火了。 白得得能看出這樣的細(xì)微差別,甚至都不需要動用神識。那些色差就明明白白地出現(xiàn)在了她的眼睛里。 說起神識來,白得得發(fā)現(xiàn)自己經(jīng)過無邊地獄的歷練后,神識似乎敏銳和強(qiáng)大了許多,甚至都不需要再去想,再去有意識地動用神識。如今神識就好比眼睛、耳朵一般,會主動地接受一切地信息。 當(dāng)然這樣的變化也不一定是因?yàn)闊o邊地獄,也可能是得益于雷劫。只是當(dāng)時白得得能察覺到自己體內(nèi)的星團(tuán)。 可是現(xiàn)在卻又無法再次觸摸到身體虛化成星域的那種境界了。畢竟筑臺境離破虛實(shí)在太遙遠(yuǎn)了。 言歸正傳,卻說亞圣器以上的法器成型時都會圣光出現(xiàn),黃震和練紫霓的兩件法器相繼出爐。 就在白得得緩緩搖頭,惋惜練紫霓火候掌握得不夠時,風(fēng)雅客卻驚訝地對著練紫霓道:“真是叫人嘆為觀止啊,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你選三十二種材料時,我還在想要一次駕馭這么多種材料可不容易,怕你是攝于黃震的名聲而冒險,沒想到卻是我淺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