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節(jié)
“你怎么這么平靜?”蘭有雪似乎有些不解,白得得這樣的姑娘她遇到過不少,遇到這種事兒像她這么平靜的可沒有,比如顧曉星。 白得得托著下巴轉(zhuǎn)頭看向蘭有雪,“我要是害怕緊張,豈不正如了你的愿?!?/br> “真該帶你去看看顧曉星的下場?!碧m有雪道。 “顧曉星?”白得得這下有些反應了。 蘭有雪笑了笑,“三年前,安晉茂也對顧曉星感興趣過,玩膩了之后,現(xiàn)在顧曉星在九霄城內(nèi)最大的花樓金陵雪里接客,想求個解脫都不能,也就是前些日才真正的解脫掉?!?/br> 白得得咬了咬嘴唇,“他這樣的人真該死?!?/br> 蘭有雪道:“是啊,所以我要活著,要站到最高處,讓那些欺辱過我的臭男人也嘗嘗被欺辱的滋味。你以為我就舍不得死么?我只是不甘心而已?!?/br> 蘭有雪說完才道:“我跟你說這些做什么?到了,你該下去了?!?/br> 飛天馬已經(jīng)在城主府的后院停下了。 在婢女來扶白得得下車之前,蘭有雪貼著白得得的耳朵道:“我勸你最好順著他一點兒,他在床上有些特殊愛好,若是你惹怒了他,你這身細皮嫩rou可受不起。” 白得得下了車,回頭看了眼蘭有雪,“你這樣活著,即使最后真的站到了頂端,又有什么意思?做過的事不會了無痕跡,夜深人靜時總會來找你。而且你道心不穩(wěn),也沒有站到頂端的那一天?!?/br> 蘭有雪冷笑一聲,“真難為你現(xiàn)在還有心思說我?!?/br> 安晉茂朝白得得道:“白姑娘舟車勞頓,先下去換件衣裳吧?!?/br> 那兩名婢女聞言立即一左一右地站在白得得身邊。 安晉茂又吩咐那兩名婢女道:“這位白姑娘有些頑皮,喜歡擺弄毒藥,你們伺候姑娘換衣裳時,可仔細些?!?/br> 兩名婢女點頭稱是,將白得得領(押)到了園子里的朧月閣。 婢女捧出來的衣裳和白得得初遇安晉茂那天夜里穿的一模一樣。白得得瞇了瞇眼睛,她可沒有心情滿足安晉茂的變態(tài)心理,大腦飛速地轉(zhuǎn)著,只想著怎么逃。 而眼前的情形總讓白得得想起當初容舍在永生老祖手里救下她時的樣子,那時候好像跟現(xiàn)在也差不多。只不過現(xiàn)在容舍估計是顧不上她了,一心都撲在郭小蟲那兒了。 白得得吸了口氣,現(xiàn)在一切都只能靠她自己了。好在這些人并沒制住她,也不知道她丹田還能用。那兩名婢女乃是魔王境的修為,也就是道修的孕神境,白得得還能一拼。 白得得先是乘機從如意珠里拿出毒藥,剛朝兩名婢女灑過去,其中一名卻以閃電般的速度一把握住了白得得的手腕,從她手里拿走了毒藥。 好快的身手,快得白得得幾乎沒看清楚,也難怪安晉茂會放心讓這兩名婢女來看守她。 另一名婢女則一把扯下白得得脖子上掛著的小爐子,“原來你還在用乾坤囊這種東西。”言語間頗有些輕視。 白得得好歹已經(jīng)到瑤池域大半年了,也知道這樣高等星域的人都不再使用乾坤囊,而是像容舍那般使用時空縫隙作為空間了。 而安晉茂給白得得安排的這兩名婢女可不是隨便安排的,別看她們修為不算特別高,但一個具有極速天賦,另一個卻對空間波動異常敏感。不管白得得用的是如意珠還是時空裂縫,只要有動靜,這名婢女就能立即找到縫隙并以靈符封閉。 不知道多少姑娘家都因為輕視這兩名婢女而吃過苦頭。 白得得的如意珠一離身,那兩名婢女臉上就出現(xiàn)了放松的神情,至少沒先前那般警惕了。 “姑娘還是快換衣服吧,少城主最是不耐煩等人?!逼渲芯哂袠O速天賦的藍衣婢女道。 白得得站在鏡子面前,拒絕了兩名婢女脫她衣服的動作,氣嘟嘟地道:“把衣服給我,我自己穿?!?/br> 那兩名婢女也沒硬來,伸手將衣服遞給了白得得。白得得面對著鏡子,看著鏡子里的那兩名婢女,那兩人也正望著鏡子里的她。神色輕松,就好似白得得是被拔了牙齒的老虎,一個魔師(筑臺)修為的人并沒放在藍衣姐妹眼里。 白得得心里冷笑一聲,她等的就是現(xiàn)在呢。聽安晉茂說毒藥的時候,她就知道他們定然有準備,所以也沒想動用毒藥,但是看藍衣姐妹一直很警惕,這才變了主意,果不其然,她的毒藥和如意珠被收走后,兩人的神經(jīng)就松懈了下來。 白得得的手指輕輕地摸上自己的臉,那兩名一直盯著她看的婢女大概是覺得她動作有些奇怪,眼神也追著她手指的動作開始注意她的臉,再到她的眼睛。 就在同時,鏡中白得得的眼里閃過一道詭異的光。 這是攝魂老祖的攝魂大法,或者說是被白得得完善過的攝魂大法,可以通過鏡面控制人。她緩緩地從鏡前挪開,而那兩名婢女卻依舊還死死地盯著鏡面,以為白得得依舊站在鏡子面前。 白得得撫了撫胸口,松了口氣,這攝魂大法是她閑來無聊時折騰的東西。其實也不是無聊,在對付過高老太白得得就已經(jīng)知道神識攻擊的厲害了,不過吞天法后遺癥太大,但攝魂大法如果改進一下還是可用的。她和容舍斗氣不修煉的日子,都在琢磨這些玩意,沒想到還真派上用場了。 第135章 白得得伸手在藍衣姐妹眼前晃了晃, 兩人絲毫沒有反應,她才徹底放下心來, 伸手去翻找自己的如意珠,也算是白得得運氣好,這兩姐妹因為要把白得得的上交,居然沒收入她們自己的空間, 只是放在了袖囊里。 白得得拿回自己的如意珠,卻留意到藍衣姐妹的手上都繪著奇怪的花紋,有一點點神似容舍當初畫的那些神紋, 但也只是虛有其表而已。 白得得將藍衣姐妹的袖子全部卷了起來,發(fā)現(xiàn)她們整個手臂上都繪著這些紋路,甚至連衣襟包裹下的身體上也有。 白得得一下就想到了這兩姐妹的天賦, 一個極速,一個極敏,她本來還想,這樣的修士本該是重點培養(yǎng)的對象, 卻沒想到成了婢女, 現(xiàn)在可算是明白了,都是這些刻畫的紋路起的作用。 白得得吸了口冷氣, 九霄城的人能用這種法子制造修士, 那其他大能肯定也可以。這瑤池域的水還真深。 白得得索性把藍衣姐妹的衣服都剝光了,仔細而快速地記住了那些紋路, 這才從后門躡手躡腳地走了出去。 但是白得得換衣服的時間有些舊, 安晉茂等得有些不耐煩, 已經(jīng)親自來找人了。 白得得嚇得差點兒不能動彈,不過很快就回過了神,飛速地撒出十幾面鏡子,雖然做不到容舍那般天衣無縫,但如果運氣好卻也能蒙混過關。 白得得為了學得這個保命術,每日可是勤耕不輟地在作畫,訓練自己能短時間把周遭的所有細節(jié)都觀察完畢然后繪制到畫上。只是時間太短了,連小成都還稱不上。 到實踐的時候白得得才發(fā)現(xiàn),哪怕她能迅速判斷出改用多少面鏡子,又該如何擺放,但她的手速卻絕對跟不上。 如此想來,魔修的煉體的確很有點兒用處。白得得不由又想起了容舍,他手法那么利落極速,以至于她幾乎看不出他撒出了多少鏡子,又是如何布置的,想必容舍在煉體術上也狠狠下了功夫。 不過這變色龍神技還有一處最關鍵的地方,那就是“共節(jié)律”,也是白得得跟容舍學的。光靠擺弄光線而迷惑人,這在高階修士的神識探查面前是沒有用處的,但如果配合“共節(jié)律”的神技,那就不一樣了。 比如白得得現(xiàn)在就躲在園子里的一塊石頭的陰暗里,她自己緊貼著石頭,仔細感受石頭的節(jié)律,然后努力地模仿,模仿到最后她都以為自己已經(jīng)石化了。 安晉茂進了屋子,一看藍衣姐妹被人剝得光溜溜的不由冷笑一聲,眼里露出熾熱的光,“我就知道這是個小妖精,有趣?!卑矔x茂對身邊的人做了個手勢,立即有兩隊人馬分頭開始搜尋白得得。 其實白得得并沒走遠,主要是看那些紋路耽擱了一些功夫,另外也是因為她到了瑤池域之后,神識相對沒那么敏銳,也不敢甩開腿就跑,那只會死得更快。 白得得望著背光而站的安晉茂,雖然看不太清他面上的表情,卻能看到活動手指關節(jié)的動作,就像是要虐待獵物之前的一場熱身。 安晉茂并不怕白得得逃了,其實他更喜歡的就是白得得的反抗,她反抗得越厲害,他就越覺得有趣兒,已經(jīng)有好些年沒遇到過在他面前傲得起下巴的女子了,他光是幻想她誠服在他體下的可憐模樣就興奮。 白得得一動也沒敢動,直到安晉茂轉(zhuǎn)身離開,才緩緩挪動了身體,不過很快她就感覺到不對勁兒了??諝饫镉薪Y(jié)界的能量波動,顯然是安晉茂收到消息她根本沒逃出城主府后啟動的,想要甕中捉鱉。 “白姑娘,你可躲好了,千萬別被我找到。”安晉茂隱寒如骨的笑聲在白得得的耳朵里響起,這并非是他找到了白得得,而是結(jié)界里每個人都能聽到他的傳音。 白得得心想這人可真是個變態(tài),她能這么輕松從藍衣姐妹手里逃出來,何嘗又不是安晉茂的縱容,她若是乖乖的,他哪能得趣? 不過白得得也不怕所謂的結(jié)界,有“共節(jié)律”的神技在,白得得儼然就是一只雪絨鼠。 結(jié)界波動最薄弱的地點就在東北面,白得得悄無聲息地摸了過去,想要從那里突破。 只是剛摸過去,白得得就聽見了腳步聲,趕緊又縮回了陰影里,這就是她和容舍的不同。容舍的變色龍神技是身處任何光線都可以,甚至可以藝高人膽大到就那么堂而皇之地走著。白得得卻沒那個本事,只能靠陰影處光線變化不那么復雜,才能勉強駕馭。 “安晉茂又搞女人了?連結(jié)界都開了?!币粋€年輕的女聲響起。 “回夫人,正興頭上呢?!绷硪粋€女聲響起,大概就是侍女了。 白得得聽出這被稱作夫人的大概就是城主府的奇葩新夫人,特別喜歡數(shù)魔玉的那位。她心里雖然好奇,卻也不敢探出頭去冒險看看那新夫人長什么模樣。 白得得只一心盼著這位城主夫人趕緊走,她才好離開,她可不確定自己能不能真的躲開安晉茂,畢竟她的隱匿術破綻太多。 可是世上事總是事與愿違,那夫人偏偏停住腳步不動了,還吩咐侍女道:“剛飲了酒有些頭疼,想坐坐,你回去替我將白狐披風取來?!?/br> 那侍女應聲而去。 白得得再次聽見了那位夫人的的腳步響起,離自己越來越近,她的心跳越來越快,知道自己被人發(fā)現(xiàn)了,雖然腦子轉(zhuǎn)得飛快,卻一時想不出逃生的法子來,因為她感覺得到這位城主夫人的修為也在神橋境,根本不是她能撼動的。 不過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白得得的煉體術在前段日子的勤奮下也有所小成,她的腳底才剛抹了油,還沒跑出半步,就被人一個手刀砍在了脖子上。 在昏過去的那一剎那,白得得還努力地睜著眼睛,想要看清楚這城主夫人的模樣,也方便自己有朝一日報仇,哪知道不看還好,一看她的眼珠子都險些掉地下了。 白得得是在一個大湖的底部醒過來的,被水嗆了好幾口,才浮到了水面上,她游到岸上,打量四周,此處應該是九霄城外的洞天湖。 白得得并沒急著走,反而在岸邊坐了下來,既然她逃出生天了,那么也就說明她昏倒前看到的那個人真的是南草。 白得得心里是既喜且驚,歡喜的當然是居然見到南草了,但驚訝的卻是南草竟然是九霄城的城主夫人,可他的內(nèi)心明明就是個男的,看到美人就不眨眼睛,如今居然嫁給了一個男人? 白得得在湖邊等了一天,終于見到了南草鬼鬼祟祟的身影。 “南草?!卑椎玫靡缓俺鲞@個名字,眼淚就掉下來了。其實以前她和南草感情也稱不上有多深刻,但這次相逢卻突然生出一種生死相依的感覺來,大概是歲月的美化作用吧。 “主人。”南草站在白得得跟前笑了笑,這一聲“主人”與其說是在喊白得得,倒不如說是在懷念以前。 兩個人互相喊了一聲之后,卻沒有再進一步的動作,似乎是近鄉(xiāng)情更怯。 最后還是白得得忍不住上前抱住了南草,哭著叫“南草,南草?!?/br> “你以前可沒這么愛哭?!蹦喜輷崃藫岚椎玫玫谋?。 白得得以前的確沒這么容易哭的,都是被容舍給影響的,似乎七情六欲都比以前脆弱了。 “南草,再見到你真好。”白得得抹了抹眼淚,她的日子總算是有點兒滋味兒了,“我有一肚子的話想跟你說?!?/br>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來?!蹦喜莸?。 最安全的地方莫過于一道時空縫隙,白得得驚訝地看著南草,“你怎么變得這么厲害?”分開的時候,南草也不過才定泉境修為,現(xiàn)在居然都和得一宗的的天才蘇彥璟修為相當了,實在是叫人匪夷所思。 南草撇嘴看了看白得得,“你怎么還才筑臺境?” 白得得道:“這才幾年???我就修到了筑臺境,如果還在東荒域的話都能讓人眼珠子驚訝得掉出來了,你修為這么快就到了神橋,才不可思議呢??旄艺f說,這幾年都發(fā)生什么事兒了吧。北生呢,東食、西器呢,你見到過我舅舅他們嗎?我爺爺和爹娘的消息你知道嗎?”白得得一張嘴就是大串的問題,“你怎么會成城主夫人的?” 南草一個問題都沒回答,反而道:“你先說你這這幾年都在哪里?當初我跟北生他們一直在不夜城等你。” 白得得聞言便倒豆子似的把自己這些年的經(jīng)歷都倒了出來。當然對容舍的感情卻是一個字都沒提。 “原來你去了秋原域?!蹦喜輫@道。 “你知道秋原域?”白得得問。 南草點了點頭,“安晉茂就是去了秋原域狩獵才熬過第一次雷劫的?!?/br> 提起安晉茂,白得得因問,“昨晚是你送我出來的吧?安晉茂沒找到我,最后怎么樣了?” 南草嗤笑了一聲,“自然是暴跳如雷,把所有手下都派出來找你了。” “南草,你怎么會成城主夫人的?”白得得又問了一遍。有其父必有其子,反過來說有時候也是可以的,看安晉茂的人品就知道那位九霄城主只怕也不是什么好人。 第136章 不過這個問題南草顯然不想回答, 要不然剛才也不會反問白得得了。“我得趕回去了,不然會叫他們懷疑, 你從這兒往南,繞個圈子回得一宗吧,別再到九霄城來,否則我不一定能再救你?!?/br> 白得得身形一閃, 擋在了正欲離開的南草跟前,“南草,你一個大男人, 有什么難言之隱不能跟我說?。课覀兒貌蝗菀撞乓娒?,你什么都不說就這么走了?” 南草看著白得得,搖了搖頭, “我問的問題我什么都不知道,跟北生他們在不夜城就失散了,你的外公外婆他們我就更不清楚了,你爺爺他們的消息我也沒聽過。” 白得得皺眉看著南草的背影, 在他即將走出時空縫隙時開口道:“南草, 你有事瞞著我?!卑椎玫镁褪窃俅酪仓滥喜莸膽B(tài)度不對,那么久不見就算不歡喜得過頭, 但也不該是這種急于離開的態(tài)度?!笆且驗槲倚逓樘? 才不告訴我的嗎?”這是白得得唯一能想到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