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jié)
“這一次龍族牽頭請各大宗派出馬,乃是為了大罡原上空一處秘境顯世?!辫鬅o音道。 白得得沒插話,乖乖地聽著,她知道梵無音不會無的放矢。 “那秘境并非固定一處,千年顯世一次,據(jù)龍族的大祭司預(yù)知,此次恰好在大罡原的鬼淵之上?!辫鬅o音道。 雖然不知道在鬼淵之上和拿到?;鄣哪钪橛惺裁搓P(guān)聯(lián),但只要能去鬼淵附近,白得得就有興趣。 “我們這次來的弟子都要去秘境歷練嗎?”白得得問。 梵無音道:“除你之外,蓮花庵此次前來的弟子都是最核心的弟子,最差的也是筑臺境后期弟子,而且秘境里兇險,就算為師有心護(hù)你,可光是里面的瘴氣就非是你一個開田境弟子能抵御的?!?/br> 白得得咬了咬嘴唇道:“那最差要什么修為?” “筑臺?!辫鬅o音道。 白得得當(dāng)時就懵了,“那我怎么辦?這么短時間我就是能到定泉,也沒辦法到筑臺的?!?/br> 梵無音嘆息一聲道:“所以為師我只能厚著臉皮替你爭取了一個機(jī)會,若是你真能突破定泉境,為師替你加持一盾,或許可以進(jìn)去。” 白得得又差點兒上前一把抱住梵無音的脖子要親,卻被梵無音憑空大挪移給閃開了。 “你哪兒來的這么多怪癖?”梵無音問。 白得得有些尷尬地看了看自己環(huán)抱的雙臂只見的空白,“這怎么能是怪癖呢,我爺爺不知道多喜歡呢。你這是孤身太久?!?/br> 白得得見梵無音有些面色不虞,又道:“不過世人里的確有不喜被人碰觸之人,我以后不這樣親近你就是了?!弊杂X自己還是很講理的。 梵無音無奈地擺擺手讓白得得趕緊走。 白得得回了自己的禪居,進(jìn)了如意珠,她之所以有底氣說能夠突破定泉境,就是因為如意珠里的仙櫻王果和那兩枚日月果。 本來是想一直給她爺爺和爹娘留著,每日進(jìn)來看一看,在心里也有個盼頭,這會兒白得得卻不得不拿了出來,再一想萬一真突破了,那緊接著而來的痛苦,白得得深呼吸了一口氣,趕緊想了想容舍的好處來,不然她還真吃不下那果子。 白得得如今是開田境中期,再把手頭所有的仙音王果都吃了,居然還差一點點才能到圓滿,不得不又將日月果里的日月精華拿出來催熟了一次仙櫻王果,這才達(dá)到開田境圓滿階段。 白得得覺得自己的丹田簡直堪稱大胃王,當(dāng)初南草他們突破定泉境才用了一點兒仙櫻王果就成了,她這都吃了將近兩百顆。 圓滿境界一到,白得得就感覺到了熟悉的突破契機(jī),她的丹田此刻開始劇烈翻涌,疼得就像有人把她的整個丹田架在灶上當(dāng)鍋煮,連土壤都被煮得沸騰起來了,這溫度有多灼烈便可想而知了。 不過疼痛白得得還受得住,吃過苦的孩子,哪怕血一直從她的五臟六腑往外翻,七竅都開始流血,她心里卻是充滿期盼的,只要熬過這一劫,她修為進(jìn)步這么多,理所當(dāng)然能去找梵無音讓她再多救許多得一宗弟子出來。 若是將來能找到她爺爺還有爹娘他們,看見她突破定泉境也一定會歡喜壞的。以后再面對北生,也不會陷入修為低于徒弟的窘境了。 白得得心里美滋滋的,身體上的疼痛對她而言也就不難捱了。 可人從來都不是最怕疼的,反而是最怕癢,無論多厲害的人,一撓癢癢,總有忍不住求饒的時候。 疼痛過后,那劇烈翻騰的丹田總算漸漸安靜了下來,成了一片生氣勃勃的原野,只是依舊不見陰陽修容花的影子。 白得得暗自蹙眉,按常理說,在開田境階段自己的靈種就該冒頭了,她這都在突破定泉境了居然還沒見過陰陽修容花的影子。 可雖然不見影子,但心底深處冒出來的那股渴望,那股飄飄蕩蕩無處安放的sao動卻又開始了。渾身都開始發(fā)癢,恨不能撓遍全身,白得得也果真這般做了,但即使把自己撓得遍體鱗傷,鮮血直流也無濟(jì)于事。 還是癢。 就在白得得備受磋磨,不住呻吟時,在她隔壁打坐的妙通忽地就睜開了眼睛。她的鼻子開始在空中猛嗅,打從心底升起一股渴望,想喝羊乳了。 那是她小時候?;垧B(yǎng)她時給她喝的,尼姑庵么,自然沒有人奶,便用羊乳替代。不過在一歲上頭妙通就斷了奶,可不知怎么的她就是饞羊乳,幼時經(jīng)常逮著山羊吸奶,被人笑話過不少回,后來長大了知道害羞了,又為了六根清凈,便斷了。 說起來這都斷了三十來年了,這會兒不知怎么的卻是饑渴難耐,口渴得嗓子都冒煙了,心里貓爪似的,喝了一罐子水都不解渴,似乎非得喝那羊乳。 妙通心里一驚,趕緊回到蒲團(tuán)上繼續(xù)打坐,試圖寧心守道,可惜毫無作用,她把自己的脖子都撓出去了,最后實在忍不住還是打開門閃了出去。 卻說蓮花庵尼姑所在的禪居都在一處,妙通嗅到的氣味,庵主?;垡猜勔娏?,不過她聞到的卻不是羊乳味兒,而是一股果子蘭的清香。 那都是快兩百年前的事兒了的香氣了。彼時她還不是蓮花庵的女尼,而廣渡寺如今的主持玄真和尚也還只是個沙門的小和尚。 小和尚血?dú)馔?,又從沒見過女人,于山下一株果子蘭下遇到避雨的常慧,竟然譜出了一段戀情??上孀霾坏讲回?fù)如來不負(fù)卿,他最后大徹大悟還是跟著他師傅走了,卻留下?;垡蝗?。 ?;垡彩怯芯?,遇到了蓮花庵的真圓師太渡化了她,如今也快兩百年了。壓在心底那么長的歲月都未曾想起的香氣這會兒去突然襲上心頭,更別有一番滋味。 側(cè)頭。 第93章 且說就在?;圩叱龆U居時, 埋頭不知在演算什么的梵無音也擱了筆,面無表情地往白得得禪居的方向側(cè)了側(cè)頭。 龍世基在龍族密室里有些沉不住氣了, 鼻尖一股幽香繚繞,就像今日聞到了的風(fēng)中送來的了因小尼姑的香氣,沁人心脾,叫人恨不能握住她的玉兔兒于手里細(xì)細(xì)把玩, 在嘴里細(xì)嚼慢咽。 光是那衣衫不整、若隱若現(xiàn)的橫陳玉體便已經(jīng)讓龍世基開始有出丑的跡象。雖然現(xiàn)在的場合容不得他露丑。 龍世基畢竟警惕,他們此刻是在龍族的地下密室,深達(dá)百米, 怎么會無緣無故聞到香氣,還在談?wù)碌臅r候產(chǎn)生那種念頭? “爹,你有聞到什么味道嗎?”龍世基突兀地出聲道。 龍建言愣了愣, “沒有,有什么不妥嗎?” 沒有么?可龍世基覺得鼻尖的那股是那么真實和清甜,他父親怎么會聞不到。龍世基努力地克制了片刻,但腦中欲念交織, 又有些懷疑是不是有人在作祟, 最終還是起身道:“爹,我外面還有些事要處理, 我先出去一下?!?/br> 龍建言皺眉看著明顯心浮氣躁的龍世基, 又環(huán)顧了周圍的長老一圈,不悅地道:“世基。” 原以為喊一聲對龍世基就是當(dāng)頭棒喝, 哪知龍世基卻已經(jīng)急迫地開始往外走, “爹, 我去去就來。” 至于去哪兒龍世基自己也不知道,也不管那后面一屋子的人都在看著他。他只知道自己迫切地想要見到那小尼姑,邪念迭起。 白得得可不知道自己這一次突破會引發(fā)那么多人心底的sao動,她這會兒正努力克制自己的sao癢來著。 可無論是在地上打滾,還是用冰水潑自己,甚至將自己冰凍起來都沒有辦法止癢,心里空蕩蕩的,身體也空蕩蕩的,似乎需要什么東西來填滿。 白得得實在忍不住了,腦子里卻不由自主地想起容舍來。他那張毫無特色的臉看起來居然像是被鍍上了溫暖的光,讓人忍不住想靠近。 白得得這才想起正事兒來,她這一次突破完全就是為了去鬼淵找容舍,又想起他那只傻鳥居然叫自己草包,而容舍本人似乎對她的本事有些瞧不上,白得得深吸一口氣,給自己鼓了鼓氣。 又想著對付癢的辦法,最好的就是轉(zhuǎn)移注意力??墒沁@件事知難行易,癢本身就抓住了她幾乎所有的注意力。 白得得努力地想了想,總算從癢麻中抓回了一絲清明,若論分神再也沒有比凝結(jié)日月精華更分神的事情,所有的元神絲都能調(diào)集起來。 白得得用了極大的意志才克制住了身體的悸動,而抽出了一根元神絲,一旦事情開了頭,接下來就好辦多了。 索性白得得的禪居有個小小的后花園,畢竟都是貴客,住處安排得都不差。她費(fèi)力地將自己挪到園中去捕捉空中的日月精華。秋原域無論是靈氣還是日月精華都要比東荒域濃厚得多。 不過這一次白得得捕捉的日月精華她并沒有收集起來,而是反哺給了陰陽修容花。白得得不是傻子,可從沒聽說過別人突破會有這種sao癢不堪的經(jīng)歷,顯然都是陰陽修容花作怪。 白得得也不知管不管用,反正拿陰陽修容花喜歡的日月精華去賄賂它肯定沒錯。沒想到還真是歪打正著,被她給碰對了。 陰陽修容花的每一次突破都需要陰陽和諧,白得得的腦子對這方面是還沒開竅,所以壓根兒沒想到自己的靈種會是“yin邪之物”。而日月精華也算是蘊(yùn)含陰陽二氣,好歹能暫時彌補(bǔ)低階段陰陽修容花的需要。 而陰陽修容花突破所需要的日月精華,可不是白得得那元神絲捕捉的那少得可憐的幾滴,見白得得不得要領(lǐng),那陰陽修容花只能自己拼命吸收空中的日月精華,否則一旦白得得突破失敗,它也會跟著寂滅。 白得得漸漸也察覺到在自己丹田周圍居然形成了一個“真空旋渦”,那真空處的每一點日月精華都被陰陽修容花吸走了,導(dǎo)致周圍的日月精華不得不涌過去補(bǔ)充。萬物均衡,不足之處總是要不足的。 白得得也是聰慧,她一下就明白自己以前用的辦法有多笨了,因此趕緊跟著學(xué)了起來,將元神絲在頭頂凝聚成一束,飛速盤旋而吸收周遭的日月精華,漸漸地竟然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渦流。 不過這樣下午,元神的消耗極大,并不持久,好在陰陽修容花見白得得領(lǐng)悟了要訣,轉(zhuǎn)而開始支撐白得得的元神。 如此一來,便是日月精華滋養(yǎng)陰陽修容花,而修容花再支撐白得得,倒是成了良性循環(huán),總算讓白得得從折磨人欲死欲生的酥癢中漸漸熬了過來,但這個過程持續(xù)的功夫可不短。 白得得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跟陰陽修容花的“副作用”做斗時,龍世基險些就闖入了她的禪居。 若非她的禪居外有梵無音布下的結(jié)界,龍世基就闖進(jìn)去了。不過他并沒想就這么回去,因為他越走進(jìn)白得得的禪居,就覺得那香氣越發(fā)撩人,恨不能就這般沖進(jìn)去撕裂那小尼姑的衣裳。 “龍神子這是作何?”?;鄣穆曇粼邶埵阑砗箜懫?。她剛才雖然出去了一趟,但并未去尋什么玄真,近兩百年的修佛可不是白修的,定力還是非常強(qiáng)大的,哪知這一回來,卻發(fā)現(xiàn)龍世基居然在強(qiáng)行闖結(jié)界。 龍世基回頭看向常慧,才恢復(fù)了片刻清醒,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居然大庭廣眾之下就去闖了因的禪居。 “師太,我是見此處有異象,才過來看看的?!饼埵阑陲椀?。 “有勞龍神子了,不過是門下弟子正在突破,驚擾了,并沒什么異常。”?;圩隽藗€請的動作這就是逐人了。 龍世基不得不朝?;埸c了點頭,然后帶著不甘走了。不過他并未走遠(yuǎn),一直站在不遠(yuǎn)處的一棵樹上著魔似地看著白得得的禪居。 白得得這一次突破足足用了三天,才感覺丹田里忽然升起一股蓬勃之氣,一片白瓣墨線的子葉從丹田里冒了出來,顫顫巍巍的,就像初春破土而出的嫩芽。 白得得總算是松了口氣,好歹算是看見陰陽修容花冒頭了。不過她不知道的是,陰陽修容花的每次突破都該是兩瓣并出,一瓣白瓣墨線,一瓣墨瓣白線,但她的卻只有單瓣。 可是這突破并不算完,就在陰陽修容花冒出頭的時候,白得得感覺以丹田為源,或者為匯出現(xiàn)了一個泉眼。 定泉境的突破在東荒域并沒有研究得很透徹的典籍,但是在秋原域蓮花庵的典籍里卻有記載,如果要達(dá)到所謂的完美定泉,需要將周身十四條靜脈的三百六十一個泉眼全部打開,最大程度滋養(yǎng)丹田靈種。 而除此之外,還有四十八處經(jīng)外奇xue,若是能打開的話,則能達(dá)到至臻之境,不僅修行會比普通人快上好幾倍,且成神的可能性會更大。 當(dāng)然這都是傳聞啦,別說神了,就是仙也沒人真的見過。渡劫仙人的仙人也不過是美稱而已。 白得得在丹田泉眼開后,便感覺周身的xue位也開始有所異動,xue為泉眼,經(jīng)為脈流,周身的脈流總是欠一點火候才能打通。 這時候白得得自然想起了天魔舞來,當(dāng)初白宏一他們突破時,她跳天魔舞可是起到了至關(guān)重要的作用。 此刻天上日月皆不見,唯有滿天星輝鋪灑,白得得以鎮(zhèn)魂調(diào)馭天魔舞,頓時感覺脈流為之一暢,三百六十一處要xue全數(shù)漸漸打開而成泉眼,但那四十八處奇xue卻依舊不見動靜。 白得得若是不做也就罷了,可若做了自然想求至臻,她腳下的舞步一直就沒停止過,但四十八處奇xue,就是一動也不動。 白得得舞得筋疲力盡,甚至都想放棄的時候,卻在耳朵里仿佛聽到了一支莫名的曲子,旋律十分怪異,曲不成曲,調(diào)不成調(diào)。 白得得甩甩腦子,試圖把那魔音甩掉,可偏偏腳下的步子卻被那音調(diào)給帶偏了,而隱藏在經(jīng)脈上的四十八處奇xue卻開始了異動。 白得得心下一動,索性再就不管什么鎮(zhèn)魂調(diào),只跟著腦子里的魔音而舞動,那四十八處奇xue竟然漸漸點亮而出現(xiàn)了泉眼,如此一來元?dú)饩筒恢箯奶斓匚樟?,體內(nèi)形成大周天循環(huán),自然形成一個小宇宙而產(chǎn)生元?dú)?,?dāng)然元?dú)庵淳褪悄钦谏L的靈種。 到白得得全身xue位皆通時,天上一道星輝涌下,直灌入她的天靈蓋。如此天地異象,自然引人側(cè)目。便是龍族禁地里那幾個老不死的都睜開了眼。 白得得卻是累得夠嗆,渾身血跡斑斑,大部分都是她自己撓出來的。她癱倒在地上,腦子里還在想那魔音,她不自主地跟著調(diào)子以手指打著節(jié)拍哼哼了起來,過了半晌,忽然見她從地上坐起來,自言自語道:“這不就是反彈鎮(zhèn)魂調(diào)嗎?” 原來那魔音并非魔音,只是逆向彈奏鎮(zhèn)魂調(diào)的曲子罷了。然而當(dāng)時的情形似真似幻,白得得也不知道那調(diào)子是自己潛意識里想出來的,還是有人在幫她?可是誰能幫她呢?時機(jī)還選得那般準(zhǔn)確,完全是不可能的事。 白得得想不出緣由來,也就心大地把事兒擱置一邊了。 第94章 白得得突破成功后, 到如意珠里的溫泉池子里泡了一個舒舒服服的澡才出來。那溫泉是她把蓮花庵的靈泉引入如意珠而建的,她素來是不喜歡清凈術(shù), 更喜歡泡澡沐浴。 “老尼姑,我突破定泉境啦,你說的話可以算話呀?!卑椎玫眠€沒進(jìn)門就先嚷嚷了起來。 梵無音沒好氣地道:“所有人都出發(fā)了,若不是等你, 我也不會留到現(xiàn)在?!?/br> “難怪呢,剛才我去找妙通都沒找到?!卑椎玫米叩借鬅o音面前,笑嘻嘻地道:“多謝你等我啦, 老尼姑?!?/br> 梵無音可沒搭理有點兒討好意味的白得得,“既然突破了就走吧。” “嗯?!卑椎玫脩?yīng)了一聲,便跟著梵無音出了門, 一路又道:“老尼姑,我這次進(jìn)展如此大,你至少得幫我救百八十個得一宗弟子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