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林嬤嬤說完,凌妱也一手按著心口,吃力道:“表,表哥,阿妱給表哥請安?!?/br> 說完卻似已經(jīng)耗盡了氣力,虛脫地往一側(cè)倒去。 林嬤嬤忙摟過她,急道:“姑娘,姑娘你怎么樣?” 然后抱著她對趙鋮落淚道,“王爺,表姑娘在京中被人刺殺受傷,未曾痊愈就日夜兼程趕來北地,現(xiàn)在怕是已經(jīng)撐到極限了?!?/br> 趙鋮轉(zhuǎn)頭吩咐侍衛(wèi)道:“移張軟榻過來,服侍凌姑娘躺下說話,順便召周太醫(yī)過來府中給凌姑娘診治?!?/br> 侍衛(wèi)應(yīng)聲退下,趙鋮便對兩人道,“先起來坐下說話吧。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上一遍?!?/br> 林嬤嬤小心地扶了凌妱坐下,自己卻未敢坐,只目光慈愛地給凌妱順了順衣服,這才又給趙鋮行了一禮,站著回稟道:“王爺,舊年您離開京城沒多久,表姑娘就到了京城,老奴遵照王爺?shù)姆愿?,將表姑娘安排到了外面住下,原本也無事,只需靜待王爺回京即可。” “誰知到了年底之時,不知何人跟太后娘娘稟報說是表姑娘到了京中,太后娘娘就突然召見了表姑娘,還問表姑娘可有許配人家,表姑娘道是沒有,太后娘娘便要強行給表姑娘賜婚?!?/br> 其實此話之中稍有隱瞞,明太后之所以知道凌妱到了京中還特意召見,其實是凌太妃幾次召了凌妱進(jìn)宮說話,這才引了明太后的注意。 不過這些細(xì)枝末節(jié),林嬤嬤也就略去了。 她續(xù)道,“太后不安好心,表姑娘自然不肯接受什么賜婚,太妃娘娘為替表姑娘解圍,無奈就道出了當(dāng)年的舊事,就是先皇后娘娘生前,曾經(jīng)和舅太太給表姑娘和殿下您定下了親事,只是后來先皇后娘娘仙去,凌家又生變,這親事便再未有人提起。” “太妃娘娘道,現(xiàn)如今王爺已經(jīng)成親,那定親一事自然也就算了,奈何表姑娘性情貞烈,道一女不許二夫,她和王爺?shù)挠H事尚未正式解除,她就定要等見到王爺,退了和王爺?shù)挠H事,才好議親?!?/br> 聽到這里不說趙鋮吃驚,就是在隔間重活過一世的明珞都有些驚呆,竟然還有婚約,前世她到死也沒聽說過此事??? 不過明珞瞬間也有點明白過來,當(dāng)年王府舊人為何待這位凌妱姑娘比待她這位正牌王妃還要當(dāng)回事了。 王府的那些舊人,都是先皇后娘娘精挑細(xì)選在趙鋮身邊服侍的,與其說他們忠于趙鋮,還不如說他們更忠于先皇后娘娘,這位凌妱姑娘是先皇后娘娘欽點的“肅王妃”,和她相比,自己這個被太后娘娘“硬塞”進(jìn)王府的女人算什么? 難怪前世趙鋮也對這位凌姑娘百般遷就,任她住在王府,自己又被下人誤導(dǎo),這才誤以為她才是他的心上人。 趙鋮沒出聲,明珞也不知道此時他面上的表情是什么。 林嬤嬤看著面無表情的自家王爺,嘆了口氣,道:“王爺,老奴一直在先皇后娘娘身邊服侍,后來又奉先皇后娘娘之命在王爺身邊服侍,這婚約一事,的確是千真萬確。” 她說著便看了一眼凌妱,凌妱雖力竭,卻并沒有暈過去,看林嬤嬤看她,便慢慢從懷中小心地掏出了一枚半月形的龍形玉佩,遞給了林嬤嬤,林嬤嬤取過呈上給趙鋮,道:“王爺請看,王爺身上應(yīng)該有一枚鳳形玉佩,這對玉佩就是先皇后娘娘放在你們身上的定親信物。只是當(dāng)年” 林嬤嬤頓住,趙鋮看著林嬤嬤,道:“只是什么?” 林嬤嬤道:“王爺,老奴不敢欺瞞王爺,只是當(dāng)年陛下并不太贊成這門親事,朝堂復(fù)雜,陛下覺得,不宜過早給殿下定下親事,先皇后娘娘也認(rèn)同陛下的看法,便跟舅老爺和舅太太說,若將這親事公布于眾,反而可能給凌家還有表姑娘招來禍?zhǔn)?,所以這親事也就這樣吧?!?/br> 這樣,是哪樣? 明珞有些無語。 明珞無語,趙鋮對這突然冒出的親事則是無感,此刻他心里生出的只有一陣一陣的怒氣。前世,這些人是不是就是仗著這個婚約,才敢那樣磋磨他的王妃,直至將她逼死,最后還敢對他瞞天過海,說她是自盡而亡? 他治軍多年,都從未有人敢這般大膽地欺騙背叛過他!就在他的王府,對他的王妃! 他們是忠于他,還是忠于那個凌妱? 他沒有恢復(fù)全部的記憶,只有那么些個片段,所以他一直不能理解就在他的王府,怎么就會有人敢那么虐待他的王妃,冒著他的名義毒殺她,這是他怎么想都覺得荒謬至極,不可思議的地方。 現(xiàn)如今,他聽著自己王府的管事嬤嬤,他記事起就在自己身邊服侍的老人,在自己面前的這一番話語,想到她竟有本事瞞過他留在府中的侍衛(wèi),千里迢迢帶著這凌妱跑到北地,還有什么是她做不到的? 趙鋮越思,就只覺得越心驚可怕,緊握的拳頭也是青筋暴露。 而林嬤嬤看自家的王爺面色發(fā)沉,目光冰冷,卻只當(dāng)他是憶起先皇后和成武帝,憶起那些舊事所以才心情不豫。 她眼圈發(fā)紅,道:“王爺,不管怎么樣,那些舊事都已經(jīng)過去了,您和表姑娘吃的苦頭也已經(jīng)該到盡頭了。好在,好在表姑娘此次雖被人追殺,受了些傷,但歷經(jīng)艱辛,現(xiàn)在也終于回到了王爺?shù)纳磉?,以后有王爺?shù)谋Wo(hù),便再不懼那些妖魔鬼怪了。” 誰是妖魔鬼怪?她說的是不是也包括自己,明珞思忖道。 廳上的趙鋮沒接這話,只沉默了半晌后問道:“她被人追殺一事到底是什么情況?為何你未曾稟報卻連本王都瞞了,私自帶她來了北地?” 林嬤嬤咬了咬牙,跪下道:“王爺,老奴斗膽,那些追殺表姑娘的人定是明家派來的?,F(xiàn)如今,王爺不在京城,那京城就是太后娘娘和明家的天下,他們必然不能容和王爺有過婚約的表姑娘在世,定是想要除了她以免她威脅到明家女的王妃位置,否則,還有誰定要和表姑娘過不去,招招狠辣地要一個小姑娘的性命?此事老奴不敢大肆聲張,可若留下表姑娘在京城,老奴怕表姑娘是活不到王爺您回京那日了,所以這才自作主張,帶了表姑娘到北地尋王爺。情勢所迫,還請王爺恕罪。” 明家女,她竟然還敢喚他的王妃“明家女”! 趙鋮心中怒氣勃發(fā),但面上卻是不顯,只道:“此事為何不曾稟報而要私自行事?” 林嬤嬤欲言又止,在趙鋮的厲色下,終于道:“王爺,事關(guān)表姑娘性命,老奴不敢大意,若是稟告王爺,王妃怕也會知曉此事,若如此,怕表姑娘就到不了北地了?!?/br> 第100章 林嬤嬤跪著,趙鋮面色冷厲,氣氛凝滯。 已經(jīng)奉命讓人抬了軟塌侯在廳上的侍衛(wèi)寧十三習(xí)慣性的面無表情,但實際心中已經(jīng)驚到不能再驚,他知道這位林嬤嬤身份特殊,是先皇后娘娘的人,據(jù)說王爺就是她一手帶大的,但他萬萬想不到她竟然膽大包天到這種程度,還有,她那意思竟然是在沒有絲毫證據(jù)的情況下,說王妃娘娘欲暗中對那凌姑娘不利? 還有先皇后娘娘竟然給王爺和那凌姑娘定下了親事,而王爺還是不知情的? 想到就在后面隔間聽著這邊說話的王妃娘娘,寧十三只覺得自己的冷汗嗖嗖的冒。 他看都不敢看自家主子的神色,這若是在軍中,這林嬤嬤就是有十條命,腦袋也搬家了。 什么婚約,當(dāng)年先皇后薨逝之時沒跟自家王爺提過,先帝成武帝駕崩之時,也未曾跟王爺提過,那就是說那什么婚約就算曾經(jīng)有提到過,后來也是沒有定下來,你一個王府嬤嬤就敢領(lǐng)著人到王爺面前,說什么“非君不嫁”“終于回到了王爺?shù)纳磉叄院笥型鯛數(shù)谋Wo(hù),便再不懼那些妖魔鬼怪” 就算不關(guān)王妃的事,王爺也絕不會容忍這般自大,自作主張,還振振有辭的下屬的。 這卻也是因著林嬤嬤以前雖然照顧了趙鋮數(shù)年,但那是在趙鋮小的時候,趙鋮每日讀書習(xí)武,從來不理會內(nèi)院的事情,林嬤嬤自己自作主張慣了,之后趙鋮就藩,她留在京城的王府,更是萬事皆是她說了算。 而這過去的十七年,她和趙鋮沒有過任何接觸,就是趙鋮回京,成親之前,也都是幾乎不踏入內(nèi)院,所以她其實并不了解自家的王爺是個什么樣的人。 至于趙鋮和明珞,和明家的那些是是非非,趙鋮身邊的侍衛(wèi)暗衛(wèi)都跟銅墻鐵壁木頭樁子一般,她從他們那里是得不到半點消息的,所知道的也不過只有外面?zhèn)鞯哪切?,或者凌太妃告訴她的那些罷了。 所以其實是被嚴(yán)重的誤導(dǎo)了。 “咳咳,”凌妱咳了兩聲,虛弱道,“嬤嬤,嬤嬤您別這么說?!?/br> 她一邊說著一邊就吃力地站起了身作勢欲給趙鋮行禮,林嬤嬤見狀忙上前去扶她,道:“姑娘你快躺下,你的身子要緊。” “嬤嬤,”凌妱握住了林嬤嬤的手,轉(zhuǎn)頭對趙鋮道,“表哥,您別怪罪嬤嬤,是阿妱,” 凌妱的眼里滾下淚來,她哽咽道,“表哥,是阿妱害怕,求了嬤嬤到北地來尋表哥的。” “表哥,阿妱自小就知道自己已經(jīng)和表哥定下婚約,雖然阿妱那時家中生變,并不敢癡心妄想,但阿妱卻也沒想過另嫁他人。太后娘娘一直想給阿妱賜婚,后來阿妱又遇到幾次意外,甚至有一次,阿妱去寺廟燒香的時候還遇到了匪徒,差點表哥,留在京中,阿妱實在害怕得很,這才苦苦求了林嬤嬤,讓她帶我到北地來尋表哥,真的是不關(guān)嬤嬤的事?!?/br> 寧十三聽得寒毛直豎,他覺得自家王爺應(yīng)該是已處在爆發(fā)的邊緣,便忙只作什么都沒聽到般道:“王爺,軟榻過來了?!?/br> 趙鋮目光冷颼颼地看向他,好一會兒才冷冷道:“扶凌姑娘去榻上躺著吧?!?/br> 寧十三身子一僵,扶凌姑娘,他? 王爺想要做什么?他可不要這樣的女人。 但他也從不敢對肅王的命令有半分違逆,所以咬了咬牙,道了聲“是”,就真的欲去扶凌妱,好在林嬤嬤動作比他快,已經(jīng)先扶了凌妱去了那榻上,總算是解救了寧十三。 趙鋮看著林嬤嬤忙碌,他倒是真不知道,他身邊的這位管事嬤嬤對自己這位表妹竟然如此上心,上心到可怕的地步。 他道:“你們何時從京中出發(fā)過來的?” 林嬤嬤忙稟道:“王爺,我們年后就出發(fā)了,表姑娘的身體不好,我們一路又是喬裝低調(diào)行路,所以行了兩個多月才到這云州城。” “不過王爺,我們到了北地,發(fā)現(xiàn)北地各州官府對外來之人都管得甚嚴(yán),說是最近大魏邊境和北鶻局勢緊張,很可能就要打仗了,王爺,您當(dāng)初過來不是要和北鶻和談的嗎,怎么會突然又要打仗?” 這可是軍事,趙鋮看著林嬤嬤不置可否,表情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林嬤嬤咬了咬牙,道:“王爺,老奴還聽路人說,此事是因為北鶻人對王妃娘娘不敬,欲刺殺王妃娘娘,所以才引得太后娘娘還有王爺您震怒,和北鶻人撕了盟約,此事可當(dāng)真?” “王爺,這定是明太后和王妃明氏的詭計,欲以此計破壞北鶻和我們大魏的盟約,引起戰(zhàn)事,如此好拖住王爺留在北地,王爺,您可千萬要小心啊。” 寧十三聽得額角直跳。 “王妃已有身孕,你們可已知道?”趙鋮打斷林嬤嬤的話道。 林嬤嬤和凌妱聽說明珞有孕俱是一呆。 林嬤嬤一直以為自家王爺娶那明家女只是權(quán)宜之計,哪怕是在京中新婚時那幾日和明珞也是如膠似漆,她也覺得那半是做戲,半是男人的天性。那明家女畢竟生得那般容貌,哪個男人把這樣的女人娶回家,不會想著嘗嘗鮮?可她萬萬沒想到,王爺竟然會讓那個女人懷上了孩子! 林嬤嬤面色轉(zhuǎn)換,最后沉聲問道:“王爺,這,此事可是當(dāng)真?明氏的身孕,現(xiàn)在有幾個月了?” “老奴和表姑娘這一路從京城到北地,因著表姑娘身體不好,多數(shù)時間都在馬車上躺著,甚少和人接觸,并不曾聽說明氏有孕一事,戰(zhàn)事一事,是因為官府查得緊,客棧茶館到處都有人再說,老奴這才聽說一二的?!?/br> 事實上是凌妱貌美,她們在路上遇到了好幾起麻煩事,尤其是北地民風(fēng)彪悍,男子看到心儀的姑娘就敢直接上前追求,所以她們雖然帶了些護(hù)衛(wèi),但這一路上還是盡量小心翼翼,并不敢隨意和人攀談,怕招了人的眼,結(jié)果王爺還沒見著,就先招了禍?zhǔn)隆?/br> 趙鋮看了林嬤嬤一眼,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六個月?!?/br> 那一眼真的是極盡忍耐。 林嬤嬤皺了皺眉,猶豫道:“王爺,明氏的這個孩子” 趙鋮盯著林嬤嬤的眼神中殺意一閃而過,也是林嬤嬤非習(xí)武之人,未能察覺到,下面立著的寧十三卻是又驚出了一身冷汗,這位林嬤嬤怕不是瘋了吧?還明氏明氏的,明氏是你能叫的嗎?還真把自己當(dāng)成王爺?shù)哪锊怀??王爺?shù)哪铮遣皇窍然屎髥?/br> 趙鋮冷聲道:“王妃有孕,閑雜的事情不要打擾到她。京中的事情,還有凌姑娘的事情,還請嬤嬤不要跟她提起,今日周太醫(yī)過來給凌姑娘診治之后,就先出府去住吧,無事就不要到府中過來了。另外,還請嬤嬤注意身份,王妃是入了玉碟,本王明媒正娶的王妃,明氏不是嬤嬤該叫的。對王妃不敬,是死罪,還請嬤嬤以后勿要再犯?!?/br> 林嬤嬤臉色一白,王爺說對王妃不敬,是死罪? 然后才后知后覺的反應(yīng)過來肅王的話,讓她們住到府外? 林嬤嬤忙跪下道:“王爺,是老奴一時情急,見沒有外人在,說話一時失了分寸,犯了大忌,還請王爺恕罪。只是,表姑娘傷重,需要休養(yǎng),如何好住到府外?” “傷重更需要住到府外,王妃現(xiàn)在有孕,凌姑娘既然有病,若是把病氣過給了王妃如何是好?此事就這么定下了。十三,你去安排一下。” 趙鋮直接打斷了她的話,然后說完就轉(zhuǎn)身離開了,留下面上驚疑不定的林嬤嬤和凌妱,還有板著臉不會有絲毫表情變化,也絕對不會多言一句的寧十三。 房間中,趙鋮的表情冷硬如他身上的佩劍,還颼颼的冒著殺氣,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樣。 還好明珞早已經(jīng)習(xí)慣,知道他一生氣就是這樣,并不是針對自己。 這樣的他,前世單純得跟個傻子的自己怎么會不誤解害怕? 她嘆了口氣,看著他道:“王爺,此時不是應(yīng)該我生氣,王爺您跟我解釋嗎?為什么王爺看起來比妾身還要火大,需要妾身去哄一哄的樣子?” 趙鋮轉(zhuǎn)頭看她,見她眼中帶著一些無奈的笑意,神色松了松,他沒理會她的調(diào)笑,只道:“阿珞,我暫時留下她們,因為我想順藤摸瓜,清一清王府,還有外面她們的勢力。” 他不能留下可能威脅到她安全的隱患。 明珞點頭,道:“嗯,我明白。其實這事情我也想自己處理,不過,” 她撫了撫自己的肚子,她也不想讓肚子中的孩子有一絲一毫危險,其實前世她滑胎之事,到現(xiàn)在她也不能肯定到底是誰下的手。 她道,“不過,我也不想讓我們的孩子受到什么危險,畢竟宮廷內(nèi)的一些手段,我也不敢保證能萬無一失,所以還是先隔離開吧?!?/br> 明珞說完話,抬頭就發(fā)現(xiàn)趙鋮一直在認(rèn)真的看著自己,笑了笑,道:“王爺,我剛才這樣說,是不是特別像恃寵而驕?反正,以前吃的虧太多,我沒辦法不防著她們。不過她們口中的意思,好像她們才是王爺?shù)膬?nèi)人,妾身倒是外人呢?!?/br> 趙鋮咬牙,他自認(rèn)從來沒有縱容過她們,只是卻不知道如何就把人的心給養(yǎng)得這么大了。 他道:“你放心,此事我會一寸一寸的查,一寸一寸的清理?!?/br> 也是一個警醒,你自認(rèn)已經(jīng)掌控一切,卻不知道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可能就養(yǎng)了一個大患,當(dāng)年他父皇對先帝,不也是如此,他父皇雖擔(dān)心先帝不能容他,但卻絕沒想到他為了殺他,能不折手段到那個地步。 “不過王爺,先前聽她們說起戰(zhàn)事和外面的傳言,現(xiàn)在滿大魏差不多都在傳此次北鶻和大魏盟約被撕毀的緣由就是妾身了,是不是若是北鶻和我們真打起來了,我就是那個紅顏禍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