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jié)
賀綏又隨口問了虛世界的這些,生死薄卻說這個虛世界,與原本的虛世界已經(jīng)不能說是同一個了,“此處空間被無限壓縮成了一小片,原本的空間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被人煉化成虛的二魂六魄,又取了被虛取而代之?dāng)z入的人一魂一魄,拼湊出一個完整的人類神魂,這就是所謂的長齊全的虛。” 那攝入的剩下的人類二魂六魄去了哪里,結(jié)果不言而喻,自不會有多樂觀。 且說話間,那怪物就已經(jīng)火急火燎的跑到了寶塔大門前,賀綏想著它身形巨大且行動不便,干脆轉(zhuǎn)頭攀著屋檐跳入寶塔,一路往下也不去追三頭蛇怪,只尋了地下第三層的樓梯口潛伏著。 賀夜跟小黑已經(jīng)被賀綏暫且安頓在寶塔頂,生死薄說這些虛的神魂雖是被拼湊而來的,可也算是三魂六魄齊全,可入輪回。 當(dāng)然,肯定去了不人道,只能先入畜生道輪回個幾十次,等到以rou身積攢的功德持平了,這才算是有了完整的神魂,方可入人道。 輪回道本來有人妖畜三道,不過妖已經(jīng)漸漸沒了,便是小海神那般的存在,也更偏向于精,并不能稱之為妖,不過因為是善精,死后自帶平身積攢的功德,在地府也是有專門的輪回之所。 據(jù)說在民國戰(zhàn)亂時期倒還有一些小精怪游走人間,以戰(zhàn)場上血rou為食強行化做小妖,然而至華國建國當(dāng)夜,中原天下方定,天道降下意志,九州龍脈共吟,震碎深山老林中諸多將開神智之精怪,讓那些妖精止步于“精”的地步,這就是所謂的建國后不可成妖。 既然國已建成,此間世界天道走勢已成定局,成王敗寇,妖精們再是不甘也只能被國運鎮(zhèn)壓神智破碎,恢復(fù)成懵懂精怪走獸。 且說小黑他們自去開了黃泉之門將虛全都一窩蜂的引下去,不肯入輪回執(zhí)意害人的,自然有小黑按律執(zhí)法,高高興興為自己零食荷包添加一枚糖丸。 賀綏在下面第三層樓梯口屏息潛伏,只聽下面?zhèn)鱽砣^蛇怪飽幾聲飽含怒火與惶然的大吼。 片刻后那三頭蛇怪似乎又感應(yīng)到自己掌控世界里“虛”的處境離奇,也顧不得需要,杵著拐杖咚咚咚奮力往上跑,卻沒料到自己剛埋頭上了三層,突然迎面一道白光,三頭蛇怪的三只腦袋都是嚇得大叫一聲,卻聽咕嚕嚕一陣悶響,三只腦袋居然已經(jīng)被削掉了一個,正是那女鬼的腦袋。 “救我!!” 女鬼突然被迫離了主體,驚駭大叫,聲音刺耳非常,卻沒來得及再叫一聲,數(shù)道黃符已如暗器激射而來。 女鬼腦袋當(dāng)頭被砸中,只聽呲啦一聲,女鬼腦袋已經(jīng)被黃符燒成灰燼,眨眼之間已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賀綏首先沖女鬼腦袋下手,卻是怕這怪物一會兒有了鬼祟之能,可幻化虛實之體,那樣一來對方若要逃跑,可就麻煩了。 一招偷襲得手,賀綏的身形也暴露在三頭蛇怪面前,蛇怪原本就痛得咬牙,先前還有所惶恐,此時一看來人竟是一個人類,蛇怪反而心頭一定,冷笑一聲張嘴想要說什么。 可他耳邊另一只老婦人的腦袋卻還兀自尖叫個不停,蛇怪扭頭就先怒喝一聲,叫老婦人閉了嘴,這才臉色不好看的盯著賀綏,“正好今日還未進食,腹中饑渴難耐,就拿你著小賊血rou墊墊肚子!” 說罷手上的拐杖一橫,身后斷尾一蜷一彈,整個身軀已經(jīng)裹挾著腥風(fēng)揉撲而來。 賀綏也是這會兒才注意到男人的瞳孔是豎著的蛇瞳,持清泉寶劍不避反迎,手上劍花一挽,腰下后仰來了個鐵板橋,借著自身前沖的力道往前滑行,同時手上寶劍已經(jīng)是反手而握如捏匕首狠厲向下,當(dāng)場就要順勢給蛇怪來個開膛破肚。 蛇怪一見駭然失色,張嘴瞪母脖子上青筋都冒了起來,只奈何自己剛才揉撲之勢太過兇猛,此時身在半空,也只能勉力甩著粗短的斷尾,堪堪凝腰收腹,卻依舊落得個斷尾被剖開一大半的重傷。 賀綏從蛇怪身下滑過,手中清泉寶劍扎入蛇怪粗壯尾巴約莫一臂深,可謂是整柄寶劍的劍身都已經(jīng)扎了進去,憑借手感能感覺到劍刃觸碰到了里面的脊骨。 可如此深,卻依舊如同切豆腐一半,甚至只留下一條血線,等到賀綏從蛇腹下滑出來,那蛇怪被剖開一半的尾巴才嘩啦啦血流如盆潑,卻半點也沒沾到賀綏身上,可見這柄清泉寶劍是如何的鋒利無匹。 說來也怪,這柄江旭家沒有劍鞘的家傳寶劍,剛拔出牛皮劍鞘時,渾身暗青色,劍刃都看不出來,就像是根本沒開刃的兵器。 可賀綏習(xí)慣性引氣于劍身,寶劍卻是清脆愉悅的一震,嗡嗡輕鳴一聲,握劍的賀綏居然能夠奇妙的與它產(chǎn)生一種玄之又玄的感應(yīng)。 分明是第一次用它,可賀綏卻莫名對它產(chǎn)生了無與倫比的信任,似乎握了它,天地之間任何東西都能以萬夫莫開之力一劈而下。 這種感覺著實玄妙,若不是賀綏自制力驚人,怕是要為之狂喜而后失控的想要去不斷挑戰(zhàn)對手了。 這可能就是它的上一任使用者與它并肩作戰(zhàn)后留下的戰(zhàn)意,也不知江家祖上最后使用清泉的先輩是哪一位英雄豪杰。 蛇怪一個罩面就在賀綏手上吃了個大虧,平白丟了一只女鬼腦袋,身上的能力自然也就失去了一樣,當(dāng)時它也只當(dāng)是這人類卑鄙無恥趁機偷襲,可誰知自己再全力出招,還是吃了個大虧。 從半空躍落地面,蛇怪因為蛇尾被剖開一半,痛得根本就無法用尾巴站立,只得狼狽的一個滾落,這才翻身勉強撐著拐杖保持了站立。 可因為尾巴用力,那剖開的半條尾巴竟然是像剖開肚子掰開胸腔趴著抹鹽曬干的魚那般,直接豁開了。 如此一來,自是痛得蛇怪狠不得滿地打滾,卻又不得不咬牙保持站立對峙的姿勢。 “你到底是誰?” 蛇怪想要拖延時間,一邊連連跟旁邊的老婦人腦袋使眼色,可惜老婦人此時已經(jīng)嚇得鼻涕眼淚糊了一臉,正是頭昏昏沉沉的時候,哪里能及時注意到蛇怪的意思,偏生它與那人感應(yīng)聯(lián)系,卻全憑的這老婦人的人之身份避開天機。 原本提劍欲上直接斬殺蛇怪的賀綏突然心頭一動,堅毅俊朗的臉上只做出含恨冷笑狀,“二十六年前你們做的事已經(jīng)暴露,自然該是血債血還!” 說罷就要動手,蛇怪大驚,兼之又被賀綏手上寶劍利刃嚇得心頭一突,猛然脫口而出道,“你是賀家小兒子什么人?!” 蛇怪心頭飛快的一回想,今年確實就是那小子喪命之年。 加之前幾天那人剛被天雷劈了,天道既然都已經(jīng)盯上那人了,難不成那小子已死,當(dāng)年的事暴露,所以有人來找他們報仇? 蛇怪已經(jīng)許久沒有跟外面聯(lián)系了,沒辦法,那人如今越來越弱,這幾年時不時的就讓它送些虛胎過去進補,最近一年甚至還時不時邀請它過去,說是共享那滔天氣運。 蛇怪知那人心性頗深,幾年來都是避而不見,甚么共享氣運,分明就是動不得那氣運,轉(zhuǎn)頭想要把它也變成了那人所需的療傷補藥。 昨天蛇怪又接到那人傳信,讓它將已經(jīng)順利在現(xiàn)世界落腳的虛名單傳過去,蛇怪聯(lián)系外面的虛專門打聽了一下吳山源的消息,得知那里剛被天雷劈了,自然什么都明白了,哪里還肯跟那人聯(lián)系。 如今突然遇見一個不明不白跑進來的人,又見識了對方的厲害,再被對方喝破二十六年前的事,蛇怪已經(jīng)是不打自招兀自往那上頭想了。 賀綏一看蛇怪的反應(yīng),哪里還看不出來這蛇怪果然是當(dāng)年此事參與者。 又見蛇怪渾身黑氣蓬發(fā),已是孽氣濃郁,手上怕是捏了人命無數(shù),自然沒有手軟的道理,便改切為刺,直襲蛇怪七寸之處。 蛇怪看賀綏一言不發(fā)又動起了手,且招招狠辣,明擺著是要速戰(zhàn)速決要了它的小命。 蛇怪也沒了機會嘗試與那人聯(lián)系,只能疲于奔命躲避奔逃。奈何這里本身就是地下寶塔層,空間狹小,根本就沒有什么騰挪空間。 光線黑倒是黑,可根本就無法影響賀綏行動。 賀綏有劈蛇怪筋骨如切豆腐般的清泉劍在手,蛇怪只一根拐杖又要用來支撐自身又要用來抵抗利劍。 如此糾纏了上百招,蛇怪正全心全意保護自己七寸命脈之處,誰知原本攜風(fēng)裹雨般猛刺而來的賀綏突然一翻身,借著已經(jīng)彼此靠近的站位倏的一巴掌拍到蛇怪眉心處。 蛇怪只覺得渾身一燙,而后僵硬在原地再無法動作。旁邊老婦人的腦袋早就已經(jīng)在剛才驚險萬分的顫抖中嚇得耷拉著嚇暈了過去。 賀綏趁機將蛇怪定在原地,也不耽擱,寶劍往地上一插,雙手結(jié)印默誦咒語,而后一拍蛇怪眉心,趁著蛇怪無力抵抗,強行施展搜魂之術(shù)。 搜魂之術(shù)原本是被列入禁術(shù)的,實在是這術(shù)法被用在人身上,可重創(chuàng)神魂,用在鬼身上,也會將鬼打得三魂七魄殘缺不全,著實有違天和。 可惜賀綏所在的自然道本身就是道門一奇葩,門人若是壞了心思,當(dāng)即就會修為全失,且此生再不能休息玄門之術(shù)。 如此一來,對于他們來說,哪里還存在什么禁術(shù)不禁術(shù)的,所以都是隨便扔在里,有緣翻到的,樂意學(xué)就學(xué),不樂意學(xué)就繼續(xù)扔著便是。 賀綏本就喜歡專研些可以用來對付妖魔鬼怪的東西,自然是學(xué)了,不止學(xué)了,還曾經(jīng)在泫朝的精怪身上用過。 如此一來,今天一用,自然是手到擒來,將這蛇怪所知曉的那些事全都囫圇的看了個遍。 搜魂如同走馬觀花,賀綏閉眼皺眉,只從蛇怪晦暗浩瀚的記憶中搜到二十六年前的事,從頭到尾飛快的看了一遍,已經(jīng)確定了當(dāng)年之事。 卻原來有一道人當(dāng)年強闖地府,偷了判官筆,原本是自己壽命將盡,他自負(fù)一身本事,便是飛升天庭位列仙班也是使得的,可他獨自追尋天道上百年,竟然就要落得個身死道消,如何肯甘心? 因此道人強闖了地府偷了判官筆,卻也受了重傷,將自己的命紙一筆劃掉,道人閉關(guān)療傷數(shù)十載,卻不知為何這方天地間的氣都已經(jīng)排斥他,不再為他所用。 氣對于玄門修行者來說,卻是如同水之于魚,空氣之于生命,道人心知怕是被天道感應(yīng)了己身氣機,這才降下天罰,讓他莫可奈何一天天眼睜睜看著自己修為不斷潰散。 道人也算是玄門鬼才,研究數(shù)年當(dāng)真研究出了些門道,以判官筆掩蓋了自己氣機,又改做和尚行走世間,以算命為遮掩尋機偷取一些生來就帶著氣運的嬰孩兒氣運,倒真叫他走出了另一條修行的法子。 第94章 蛇怪 事關(guān)那道人的記憶, 蛇怪腦袋里也就只囫圇的一些概述。 蛇怪原本是躲在一條深澗內(nèi), 靠著那里與虛世界交界處的矇昧之氣僥幸躲過當(dāng)初建國當(dāng)夜的龍氣震懾, 卻也已經(jīng)是奄奄一息丹碎尾斷。 當(dāng)時道人途經(jīng)此地, 發(fā)現(xiàn)了蛇怪。 那道人見蛇怪乃天地間最后一條建國前存活的妖,于是動了心思,一番誆騙利誘,最后道人用他當(dāng)年強闖地府偶然得到的一枚黃泉子珠救了蛇怪。 又因天道不容妖于世,道人尋了法子煉了一紅衣厲鬼一白發(fā)老嫗, 與蛇怪融為一體, 算是勉強保存了蛇怪的妖身。 而作為被救的交換, 蛇怪要給道人提供每十年一次的蛇蛻, 日常也需要提供一定數(shù)量的蛇血, 另外還要在虛世界幫道人管理虛,并且為道人提供人類的神魂。 倒不是道人沒那本事直接攝取活人的神魂, 不過是要躲著天道罷了。 前有拼湊而成的虛取代選中的凡人,占了生死薄上的命紙, 后有蛇怪在虛世界用特殊的法子將二魂六魄用黃泉水洗去生氣化作污垢魂, 如此一番運作, 這才能不沾孽氣就能享用人的神魂, 雖然不是齊整的,卻也總比沒有的好。 蛇怪對于已經(jīng)頂替人類去往現(xiàn)世的虛有絕對的掌控, 賀綏看到名單處特意記了一下。 二十六年前那道人所為,也不過是蛇怪后來聽道人自說的,只說是夜觀天象, 得知有一氣運沖天的嬰兒降世,于是讓蛇怪幫忙準(zhǔn)備了些東西,道人提前將賀家老爺子給弄得急癥而亡了。 之后的事就好辦多了,找到賀家老太太,慢慢接近讓其信任,靜待數(shù)年后賀綏轉(zhuǎn)世降生,于是如此這般,引誘賀老太太為賀家一落千丈的現(xiàn)狀憂心,最終求到他面前來。 大和尚裝木作樣猶豫一番,最后就忽悠著讓賀老太太按下手印對天說出誓言,愿意讓出小孫子賀綏身上之氣運,換賀家步步高升。 當(dāng)時賀老太太身為賀綏嫡親奶奶,屬于賀家的大家長,有她發(fā)出誓言表示愿意,大和尚才能順利成事。 表面上大和尚只做出被老太太誠心所打動的姿態(tài),“迫不得已”便用筆剝奪了賀綏轉(zhuǎn)世的氣運,又偷偷以穢氣矇昧其神魂rou身。 可惜大和尚給賀老太太的卻并不是真正的氣運,只不過是他自己多年收集的斑駁假運,只讓賀家一飛沖天飛到半空就突然后繼無力摔了個粉碎。 大和尚剛好因為煉化賀綏轉(zhuǎn)世帶來的那團蘊含功德金光的氣運遭到反噬,傷勢越發(fā)嚴(yán)重,賀老太太找上門來,大和尚只說自己逆天改命,你家小孫子命太硬了,把借走他氣運的一雙父母給克死了。 這才有了后來賀老太太將小孫子當(dāng)作殺子仇人對待的二十多年了,至今老太太也堅信這一點,還哄著當(dāng)年還年幼無知的大孫子賀峰也信了,卻偏偏不去想一切的開端卻是在她自己身上。 或者說不是不去想,而是不敢想。 賀綏看了個詳細(xì),睜開眼手印一變,單手掏出一條墜了黃符銅鈴的編制紅繩直接將蛇怪給拘了,準(zhǔn)備帶出虛世界。 一來它身上還有個老婦人的完整腦袋,二來蛇怪出去之后,自然會想方設(shè)法找機向那道人求救,倒是賀綏也好找人。 賀綏雖然沒見過那道人,可道人躲天道都躲了這么多年,躲避的功夫可見有多厲害,那般能夠在絕境下自創(chuàng)出奪人氣運煉化養(yǎng)傷的人,于玄學(xué)一道的能耐,賀綏不敢托大。 賀綏拎著蛇怪出去與賀夜小黑匯合,生死薄依舊在賀綏背上的背包上,此時已經(jīng)是直接通過自己肚子里增加的那些個命紙,告訴賀綏那些虛已經(jīng)被扔進了地府。 虛本身融了人的一魂一魄,此次讓他們?nèi)氲馗驹摵煤没钪哪切┤藚s已經(jīng)三魂七魄去了二魂六魄,剩下的一魂一魄與虛融合。 賀綏也說不清這還是他們自己,又還是與他們無關(guān)。 從名單處來看,總共有一百多人已經(jīng)魂飛魄散,當(dāng)真消失得無影無蹤。 賀綏長嘆一聲,卻也無能為力,與小黑賀夜匯合后,拎著蛇怪回了江旭家的別墅,把槐木珠吐出,大開渾身陽氣xue竅,再從那面鏡子順利回到了現(xiàn)世。 至于虛世界后來要如何,生死薄只高深莫測的道一句天機不可泄露。 雖然賀綏有一點點懷疑生死薄自己可能也說不清,不過事后他再開壇設(shè)法寫下表書燒去稟告天聽,天道自有安排。 賀綏他們在虛世界待了幾個小時,這會兒已經(jīng)是下半夜的三點多了,賀綏拎著蛇尾豁開的蛇怪,又帶著小黑賀夜從鏡子里跳出來,現(xiàn)實世界也已經(jīng)三點多近四點,兩邊的時間流速竟然是一樣的。 沉重的噗通聲一響,原本特意等在房間外室的江旭一驚,瞌睡跑了個精光,站起身就往浴室那邊走,卻是走到門口就嚇得驚呼一聲退后數(shù)步。 能讓江旭這樣的女人嚇得驚呼出聲,雖然是輕淺短促,卻已經(jīng)是難得一見了。 主要還是因為她剛打了個盹兒剛恢復(fù)精神,又一心想著賀綏平安回來了,心里帶著些放松的心情,卻沒想到入目的卻是一個上身人下身蛇的怪物。 這也就不多說了,畢竟女媧也是人身蛇尾,長得好看點也還不至于太過嚇人。 然而突然闖入江旭眼睛里的卻是上半身慘白胸口糊滿血垢,脖子上還長了兩個腦袋的怪物,清醒著的那男人腦袋還睜著一雙豎瞳陰冷的與她視線撞了個正著。 這種情況下,只將她嚇成這樣,已經(jīng)是江旭裝比功力非比尋常了。 江旭的臥房類似于一室一廳一衛(wèi)的那種一居室,浴室出來就是外間,擺放了劍架,外間連帶著一個大陽臺,再進去才是有個小陽臺的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