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賀綏要離開，高子亭有些擔(dān)心，卻也不能跟著一起過去，只能轉(zhuǎn)頭打電話找齊暉。

    按理來說關(guān)于案子的進展，哪怕是鐵哥們兒齊暉也不能透露給高子亭，但是鑒于這案子的特殊性以及高子亭跟趙萌萌的關(guān)系，齊暉掠過了一些關(guān)鍵點簡單跟高子亭說了下進展，好歹先把高子亭給安撫住了，這也算是做了案子進行中對涉事人家屬的安慰工作了。

    城北社協(xié)辦前天才整理出來的辦公室里，此時坐了三個年輕女人，一個在屋里都還戴著太陽帽，太陽帽邊沿加了多層深色紗料，縫制成了帷幕的模樣將腦袋到脖子遮了個嚴(yán)嚴(yán)實實，這個人安靜的一個人坐在角落里。

    旁邊兩個人倒是沒遮頭，卻是一個穿著寬大睡衣躺在簡易擔(dān)架上，身邊有個深色憔悴的男人陪著。

    另外一個最年輕的女孩兒則是身邊有滿臉愁容但穿著談吐還算體面的父母陪著。

    這個女孩兒來的時候是被她父親抱著過來的，因為她的一雙腿全都腐爛了，即便從腳踝骨到腳掌還是完好的，卻也已經(jīng)不適合走路了。

    對方左小腿前面部位已經(jīng)禿了一大塊了，這是她自己不小心腿撞到了床頭柜上撞出來的。

    夏冬接到楊隊長的消息就開著車?yán)R綏風(fēng)馳電掣的趕了回去，剛拐進院子所在的巷子口就看見了外面停著兩輛車，一輛是楊隊長專用臟兮兮的黑小桑，一輛是陌生的小轎車。

    賀綏跟夏冬進辦公室的時候楊隊長大步迎了上來，堵在門口先把賀綏叫了出去，到了外面先跟賀綏迅速說了一下目前的情況。

    “我們調(diào)了醫(yī)院以及一些診所的內(nèi)部病人信息出來進行篩選，通宵排查找到了幾個人，上午去找本人核實，然后就找到了這三個人?！?/br>
    “戴黑紗太陽帽那個叫曾可，是一個人來海市打拼的外地人，不是劇組的人，就是一個淘寶平面模特，我看了一下她以前沒修過的照片，發(fā)現(xiàn)她其他稀疏平常只能算清秀，可一雙眼睛卻長得很出彩。她臉沒爛，就是一雙眼睛……”

    楊隊長皺了皺眉，“她眼睛很奇怪，據(jù)她自己所說，差不多也是一個月前，她眼睛開始出現(xiàn)疲倦干澀。一開始也沒當(dāng)回事，畢竟現(xiàn)在愛上網(wǎng)的年輕人都這樣，后來漸漸的她眼睛里脹痛，自己扒開眼皮，發(fā)現(xiàn)眼球上長了黑絲，去小診所拿了眼藥水也沒用，拖到后面直接看不見東西了，只能在屋里呆著，我們過去的時候這姑娘都要餓成皮包骨了?！?/br>
    “除此之外，曾可的眼睛現(xiàn)在還見不得外面的光，大中午出門遮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一樣會眼睛痛，就好像被火燒。我看了下，她眼睛里現(xiàn)在全是黑絲，跟有人用黑色的針線編成網(wǎng)全堵了似的?！?/br>
    賀綏聞言，心頭一動，眼睛跟臉或者其他部位是不一樣的，因為眼睛有心靈之窗的稱呼，直通神府，賀綏之前確實沒想到換臉的人把眼睛也換了。

    “另外兩個呢？”

    賀綏沒急著說什么，繼續(xù)問另外兩人的情況。

    “另外兩個，一個叫李思妍，是個普通的全職家庭主婦，今年辭職在家備孕。她是上半身從胸口到臀部腐爛，穿個寬松的睡衣哪怕就是躺著都能粘掉一層rou，同樣看了她以前的照片，她是胸腰臀的曲線十分優(yōu)美。剛才她已經(jīng)站了大半天了，這會兒才躺下?！?/br>
    “李思妍是她丈夫陪著她過來的，兩人是我們在醫(yī)院住院部信息記錄里找到的，一開始他們也是去醫(yī)院檢查，還住過院，可后來身上情況越來越嚴(yán)重，李思妍的丈夫擔(dān)心妻子身上的怪病被其他人知道，剛開始出現(xiàn)尸斑小范圍腐爛的時候就緊張的辦理了出院手續(xù)回家自己養(yǎng)傷。本來我們想讓他們留在家里，可李思妍聽說還有其他跟她一樣的受害者，堅持要過來。”

    說到這里楊隊長想到自家婆娘，忍不住唏噓一聲，“幸好這個李思妍還沒懷上，要不然遇見這種事，孩子怎么辦？”

    即便是大男人，當(dāng)了爸爸以后再面對孩子，那心境都是完全不同的。

    “剩下一個叫周彤彤，今年才十七歲，她是練舞蹈的，照片里一雙腿真的是比很多明星都好看?！?/br>
    作者有話要說：　　草喵：開心看文，不要怕，我會保護你們，真噠！

    道長擼著懷里越來越胖的小夜閉嘴不說話......

    第49章 換臉

    聽到楊隊長說完這些, 賀綏也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楊隊長點點頭, 低頭腳尖踢了顆石子, “按照現(xiàn)在的情況來看，面部問題確定的有趙萌萌蕭淮若以及裴佩這三名娛樂圈風(fēng)格各異卻十分有名的美女，胸腰臀有李思妍，腿有周彤彤，眼睛有曾可, 那么還剩下脖頸手臂以及雙腳?！?/br>
    說到這里楊隊長都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想象一下一個大活人, 像是小姑娘玩可拆卸芭比娃娃似的, 把不同的人身上不同的部位“借”過來, 組成自己身體的一部分，那畫面怎么想都無法美好起來。

    “可能還有一到三名受害者沒有被我們找到。”

    賀綏接了話, 楊隊長沉悶的從鼻子里噴出一口氣，點頭。

    雖然以前他辦案的時候也遇見過一些瘋狂的人跟事, 可先有養(yǎng)尸鬼后有取人容貌身體, 一件件的都足以讓楊隊長這樣的老刑偵看得頭皮發(fā)麻心情郁結(jié), “這些人干的破事兒, 真他媽的……”

    楊隊長還是沒忍住，在賀大師面前爆了粗口, 實在是今天看見這三個受害者，又推測出還有另外的受害者，心里壓抑得厲害。

    賀綏想想自己曾經(jīng)遇見過的那些, 也忍不住感慨，“一個人能力越強，越容易行差踏錯走上成邪成魔的路?！?/br>
    因為自己有了為所欲為的能力，因為他們自持高人一等，久而久之就真?zhèn)€把其他普通人當(dāng)成了螻蟻。

    楊隊長抹了把臉，驅(qū)散負面情緒，盡量讓自己打起精神，接著說正事，“蕭淮若那里已經(jīng)跟我們接觸過，因為我們提到過面膜，所以蕭淮若那邊收拾了一些沒用的面膜以及還能找到的垃圾桶里用過的干面膜，上午小王他們那邊已經(jīng)送過來了，一會兒還需要大師查看一下?！?/br>
    “裴佩上午到的海市，小麗直接帶人去了裴佩住所，不過裴佩那邊只能找到?jīng)]用的面膜，用過的早就不知道去哪了。至于有沒有發(fā)生貼身物丟失的事，蕭淮若跟裴佩表示都沒有?！?/br>
    賀綏點頭，“她們?nèi)齻€人是臉上出問題，時間也很接近，中招的方式應(yīng)該是一樣的。至于貼身物品，她們作為明星，做皮膚保養(yǎng)剪頭發(fā)之類的很常見，這種事防不勝防。”

    “李思妍聽我們說過面膜的事，自己想了想，懷疑是前不久買的沐浴露有問題，因為前陣子李思妍并沒有買過衣服，我們把她家里近身用過的東西都打包帶過來了，重點放在貼合她身體的那些，還有，李思妍家里遭過一次賊，丟了一些沒什么用的小東西?！?/br>
    “周彤彤那里倒是沒什么情況，不過上個月舞蹈室里新發(fā)了舞蹈服，跟她雙腿有關(guān)的我們也帶過來了，周彤彤父母會把家里的衣服清洗消毒然后找個山區(qū)捐贈出去，可能是這里出了問題，我們已經(jīng)派人去查看周家夫婦前段時間寄出去的包裹真正去向?！?/br>
    最后是曾可這邊，家里沒遭過賊自己也沒丟過衣物，連頭發(fā)都沒去剪過，便是給店家拍照也不會跟眼睛沾上邊，所以楊隊長將目標(biāo)鎖定在了曾可曾經(jīng)買過的眼藥水上。

    這些東西都帶了過來，正放在辦公室角落堆著。

    說完這些情況，楊隊長抬頭看著賀綏有感而發(fā)，“大師，真挺好的，幸好遇見了你，要不然無論是空懸還是這次這個人，我們再恨也只能讓他們逍遙法外繼續(xù)害人?！?/br>
    賀綏沒說話，轉(zhuǎn)頭看向屋里，第一次感覺到身上的責(zé)任重大。

    即便是在泫朝的時候，賀綏以降妖除魔除惡揚善為己任，卻多多少少摻雜著自己少年時就落在心里生了根的“俠客”情懷，因為那時候天下蒼生有更多的大人物去cao心去托舉。

    而現(xiàn)在到了這里，賀綏暫時還不知道有沒有其他前輩高人，可僅僅就在海市，卻有這樣多的人用邪術(shù)害人牟利而得不到制裁。

    “以后就讓夏冬跟著我學(xué)一些簡單的道術(shù)吧，他生來就有陰眼，雖比不得天生陰陽眼，卻也算有天賦?！?/br>
    有陰眼，感應(yīng)到天地間“氣”的存在，應(yīng)該不會太難，只要學(xué)會引氣，便是沒正兒八經(jīng)的修行，也能夠施展些手段。

    楊隊長跟夏冬交情好，家里也有來往，賀綏沒直接跟夏冬說反而是跟他說，也有讓楊隊長私底下跟夏冬以及對方家人商量的意思。

    賀綏若是直接跟夏冬說，不管是于公于私，夏冬怕是都會不多思量就自己答應(yīng)下來。

    只要不真的入道門，五弊三缺并不會落到他頭上。

    說到底還是心存正義又愿意站出來承擔(dān)維護社會和諧的術(shù)士大師太少了，要解決根本問題，需得從長計議，希望以后能遇見志同道合之人，或是自己培養(yǎng)，都是需要時間的。

    楊隊長跟賀綏簡單說了下屋里三人的情況，隨后二人才一起進了辦公室。

    賀綏先是看了看李思妍跟周彤彤身上的情況，李思妍的最為嚴(yán)重，身上幾乎已經(jīng)被“借”完了，再加上一個人可以躺可以坐卻絕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時都保持站姿，所以李思妍后背臀部壓得厲害，很多地方甚至出現(xiàn)了糜爛，只在腹部余下零星幾點尸斑，這就是還沒借完的。

    李思妍的丈夫滿眼都是期盼的看著賀綏，剛才知道賀綏是這里的主事人，滿臉哀求的就要直接下跪求賀綏救自己老婆，還是夏冬跟老李頭一個拉一個勸，這才勉強讓人坐下。

    老李頭看得直嘆氣，卻也知道這些事自己幫不上什么忙，只能跟孫子一起燒水泡茶切水果，哪怕這些人根本沒心情吃喝，好歹備好了放在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想吃的時候也能及時吃一口。

    中午這三個人陸續(xù)過來的時候周凱一個鬼都被嚇得往門口鉆，好歹被老李頭勸住了。

    畢竟這屋里也沒個空調(diào)，原本是裝了個老式的，可他們剛搬過來還沒修理，如今就指望周凱保持室內(nèi)涼爽呢。

    即便李思妍的丈夫再如何期盼的看著他，賀綏還是看了看就起身去了曾可那邊，李思妍伸手拉了丈夫的手，笑著安慰他別著急。

    曾可就坐在最角落，這里光線最暗，可曾可還是不能取下帽子。

    賀綏站在避光的那個方向彎腰湊近，取得曾可的同意后撩開帷幕一條細縫，認(rèn)真看了看曾可的眼睛。

    曾可的眼睛還是睜開的，可里面卻是一團黑線般密密麻麻的遮著。

    賀綏隨手掐了個勘鬼訣，大拇指掐著中指的指甲蓋根部，扣攏處點在曾可眉心。

    原本毫無反應(yīng)的曾可突然驚呼一聲想要躲開，可又想起賀綏是在幫她，于是硬生生忍住了眼睛里的瘙癢刺痛，剛退了一點的頭又頂了回去。

    好在賀綏并沒有繼續(xù)，收了手回頭同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楊隊長夏冬說話，“準(zhǔn)備一個單獨的房間，拉上厚窗簾，不要有光，或許我們可以從這雙眼睛里找到突破口！”

    之前賀綏給趙萌萌周彤彤李思妍三人檢查的時候也不是沒用過勘鬼訣，甚至趙萌萌那邊賀綏還用過符箓，可都沒有反應(yīng)，或許是因為她們?nèi)齻€人身上被借的是皮rou。

    而剛才曾可明顯有了反應(yīng)，那說明曾可身上還殘留著借眼之人施展的“術(shù)”。

    且剛才賀綏看得分明，曾可眼里的東西受到勘鬼訣的壓迫，竟是細微的蠕動，透出一縷邪氣讓蹲在賀綏肩膀上的賀夜聞了出來。

    可惜那邪氣應(yīng)該是附著在黑絲線里，賀綏準(zhǔn)備想個辦法將曾可眼里的東西取出來，由賀夜吞了融出施術(shù)者身上的氣息，納入羅盤天池，就能直指施術(shù)者所在之處。

    楊隊長沒提防自己都做好要熬個幾天幾夜打場硬仗的心理準(zhǔn)備了，早上才下決心下午居然就來了個峰回路轉(zhuǎn)，很是激動，自己大聲吆喝著跟老李頭李海生一起去準(zhǔn)備屋子，夏冬跟著賀綏留在辦公室臨時準(zhǔn)備一些符箓燭燈之類的。

    曾可一臉莫名，不過聽楊隊長那語氣，好像是從自己的眼睛里有了什么重要發(fā)現(xiàn)？曾可有些麻木又茫然的抬手想要摸一摸眼睛，卻又不敢真的將手指落到眼睛上。

    那里黑蒙蒙的，剛才還感覺到了里面的東西好像活過來似的出現(xiàn)了一絲躁動，弄得她眼睛一陣癢痛。

    想想自己的眼睛里有活物，饒是已經(jīng)一身沉沉死氣的曾可也忍不住后背發(fā)涼頭皮發(fā)麻，自己都怕自己如今的模樣。

    房間很快收拾好了，夏冬跟李海生一起把曾可單獨送了進去，李思妍跟周彤彤的家人都有些沉不住氣，想問問這是什么情況，若這是在進行救治，那么他們的家人還要等多久。

    老李頭先前沒說賀綏的事，不過剛才老李頭于心不忍，就去問了賀綏跟楊隊長能不能把賀綏的本事說一說，也好安撫下李思妍他們。

    賀綏倒是沒什么意見，不過楊隊長留了個心眼，雖然他自己是十分信任賀綏那一身本事，可對外還是得留個后路，只叮囑老李頭說一說他們社協(xié)辦都是接手什么樣的案子，好叫外面的人知道他們?nèi)缃褚呀?jīng)有了些眉目，讓他們且耐心等著。

    至于是不是能百分百救他們的妻子女兒，這就要等他們社協(xié)辦繼續(xù)努力一下才能知道。

    老李頭雖然看著李思妍他們心生同情，卻也僅止于此，要在賀綏跟外人之間選擇，老李頭自然是毫不猶豫的就選賀綏。

    當(dāng)成家里人相處，這個話不是說說而已。

    雖然老李頭說的話沒個準(zhǔn)頭，可李思妍與周彤彤的丈夫父母確實安心了幾分，總比之前根本就找不到病癥緣由只能眼睜睜看著妻子閨女病情越來越糟糕來得好。

    至于這個什么社協(xié)辦是不是騙人的，不說早上上門的那些警察身份真假，就算是騙他們的，人家這會兒快大半天了也沒讓他們拿錢，反而院子門口時不時的就有不少穿警服或便衣的人進進出出送些資料，連辦公室都沒進來，一派忙到恨不得插翅膀飛起來的架勢，誰還有閑工夫騙他們呀。

    且說賀綏帶著曾可進了密閉的房間，房間里沒有了光線，卻有賀綏摻合了陰符符灰臨時燒化白蠟燭做出來的燭油燈，燈芯就是從賀夜身上扯的一根衣裳線頭。

    賀夜穿的衣裳本身就是賀綏剪了紙燒過去的，又在賀夜身上穿了有一段時間了，此時賀綏再以化陰為陽的手法越過陰陽兩界限制拿了過來。

    線頭上沾染了賀夜天生的三陰之氣，既是至陰之物，又對那些妖邪鬼祟有著天生的吸引力。

    周凱在一邊圍觀，此時有些郁悶的扯著自己的衣裳小聲嘀咕，“老大干啥不用我的啊，小夜衣裳那么小。”

    賀夜在一旁“呵呵”兩聲，白了周凱一眼，“就你？把你衣服全扒了做成燈芯也引不來東西?！?/br>
    賀夜對周凱是十分不喜歡的，每次周凱碼字間隙看見賀綏要出門想要跟上去，都會被賀夜想方設(shè)法的攆回去。

    或是說周凱做事三分熱度，說好了碼字賺錢養(yǎng)家，結(jié)果至今一分錢沒賺還就想著要跟出去玩，或是跟賀綏吹“耳邊風(fēng)”，說李爺爺年紀(jì)大做家務(wù)辛苦，小海哥又要開始出門上補習(xí)班，回來之后還要努力學(xué)習(xí)，就周凱有點閑工夫，不如讓周凱在家里幫忙洗衣做飯打掃房間照顧院子里的樹木花草。

    也就這時候賀夜會乖巧的稱呼老李頭跟李海生“李爺爺”“小海哥”。

    那軟乎乎的乖巧模樣，看得人心軟得一塌糊涂，于是周凱如今已是從跟班小弟轉(zhuǎn)成了家里的“田螺姑娘”。

    周凱也意識到了賀夜打的什么主意，有心想反抗吧，被賀夜一瞪瞬間就慫了。

    此時也不例外，周凱就是小聲自己跟自己抱怨一聲，結(jié)果就被耳聰目明的賀夜給聽見了，被賀夜一瞪就老實了。

    夏冬跟楊隊長以及老李頭李海生都沒留在屋里，他們四個人都是男人，李海生更是元陽未失的少年郎，留在屋里就怕驚動了曾可眼睛里的東西。

    至于賀綏自己，如今他身上穢氣已除，元陽尚在，不過賀綏一抬手，叫了賀夜過來蹲在自己頭頂，又以陰符疊成三角含于口中，整個人身上若太陽光似的陽氣就漸漸變?nèi)踔敝料Р灰姟?/br>
    兩盞燭油燈點上，房間里貼了隱蔽的拘鬼符，這些符能夠防止那東西到時候發(fā)現(xiàn)不對想要逃躥，一切準(zhǔn)備就緒，賀綏引著曾可坐到一塊橢圓形地毯上。

    這還是原本布置在樓上臥房里的，被賀綏吩咐臨時拿下來，地毯下是數(shù)枚黃符。

    若是叫曾可接了地下陰氣，就怕那東西不肯乖乖走地面上的路。

    “不要害怕，一會兒我會把它們從你眼睛里引出來，有什么感覺都忍住不要出聲?！?/br>
    賀綏盡量溫和的安撫曾可，曾可年紀(jì)輕輕就一個人出來打拼，心性自然不懦弱，此時知道自己有救，自然咬牙什么都能忍受，乖乖點頭，雙手被賀綏掰著擺出個太清訣。

    雖然曾可不能引氣，可太清訣卻能得太清之氣，清己身神智，令邪氣忌憚疑惑，找不到回曾可身上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