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雖然這里不能直面夕陽,可這個時刻做功課好歹也能有所收獲。 鴻蒙之氣與功德之光都是賀綏需要用來沖刷rou身里那些淤積穢氣的,如果不是跟重要的安排有沖突,賀綏都不想錯過,希望能早日讓rou身恢復(fù)。 現(xiàn)在的身體除了影響健康,也讓賀綏外家功夫進展不大,平時引氣畫符也十分艱難,掐訣走陣時更是步步受阻。 這樣束手束腳的感覺,也委實讓足夠淡定沉穩(wěn)的賀綏想嘆氣了。 一直到八點多,外面辦公廳里大家已經(jīng)在將??滇t(yī)院案件都資料整理收拾裝進文件袋里,今晚一過,若是沒真的解決,這個案子就要宣告收檔落封了。 楊隊長也著急,可很多事都需要慢慢安排,八點多楊隊長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推開門站在外面叫了賀綏一聲,“賀大師,今晚沒問題吧?” 賀綏摸了摸裹了布掛在布包斜挎帶上的桃木劍,面容嚴(yán)肅的點點頭。 楊隊長長長吐出一口氣故作輕松的做拉兩個擴胸運動舒展筋骨,笑著擺擺手示意賀綏跟上。 其實楊隊長的壓力才是最大的,無論是身體上還是精神上。 之前他們就已經(jīng)熬了幾個通宵了,昨晚更是一點沒睡連夜忙活。賀綏好歹還能打坐恢復(fù)精力,楊隊長他們只能靠消耗健康透支生命強行支撐。 與此同時社會上媒體那邊以及上面領(lǐng)導(dǎo)的施壓,楊隊長在這種情況下還拍桌咬牙做出了保證,兩天一夜楊隊長沒揪禿一塊兒頭皮都是心理素質(zhì)夠高。 賀綏跟著楊隊長到局子門口的時候,幾輛車已經(jīng)整裝待發(fā)。有人看見賀綏一個大胖子跟著楊隊長上了指揮車,也只是私底下納悶兒,卻沒有多問什么。 雖然他們不知道自己即將面對的兇手是如何詭異,可他們都知道福康醫(yī)院404案件死者情況都是如何的慘不忍睹。 能夠干出那種兇殘到令人發(fā)指之事的歹徒,已經(jīng)不能稱呼為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 幕后之人:呵,我當(dāng)然不是人了,我是神,愚昧的凡人。 第32章 太平間事件 出發(fā)前賀綏已經(jīng)將尋蹤符溝通羅盤, 上了車賀綏坐在副駕駛座, 楊隊長親自開車, 后面坐著夏冬小麗以及小王三人。 另外兩名同志因為擅長的是技術(shù)方面的, 這次出去也有一定的危險性,所以就留在了局子里配合相關(guān)部門做進一步的檢驗查證,希望能夠盡量得出更多的線索。 羅盤指針依舊晃都沒晃一下的直接指向了一個方向,楊隊長從小就是海市的人,開車?yán)@過一些小路巷道盡量選擇近距離的路線直奔羅盤指向的方向。 后面跟著的三輛車保持一定距離緊隨其后, 至于楊隊長根本就沒有告知大家目的地這個問題, 并沒有人會提出質(zhì)疑, 一個個都自動理解成了兇手可能有其他內(nèi)部消息來源, 所以楊隊長要進行信息保密。 反正他們只要保持住備戰(zhàn)狀態(tài), 跟著楊隊長就行,沒人會想著楊隊長其實也不知道具體目的地。 關(guān)鍵時刻賀綏也沒掉鏈子, 或者說被賀綏簡單處理過的羅盤沒讓人失望,最終在前方即將抵達一處廢棄廠房的時候清脆的嗡鳴一聲。 賀綏抬手給了楊隊長一個手勢, 楊隊長立即拐彎, 就近尋了個最隱蔽的地方停車, 后面的三輛車分散隱蔽, 人員下車待命。 后面兩輛車過來了兩個人,都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不管長得如何,卻都是目光炯炯,精神飽滿。 用玄學(xué)的話來說就是天庭飽滿目含精光, 精氣充足神魂比之常人更為強大。 兩人走過來的時候賀綏沒忍住多看了兩眼,那兩人本來就在看賀綏,雙方視線一對,眼簾上長了幾顆小雀斑的小伙子對賀綏點了點頭算作打招呼,另一個下巴略凹的人撇開視線沒吭聲,雖然沒說什么,可骨子里透出一股子傲氣。 “楊隊,接下來要怎么安排,犯罪嫌疑人就在里面嗎?” 小雀斑看楊隊長的眼神滿是信賴敬佩,旁邊凹下巴雖然抿著嘴沒說話,卻也同樣認(rèn)真的看著楊隊長,跟等待命令的警犬似的。 楊隊長沒吭聲,扭頭看賀綏,這個動作導(dǎo)致小雀斑跟凹下巴也看了過來。 賀綏揭了貼在羅盤上的尋蹤符,左手托羅盤右手疊黃符,一枚紙鶴不過轉(zhuǎn)眼就在他肥手指間出現(xiàn)了。 這手指的靈活度一般人還真沒有,夏冬在一旁,賀綏看他,夏冬立馬蹭了過來。 “看見了什么沒有?” 夏冬還在幫忙安排后面的人,聞言凝神看向廢棄廠房,下一秒即便是站在賀綏身邊一點不熱,夏冬也是冒出一腦門的冷汗,“看、看見了。” 說罷艱難的吞了口唾沫。 凡人rou眼來看還不覺得有什么,可夏冬開了陰眼去看,卻驟然發(fā)現(xiàn)只是有些荒涼的廠房突然陷入一片朦朧之中,跟中午在梧桐村王福海墳前賀綏顛倒陰陽之后那畫面有點像。 但是賀綏顛倒后的那小片空間是灰蒙蒙的,就好像要天黑了。 可眼前這一大片空間里面,氤氳的卻是一片淡紅色,說是淡紅色也不像,更像是血被水化開的瞬間那種畫面。 看見這樣的廠房之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夏冬感覺自己鼻尖好像纏繞著一股子血rou的腥氣。 賀綏皺眉,托著羅盤轉(zhuǎn)了幾下方向,“這里應(yīng)該被埋了不少尸體,有的是新鮮的有的是以前的,我可能需要一點時間準(zhǔn)備一下?!?/br> 現(xiàn)在是晚上九點多快十點,入夜之后鬼邪之類的陰物本身就力量大增,再加上這么一個不知道被幕后之人完善過多少年的廢棄廠房作為主場地,怕是他們這么些人進去多少就嗝屁多少,沒一個能豎著出來的。 小雀斑跟凹下巴見賀綏一個端著托盤還瞎瘠薄廢話,兩人對視一眼,雖然心里奇怪,卻也沒急著說什么,因為他們兩都相信楊隊長。 看楊隊長跟旁邊幾個人都臉色大變,估計這胖子神棍有點兒特別的本事。 真正聰明的人,不會草率的說任何話做任何事。 楊隊長抬手看了看手表,煩躁的抬手?jǐn)]了一把自己慢腦袋刺兒硬的頭發(fā),知道這時候更不能著急,回頭問賀綏,“需要多久?” 賀綏掐算了一下,“半個小時?!?/br> 這是他目前的身體能做到的最快的極限了,賀綏還需要保留體力應(yīng)對后續(xù)。 楊隊長點頭,也不多說什么了,問賀綏需要他們做什么。賀綏從布包里扯出帶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的那串桃木珠手串,將目光落到了小雀斑跟凹下巴身上。 “我需要用男子精血將這串桃木珠浸染暫且充當(dāng)陣法承載物,其他人我沒看見過,不過這二位都是元陽未失精氣旺盛的?!?/br> 如今好歹也是信息時代了,就算沒有看小說電視劇愛好的人,元陽未失是什么意思大家還是懂的。 站在楊隊長身邊的是小王夏冬小麗他們幾個,聞言紛紛將視線落到小雀斑跟凹下巴身上。 沒想到啊,明明都是那樣家庭出生的人,居然二十好幾了還是處男,性子冷淡的小麗都忍不住多看了兩人幾眼。 小雀斑跟凹下巴頓時臉上一紅,凹下巴甚至還瞪了賀綏一眼,扭頭看楊隊長,終于問出了從剛才開始就憋了好久的疑問,“楊隊,這位是誰?他是道士?” 道士怎么不穿道服?不是道士那怎么又是羅盤又是黃符的,現(xiàn)在還要他們倆的血。 這個問并沒有太多輕視冒犯的意思,畢竟齊琿那小子他不知道,可季譚自己卻知道自己確實是那啥。 對方明明不認(rèn)識他們,這種事就算是專門調(diào)查也不可能這么確定,而現(xiàn)在對方卻一眼就看破,季譚性子傲卻并不會否認(rèn)他人的能耐。 楊隊長干巴巴的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眼角一瞥示意夏冬他們眼神別太過了,惹惱了少爺們可就不好了,今晚事后還要麻煩少爺們幫大忙呢。 “這是我專門請來的外援賀綏賀大師,賀大師,這兩位是齊暉跟季譚。” 賀綏這才知道之前沖他點過頭打招呼的小雀斑叫齊暉,另一個傲氣的凹下巴是季譚。 季譚歪著頭想了想,好像想起了什么,狐疑的上下看了賀綏好幾眼,唇角動了動想要說什么,不過眼角瞥到楊隊長,季譚暫且就沒多說什么。 楊隊長看了齊暉跟季譚一眼,兩人商量著找小刀放學(xué),夏冬在一旁問賀綏要不要找個紙杯當(dāng)碗接血。 在大家想來既然是要浸染那什么桃木珠,肯定是要放學(xué)裝好再把珠子丟進去,那所需要的血就肯定少不了,幸好賀綏點名的是兩個人,要是一個人,這一趟血放下來還是有點兒辛苦。 “…不用,請兩位將左手伸過來就好了,精血雖然比不得眉心血珍貴,卻也不至于…” 不至于像殺雞摸脖子那樣拿碗來接,后半句賀綏沒說。 時間不等人,齊暉跟季譚依言伸出自己的左手,賀綏將羅盤暫且放回布包里,就地盤膝而坐,齊暉兩人跟著蹲下身。 賀綏左手掐劍訣右手握著桃木珠手串一撐,串連的線頓時崩斷,左手自兩人中指劃過,齊暉跟季譚只覺得跟螞蟻咬里一口似的,下一瞬兩人指尖就冒出一團血,小指甲蓋大小,圓滾滾好似被無形的東西包裹著顫顫巍巍浮在半空。 兩團血并沒有融到一起,反而左右并排,賀綏右手一拋,原本窩在他手掌心上的八棵桃木珠就盤旋而上。 賀綏雙手掐訣心中默念自然道經(jīng)加持,慣用的請神訣化雷祖印,結(jié)以五岳印導(dǎo)入一縷鴻蒙之氣,半空中如八星連珠般排列的桃木珠霎時一震,似有一股山岳之正氣陡然激發(fā)。 楊隊長剛才找的本就是利于隱蔽之地,如今賀綏的動作除了早就知道底細的小麗小王夏冬他們,也就只有主動過來詢問情況的齊暉跟季譚。 兩人從取血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驚得宛如兩只木雞。說來不過是十幾二十秒到功夫,賀綏卻是臉色泛白唇色泛青,臉上更是浮起一層細密的汗?jié)n。 最后雷祖印打入木珠內(nèi)心成印,桃木珠似裹著一層淺紅的表面上閃過電光,賀綏松了口氣,雙手收訣吐出一口濁氣,抬手一抓八枚桃木珠落入掌中。 “現(xiàn)在我需要去找準(zhǔn)方位把桃木珠埋下……” 手腕上的槐木珠一抖,賀夜板著臉鉆里出來,蹲坐在賀綏膝蓋上仰著脖子道,“要找什么方位,我去吧,要是你自己去,里面的人又不是死人,陣還沒成就要發(fā)現(xiàn)?!?/br> 賀夜突然出現(xiàn),嚇得蹲在賀綏身前的季譚跟齊暉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反手摸到來腰后木倉套上,楊隊長他們也嚇了一跳。 不管什么時候看見這么一個突然出現(xiàn)的嬰兒,誰也淡定不了。 當(dāng)然,賀綏除外。 賀綏皺眉,剛要呵斥,賀夜跳到了地上雙腳踏地的正常走路了,“你要是怕我不好拿桃木珠,你把珠子給那個能看見陰氣的傻蛋就行了,我?guī)退曳轿??!?/br> 找方位這種東西,對于賀夜這種天生的鬼物好似就是本能。 賀綏知道賀夜是擔(dān)心他耗費的精力太多,一會兒對上正主會不好。 煉制后的桃木珠既有含著元陽之氣的男子精血,又有神息雷力,更有專司鎮(zhèn)壓天下邪祟的山岳之氣,對賀夜,即便是靠近也如同站在火焰上。 賀綏嘆了口氣,也不辜負小鬼的擔(dān)憂,掏出一張黃符將桃木珠包裹住交給夏冬,手腕上的槐木珠也解下來掛到夏冬手腕上,又同賀夜交代了自己需要埋珠結(jié)陣的方位。 “中途若是有什么危險就立刻撤回來,感覺不舒服就回槐木珠里,我們并不是必須要在今夜成功。” 賀綏揉了一把賀夜腦袋上的胎毛,拍拍他的屁股交代。 賀夜哼唧著點點頭,扭頭雙腿著地人立而行的鉆進來夜色中,夏冬連忙跟上。 雖然有點怕這只長得嚇人脾氣好像也挺嚇人的小鬼,可夏冬也知道事關(guān)重大,不敢落后半步。 “現(xiàn)在我們需要等嗎?” 楊隊長有點想抽煙了,不過穩(wěn)住了,用手指頭揪了下衣領(lǐng)。 明明體恤的領(lǐng)口不緊,可就是感覺胸口憋悶。 賀綏搖頭,“幾個人跟著進去吧,正如小夜所說,陣沒結(jié)成的時候怕是就要被里面的人發(fā)現(xiàn),我們需要讓對方?jīng)]精力去注意?!?/br> 一旦陣法結(jié)成,賀綏以自己為陣眼引動陣法,可誅陣內(nèi)邪魔鬼祟。 第33章 太平間事件 這座廢棄廠房其實距離市區(qū)并不算太遠, 賀綏他們過來的時候也就開了一個多小時的車, 就在老舊工業(yè)區(qū), 附近還有其他工廠。 現(xiàn)在已經(jīng)十點多了, 可能附近的廠子一批工人下班了,賀綏他們躲在雜亂的灌木中也能隱約聽見些許沸騰人聲。 廢棄廠房的資料也已經(jīng)被楊隊長手下專門收集資料對人送來過來,原來這里本身是一處外包小廠房,十幾年前這邊發(fā)生了重大生產(chǎn)事故,死了十幾個人, 傷了三十多人, 當(dāng)時那老板就卷款跑了。 后來廠房的房東想要修葺一下再租出去, 結(jié)果卻開始鬧起了鬼, 十幾年里也有不信邪過來看廠房的, 也有想要買下來搞開發(fā)的,結(jié)果來來一趟之后回去總會發(fā)生一些大大小小的禍?zhǔn)隆?/br> 最有名的一件鬼事是一名道士過來開壇設(shè)法, 結(jié)果卻當(dāng)場吐血而亡,那是真的莫名其妙就倒在地上一口一口往外吐血, 據(jù)說最后道士經(jīng)檢查, 是血盡而亡, 血管里一滴血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