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jié)
黑色的霧氣因為量少,來不及逃脫已經(jīng)被藍色的火焰凈化了個干凈。只是琉璃凈火畢竟是天地異火,桑晴雖然盡量控制,還是在那修士的有些白皙的左手上,留下一個被灼燒過的痕跡。 那修士看見桑晴,雖然不知道眼前的女修是誰,心里感激卻是真摯誠懇的:“謝謝道友相助!” 那修士將桑晴的容貌記在心中之后,就去幫助其他需要幫助的修士。至于手背上的那點痕跡不過是幾天就能好的事情。 桑晴捂了捂胸口,只覺得有一種有些陌生的情緒在她的心里滋生出來。桑晴此時也沒有什么心情去細細地體會那一種情緒,轉(zhuǎn)而去幫助下一個人。 桑晴不知道自己忙碌了多久,等到桑晴回過神來的時候,城主府的花園里,只剩下躺著和忙碌著的人了。 穿了一身靛藍袍子的女修見之前一直忙碌的那個女修露出一臉的迷茫,笑著上前:“道友是地一次見……” 韓妙安話還沒說完,就已經(jīng)想起來眼前的女修是誰,連系到之前接收到的消息,韓妙安肅容道:“見過歸晴真人,方才還要多些歸晴真人相助?!?/br> 興陸城是劍宗的地盤,雖然出產(chǎn)沒多少,可是也是劍宗的責任。這回韓妙安偷偷跟著兄長來興陸城見世面,倒是沒想到能見到現(xiàn)在這樣的場面。 對于路過興陸城來幫忙的桑晴,韓妙安更是多了幾分好感。 “這些事情,是修真界每個修士都會做的事情?!?nbsp;桑晴覺得韓妙安那熾熱的目光看得她有些不自在,連忙問起今天的情況來。 桑晴收到消息,與師叔感到最近的一個城市之后,戰(zhàn)事已經(jīng)結(jié)束,只來得及幫助做做掃尾之類的工作。 韓妙安想了想,直接帶桑晴去了城主府的書房,這才回想起先前的事情來。 “我們與魔修對抗幾十年,一直都沒有什么大的搜獲?!表n妙安道,“但是今天,有幾個可疑之人混入城中,咱們這些年對于魔修,一直都是寧可錯殺不能放過的,雖然那幾個人看著沒什么異常,還是讓人跟了上去查探清楚?!?/br> 桑晴看見韓妙安臉上露出一抹慶幸,就知道他們的動作沒有白費。 “那幾個魔修估計是沒想到我們反映會這么快,怕被我們發(fā)現(xiàn)更多端倪,匆忙之間動手,咱們跟魔修對峙了這么多年,也算是有一點經(jīng)驗,在查那幾個人的時候就已經(jīng)開始準備后續(xù)?!表n妙安眼里閃過一絲得意與崇拜,“那幾個魔修雖然逃走了一個,可是剩下的我們都留住了!只是咱們的人傷得也不輕。” 韓妙安眼里閃過一絲哀痛,很快有振作起來,不好意思道:“能麻煩真人看看我兄長嗎?他之前被魔修傷了,卻不肯去封咸城?!?/br> 韓妙安知道自家兄長的意思。魔修襲擊的可能不止興陸城,那么其他城肯定也有很多傷患被送去封咸城。自家兄長的傷算不上重也算不上輕。慢慢養(yǎng)肯定能夠養(yǎng)得好。倒是不一定非要去封咸城麻煩那位顧道友。 但是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誰知道魔修會不會很快地卷土重來?受著傷的兄長怎么斗得過那些個不怕死的魔修? 桑晴點了點頭。若是韓卓朗不在意被火燒一遍的話,桑晴也不介意用琉璃凈火幫助韓卓朗將魔氣灼燒掉。 想到自己之前已經(jīng)用過那么多次數(shù),用在韓卓朗身上應(yīng)該不會重了或者是輕了吧。 “謝謝真人!”韓妙安先道了謝,才引著桑晴往后院的方向去,“我兄長怕被人見他也重傷,失去了士氣,所以就直接在后院里面躲著了?!?/br> 桑晴倒是理解,韓卓朗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興陸城的城主,若是城主都重傷了,下面的人勢必會人心惶惶。 “妙安來了?” 一個有些溫柔的女聲在屋里想起,接著就是一連串的腳步聲和開門聲,一個有些溫柔的女子露出了全貌。 桑晴記憶尚可,自然記起這個女子就是曾經(jīng)在九延閣見過的俞向真。 俞向真顯然也還記得桑晴,當即恭敬地道:“晚輩俞向真見過歸晴真人。” 再抬頭,俞向真的眼中已經(jīng)有了幾分好奇的打量。 俞向真還記得,上次見面的時候,桑晴的修為還比她差上好些。。而不過短短的幾十年時間,她的修為沒有寸進,桑晴已經(jīng)成了她需要敬重的前輩。 俞向真不由得想到,自己在韓家哥哥身邊果然怠惰了,如今后起的師弟師妹們都已經(jīng)超過了自己。若是自己的修行也跟桑晴一樣,那么今天是不是就能幫到韓哥哥了? 俞向真看了看屋里,讓開門方便韓妙安和桑晴進屋。俞向真看見桑晴看過韓哥哥的傷勢之后,就開始用幽藍的火焰灼燒著韓哥哥的傷口。 俞向真不敢看韓卓朗那帶著一些猙獰的表情。只想等韓卓朗的傷勢好一些之后,就跟韓卓朗告辭。俞向真打算自己出去闖一闖。正好現(xiàn)在修真界雖然到處都有魔修,可是魔修的實力普遍不高。若是再晚一點,俞向真覺得自己就算出宗門之后,也沒法好好地獨自生活。 桑晴不知道,劇情拐了一個彎之后,幾乎又回到了原點。不過比之前好的是,俞向真選擇的時機比原劇情好了一些。 韓卓朗的傷勢不算太嚴重。只是作為牽制魔修的主力軍,韓卓朗身上的皮rou傷也比其他人多了那么一些。 桑晴看著韓卓朗背上手臂上一道一道被灼燒的痕跡,只當沒看見:“好了,現(xiàn)在只有一些皮外傷?!?/br> 韓卓朗在九延城的時候,也見識過桑晴的煉器手段,此時有些詫異道:“歸晴道友可是有琉璃凈火?” 煉器師有異火很正常,特別是桑晴還是定元真君的徒弟,按照定元真君寵著自家徒弟的性子,不給自家徒弟找到一朵好的異火才怪。 在韓卓朗的印象中,那些天地異火里面,灼燒魔氣最厲害的,除了紅蓮業(yè)火,也就琉璃凈火要稍微厲害一些。而顯然紅蓮業(yè)火是紅色的,幽藍的則是琉璃凈火。 桑晴微微點頭,說了一聲讓韓卓朗好生保重之后,就直接出了韓卓朗的靜室。韓妙安知道桑晴是想避嫌的,當即就道:“我去給真人準備住處,向真姐,我哥就交給你照顧了?!?/br> 俞向真臉上染上一層薄紅,還是堅定地留了下來。 俞向真覺得,自己要出去歷練這一件事情,還是與韓卓朗商議商議,韓哥哥在外面歷練的經(jīng)驗比自己多,說不定還能給自己一些建議。 俞向真美滋滋地想到。只是看見韓卓朗背上那一道道猙獰的傷口,翻出來的皮rou被琉璃凈火一燒,已經(jīng)……俞向真連忙將慣常使用的傷藥拿出來,細細地給韓卓朗上藥。 桑晴不是負氣出門,自然走得不快。 韓妙安一出門,沒追幾步就已經(jīng)追上:“真人,您是一個人出來的嗎?” 若是一個人的話,倒是可以跟她與向真jiejie一個院子,也好說說話。只是想想,韓妙安就覺得自己想多了。按照桑晴的重要性,清玄宗會讓桑晴一個人落單才叫怪事。而且,自己之前打眼看過去的時候,就覺得是兩個人來著。 “我是和我?guī)熓逡黄鸪鰜淼??!鄙G缬行﹦e扭地道,“就是定夷真君?!?/br> 韓妙安深深地看了桑晴一眼:“定夷真君啊,聽說他脾氣不大好?!?/br> 不過長得是真的好看。韓妙安在心里補充了一句。 韓妙安之前在宗門的時候,就聽見宗門外出歷練過的師姐師妹們都在傳清玄宗有一個很嚴厲的真君,相貌在修真界無人能比得過。 在見到定夷真君之前,韓妙安是嗤之以鼻的。她兄長長得已經(jīng)足夠好看,修真界少有能比得上的。要比她兄長還長得好看,那得長成個什么樣子? 然而,在九延城見到定夷真君之后,韓妙安啞火了。就是之前傳說中比她兄長好看一些的紫微星使宿璽,韓妙安也能挑出幾樣不足來,什么唇太薄薄情,眼睛太長看著冷之類的。 到了定夷真君身上,韓妙安就是把眼睛瞪得再大,也沒挑出什么毛病來,只覺得人就該長成那個樣子,哪一出再添上一分都是多余。 韓妙安想著定夷真君的相貌,再看看桑晴,嘴里不由得嘀咕了一句:“難不成清玄宗的風水就有那么好?一個個的都是越長越好看?!?/br> 韓妙安回想之前見到桑晴的樣子,還能說一句眼睛太圓。然而現(xiàn)在看,雖然依舊是圓圓的眼睛,可是卻是圓得恰到好處。 桑晴詫異地看了一眼韓妙安:“你剛剛說什么了?聲音太小我沒聽清楚?!?/br> 韓妙安搖搖頭,她總不能說,她問問清玄宗有沒有什么保養(yǎng)秘訣,讓人越長越好看的那種。 既然與桑晴一起的是定夷真君,韓妙安就在東邊給二人選了一處幽靜的小院。桑晴看了看周圍的環(huán)境,想到興陸城的事情,估計她和定夷真君會在興陸城停留一陣子,也就直接住了下來。 定夷真君直到暮色四合的時候,才尋到桑晴。 “師叔,周圍情況如何?”桑晴趕緊詢問。 “沒出什么大亂子?!倍ㄒ恼婢龑⒅車那闆r說了一遍,總結(jié)道,“看樣子魔修現(xiàn)在是在試探性地攻擊。幸好咱們從來沒有輕視過魔修。” 定夷真君見桑晴神色還是有些蔫蔫的,不由得想到更多:“阿晴可是覺得,現(xiàn)在的這一切是你挑起來的?” 想到自己之前已經(jīng)在桑晴這里暴露了他曾經(jīng)跟蹤過桑晴一段時間,定夷真君也就沒遮掩自己知道的事情。 “那些痕跡就在那里,就是你不發(fā)現(xiàn),還有其他人發(fā)現(xiàn)?!倍ㄒ恼婢龂烂C地道,“沒人發(fā)現(xiàn)更糟糕,那些被以秘法養(yǎng)大的妖獸,會被魔修馴養(yǎng)成魔獸,成為攻擊修真界的武器。我想,就是有人知道是你將事情捅出來的,如果那個人是修士,他一定會感謝你?!?/br> 因為你的消息,他們能夠從低階魔修的戰(zhàn)斗開始,累積對付魔修的手段。不至于一來就是高階的魔修,連個還手的余地也沒有。 桑晴捂住胸口,只覺得有一股溫溫的熱意涌出,讓她感覺好似渾身泡在溫泉里,暖暖的。 定夷真君將桑晴的表情和動作皆收入眼底,心里有個計劃正在慢慢地完善。 翌日,桑晴再出門的時候,身上好似多了什么,又好似跟以前一樣,沒有什么變化。 倒是來找桑晴的韓妙安,看見和桑晴對坐下棋的定夷真君,有點驚訝。不過棋盤上的棋局,看著有些奇怪。 韓妙安在桑晴身邊座下,等著棋局的結(jié)束。 桑晴手持黑子,憋了一會兒,看見自己下一步走哪里都只有輸?shù)南聢觯诺溃骸拔逸斄?。?/br> “阿晴真厲害,才走這么幾步就知道自己會輸?!表n妙安夸贊得真心實意。韓妙安自己雖然不會下棋,卻見過別人下棋定輸贏的時候,十六見方的棋盤上幾乎都快要擺滿棋子才會定下個輸贏。現(xiàn)在棋盤上面,黑白雙方都還不到二十顆棋子呢。 桑晴臉黑如鍋底:“我與師叔玩的是五子連珠,先連上五子者為勝?!?/br> 韓妙安尷尬,所以一大早地下什么棋! 姬和淵輕笑出聲,給韓妙安解圍道:“昨日雖然大致將城里救助過一番,不知今日城里百姓生活如何?” 韓妙安倒是沒想到清玄宗的定夷真君竟然還是一個關(guān)心尋常百姓生活的和氣之人,對于定夷真君的好感倒是多了幾分。 想到之前宗門那些師姐妹們說定夷真君常年不給人好臉色,太過孤高自傲。 韓妙安現(xiàn)在倒是沒覺得有什么。按照定夷真君的模樣,若是與人太過和善,怕才是不妙呢。 桑晴一大早在外人面前丟了一個大面子,五子連珠只下了二十手不到就走上絕境。桑晴打定主意要好好表現(xiàn)一番,挽回一點自己的顏面。 是以,桑晴一路上對周圍觀察得很是仔細,不肯錯過哪怕一絲的靈感。 韓妙安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知道自己大概討人嫌了。韓妙安默默地帶著桑晴走過興陸城的大街小巷。此時,可能是魔修的事情已經(jīng)解決掉,昨天在家里藏起來的人們也開始出門做生意了。街上倒是有些熱鬧的影子。 姬和淵能感受到劍宗那個小女修時不時幽怨地看自己一眼,大概是在怪自己下棋的時候沒有讓著桑晴? 不過姬和淵現(xiàn)在的情緒里面高興占了一大半。桑晴還會有小情緒,這是一個很好的情況。 封咸城,桑宛宛看著臉色蒼白幾近透明的顧日晞,擔憂道:“再這樣下去,小晞你的身體會承受不住的。” 顧日晞臉上揚起一抹溫暖的笑容:“沒什么的宛宛姐,昨天只是特殊情況,以前一天沒有送來過這么多修士過。” 秦巖和秦岫二人神色也很是沉重。他們兄妹二人只是搬運一下傷患罷了,就覺得比出去與魔修拼殺還累。更不用說顧日晞差不多一整天不停地幫著凈化魔氣。 “照這樣下去咱們都不用修煉了?!鼻蒯兑埠苁悄亍!耙悄軌蛴惺裁捶椒p輕魔氣就好了。最好是能夠在沾染的魔氣還少的時候就能將那些魔氣抽出來。” “岫岫你想得倒是好,有那種辦法,宗門的前輩早就想到了?!鼻貛r也有些無力,努力開動著自己的腦子,“關(guān)鍵還是這些魔修出沒太過詭異,咱們要是能夠提前知道他們出現(xiàn)在哪兒就好了?!?/br> 顧日晞雖然聽不懂,還是眼睛亮晶晶地道:“咱們又不會煉器,就是說說罷了。不如告訴晴jiejie,說不定晴jiejie能有什么想法呢?” 秦岫想了想:“我們這點想法亂七八糟的每個頭緒,阿晴也不好想,不如跟其他人看看,還有沒有別的有趣的想法?咱們到時候匯集在一起,說不定阿晴真的能想出什么好主意?” 桑宛宛自己獲得了一些丹道傳承,對于獲得煉器方面?zhèn)鞒械纳G绺凶孕判?。聽到秦岫的想法之后,眼睛就是一亮:“之前不是聽人說什么‘眾人拾柴火焰高 ’?咱們也不能什么法子都讓阿晴去想?!?/br> 秦岫看了一眼自己的兄長,見他看著自己一副“meimei長大了懂事了”的模樣,心里升騰起一股豪氣來:“這件事交給我去辦!保證辦得漂漂亮亮的?!?/br> 桑晴在興陸城留了幾天,心里有一個想法快要破土而出,卻好似因為沒有足夠的營養(yǎng)灌溉,始終不能發(fā)芽。 姬和淵見桑晴越來越焦躁,就提出了辭行。 韓卓朗雖然覺得強援要走了,有些不舍,倒是沒有強留人的意思。何況韓卓朗的傷勢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沒了姬和淵和桑晴的相助,也沒有太大的問題。 只是在姬和淵和桑晴走后,另外一個早就說了想要出去看看的人的離開,讓韓卓朗有些不自在。不過,從小疼愛到大的meimei想出去走走,自己這個當兄長的怎么能不支持? “大哥,向真姐怎么也走了?”韓妙安在送走桑晴之后,又送走俞向真,只覺得偌大的興陸城里面,已經(jīng)沒有一個能說話的人了。 “你向真姐也是要歷練的?!表n卓朗將俞向真說的理由說了出來。韓妙安雖然能夠理解,卻還是讓兄長哄了幾天才繼續(xù)搭理自家兄長。 作者有話要說: orz今天依舊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