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蘊宸宮道童到?!遍T外的道童忽然開口。一個道童舉著一個錦盒走了進(jìn)來。 那穿著蘊宸宮道童服飾的弟子將錦盒舉過頭頂,恭敬道:“定元真君親自為桑師姐煉制了道袍?!?/br> 屋內(nèi)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射向那個蘊宸宮的道童。小道童一抖,差點把手里的錦盒摔在地上,好在他最后還是成功穩(wěn)住了。 桑晴在眾人羨慕嫉妒的眼神里收下錦盒:“代我謝過師傅?!?/br> 小道童微微頷首,在眾位女修的瞪視中撒丫子跑了。 桑晴對定元真君送來的法袍有所準(zhǔn)備,倒是眾人很是好奇。 桑晴打開錦盒,之間里面靜靜地躺著一件白底藍(lán)紋的道袍,還有相應(yīng)的腰帶和束發(fā)用的發(fā)冠。 桑晴覺得有哪里不對勁。 待桑晴換好后出來,桑宛宛幾人眼里滿是贊嘆之色。 “終于不再感覺到阿晴穿的是劣質(zhì)道袍?!鼻蒯陡锌?,“定元真君出手,就是不一般,這色澤與精致的紋路,正與阿晴相合?!?/br> 桑宛宛點頭。 蕭安安看著桑晴的頭發(fā),還有束發(fā)的發(fā)冠,不由得沉思,總覺得有點眼熟。 翌日,就是桑晴真正的拜師慶典。 定元真君這回收的是正兒八經(jīng)的關(guān)門弟子,加上清玄宗已經(jīng)很久沒有舉辦有很多宗門參與的盛事,這回的大典就舉辦得隆重了一些。 桑晴坐在演武場里臨時搭建的閣樓里,只等吉時一到就出去給定元真君敬茶??梢哉f,今天她是最輕松的。 秦岫在屋里來回踱步:“阿晴,怎么真君不讓你去迎接客人呀!多好的露臉機會。” 蕭安安翻了個白眼:“阿晴以后只要安安靜靜地?zé)捚?,自然有大把的靈石送上門來,沒必要去討好那些人?!?/br> 蕭安安說著,就往演武場的入口那里看過去,只見一群身著白衣的女子,一個個手里捧著精致的禮盒,走進(jìn)演武場。 蕭安安眼里閃過一絲厭惡:“慧真谷這是來砸場子的還是來賀喜的?” 秦岫看著慧真谷來人,當(dāng)即就要掀簾子出去。最后還是被桑宛宛攔住。 “先看看再說?!?/br> 秦岫氣哼哼地停下來:“阿晴,你怎么還在看玉簡,慧真谷的都上門砸場子了。” 桑晴不在意道:“她們想砸也要看砸不砸得動。” 秦岫感覺就自己一個人在那里干著急,氣哼哼地坐下來,看著外面的情況。 蕭安安則是拿出通訊玉牌,密切關(guān)注著演武場那邊的情況。 裳華真君身為一谷之主,這樣的場合自然是不會來的。 今天來的是柳湘芝的姑母含章真人。 莊湛看著慧真谷一群白衣,當(dāng)即心里就生出不喜來。大喜的日子穿白衣,慧真谷什么時候興起的白色道袍?不是給宗門添堵是什么? 上門即是客,莊湛將這件事情忍下來。想到之前從蕭安安等人嘴里了解到的事情,莊湛默默給慧真谷又記上一筆。 “含章真人不必如此多禮,雖然小師妹無意間幫了貴派數(shù)名弟子,不過我們清玄宗也不是那等挾恩圖報的,如此厚禮倒是有些受不起?!?/br> 莊湛很是謙和地道。 秦岫看見莊湛的動作,很是氣憤:“莊師兄是什么意思?他怎么還那么客氣地對那個喪氣臉!” 桑晴微微一動,往演武場看去,只見含章真人一臉倨傲地看著莊湛。 而莊湛那張端方的臉上,謙虛的笑容一點都不打折扣。 桑晴有些好奇,裳華真君到底有多久沒出慧真谷?有多久沒見識過清玄宗的后輩們?怎么就派出來一個沒什么戰(zhàn)斗力的含章真人。 桑晴不用細(xì)看就知道,演武場里其他宗門的人,此時對慧真谷的弟子看輕了多少。 桑晴還看見,劍宗和回春谷方向,有幾個想要冒頭的小弟子,被身邊的長輩彈壓下來,不準(zhǔn)去出那個頭。 蕭安安到底比秦岫在宗門混得久,比秦岫他們更了解這些宗門之間的彎彎道道??戳艘粫褐缶头潘上聛恚坏戎春脩?。 桑柔在人群中看得直著急。只是這個時候若是她冒然出頭,慧真谷只會更加沒了顏面,只能不停地想著這局面要怎么破解。 柳含章這會兒也有點下不來臺的感覺。她之前會這么端著架子,也只是想之后矮身的時候多贏得一些同情。 侄女之前在妖域的行事是過激了一些,可是侄女已經(jīng)受到教訓(xùn)了不是嗎?柳含章有點焦躁,這清玄宗的弟子一來就將姿態(tài)放這么低,她表示歉意的時候,豈不是要低到塵埃里,才能不被人說嘴? 就這么一遲疑,柳含章一行人已經(jīng)被莊湛領(lǐng)到為慧真谷準(zhǔn)備的席位之上。 聞著長案上的茶壺里傳出來的清茶香,柳含章的神色更加不好。這樣的靈茶,就是給再豐厚的禮物也不為過。 柳含章知道,自己今天的計劃已經(jīng)徹底沒有指望了。清玄宗很看中哪個小丫頭。這是柳含章得出的結(jié)論。 坐在后面與其他弟子擠在一起的桑柔幾乎在同時得到這個結(jié)論。桑柔臉色蒼白。因為小時候的關(guān)系,桑柔總是不自覺地會拿自己跟桑晴比。 桑柔在慧真谷的時候,還未自己在慧真谷的待遇沾沾自喜過。而現(xiàn)在,之前的歡喜剎那變得可笑起來。桑晴在清玄宗得到的待遇,與她相比甚至更好。 定元真君現(xiàn)在對外統(tǒng)一說的是八階煉器師,可是幾乎精通煉器的都知道,定元真君成為九階煉器師那就是緣分的問題。 只要定元真君機緣足夠,煉制出一件帶著器靈的法器,那么定元真君就是妥妥的九階煉器師。 而慧真谷那位八階煉丹師會用心教導(dǎo)自己,不過是因為她大限將至,想要找些為慧真谷培養(yǎng)一個八階煉丹師出來。 桑柔低垂著眼眸,拿著茶盞的手指隱隱泛白,可見她用了多大的力氣來拿這個茶盞。 “別太用力,要是真捏碎了茶盞,萬一定元真君覺得你不滿他的關(guān)門弟子,后果你知道的。” 桑柔耳邊傳來如同低吟淺唱一般的嘲諷。桑柔一抬頭,就看見對面的越琳音正朝著自己挑釁地一笑。而她前面坐著的瑤華真君,也正一臉不善地看著自己。 隨著一聲吉時到,盛裝打扮的桑晴從入口處走進(jìn)演武場,在身邊道童的指引下,一步一個動作地給定元真君敬茶。 看見桑晴的人眼里無不露出詫異的神色來。那小姑娘相貌倒是其次,那一身氣質(zhì),倒是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在遠(yuǎn)處的蕭安安無意中看見坐在定元真君下首的定夷真君,不由得捂住嘴巴,免得自己在這個時候尖聲叫出來。 等到感覺自己已經(jīng)恢復(fù)平靜,蕭安安才顫巍巍地指著定夷真君,給一邊秦岫幾人道:“你們看定夷真君的打扮!” 桑宛宛和秦岫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秦岫仗著自己離得遠(yuǎn),更是小聲抱怨:“定元真君到底是怎么想的?給自己徒弟煉制跟師弟一樣的道袍和發(fā)冠算什么意思?” 再說,阿晴可是一個小姑娘。 桑宛宛看著已經(jīng)敬完茶,跪坐在定元真君身后的桑晴,嘴里不由得嘀咕:“阿晴怎么選了那么一個地方?岔眼看去還以為阿晴坐在定夷真君身后呢?!?/br> 此時正聽著定元真君與定夷真君說話的桑晴,終于發(fā)現(xiàn)她今天的裝扮不對勁在哪里了。 作者有話要說: 桑晴:所以,今天穿了情侶服…… 第85章 輿論 自己身上的道袍與斜前方的定夷真君身上的道袍,同是出自定元真君的手筆。 桑晴自然也看出, 自己身上的道袍與定夷真君身上的道袍一樣, 平時是防御法袍。若是自己真的墮魔,身上的道袍就會將成魔的自己束縛住, 讓自己無法調(diào)動體內(nèi)的魔力。 可是,桑晴看著斜前方的定夷真君頭上帶著一絲墨色的發(fā)冠。 師傅, 你不要以為你換了一個顏色,我就看不出來兩個發(fā)冠除了本身的顏色不一樣之外,沒有任何不一樣的地方。 桑晴默默離定夷真君遠(yuǎn)了一點。要是那些來客不知道,還以為自己跟定夷真君的關(guān)系有多親密呢。 自然, 來參與這次定元真君收徒大典的人里面,有不少眼睛厲害的, 頓時雙眼就跟探照燈似的,在桑晴和定夷真君之間來回掃視。 好在,桑晴在定元真君身后跪坐沒多久,定德真君已經(jīng)將接下來的行程安排公布出來,只等著在這里的各位接下來在清玄宗好好逛逛。 博凡真君之前拿了一塊通訊玉牌回到回春谷, 這回也就從回春谷其他人手里搶到了這次來清玄宗的機會, 順便談?wù)勊麄兓卮汗扔嗁復(fù)ㄓ嵱衽频氖虑椤?/br> 當(dāng)大典結(jié)束, 博凡真君一臉笑容地走向定元真君:“真君這回收了個好徒弟啊!” 定元真君臉上還是淡淡的,仿佛今天這事情是再尋常不過的一件事情:“哪里, 她要學(xué)的還多著?!?/br> 博凡真君一臉地, 你裝,你再裝。 定元真君淡笑著對桑晴道:“回春谷的博凡真君, 你叫一聲師伯?!?/br> 桑晴恭敬道:“晚輩桑晴見過博凡師伯?!?/br> 博凡真君笑瞇瞇地正式給了見面禮,馬不停蹄地去定德真君面前談。博凡真君可是很懂清玄宗的規(guī)矩。這些宗門之間的事情,不管是物品交易還是經(jīng)驗交流,都是由掌事峰掌教一脈的弟子管著,其他峰的人可一點也不會管這些事情。想要東西?行啊,沒問題,跟掌事峰商量好,拿著掌事峰的信物過來我們就給東西,不然別想。 其他宗門也有覺得不方便的,最后還是在清玄宗各峰的默契下妥協(xié)了。 桑晴跟著定元真君見過各峰的來人之后,就被允許自由活動了。 歐吉雯看見桑晴偷偷摸摸地想要回去,連忙叫住桑晴:“阿晴,你之前煉制的一些小玩意兒還有嗎?我那鋪子里面快要沒貨物了。” 桑晴搖搖頭:“還要等一段時間,師姐先賣著其他的吧。要是實在想要的話,可以讓他們先付一部分靈石當(dāng)做定金,咱們到時候又不會不給他們貨物的?!?/br> 歐吉雯想問桑晴怎么就缺貨了,不過很快就有之前相熟的修士過來詢問,只能將事情暫時放下。 收徒大典的熱鬧足足持續(xù)了小半月的時間,才平緩下來。 外來的客人們陸陸續(xù)續(xù)離開,清玄宗才恢復(fù)了往日的安靜與平和。 歐吉雯看著手里的賬本,眼里的喜色都快要將她偌大的書房充滿。因為桑晴的提示,歐吉雯干脆將鋪子里快要沒有的貨物全部弄成訂貨的模式,如此一來倒是收獲不少定金。 接下來就是交貨的問題,質(zhì)量上面可一定不能出問題。清玄宗器峰的招牌可不能在她手上沒了。 歐吉雯皺眉,打算將質(zhì)量這一關(guān)卡得更加緊一些。 隨著這一次收徒大典的結(jié)束,不僅其他宗門的知道了清玄宗的定元真君手下了一個不得了的弟子,就是下面那些跟著一起去看熱鬧的,也從那些器峰小弟子嘴里聽到不少關(guān)于桑晴的傳奇。 什么外宿帳篷有多方便,通訊玉牌有多好玩之類的不勝枚舉。 與之相反的就是慧真谷了。 本來之前瀚雍秘境出來之后,小弟子之間就有傳小話,說是慧真谷掌門弟子欺負(fù)慧真谷別的弟子。這回柳含章因為一時間判斷失誤,讓慧真谷在修真界的眾位修士面前,直接印象破滅。反而讓修真界的眾多修士親眼看見什么是大宗門風(fēng)范。 柳含章回到慧真谷之后,一臉鐵青地回稟了這次任務(wù)的進(jìn)程。 裳華真君皺眉:“瑤華真君怎么也去了?”按照瑤華真君那不喜歡出頭的性子,應(yīng)該是派人暗自送上一份禮物去清玄宗啊。 柳含章心里有些陰暗地想著,那個瑤華真君該不會是想看看他們慧真谷的笑話吧? “瑤華真君只看了桑晴拜師。拜師禮之后送了見面禮,急沖沖地就離開了清玄宗?!焙抡嫒藳]有添油加醋,直截了當(dāng)?shù)氐溃斑€有越琳音那個小魔頭也跟她在一起。” “阿音只是與師姐感情太好?!鄙讶A真君看見柳含章不贊同的表情,苦笑道,“如果不是因為我們的失誤,蕓華師姐也不會獨自留下斷后,咱們對阿音應(yīng)該寬容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