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jié)
她深諳武學(xué)之道,貴精不在多,便也不再強(qiáng)求。 那廂葉麒倒是一心一意盤膝于地,依照迦谷所說循序漸進(jìn)地練,長陵看他左右手各有爭鋒,又周轉(zhuǎn)自如,不由怔住了,迦谷覷著他的動作和神色問:“你現(xiàn)在感覺如何?” 葉麒雙手交疊,閉著眼遲疑道:“我按師父所說將氣由任脈至膻中,現(xiàn)在膻中處好像猶如烈焰灼燒……” “你將這股氣分散至肩井xue、靈臺、氣海、命門……再游手于十指之中,一定要集中心神,”迦谷站起身來,有些緊張看著他,“然后將你跟前的水與你指尖氣血融為一體……” 葉麒十指探前,盡力而試,一頭熱汗冒了出來,也不見水潭有任何動靜,迦谷急著撓了撓腦袋道:“你別那么緊張,放松,你就試著感知,這些水就是你心中最珍視的事或者人什么的,它本來就在你的心里,不需要想著如何cao縱……” 他垂目凝神,腦海中許許多多雜念都模糊了,莫名地,出現(xiàn)一幀幀畫面——月色之下,溫泉池中,她帶著慵懶的神情,顧盼而來;大昭寺內(nèi),她自天而降,一掌抵上圓海的掌風(fēng),輕描淡寫地說,“想死的,上前來”;還有賀府中,她踏著披荊斬棘而來,身后是如血的火燒云…… 時間沒有讓她的樣子模糊,反而成為他一生也無法戒去的美景—— 葉麒雙手一抬,但見一縷縷極細(xì)的水線自湖潭鉆出,宛如一道道極為細(xì)小的突泉,晶瑩剔透,在空中旋了一個漂亮的弧度,一觸即逝。 長陵淡淡垂目一笑。 迦谷更是驚喜難耐:“你這才剛練,就能馭出水花,簡直是不可思議啊?!?/br> 葉麒低頭望著自己的手,也有些難以置信,他看向迦谷道:“可惜只有那么一下……” “你知道就這一下,為師當(dāng)時可練了整整一日!”迦谷蹲在他的身旁,碰了碰他的肩,“快快快,告訴師父,你方才在想些什么,怎么突然就開竅了呢?” 感受到長陵的目光,葉麒耳根一熱,忍不住微微別開了視線,“我就是按照師父說的練,沒想那么多啊……” 迦谷將信將疑道:“當(dāng)真如此?” “真的真的,”葉麒迅速轉(zhuǎn)開話題,“師父,接下來還練么?” “當(dāng)然得練,就該趁有感覺的時候抓緊了。”迦谷正要教他第二招,突然肚子咕嘟一叫,“哎呀,我們還沒吃過飯呢,餓著肚子怎么練功?” 說著扭頭看向長陵,長陵自然而然伸了個懶腰,“這山上有吃的么?我給你們打點(diǎn)野味回來。” “出家人豈可沾葷,”迦谷擺了擺手,“再說這山上除了麻雀和蛇,也沒什么入的了嘴的……我都是下山借點(diǎn)玉米土豆什么的,那山下一大片良田,少一兩個也不會有人察覺嘛。” 長陵:“……” 所以出家人就能偷東西了么? 葉麒站起身來,道:“我陪你一起去吧?!?/br> “不用了,你留在這兒好好練著,等我回來的時候,最好能把第二招也學(xué)成了?!?/br> 長陵撂下話,看也不多看他們一眼,便往山下而去。 等到她身影遠(yuǎn)去,迦谷有些感慨嘆了一聲:“我總覺得……這師侄的脾性倒是變了不少啊。” 葉麒輕輕“咦”了一聲,“她以前不是這樣的脾性么?” “以前?”迦谷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以前她只管她自己的功夫練的如何,別人練的如何,她從來不會過問的……徒弟,你們倆該不會……” “不是師父想的那樣,本就是徒兒一廂情愿,我原以為她是一個將七情六欲看的寡淡之人,后來才知她處處真誠,只是沒有開竅罷了?!比~麒臉上露出一個沒經(jīng)掩飾的惆悵之意,“可是現(xiàn)在,我又不愿讓她開這個竅,這樣就算我死了,她也能心無旁騖的把路長長久久的走下去,我這樣說,師父能明白么?” “不明白?!卞裙扰牧艘幌滤哪X袋,“你年紀(jì)輕輕,又不是半身不遂,全須全尾的一個人,怎么盡往死里想,不好好想想如何生呢?” “我不是不想活,我每一天都在想如何活下去,但是萬一……”葉麒深吸一口氣,繼續(xù)道:“我不能只顧著自己,不為她做打算?!?/br> “拉倒吧你就,說的好像你已經(jīng)得到了人家的歡心似的……”迦谷簡直怒其不爭的瞪著葉麒,“你都會說她處處真誠了,你還這么處處算計,別到時你活下來了,她嗚呼哀哉了,結(jié)果到她臨死前都不知這番心意,豈非活的冤枉?” 葉麒聞言臉色一變,“師父,你好端端的,咒她做什么?” “你瞧你瞧,我只是這么一說,你也會不高興吧?”迦谷拍了拍他的肩,“你身邊這么多在乎你的人,每天聽你說這一番將死不死的陳腔濫調(diào),你可曾顧慮過別人的感受?” 葉麒一噎,迦谷又道:“何況江湖中人,禍從天來,本就是屢見不鮮,為師見過得道高僧,只是在叢林里睡了一覺,被一只毒蟲咬了一口就歸西了,也見過睥睨天下的魔教在以為即將稱霸江湖時吃了長了黑斑的紅薯皮,也一命嗚呼了……人有命數(shù)不錯,命數(shù)之中既有定數(shù),又有變數(shù),你我區(qū)區(qū)凡夫俗子,如何算計天意?” 看葉麒怔怔望來,迦谷將他往前一推:“好了好了,為師堂堂高僧,怎么和你說起這些來了?繼續(xù)練功!” 長陵本來是打算取幾根玉米摘幾顆果子就速速回山的。 她借著稻谷的遮掩穿田而過,一來一回,幾個農(nóng)作之中的村民毫無察覺,正待錯身而去,突然聽到一人嘆道:“昨夜的惡靈鬧的可大了,聽聞陳叔還有張頭家的兒子都斷了胳膊,村長都受了傷……” 另一人道:“唉,命能保住就不錯了……” “不過,我聽說了貞住持胸前的傷并非惡靈所為,而是劍傷,”那人低聲道:“現(xiàn)在他們都傳是那幾個外來客所為,到現(xiàn)在還沒有找到人……” “可是那兩個姓高的不都被惡靈分尸了么?” “嘿,說不定正是因?yàn)槿绱耍硗鈳兹诵纳抟?,以為是我們村中人所為,這才肆意報復(fù)……只可惜了貞大師還昏迷不醒,現(xiàn)在村長他們正在為他渡氣療傷,他老人家若能醒轉(zhuǎn),說不定就能知曉真相了……” 長陵聞言心頭一驚——了貞和尚還活著? 誠然昨夜她刺出的那一劍是避開了心臟要害,但胸腑之處也非同小可,那種局面之下他居然沒有血流而亡……這位住持的身體根基倒真是厚實(shí)的很。 她略略猶豫了一番,將采摘來的食物放到瀑潭邊上,看兩師徒練的起勁,也不去攪擾,而是去了趟茅屋將迦谷配制的草藥帶上,折返回了山下。 不管怎么說,了貞住持總歸無辜之人,若能彌補(bǔ)得回來,那自是甚好。 ***** 村里只有一個村醫(yī),經(jīng)過昨夜那一番混戰(zhàn),傷筋動骨的少說也有十來個人,哪怕有幾個村民幫襯著照料,一屋子的傷患哀聲哉道,那大夫也是手忙腳亂,忙的不可開交。 了貞則是在另一間屋中,包括村長在內(nèi),有幾個懂得內(nèi)力的長老分別為他渡送真氣,長陵溜達(dá)到窗外的時候,里頭剛剛結(jié)束。 只聽村長道:“住持大師雖重,原本劍未穿心,只要好生調(diào)養(yǎng),也未必不能痊愈……只是大師血中的毒素滲入心肺,方大夫也不懂驅(qū)毒之法……唉,眼下,我們也只能暫時以此為他吊住一口氣……” 一個長老冷哼一聲,“都是那幾人惹出來的禍!要不是他們擅闖燕靈山,我們就算體內(nèi)有毒,又怎么會遭此劫難……” “老陳,”村長及時打住了他的話,“此間內(nèi)因還是不要透露出去,若是引來恐慌,燕靈村才算是真的大難臨頭?!?/br> 另一個長老語氣稍微溫和一點(diǎn),“那兩個姓高的也都死了……死因,我們也都是心知肚明……此次眾人受傷,除了了貞大師之外,大部分也都是皮外之傷,可以見得他們已是手下留了情了……” “我們早有言在先,說了到了夜里不能出門,他們要不是有違此言,難道我們還能主動傷他們不成?”陳長老就差沒有暴跳如雷了,“余下那三人也不知是生是死,要是讓我看到他們,非抽了他們的筋,扒了他們的皮,為了貞大師報仇雪恨!” 那溫和的長老又嘆了一口氣,“原本還想等他們也染上尸蠱,再告之他們真相,就像當(dāng)年了貞大師那樣……誰能想到,這才第二夜,就發(fā)生這樣的事……”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長陵矮身聽了片刻,大致明白了村里的狀況——這幾個長老的分明是知道尸蠱之事,然而他們沒有解決之道,只能欺瞞下來……這了貞大師最初也是外來客,后來為了不讓他離開村子,也讓他中了尸毒,雖說初衷是不愿讓外人知道燕靈村的存在,但此舉又未免太過卑劣,難得了貞是個出家人,才不與他們計較,反而成了村子里的住持。 村長沉聲道:“罷了,事情既已發(fā)生,多說無益。眼下,我們先安頓好村民,不可讓他們再次受傷,至于那失蹤的三個人,興許躲在周圍的某一座山中,待我們處理好手頭之事,再派人去尋一尋,若他們肯從此安心留在村中,我們也不必過分為難。” 陳長老道:“那要是他們不肯呢?” “不肯……”村長眸光陰森森一閃,“就不能讓他們活著離開?!?/br> 這時,有人來敲屋門,說隔壁那一屋子傷患又有人出了狀況,村長忙攜幾位長老奪門而出,長陵悄然閃進(jìn)屋內(nèi),關(guān)好門窗,走到床榻邊觀摩了一番了貞的傷勢。 前胸和后背的創(chuàng)口都有些潰爛,上邊的藥膏只是勉強(qiáng)止住了血,但是膿瘡發(fā)烏,果然是中毒的跡象。 她將了貞一手扶起,另一手施以南華針刺血,不過須臾,毒血破瘡而出,直待顏色變的鮮紅,她正待拔針上藥,還沒來得及開罐,門“砰”一聲被人從外踹開。 村長的目光陰沉地掠過她捏針的手,以為她是有心想要加害了貞,他立即抽出腰間刀鞘,冷冷道:“立刻放開住持,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 ***** 迦谷教了一早上功夫,該說的法門都說過了,接下來就要靠徒弟自己慢慢摸索。 實(shí)際上,葉麒的體悟之神速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他的預(yù)料,且不提寶鑒中的真假虛實(shí)他能一點(diǎn)就通,等教過了四招后,這病秧子竟然還能舉一反三,甚至比他當(dāng)時掌握的還要快。 迦谷高興的不得了,一直以來他和迦葉斗武功斗佛法,基本上是略遜一籌,后來斗徒弟的時候更是被完全的碾壓,如今這最小的徒弟隱隱然有青出于藍(lán)的架勢,如何不讓他雀躍非常? 一想到日后能在迦葉跟前顯擺,迦谷就恨不得葉麒一夜之間就能練成第一重心法,于是,也不去顧這么多東西他嚼不嚼得爛,一股腦全給灌到他耳里去,并命他繼續(xù)于瀑泉下苦練,天黑前不準(zhǔn)休息。 不過,過了晌午,仍不見長陵回來,迦谷不敢讓葉麒分心,便誆他長陵來過了,轉(zhuǎn)頭便已覓食的名義在山里兜起圈來。 他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將山翻了個遍都沒瞧見人跡,這下才有些慌了:師侄總不會被那幫村民給逮住了吧? 念頭一起,他火急火燎往茅屋方向蹦去,想著挑一件稱手不傷人的兵器前去助陣,誰知剛一撞門而入,就看到有一個人被五花大綁口縛布條捆死在地上。 那人正是村長。 迦谷瞪大了雙眼,看到長陵坐在破桌前,翹著二郎腿淡定的捧起碗喝了一口湯,道:“啊,師叔,你回來的正巧,我熬了一鍋玉米蘿卜湯,趁熱喝。”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昨天寫了一個版本,全刪了,今天又寫了一個新的,算是個過渡章。 因?yàn)樽蛱斓陌姹竞脱囔`村之間的沖突啊撕斗啊比較劇烈,我看完一遍之后個人覺得有點(diǎn)拖進(jìn)度了,所以重寫了一下,希望能夠在接下來兩章更快,更好的進(jìn)入主線劇情。 但是有的時候可能也不能章章都讓自己滿意,讓大家滿意,只能先更了,希望大家多多包容~ 第八十七章: 解困 迦谷的眼神在桌上冒著熱氣的鍋與嗚嗚直叫的村長之間來回溜了小半圈,最后決定還是先坐下喝口湯再慢慢說。 “你怎么把他給……抓來了?”迦谷舀了一勺湯,被燙的咋舌,“他知道村長鬧失蹤有多麻煩么?” “我好心替了貞驅(qū)毒,誰知他半途殺進(jìn)來,要對我動手,我不想驚動其他人,只能先把他綁來了,”長陵瞥了一眼在地上掙扎的村長,“師叔不是說和村長認(rèn)識么?我覺得這個誤會,還是由您來澄清比較妥當(dāng)?!?/br> 迦谷隱晦遞去一個“這個局我也沒法解”的眼色,長陵全作不見,迦谷不得不放下手中的玉米,蹲在村長跟前替他解了口中布條,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聽村長罵道:“虧我當(dāng)時還相信你是一個得道高僧,能救我們村于水火,才由著你在山中常住,想不到你們竟然是一丘之貉!你把他們都招進(jìn)來,究竟意欲何為?!難道是打算毀了我們燕靈村,奪走寶鑒么?” “不不,貧僧跟她不是一伙的,他們進(jìn)來純屬巧合,貧僧全然不知情。”迦谷先將自己摘個干凈,又和顏悅色道:“不過你放心,雖說他們胡鬧了一番,但貧僧已經(jīng)嚴(yán)厲的批評過他們了,燕靈村的秘密,絕對不會對外泄露半分……” 村長一臉不信,“好啊,那你們就把我放了?!?/br> 就沖村長這張殺氣騰騰的面孔,迦谷也不敢輕易把人放跑了,他尷尬笑了笑,正搜腸刮肚地想著合理將他留下的措辭,突聽長陵道:“師叔,他們說那了貞和尚本是外人,身上的尸蠱就是他們下的,要是現(xiàn)在放走村長,他必然會想方設(shè)法故技重施,等我們也都成了綠眼睛怪人,自然就被他們拴在一條繩上了?!?/br> “你胡說!”村長做賊心虛的吼了起來,“我們要是想對你們下毒,早在你們進(jìn)村的第一天就下了,何必要等到……” “那是因?yàn)槟銈冞€沒找到這個機(jī)會,”長陵直接截口打斷道:“我今天看過了貞大師的毒傷,他血中有毒,五臟六腑卻沒有毒,這就說明尸蠱是通過血方能種下的,換句話說,想要我們中毒,首先得讓我們流血……我猜的對不對?” 村長面色一變,迦谷想起什么似的,也顧不上貧僧不貧僧的,恍然道:“怪不得我剛進(jìn)村那會兒,你們讓我去田里看稻子,有幾個不長眼的老東西盡把鐮刀往我身上揮,原來……你們打的是這個主意?。 ?/br> “你由著我?guī)熓遄≡谏嚼?,只是忌憚我?guī)熓逦涔Ω邚?qiáng),就算是窮盡你們?nèi)逯Γ矡o法將他打倒,后來又不小心讓我?guī)熓甯Q得萬花寶鑒的真相,這才不得已妥協(xié)……”長陵微微一笑,“村長,你打心眼里就不相信會有人能治好你們的尸蠱吧?” “你……”被戳到了痛處,村長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憋紅了臉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那可真是不能放了……”迦谷看向長陵,“小葉子正連到緊要關(guān)頭,若是讓人攪擾,隨時都可能前功盡棄啊?!?/br> 長陵一呆,“他已經(jīng)練到這個程度了?” 迦谷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為難道:“但我們這么困著村長……那幫村民,就算今日不找上門,明日也必然會來的……” 長陵略一思忖,對迦谷道:“師叔,既然陰陽二氣可驅(qū)尸蠱,我們?yōu)楹斡忠欢ㄒ獔?zhí)著于萬花寶鑒呢?” 迦谷一愣,“師侄的意思是……” “神樂和尚說的是萬花寶鑒可解,那是因?yàn)檫@門心法一旦練成,可同時擁有陰陽兩氣,即使如此,神樂和尚還是要求賀老前輩也練此功,那就說明單憑一個陰陽二氣仍是不夠,至少需要兩股陰氣和兩股陽氣方能驅(qū)之……”長陵站起身來,“我方才在為了貞大師驅(qū)毒之時,突發(fā)奇想,既然如此,只要師叔出兩股陽氣,我出兩股陰氣,同時注入中蠱人的體內(nèi),說不定同樣奏效呢?” 迦谷皺著眉頭想了想,“這原本是一條不錯的思路,只是這些村民都不是內(nèi)力深厚之輩,同時受四股至陰至陽之氣,很容易經(jīng)不住,爆體而亡啊……” 村長聽他們講起村中機(jī)密如數(shù)家珍,已經(jīng)氣的差點(diǎn)沒有就地爆炸,聽到“爆體而亡”四字,再也忍不住了:“你們窺得了萬花寶鑒之后,想以此為由,滅我們燕靈村么!” 長陵無視他的存在,走到迦谷跟前道:“南華針法不僅能夠及時驅(qū)毒,還能在短時間之內(nèi)驅(qū)散外來入侵的真氣,只要我們在運(yùn)功之時,同時以金針守住神庭xue,再由曲池、足三里還有太白血散去,如此,既可使四股真氣游走全身,又不會損害五臟六腑?!?/br> 迦谷眼角跳了一下,瞇起眼來,小聲道:“你有幾成把握不會對他們造成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