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俗話說得好, 輸人不輸陣, 當然袁望野人也不輸,但多叫上幾個兄弟肯定是沒錯的。趁著祁杰和沈夏年在熱烈討論劇本, 袁望野悄悄打開手機給姜北城發(fā)了一條微信: 江湖救急與祁杰吃飯冬水堂203速來 等發(fā)完消息, 袁望野這才先斬后奏: “祁先生, 我把我們的隊友一起叫過來吃飯, 不介意吧?” “我的榮幸?!?/br> 祁杰報以禮貌的笑容。 那廂組合的其他三人都拉響一級警報進入嚴陣以待的狀態(tài), 姜北城一收到微信立刻分享給另外倆人,陳最二話不說把行李箱拉開,把箱子里的東西一股腦地統(tǒng)統(tǒng)倒到床上, 開始埋頭扒拉起衣服: “這件?還是這件?” 陳最正苦惱呢, 回頭一看鐘子遷還無動于衷,趕忙催促他: “阿遷!你愣著干嘛?快點先去化妝??!” “吃個飯而已……會不會太夸張了?” “這叫艷壓,懂嗎?”陳最挑了一件非常浮夸的衣服, 衣服上綴著一堆流蘇和亮片,“這可關系到組合的門面!快去!” 眾所周知,沈夏年是個虛心學習勤奮刻苦的好青年,也很有干一行愛一行的精神, 趁著其他組合成員還沒來, 他和祁杰爭分奪秒地討論劇本和對戲。袁望野被干巴巴地晾在一旁玩游戲,還得裝出一副落落大方、乖巧懂事的模樣:沒事你們聊, 工作重要, 不用管我, 我很堅強, i’m fine……袁望野余光不經(jīng)意一瞥,瞬間鼻孔和瞳孔同時放大:咋的你們還抱上了?!真是忍一時越想越氣,退一步越想越虧,我感覺不太fine…… “噗啊——” 沈夏年倒在餐桌上,心想幸虧自己去做了手術,否則萬一演得太用力,到時候真的當場吐血就尷尬了,祁杰一把將沈夏年攬在懷里,表情從錯愕轉變到悲戚: “小桃花!” “……風無恨,”沈夏年狀似虛弱地抬起手,顫巍巍地撫上祁杰的臉,“我還是恨你……” “你應該恨我的,小桃花,”祁杰是真材實料的影帝,眼淚說來就來,從眼眶里掉下,滴在沈夏年的臉頰上,濕濕熱熱的,“你不該來的,你不該來……” “可我桃千樹,重情重義……”沈夏年嘴角扯起嘲弄的笑,“不似你風無恨,無情無義,哈哈咳咳咳——” “別說了,別再說了……”祁杰把沈夏年摟得更緊,“我護你元神,你堅持住,小桃花你不會死的!” 你不會死,我會!袁望野有個小怪癖,也不算怪癖,他會用喝水來掩飾自己的情緒,于是他茶一杯接一杯地倒,噸噸噸地猛灌,客觀來說祁杰演技是真的無可挑剔,就算是在飯桌上對戲,也不會讓旁人覺得尷尬,袁望野不尷尬,他只是心梗,早知道劇本這樣他就去爭取男二了,躺誰懷里不是躺?他也想被沈夏年叫聲無恨哥哥,占占便宜。 正演到情動處,忽然包廂的門被打開,三個黑衣男子戴著墨鏡和口罩并排而站,把飯桌上的三個人都看懵了,他們利落地摘下口罩墨鏡,瀟灑地脫掉外套,搖身一變就成了艷光四射的偶像,“大家好!我們是——” “abo!” 連正在喝茶的袁望野和躺在祁杰懷里的沈夏年,心有靈犀地喊出組合口號,祁杰看著三個穿得閃閃發(fā)光,仿佛準備去演唱會登臺表演的成員,有點狀況外,他小心翼翼地問: “我們……應該只是吃頓飯吧?” “我們這樣穿真的很浮夸嗎?” 陳最看到影帝的表情都僵了,趕緊附在鐘子遷耳邊求助,鐘子遷低下頭: “真的很浮夸,我已經(jīng)勸過你別了。” 還是姜北城隨機應變能力強,他關上門,笑瞇瞇地與祁杰握手: “金鴨百草獎的影帝,久仰久仰,我媽是你的粉絲。” 講道理全娛樂圈都知道姜北城沒媽,但這不是重點,袁望野也反應過來,一把將沈夏年從祁杰懷里拉出來,醋溜溜地瞪了他一眼:還沒躺夠呢?! “其實我們都是你的粉絲,所以想要打扮得隆重一點,也謝謝對我家年哥的照顧。” “沒有沒有,”祁杰被捧得有點不好意思,“是夏年厲害,他很有演戲的天賦,感染力很強,有時候還是他在帶我入戲呢……” “哈哈。” 袁望野皮笑rou不笑。 吃飯時沈夏年和袁望野坐一起,袁望野吃飯不愛扶碗,據(jù)說吃飯不愛扶碗的人以后沒飯吃,可袁望野從小到大都是錦衣玉食,倒是每次吃飯把碗扒得死死的沈夏年,三天兩頭為生計奔波勞累,看來封建迷信要不得。 沈夏年正啃著龍蝦腳,突然感覺到大腿一陣瘙癢,他低頭一看,是袁望野的狗爪子搭在他大腿上,偶爾屈起手指在大腿上撓了兩下,面上卻裝出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沈夏年不好意思直接開口讓袁望野把手拿開,只好抖抖腿,想把這只不安分的狗爪子撇掉,袁望野好整以暇地放下筷子,朝沈夏年拋去一個甜甜的wink,沈夏年被電到了,心里酥酥麻麻的,就不打算計較了,猝不及防的大腿內(nèi)側被捏了一把。 “噫!”沈夏年條件反射地發(fā)出一聲低呼。 “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了?”眾人紛紛發(fā)來慰問。 “沒事沒事,”沈夏年擺擺手,暗地里不動聲色地踹了袁望野好幾腳,“我就是嘴巴被刺了一下?!?/br> 袁望野長這么大,迄今為止就被兩個人踹過,第一個是酷蓋,酷蓋是小孩,不和小孩子一般見識;第二個是沈夏年,戀愛中的人都是清新脫俗的傻逼,挨踹也心甘情愿美滋滋。這幾腳不疼,畢竟沈夏年也舍不得大力踹他,倒像是嬌俏的小鹿蹄子,不僅踹在袁望野的腿上,還踹在袁望野的心上,把他的心蹬得蕩漾不已,嘴角控制不住地瘋狂上揚。 “你這孩子咋這么沒良心呢!”姜北城在一旁看到袁望野的笑容逐漸變態(tài),輕輕剮了一下袁望野的腦袋,小聲地訓斥道,“你年哥嘴都被刺了你還笑!” 袁望野在心中含淚血書我巨冤,坐在他身邊的沈夏年聽到了,發(fā)出“哼哼”的輕笑,帶了點幸災樂禍的意味。 吃完飯大家又包得嚴嚴實實,各自坐車回酒店里休息。原本沈夏年是和祁杰住同一間酒店,還是隔壁間,每晚沈夏年都會去找祁杰研究劇本,沈夏年的刻苦努力和自身靈性,加上祁杰的個人經(jīng)驗和悉心點撥,才能在片場一遍就過。 既然隊友們來探望自己,沈夏年就稍微偷個懶,去隊友的酒店里住。陳最和鐘子遷住一間,姜北城和袁望野各自住一間,沈夏年也不見外,就和袁望野一起睡。 不知道這是不是一場袁望野精心策劃的陰謀,他的房間竟然是情侶套房,連室內(nèi)燈光的顏色都和別人的不一樣,是不傷眼的、曖昧的粉紅色,房間內(nèi)的花瓶里插滿火紅鮮艷的玫瑰花,墻上掛著一些必須帶著藝術眼光去欣賞,才不至于生出齷齪下流念頭的畫。 “你訂這種房間萬一被爆出去怎么辦?”沈夏年簡直嘆為觀止。 “我用頂哥的身份證訂的?!?/br> “行吧,那我先去洗澡了?!?/br> 這種房間的浴室都是全透明的,沈夏年能懂情侶之間的小情趣,但是他不能懂為什么連衛(wèi)生間都是透明的?沈夏年的胸口有疤,因為這道疤,就算在舞蹈房里跳得汗流浹背,大家恨不得脫得就剩條內(nèi)褲,沈夏年還是老老實實地穿背心,就是怕被人看到。 “我背對著你,等你洗完了叫我?!?/br> 袁望野以為沈夏年害羞,就背過身趴在床上玩手機。 實際上訂情侶套房確實是袁望野本人的意思,可他和想象中的情侶套房有些出入,他原本想要的情侶套房,是頭頂?shù)踔A麗水晶燈,床邊垂下厚厚的帷幔,墻上掛的是世界名畫仿品,地毯上鋪滿火紅的玫瑰花瓣……而不是這種小時候上學路過都得快步走開的成人用品店風格,怎么辦,沈夏年會不會認為自己不正經(jīng)? 袁望野一陣悲涼涌上心頭,“咚”的一聲悲壯地倒進床里,猶豫著要不要解釋:解釋了,就會顯得自己很慫,不解釋,又會顯得自己很色,到底是當慫包還是當色狼好點…… 此時此刻浴室里的沈夏年,也面臨著一個極其嚴峻的問題——浴室透明就不計較了,為什么連浴袍是透明的?!沈夏年只有一個人來了,其他的換洗衣物都放在之前的酒店里統(tǒng)統(tǒng)沒拿,原本想著先穿上浴袍,再出來向袁望野借衣服內(nèi)褲,結果這浴袍穿了跟沒穿一樣。 這種浴袍是薄紗材質,穿在身上,將曼妙玲瓏的軀體勾勒得若隱若現(xiàn),春光乍泄惹人遐想無限,增進情侶之間的感情更加如膠似漆干柴烈火……不,沈夏年只想找件上衣套著,如今于他而言,一件衣服比內(nèi)褲更重要。 “小野,你借我一件睡衣穿行不?” “額,我裸睡?!?/br> “那你隨便給我一件上衣?!?/br> “來了,”袁望野從行李箱里翻出一件體恤衫,丟在床上,“我放這里了,你自己過來穿?!?/br> “好的,謝謝小野。” 沈夏年趕緊小跑著出來,甩掉浴袍把這件體恤衫給換上,穿好衣服他就不害臊了,拍拍袁望野的肩膀: “好啦,輪你去洗了,你褲衩有多的嗎?借我一條行嗎?” “有,我找給你?!?/br> 因為天氣熱,袁望野只穿三角的,他翻了條黑的三角褲衩給沈夏年,沈夏年大大咧咧地當著袁望野的面,抬腳把內(nèi)褲給穿起來,掂了掂,扯了扯,目光慢慢移向袁望野的腹下三寸。 “怎、怎么了……”那目光太過灼烈,以至于袁望野下腹陣陣發(fā)熱。 “太大了……”沈夏年身為男人的自尊心遭受到嚴重挫傷,“我是說你的褲衩?!?/br> 四舍五入就是說自己的那啥大嘛,袁望野非常受用,哼著小曲兒樂顛顛地去洗澡了,三下五除二脫光了,看到沈夏年尾隨進來,站在洗手池邊吹頭發(fā),立刻拔高音量: “你怎么?!” “我怎么了?”沈夏年剛洗完澡,神清氣爽,鳳眼清澈干凈,他關掉吹風機,一臉茫然地看著袁望野,“你害羞?我不看你,我吹完頭發(fā)就走?!?/br> “你可以看!別人能看的你也能看,”袁望野臉上燒得厲害,卻還是鼓起勇氣暗示道,“別人看不了的,你也能看?!?/br> “……額、我,我……”兩人什么都還沒干呢,就相對著鬧紅臉,沈夏年心虛,打開電吹風潦草地一通狂吹,“你快洗澡吧!我先出去了!” 等袁望野也洗完澡出來,兩人在床上對坐了一會,這氛圍好得有點過頭,搞得兩個人光是干看著對方就有點口干舌燥,沈夏年刻意忽略床頭擺放整齊的成人用品,拉開床頭柜: “我們看看有沒有撲克,把北城哥他們叫來——這什么東西?” 袁望野瞥了一眼,佯裝淡定: “玩具?!?/br> “玩具?”沈夏年好奇勁上來了,撥拉了一下,從里面抓起一個盒子,“小野你看這個,狼牙棒啊這是!” “嗯……”袁望野有點沒眼看。 “這是用哪兒的?” “你猜?!痹暗氖种秆刂蛳哪甑募棺迪禄?。 “打人用的?”沈夏年掂了掂,還挺有分量。 “不是,”袁望野的指尖停留在沈夏年的尾椎骨部位,輕輕地點兩下,他湊到沈夏年的耳邊,用略帶嘶啞的聲線沉聲道,“放這里面的。” “……”沈夏年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趕緊把“狼牙棒”放回去,又撥拉出一個看似人畜無害的貓耳,往袁望野的腦袋上戴,“嘿嘿,這個可愛,還有一條尾巴,”沈夏年把那條黑色的貓尾從抽屜里取出來,這條貓尾根部還綁著鈴鐺,沈夏年抓在手里搖晃了兩下,鈴鐺發(fā)出清脆的叮鈴聲,“這個尾巴要怎么戴?別在腰上嗎?” “老地方。” “你怎么這么了解?”沈夏年警惕地把袁望野從頭到尾地打量了一番,“好你個袁望野,沒想到你濃眉大眼的,居然是個老司機!” “不怪我!”袁望野舉手投降,“我都是書上看的!” “什么書?” “同人本。”袁望野如實稟報。 沈夏年心中涌起一陣不祥的預感: “這些東西,是用你身上還是用我身上?” “你說呢?” “ok,我明白了,是我太天真,”沈夏年趕緊把袁望野頭頂?shù)呢埗o摘了,和手上的尾巴一起丟進抽屜里,迅速關上,一抖被子把袁望野按進床里與他大被同眠,“還是睡覺吧,晚安?!?/br> “晚安?!?/br> 黑燈瞎火,兩人的呼吸聲此起彼伏,這種感覺沒辦法用三言兩語來形容,就好比口渴想喝水,那杯水就放在你面前,你卻無法把這杯水灌進喉嚨里。 “睡不著?”沈夏年悶悶地問。 “嗯。” “什么事?” “沒事,”黑暗里傳來袁望野“咕咚”的口水吞咽聲,語氣里帶了點焦躁,“我……算了,”他翻身下床,“我去上個衛(wèi)生間……” 這個酒店是衛(wèi)浴一體,衛(wèi)生間也是透明的,一層玻璃根本沒有隔音的效果,光是聽聲音,袁望野在里面干什么,同是男人的沈夏年再清楚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