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蘇瑪一片迷茫,她的兄長蘇鞅推開了她。 蘇鞅朗聲說道:“天神在上,祖宗的靈魂庇佑我們——” 所有人下意識地站了起來,除了褚襄,他在桌上的烤羊rou里挑挑揀揀,剔除烤得太老的,扔掉鹽粒子撒太多的,勉強挑出一塊火候差不多的,塞進嘴里,嚼了兩口,嫌棄地皺起眉,用酒水把rou順進去。 難吃,太難吃!褚襄的嘴巴早讓藍玨養(yǎng)刁了,再也不是當(dāng)初那個喝慣了寡淡營養(yǎng)液、一碗米粥就能熱淚盈眶的褚襄了。 但這比蘇鞅的演講更容易忍受一點,蘇鞅演講用了大漠土語,謝知微開足馬力,分析語言、整理詞根、編排語法,然后提供同聲傳譯,不過這些話去掉多余的修辭和想象,剩下的不過一個核心含義—— 古牧出身不高,不過一個區(qū)區(qū)小部落的小首領(lǐng),他是使用了某種邪術(shù),才騙取了天神的恩賜。 老貴族沉默不語,年輕一些的焦躁不安,蘇瑪看著她的各個,表情已經(jīng)迷茫得仿佛不知道自己在哪兒了。 她叫道:“哥哥,你在胡說什么呢?” “是他——”蘇鞅慷慨激昂,說著,一手抽出腰刀,指向了褚襄,“這個唐國人,在這種時候出現(xiàn)在大金帳,古牧竟然還公開表示出令人作嘔的意圖,說不定,這就是那個提供邪術(shù)的外鄉(xiāng)人!” 從某種意義上說,還真說對了! 褚襄懶洋洋地坐在那兒沒動,謝知微的后臺程序正在飛快計算。 “知微,還沒好?” “艦長,古代人是倉鼠嗎,撿到寶貝都塞到窩里藏著……你派出的刺客攔截了試圖偷東西的人,他們已經(jīng)在密室里開了個洞,好讓月光能照進來……但是能量不足又不是一天兩天,這徹底沒能量了,月光又不像太陽光利用率那么高!我也很絕望!”謝知微心情煩躁,“但我可以優(yōu)先調(diào)配能源,集中充能一個?!?/br> “可以?!瘪蚁逭f。 白家四個刺客從裙子里抽出兵器,擋在了褚襄面前,但一道紅影更快。 蘇瑪張開雙手,擋在最前方。 “哥哥,你在做什么?褚哥哥是大金帳的客人,我不許你這樣說他!” 前方的銀鷹在第一次攔截之后,就退回城中,他們沒有能力與縱馬而來的精銳武士正面消耗,只有三千人的銀鷹面對的是上萬的大軍,所以第一波襲擊之后,他們散入夜色,正面交鋒很快被卷入巷戰(zhàn)。 萬人大軍沖入沙漠城市,趁著新年的焰火,城市像一臺滾筒洗衣機,雙方兵力被卷了進去,在其中攪成一團,使得大軍無法順利接近大金帳。 蘇鞅將一切看在眼里,露出勝利在望的笑容,他愉悅地舔了舔因為緊張忘喝水而開裂的嘴唇——四個女刺客,身手很好,但又能撐多久?他的斥候已經(jīng)向他報告,古牧的大軍對綠洲發(fā)起了攻擊。 古牧不愛用奴隸,所以大金帳沒有那么多奴隸組成的炮灰軍,蘇鞅他們起事之前認(rèn)真計算過,古牧就算發(fā)現(xiàn)了問題,也不可能趕回來,他一旦放棄進攻,反而會被占領(lǐng)大金帳后的聯(lián)軍,再加上背后的奴隸大軍給包餃子襲擊,所以古牧只要出了大金帳,一定會打綠洲。 但綠洲比大金帳難打,蘇鞅肯定,留守綠洲的雖然不是精銳,但好歹有上萬之眾,再加上許許多多奴隸炮灰…… 這個唐國人憑借三千個銀鷹,就想守住大金帳? 除非他也有天神恩賜! 于是蘇鞅露出勝利的笑容,他揮揮手,不怎么在意地讓手下拖走了蘇瑪,那姑娘還在憤怒叫罵,但蘇鞅冷漠地一刀揮出去,蘇瑪?shù)哪樕铣霈F(xiàn)了一道大血口子。 “閉嘴,愚蠢的女人?!碧K鞅嫌惡地說,那不是他母親的女兒,這女孩是他父親一個小妾的孩子,那小妾還是個大漠外買來女奴,現(xiàn)在不需要聯(lián)姻了,確切地說,一開始也不需要聯(lián)姻,只是現(xiàn)在需要叫醒這個傻丫頭。 蘇瑪捂著臉,驚呆地站在原地,好像不認(rèn)識她的哥哥。 “大金帳不需要女主人?!碧K鞅說,“我會是大金帳新的主人?!?/br> 他的刀還沾著meimei的血,轉(zhuǎn)而指向褚襄。白家姐們們奮力拼殺,與沖上來的死士們糾纏,一身裙裝都染了鮮血,但這些女刺客擅長的并不是正面砍殺,所以無法周全,蘇鞅提著刀,來到褚襄面前。 “聽說你讓藍玨成功吞了東唐,統(tǒng)一了唐國,聽起來的確了不起,可惜?!碧K鞅說,“現(xiàn)在你還能怎么辦?我見過‘天神的武器’,古牧當(dāng)著我的面用過,那玩意發(fā)出的光線可以瞬間殺死一個人,不過除非你也有這么個玩意兒……不,除非,你得是天神,你才能攔住我們這么多人的刀了?!?/br> 老貴族紛紛站隊,他們見風(fēng)使舵的速度也是驚人的快,眼看蘇鞅就要拿下大金帳,一個個立刻開始同仇敵愾,表示唾棄古牧這等欺世盜名之輩。 也有許多人怒目而視,與蘇鞅的人廝殺。 褚襄瞧了瞧蘇鞅,遺憾地說:“是啊,如果我不是天神,你真的就要贏了?!?/br> “艦長,能源輸入完畢,鏈接激活,我將控制權(quán)調(diào)配到您的納米機器人當(dāng)中了?!?/br> “做得好。”褚襄露出一個笑容。 “好吧艦長,鑒于龍雀號現(xiàn)在只剩你我二人,我也沒法按照規(guī)定說一些艦長應(yīng)該留守指揮而不應(yīng)擅自出動的廢話了?!敝x知微樂呵呵地說,“那我就祝艦長,所向披靡。” 第70章 迎著蘇鞅的刀, 褚襄嗤笑一聲,白寧折返回來,手里的匕首擋住這一刀, 但姑娘并不輕松, 她的臉部繃緊, 有點像剛整完容不敢有面部表情。 即便如此, 褚襄依然輕松地依靠著座椅上的軟墊, 刀光劍影圍繞著他,而他在其中泰然自若, 明月清風(fēng),就像欣賞一出雅樂。端坐其中的貴公子嘴邊猶自帶著笑容, 他該出現(xiàn)在某種曲水流觴的風(fēng)雅場合,而不是你來我往刀刀見血的沙場。 褚襄細(xì)長的手指敲打著椅子的扶手,他默默地數(shù)—— 三。 二。 一。 然后蘇鞅一腳踢飛了白寧, 姑娘連退十幾步, 大驚失色, 所有人的目光好像都被吸引, 蘇鞅高高挑起,如同猛虎撲向獵物, 而他的獵物面不改色,端起酒杯,坐在原處向他遙遙致意。 轟—— 墻壁裂開, 土石飛濺, 誰有這般力氣撞碎大金帳王宮的墻?一道白色的影子從低空掠過, 銀光閃閃,背負(fù)月光,讓所有人在一瞬間想起大漠天神派出的神鷹。 蘇鞅來不及反應(yīng),他與那件銀色的物體迎面相撞,他很幸運,沒有撞上翼刀,整個人只是被彈飛出去而已。 那是一只什么樣的“神鷹”? 大漠里沒有任何一種鳥類會有寬達五米的翼展,原本高大恢弘的大金帳,塞進一個這東西之后,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后退了兩步,蘇鞅的死士們互相看了看彼此,心一橫,向著那東西撲過去。 然后,銀色的雙翼輕微折疊,那東西在空中懸停,旋轉(zhuǎn),翼尖上的刀刃瞬間破開人體,只一擊,所有膽敢撲向褚襄的死士全部被攔腰斬斷,而貴公子安坐原處,波瀾不驚。 滿座寂靜,無人敢動,唯有貴公子抬起手,端著酒杯,似乎是對著蘇鞅,又似乎是對著某處虛無,致敬,然后他仰起頭,將碗里的酒一飲而盡。 那東西是“蜂鳥ii型”外掛式飛行翼,當(dāng)星空特種兵們需要單兵出戰(zhàn)時,他們穿上外裝甲,背負(fù)飛行翼,沖向無垠星空,對比起戰(zhàn)機、穿梭機和小型艦只,這種單人出戰(zhàn)的外掛式裝備顯得迷你可愛到了極點,所以工程部稱之為“蜂鳥”,但裝備了蜂鳥的特戰(zhàn)隊員們可以消無聲息、欺瞞過雷達和掃描器,從一艘母艦的管線潛入,直達核心。 為特戰(zhàn)隊準(zhǔn)備的蜂鳥飛行翼造價高昂,不亞于一架戰(zhàn)機,它的外殼堅韌程度是目前這個文明等級無法想象的,它能通過撞擊,切割星空戰(zhàn)機的懸掛式能源,又因為體型小巧,能做出極高難度、極其靈活的貼身攻擊,駕駛員通過外接脊椎神經(jīng)與飛行翼相連,使這雙鋼鐵翅膀如同長在人體上一般容易cao控。 褚襄沒有了外接脊椎神經(jīng),所以他只能用納米機器人遙控蜂鳥飛行。 最先反應(yīng)過來的是古牧手下的一名貴族,他雙膝跪地,嘴唇顫抖,似乎吃驚到快要說不出話,他指著褚襄—— “你……你喚醒了神鳥?” 從造型上看,這飛行翼確實像鳥類,因為主戰(zhàn)場是星空,不需要考慮空氣摩擦力和阻力,翼尖的地方被設(shè)計成了一片一片的羽毛,這純粹是為了美觀,設(shè)計稿不是褚襄定的,褚襄一直喜歡簡單實用類型的,這種大排場裝叉風(fēng)格的美術(shù)設(shè)計是他長官邵云定的,風(fēng)sao的銀色涂裝是他戰(zhàn)友韓逸弄的,所以看到這件裝備的時候,褚襄第一次有了思鄉(xiāng)的感覺。 “艦長,蜂鳥能源不足5%,無法展開完全形態(tài)?!?/br> 褚襄被謝知微嚇了一跳:“完全形態(tài),你在這兒展開蜂鳥完全形態(tài),有點太欺負(fù)人了吧?” 與銀皇后iii類似,這也是一件光能武器,當(dāng)能源足夠時,蜂鳥的雙翼會展開光刃,褚襄揣著手站起來,看到周圍人畏懼的眼神,覺得有那么點愧疚……感覺像是高中體育生跑來和一群幼兒園小孩比掰手腕一樣,贏得非常慚愧啊。 “您……您是神使嗎?”跪在地上的老貴族瑟瑟發(fā)抖,眼神又驚又懼,但表情狂熱,褚襄差點以為自己是什么邪教分子。 他微笑回答:“我不是?!?/br> 他向外走,地上的貴族們跪在兩旁,急忙給他讓道,他們曾經(jīng)“瞻仰”過古牧得到的神器,但從未見過這件神器被啟動,他們早有過猜測——古牧或許無法完全駕馭這武器,甚至許多人懷疑武器的真實性—— “別是古牧那小子拿塊破鐵塊嚇唬我們吧?” 但現(xiàn)在,他們看到了神鳥展開鋼鐵的羽翼,將叛徒當(dāng)成絞殺。 褚襄向外走,蜂鳥就懸在他身后三米處,緩緩跟隨,距離連一毫米的誤差都沒有。 大金帳外是酣戰(zhàn)的雙方,沖入其中的貴族反叛軍們目標(biāo)明確,蘇鞅給過他們大金帳的地圖,他們都知道古牧把“神的武器”放在什么地方,只要搶過來,他們就能打一個翻身仗,將古牧的整個部族全部打為奴隸! 將領(lǐng)們眼中露出瘋狂,血染成的貪婪讓他們一往無前,他們相信自己會贏,大金帳的守軍不足他們部隊的三分之一,只要拿下大金帳,奪得神器,這里的城市、財富、數(shù)不清的女人,都將歸他們瓜分,他們知道古牧這許多年積攢了不少財富,古牧不是一個熱愛享樂和揮霍的首領(lǐng),所以一旦拿下他的寶庫,那將是令人垂涎三尺的寶藏。 “沖??!” 他們呼喊,留守城市的銀鷹們沉默無聲,有條不紊,絲毫不為他們的瘋狂而動,他們依照指令,緩慢后撤,形成一層保護,不斷向大金帳內(nèi)收縮。 敵人看到了銀鷹的指揮官——留守大金帳的銀鷹被一名年輕漂亮的女人指揮著,那女人一手拿著銀槍,一手高舉旗幟,所有的銀鷹隨著她的旗幟變陣,迎敵,女人的臉上沾染的鮮紅的血,顯得那么明艷美麗。 柳鶯在戰(zhàn)場中心,她舉著旗幟的手輕微顫抖,不是因為緊張,而是因為興奮,以及砍了太多人的緣故。他們叫她鶯鶯,但這會兒的柳鶯可不是什么唱著歌的柔弱小黃鶯,她是國主親自選進銀鷹的新秀指揮官,她是振翅的雄鷹,利爪上沾滿了敵人的鮮血,她在軍校里受過的訓(xùn)練使她奮勇殺敵的同時,保持著絕對的理智與冷靜。她命令大金帳的守軍將城市里的婦孺老少集中撤退,不參戰(zhàn)的普通百姓有秩序地向后方安全地帶撤離,想要攜帶家產(chǎn)的人遭到了制止,他們抱緊孩子,盡管損失點錢財,但沒有發(fā)生任何踩踏事件,沖入居民區(qū)的敵軍氣勢洶洶,想要來一場殺人游戲,但撲了個空。 城市里的焰火只是個假象,大金帳早有準(zhǔn)備。 于是敵軍憤怒了,他們撲向?qū)γ娴闹笓]官,那個大漠外來的女人有著大漠婦女比不了的柔嫩肌膚,南方婉約的少女即使進了軍隊,依然膚白貌美,所以在敵人眼中,這是他們的第一個戰(zhàn)利品。 銀鷹迅速向內(nèi)收縮隊形,突入其中的敵軍形成一把楔子,隨著指揮官的位置變動緊追不舍,噗地一聲,噗噗噗,一片密集的響聲—— 一排陷阱架子從地面彈起,第一排敵軍從馬上摔落。 每個文明的演進過程大體相似,細(xì)節(jié)迥然不同,褚襄早就見識過本土的“機關(guān)偃術(shù)”,與他來處相比,這里的機關(guān)術(shù)大面積應(yīng)用,只差一個蒸汽機,褚襄就能讓整個唐國瞬間變成工業(yè)化國度。 他來的世界也有過機關(guān)術(shù)、偃術(shù)、木牛流馬的傳說,但那玩意兒只是傳說,而在這兒,藍玨一個招賢榜貼出去,一大堆機關(guān)術(shù)士自報家門,沖到王宮去各種炫技?,F(xiàn)在地面上這種夾子就是機關(guān)術(shù)的造物,它們被土石和沙地掩藏,幾乎不需要費心偽裝,一小片沙土就能將它們的痕跡掩蓋,人走過去毫發(fā)無損,重量達到馬匹的程度,就會瞬間激發(fā)機簧,發(fā)射出來的麻醉針由離未庭提供配方,唐國第一軍校軍醫(yī)系cao刀改良,原本是改良急救用麻醉藥的失敗產(chǎn)物,但應(yīng)用于前線,卻可以讓敵人中招的部位迅速麻痹,雖然起效時間短,藥效過勁兒太快,但想一想,這事兒可是發(fā)生在戰(zhàn)場上的,戰(zhàn)場瞬息萬變,幾秒鐘的時間弓箭手可以一套連發(fā)精準(zhǔn)命中士兵的要害。 大金帳的侍衛(wèi)站在銀鷹背后,他們手中的沉重鐵弓需要極大的力氣拉開,上箭時間很長,但每一發(fā)威力巨大,從半空墜落的利劍能從頭到腳洞穿騎兵。 沖入城市的敵軍悍不畏死,并不會因此減緩進軍的步伐,因為不成功便成仁,他們的綠洲大本營已經(jīng)被古牧帶人圍了上去,誰先贏得勝利,占領(lǐng)對方大本營,誰就笑到最后。 他們踏上王宮臺階,他們接近了守軍指揮官,他們已經(jīng)看清了那個女性指揮官臉上的汗珠和額頭上的花。 忽然間,空氣中傳來奇妙的震顫。 月光在這個時候亮得驚人,一道銀色的影子從大金帳里飛出,那東西真大啊,通體都是銀白的顏色,反射著月光的冷色,輕巧地劃過半空,然后—— 它俯沖了下來! 在驚呼聲中,那銀鳥劃過巨大的拋物線,一排頭顱沖天飛起,無論是人的、還是馬的,銀鳥的翅膀切割血rou,就像劃過空氣一樣簡單輕松。 “那是……神鷹?” 那東西的確長得像神鷹,天神的神鷹有著銀色的身軀和羽翼,在銀鷹指揮官舉起的那面旗幟上,就畫著銀色的神鷹,大漠的武士在看到的時候相當(dāng)憤慨——區(qū)區(qū)一群外來人,居然敢舉起銀鷹的旗幟? 現(xiàn)在,他們看到銀色的鷹從這群戰(zhàn)士身后飛出,張開羽翼和利爪,撲向他們的敵人。 第71章 同一時刻, 大漠綠洲和唐國都城同時發(fā)生了交戰(zhàn)。 這一切在相同時間內(nèi)進行,謝知微不再是那個能夠詳細(xì)掌握母艦每根螺絲釘?shù)闹醒肟刂?,他的本體被限制在一把戰(zhàn)刀里,所以他的控制力也被局限在了這里,看不到戰(zhàn)場全貌讓謝知微稍有些慌張, 不過褚襄笑了笑安慰他: “知微, 這就是一個正常人的視角, 雖然沒有大局在握每個細(xì)節(jié)盡在手中的優(yōu)勢, 但其實也挺刺激的?!?/br> 謝知微嘆氣, 嘆完氣之后想起,我一個ai我又沒有肺, 我為什么要嘆氣呢,唉。 與他相比,藍玨與褚襄相隔千里,卻有著驚人一致的表現(xiàn),他端坐在大殿之上, 面帶笑容,仿佛對正在發(fā)生的事情全然不知, 一片喜氣洋洋地接受著各方勢力的新年祝賀。 令人心驚rou跳的廝殺藏在新年焰火里,子夜過去, 宴席接近尾聲, 跳舞的舞者和負(fù)責(zé)演奏的樂師們已經(jīng)硬著頭皮, 把節(jié)目循環(huán)了第二遍了, 但是藍玨絲毫沒有宣布散席的意思, 大殿周圍不知何時站滿了軍校的學(xué)生們,他們穿著新做的統(tǒng)一軍禮服,英氣勃發(fā),按照軍校的訓(xùn)練,他們手端軍帽的姿勢都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