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笑?！彼{玨低聲兇道。

    “是……臣不笑了便是?！瘪蚁逭f著，眼底卻依然有笑意，于是藍玨又按著他，又親又咬，折騰了好一會兒才松開，這回，等銀鷹送完那老臣進來匯報的時候，眼神就都開始往褚襄身上飄了。

    他們國主正襟危坐，旁邊站著的褚先生卻忙著整理衣服，嘴唇還紅紅的，明顯是腫了，銀鷹們的眼睛集體飄過來，又集體轉(zhuǎn)回去，一個個臉上冒熱氣，好像一群剛燙過的沒毛雞。

    很快，第一軍校這就開起來了。

    褚襄親自策劃了一個大型開學慶典，還讓藍玨上去做了演講，選拔好的講師都是藍玨手下的忠勇之士，各個都有些水平，除了軍中職務(wù)，再兼職一個講師，也沒有人怕辛苦。比如李術(shù)、朱九，就都讓藍玨派了過來，蘇靳不會講話，沒能去當講師，還很是懊惱了一番。唐謨是毛遂自薦，他帝都軍旅世家出身，講起課來更是頭頭是道。

    選出來的軍校校長是一位已經(jīng)解甲歸田的老將軍，叫做胡嘯，也是自己找上藍玨自薦的，老將軍人老心不老，雖然上陣領(lǐng)兵是不行了，但立了軍令狀，誓要把軍校建設(shè)好。

    比起一些迂腐酸儒，民間卻對這事兒相當熱情，一來藍玨在民間威望高，二來，則是占了一個“熒惑星君”的傳說之便。

    ——那不是鬧著玩的，那是國師大人一手建立的學校，聽說把孩子送進去，出來以后，能當大將軍！那不比在田間地頭當莊稼漢有出息多了？

    便是有了軍校作為實驗，民間漸漸對“教育”這回事也有了些認知，褚襄又叫來了顧臨之，提出要與他辦一家“報社”。

    顧臨之奇道：“這是何物？”

    褚襄便為他講解：“君上有何政策法令，不能只是草率推出去讓下邊執(zhí)行，這樣許多百姓根本不理解，執(zhí)行的時候，便有可能出岔子，再加上上面的命令到達下方，中間還隔著幾層官員的手，若是中間欺上瞞下，也是十分方便做手腳了，我們直接辦一個報社，出版一種叫做‘報紙’的刊物，就是把國家大事小情，都印上去，好叫民間的人看了能夠了解。”

    “咦，這倒是新奇有趣！”顧臨之驚嘆，“您說我可否按照這個辦法，將一些時令貨物的消息也刊印上去，好方便大家來買？”

    褚襄大笑——商人真是商人，一點即通，竟然已經(jīng)自己學會發(fā)廣告了！

    顧臨之也不含糊，辦起事極快，第一家官辦的新聞社就這么風風火火提上日程，沒幾天，試行的第一版刊物就已經(jīng)拿給藍玨去看了。

    只是藍玨看了一會兒，不太滿意，叫了顧臨之說：“你這報刊，雖然消息很全面，但是全是文字，你要考慮一下，目前我國還不是所有人都認得字，你試試，弄些圖畫，淺顯易懂的，好方便各個水平的人都能看懂?！?/br>
    顧臨之急忙應(yīng)下，回去就改，拿到褚襄那里看的時候，褚襄可是著實驚訝了一下——這怎么眨眼之間，連圖片新聞都自行領(lǐng)悟了？

    “試行效果如何？”

    顧臨之喜道：“好極了，民間百姓雖不知這是何物，但覺得新奇，又說是您一手cao辦的，各個都像來一張瞧瞧，上回您改良了造紙，這一份報刊價格也不貴，都買得起。”

    褚襄點頭，自從辦了軍校過后，褚襄也給軍校定了規(guī)矩，七天一周，一個月四周，每周一到五日上課，周六自習，周日可放假一天，上行下效，民間聽說了，便自發(fā)跟著學起來，日子也不像以前那么混亂著過了，于是顧臨之便把這報刊一周一印，本意是為了宣傳，也不是為了掙錢，所以賣得便宜，人人都買得起，一周一次頻率正好，該知道的事兒都能傳出去，也不至于消耗太多國家財政。

    等這報刊火起來了，民間自然而然就開始有了認字的需求。光看圖畫雖然也行，但這報刊上那么多字呢，想知道個大概，就得去求村子里懂文化的先生，有的地方先生心黑，念個報紙竟然還要收費，不少人就心思活絡(luò)了起來——若是自己也識文斷字，是不是也能賺些錢？

    唐國在藍玨的治理之下，接住顧臨之的商業(yè)手段，不但是平順度過了災(zāi)年，沒有發(fā)生大規(guī)模餓死凍死事件，還陸陸續(xù)續(xù)有了不少對百姓有好處的政策，于是藍玨的威望是日漸穩(wěn)固，再加上一個“星君贈龍雀”的傳說擺在那里，亂世之中的唐國竟然有了那么點世外桃源的氣象。

    山脈從唐國綿延，一直伸到陳國邊境去。

    礦井里點著燈火，徹夜不熄，陳國與夜族正在打仗，前方戰(zhàn)事吃緊，后方就得加班加點地籌備軍需。

    此處是采煤的礦井，前方戰(zhàn)士征戰(zhàn)，自然需要鍛打刀劍武器，不開煤礦，如何供應(yīng)得上？

    十來歲的男孩赤l(xiāng)uo著上身，渾身沾滿了黑煤渣，但身后的監(jiān)工手中拎著鞭子，正不懷好意地看著這些工人。

    凡是能打仗的，都已經(jīng)應(yīng)征入伍了，男孩年紀實在小，又一副營養(yǎng)不良的樣子，所以他沒有去軍隊——但他咳嗽了兩聲，覺得還不如去軍隊，起碼真刀真槍熱血沸騰，要么建功立業(yè)，要么，死也死得痛快。

    但他現(xiàn)在不那么想了。

    前些天，送補給的隊伍過來，跟過來一個商隊，說是從唐國那邊過來的，路遇山匪，被陳國士兵救了，準備送些貨物不收錢，作為回報。

    男孩從商隊那里看到了一張奇怪的、印滿文字的紙。

    文字是唐國文字，陳國和唐國文字不同，他不大認識，但上頭的畫他好像能看明白。

    他偷著問過那個商隊，商隊告訴他——這是唐國的軍校，給年輕孩子學習的地方，但是學的不是那些詩詞歌賦，出來也不給人當門客、客卿，畢業(yè)直接進軍隊，當軍官，還有唐國國主親自給你在畢業(yè)禮上授勛呢。

    男孩望了望天色，他剛才礦井里爬出來，晚飯沒吃多少，但是物資不夠了，想吃也沒了，又不能啃煤渣啊。

    他摸摸癟癟的肚皮，想著，橫豎都是餓死，如果……如果，我能到唐國去呢？

    第60章

    在不知不覺之間, 山火已經(jīng)被點燃。

    第一軍校的招生速度非?？? 很快從全國各地招收了兩千來個青少年，這非常出乎褚襄的預(yù)料，他親自到軍校去看過了, 不得不說顧臨之招募的那批報社文員相當厲害，軍校開辦如此順利，很大程度在于顧臨之宣傳得太到位了。

    這個商人是真下了血本在唐國，藍玨也沒有含糊, 他給了顧臨之財政部長的職務(wù)，相當于把整個國家經(jīng)濟的大事小情全都交托在他手里, 縱然是個jian商, 在如今這種文化底蘊濃厚的世界觀之下，心里也多少還留著點士為知己者死的慷慨, 如今更是處處親力親為, 整個人都消瘦了一大圈，但是一雙眼睛熠熠生輝, 反而顯得年輕了好幾歲。

    顧臨之手底下還有幾個畫家，他們畫了一整套宣傳畫, 第一張是藍玨手持銀槍, 于千軍萬馬之中縱橫馳騁的畫面, 后面幾張是銀鷹的群像, 一排銀甲白衣、騎著高頭大馬的英俊騎士, 碰上不太矜持的小姑娘, 怕是要眼冒桃心捧心尖叫了, 再往后，褚襄倒是意外了一下——

    畫家們畫了赤鳶女將。

    褚襄特意去見了作畫人，作畫人是個三十來歲的女子，溫溫柔柔的——只限于她不拿畫筆的時候，拿上畫筆，藝術(shù)家到底是藝術(shù)家，整個人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從前這位女子不過是個浣紗女，報社開業(yè)的時候，她是從家里逃出來應(yīng)征的，還扮做了男裝，但碰巧那天她來的時候，瞧見了赤鳶女兵列隊出行，心中受到了極大的震撼。

    赤鳶女兵打扮得極其艷麗，這是褚襄的要求，那群女孩一開始是要剃了長發(fā)，做男子裝扮的，但是褚襄沒答應(yīng)。

    “你們本來就是姑娘，為什么要把自己往男人的樣子打扮？若是誰說女子生來就不行，就次一等，就不該生，那老天一開始要女人出現(xiàn)做什么？他怎么不安排男人蹲茅坑里往外拉孩子？”

    姑娘們沒說什么，默默擦了眼淚，重新梳好頭發(fā)，繼續(xù)去訓練了，得了空還好心幫銀鷹做衣服，省得那幫撕衣狂魔天天哭著補衣服。不過褚襄那話給藍念聽了去，第二天藍玨訓斥他不許說臟話的時候，藍念梗著脖子就嚷嚷：

    “褚先生說話比我還粗俗呢，父王你咋不管？”

    無辜被告狀的褚襄被藍玨拖進小黑屋，好好折騰了一番，說是嘴巴不干凈，需要幫他洗洗。

    隔天，褚襄又去了軍校，瞧瞧新生們訓練，這幫新生頭三個月，是高強度軍事化訓練，三個月后，根據(jù)個人志愿，分不同兵種進行學習，不光是前線指揮官有專門訓練，褚襄還征募了不少大夫，開設(shè)了正經(jīng)的“軍醫(yī)”系。

    赤鳶的統(tǒng)帥最近幾天也選出來了，本來褚襄以為，會從年紀最大、最沉穩(wěn)那幾個女子當中選出，誰知道，褚襄一開始看好的那幾個，想去軍校做講師，一番考核之后，各項也都達到做講師的要求了，于是褚襄也沒攔著人家，再之后，蘇靳最后領(lǐng)過來的，竟然是那個最小的、才十六歲的丫頭。

    小姑娘器宇軒昂地往他面前一站，行了個英氣的唐國軍禮，然后朗聲道：“末將赤鳶營統(tǒng)帥陳虹，拜見先生！方才已經(jīng)見過了國主，國主賜了兵符令牌，現(xiàn)在特來拜謝先生?！?/br>
    小小年紀，橫遭不測，經(jīng)歷過那樣黑暗的歲月，但陳虹的眉宇之間并無太多陰霾，只稍微顯得比同齡人穩(wěn)重一些——不過褚襄隨即搖頭笑了笑——他心里對比的同齡人，是28世紀的高中生，并不是這個世界的十六歲少女，所以瞧見這樣一位眼神明亮如火的小將，褚襄也是十分滿意了。

    軍校外頭也有不少人偷偷摸摸想過來看一眼的，門外站崗的士兵也不太阻攔，反正現(xiàn)在這個年頭還沒有照相機之類的玩意兒，褚襄倒不太怕有什么間諜刺探，正好讓普通人圍觀去，還能吸引更多人知道。陳虹和蘇靳就陪著褚襄一道去了。

    他們正走到軍校大門外，瞧見一幫人正在圍著什么東西看，蘇靳忙上前去，讓人群散開，于是褚襄這才瞧見，地上躺著一個黑漆漆的、小猴子一樣的玩意兒，分明是個小孩。

    褚襄急忙走上前，陳虹搶先一步，想要檢查那小孩，但褚襄擺了擺手，示意無礙，直接自己上前，把那孩子從地上抱了起來。

    一瞧見小孩干裂的嘴唇，褚襄便知道什么情況，忙吩咐了銀鷹去取飲水和食物來，小孩瘦得形銷骨立，但從骨骼來看，已經(jīng)是十來歲的少年了，他身上也沒什么蔽體的衣物，褚襄干脆脫了自己的外袍，把那孩子抱了起來——連褚襄如今這身板，都能輕輕松松抱起這個小孩，足以見得這孩子該有多么單薄。

    褚襄抱著少年進了處干凈屋子，蘇靳也弄來了飲水和米粥，少年還在昏迷中，聞到食物香味，半睜著眼睛，已經(jīng)猴急猴急地撲了過來，扯著褚襄的手腕，咕嘟咕嘟大口吞咽，褚襄怕他喝得太極，按著他的后背不給他那么多，饞得小孩張開嘴巴，往褚襄手指上啃了一口。

    “咦，這還是個食人族呢？”褚襄笑了笑，彈了少年腦門兒一下，吃了東西，這少年終于算是清醒過來了，下意識嘬了一口嘴里的東西，急忙吐了出來，只不過隔著臉上黑漆漆的臟東西，都能看到一整張小臉騰地一下紅了個透徹，并且大有止不住、往全身紅過去的趨勢。

    褚襄放下飯碗，不甚在意地拿自己袖子擦了擦手指，說道：“你長期不飲不食，現(xiàn)在一碗粥吃了，肯定是覺得不夠，但為了你身體好，還是要忍一忍，過兩個時辰，再吃其他東西，不然胃要撐壞的?！?/br>
    少年呆愣愣地坐在床上，臉色越來越紅，好半天嗯了一聲，鼻子里鼓出一個鼻涕泡。

    褚襄笑了起來，遞給他一塊毛巾，少年整個把臉藏了進去，也藏不住紅透的耳朵。

    “你叫什么？從哪兒來的？”

    半晌，少年吭哧吭哧地回答：“我……我叫盧淵，淵博的淵。”

    “名字倒是不錯。”褚襄看了看這個孩子，比起褚河星原名二妮，這孩子名字不算太文采出眾吧，但終歸有名有姓，叫得響亮，怎么看也不該是這么狼狽，不由得問他，“你可是家中遇到了什么變故？”

    “我家本是陳國做絲綢生意的商人，一次跑商路上，遇上不知哪兩伙人打仗……就，就……都死了，跑了我一個出來，被拉去礦山做了礦工。”盧淵說，“到處都打仗，礦山日夜趕工，也供不上前線需求，每天發(fā)的食物就越來越少，我年紀小，搶不到多少，就想著，怎么都是個死，不如……”他抬起頭，不太確定地問，“我這是到了唐國都城了吧？”

    褚襄嘆了口氣，也不嫌臟，輕輕摸了摸他亂糟糟的頭發(fā)，回答：“嗯，你到了?！?/br>
    他的眼睛登時變得亮晶晶的，歪著頭問：“你……你這么好看，肯定就是他們說的神仙哥哥了吧？”

    褚襄手上動作一頓，沒一會兒，回過味兒來，笑得眼睛都彎了起來，差點把屋子里人都看呆了，他答道：“我可不會飛的啊。”

    蘇靳嗑了一聲，陳虹忙道：“小子不要胡言亂語沒個正經(jīng)，這位是我唐國國師，褚襄大人?！?/br>
    盧淵急忙在床上跪好，認認真真行了個大禮，褚襄本身最怕的就是這封建禮數(shù)，但想徹底廢除，也不是說辦到就能辦到的，只能捏著鼻子受了禮，然后急忙把他拉了起來，讓他坐好。

    盧淵說：“現(xiàn)在，陳國邊境上有不少人都聽說了唐國的新政，想著日子過不下去，不知能不能來投效呢。他們都說，唐國不抓壯丁，反而發(fā)田給人種，這是真的？”

    “嗯，是真的。”

    “那……想當兵的，不到成年，可以先上軍校學習，也是真的？”

    褚襄再次點了點頭：“對，也是真的。”

    盧淵的臉上立刻露出極大的歡喜，他小心翼翼地把手伸進自己褲子里，在一屋子人詭異的目光里，掏了半天，掏出一塊玉佩來：“這是我爹留給我的，說將來給意中人……但是，我反正不著急娶親，我想上學，但我沒錢，能拿這個抵拜師禮嗎？”

    褚襄嘖了一聲，那塊玉雖然臟兮兮，還讓小孩藏在了不太雅觀的地方，但的確是塊好玉，軍校目前是收取學費的——這是藍玨的意思，雖然他們很想把教育盡快普及下去，但一要考慮接受程度，二要考慮推廣成本，能拿得起學費的家庭，多半不會思想太落后，比較適合做第一批試水的；而那些真正的文盲，怕是不理解孩子上學的好處，覺得不如下地干活掙錢來得劃算，所以藍玨初步的計劃是，先面向本就能夠接受這一政策的人群，然后慢慢擴大影響，潛移默化地帶動下面那些底層人士。

    如今，有了盧淵這么個例子，褚襄又有了新的主意。

    他把玉佩推了回去，說：“不，不必這樣，你沒有學費，也可以入學?！?/br>
    “真的？”盧淵驚愕不已。

    于是褚襄說道：“我們國主近日來，正準備策劃‘助學貸款’呢，就專門由國家財政出錢，發(fā)給你們這些想上學卻上不起的小孩，但你們得簽個契約，畢業(yè)之后，用你們的軍餉抵扣，還上這筆錢，直到還完為止，你可愿意？”

    別說是這樣，不用吃苦挨打，不用被人作踐，還能上課、能從軍領(lǐng)軍餉，就是賣身了盧淵也愿意啊，于是他當即點頭，毫不猶豫。

    “行了，你歇一會兒，緩過來了，讓蘇靳哥哥領(lǐng)你去洗洗，瞧你跟個小煤球一樣。”褚襄笑著拍了盧淵一巴掌，于是少年人再一次全身紅了個徹底。

    褚襄這邊隨口提個政策，如何周轉(zhuǎn)資金的大重擔又砸到了顧臨之頭上，顧臨之苦哈哈地抱怨了一番，轉(zhuǎn)身卻二話沒有，立刻就去籌措了。褚襄便也隨意地聽了他的抱怨，時不時回嘴懟他一句，噎得他不住地翻白眼。

    忙碌，但是很久，都沒有過這種溫暖的感覺了。

    只不過現(xiàn)在褚襄發(fā)現(xiàn)，藍玨一旦開啟了霸道帝王模式，折騰起人來真是花樣百出，也不知道聽誰說了一嘴，說今天褚襄在外頭抱了一個小少年，到了晚上，褚襄衣裳還沒脫呢，就讓藍玨按在床上，胡天海地地搞了一頓。

    “別……君上……君上！”褚襄眼角含淚，急喘著說，“君上，臣還有些事……還有些事要說呢……?。　?/br>
    藍玨不緊不慢地嗯了一聲，道：“你說?！?/br>
    褚襄：“……”

    不過藍玨沒有太過分，他把褚襄抱在懷里，就這么安安靜靜地抱了一會兒，忽然說：“過幾日，我得離國一趟。”

    褚襄一驚：“您要去哪兒？”

    “漠北部落不安生，但我曾經(jīng)在那邊長大，若是能不動兵戈，和談解決，那是最好，所以我得去一趟。”

    褚襄思考了一下，搖頭道：“不行，君上，唐國國內(nèi)剛剛恢復，您不適合在這時候離開，而且……您忘了，我們準備要對軍制進行改革了，到時候一定會觸碰一些老派貴族的利益，若是沒有您在國內(nèi)壓著……”

    提及這個，藍玨也是皺了皺眉：“我想著，有藍念在，再加上你……”

    “那些老頑固，會把小念放在眼里嗎？”褚襄提醒他，“您別忘了，之前景榮翰挑撥西唐貴族，借口不就是藍念出身不正統(tǒng)嗎，那個藍景可還在大牢里關(guān)著呢，其他的老貴族雖然沒有參與，但不代表心思就安分?！?/br>
    “那你的意思呢？”

    褚襄說：“漠北，臣替您去吧?！?/br>
    第61章

    大自然永遠擁有最神奇的魔力, 褚襄撩起馬車的簾子，看到觸目所及, 皆是一望無際的沙海，天是澄澈無邊的湛藍，地平線被太陽烤得金黃熾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