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而且,謝知微的性別是流動性的,作為ai,他沒有生物性別,認知性別是可以流動滴,也就是說只要他想,他可以是小哥哥,也可以是小jiejie,還可以是x,但是褚襄認為他是小哥哥,理由很簡單,咱們艦長是給佬?。。?!所以目前的謝知微是小哥哥,不是小jiejie! 第19章 曾經(jīng)的母艦現(xiàn)在只剩下一把刀,但是本以為對方已經(jīng)在星空湮滅,如今再遇,不論是艦長還是母艦,都差點熱淚盈眶——不,熱淚盈眶的只有褚襄,謝知微沒有眼眶。 “工程部的模塊組件非常精密,壓縮足夠小,使我能夠保存80%的資料存儲,和本體60%的運算速率,應(yīng)對一般情況是沒有問題的?!?/br> 褚襄則說:“太足夠了,你就是有本體1%的運算速率,在這個世界也可以碾壓一切了?!?/br> 謝知微解釋道:“在母艦自爆之后,能量場與黑洞炸dan發(fā)生引力爆發(fā),時空出現(xiàn)不穩(wěn)定,在經(jīng)歷過我不能以三維標準計時法來測算的一段時間之后,我的主要人格與意識轉(zhuǎn)移入你的佩刀,刀足夠堅硬,穿過時空,到達了一個我不了解的世界,再之后,我被一名據(jù)我判斷應(yīng)該是知名鑄劍師的人撿到,他無法開啟只認可你的生物神經(jīng)元識別鎖,所以將我用奇怪的木頭包裹起來,導(dǎo)致我失去能量來源,陷入沉睡,在此期間我對時間沒有概念,直到,你終于來了?!?/br> 謝知微平靜地匯報著,褚襄輕輕撫摸銀皇后的刀身,依然能夠清晰地想象出謝知微的形象,盡管,這個世界不再具備制造全息投影的技術(shù),但謝知微絲毫未改。 ai的聲音本該平穩(wěn)徐緩,但此刻竟然透出了輕微的顫抖,他說:“幸好,你終于來了?!?/br> 褚襄按在謝知微刀柄上的手緩緩收緊,回答:“我對你的動力核心發(fā)過誓,艦在,人在。” 他們是親密無間的戰(zhàn)友,是刎頸之交,他們的接駁深入到生命的每一個維度,就像宇宙中無處不在的暗物質(zhì),即便以rou眼不可見,但他們的引力永遠鏈接著他們的命運,牽引他們的軌道,成為永遠不會熄滅的星光。 刀柄上咔噠一聲彈出一個小匣子,謝知微說:“艦長,工程部最新研發(fā)了植入式神經(jīng)元納米機器人,雖然還是試驗品,但也只能將就了。我已經(jīng)將它與我的信號波段對接完畢,艦長你把這一管試劑注入體內(nèi),我們就可以恢復(fù)專有頻道通訊了。” “那真是太好了,可惜我沒法給工程部再申請加薪了?!瘪蚁逍ζ饋?。 在這個世界里,和一把刀說話實在看起來太詭異,而且,會說話的刀拿出去,估計會把這個世界的人嚇瘋。 工程部門的納米機器人以生物電流作為能源,只要宿體活著,它們就能穩(wěn)定工作,植入到宿體的神經(jīng)元內(nèi),不會輕易丟失。 頻道激活,褚襄的腦海中響起熟悉的激活語音,但下一秒,謝知微的驚呼取代了激活成功后的提示音: “掃描完畢……天啊艦長,你這身體素質(zhì)是什么鬼東西?” “……” “艦長,你現(xiàn)在連文藝兵都打不過了吧?。?!”ai陷入史無前例的嫌棄。 褚襄頗為尷尬地說:“我很早就離開特戰(zhàn)隊了,不要總是把武力掛在嘴邊啊!” “可是艦長,你現(xiàn)在怕是擰礦泉水瓶蓋都需要人幫忙?。 ?/br> “……能不能不要轉(zhuǎn)戳我痛處,謝謝?!倍?,這世界沒有礦泉水瓶! 謝知微不依不饒:“艦長,你這個樣子根本沒法做攻的!” 褚襄呸了一聲:“都搞基了不躺下享受很虧……不是,謝知微你要不要把你私自存的小黃文給我清理一下?” 沒有辦法,褚襄這身體已經(jīng)二十好幾,根基早都是這個樣子無法改變了,而這些年,天衍上城貴族當中流行的就是文弱貴公子這種人設(shè),讀書人若是長著頭一般大的肱二頭肌,是會被排擠的。地球中世紀歐洲就曾經(jīng)流行過詭異的審美——貴族故意感染肺結(jié)核,因為他們認為咳血加蒼白的臉色是一種貴族的象征。褚襄現(xiàn)在就慶幸,幸好這里沒有故意染病彰顯身份的習(xí)俗,不然,更是得哭。 “好了知微,來,把這個名單存一下。” 終于又不用自己背東西了! 謝知微無奈地將褚襄視神經(jīng)中接收的文字信號存檔,在建立連接的時候,謝知微已經(jīng)將褚襄對這個世界的全部知識讀取了一遍,而褚襄信任謝知微,這個過程非常迅速,艦長與他的母艦中控曾經(jīng)有過無數(shù)次神經(jīng)對接,他們的意識可以達到完美同步。 所以謝知微的第一反應(yīng)是:“原來,這才是艦長的第一故鄉(xiāng)?” “是啊?!瘪蚁逭f。 “艦長,你有什么打算嗎?” 這個問題…… “知微,我是龍雀艦長,龍雀的職責,你不記得了?”褚襄拍了拍刀鞘,然后說,“對了,一會兒有個人,你掃描一下他,然后記得給他一個使用權(quán)限。” …… 褚襄沒和謝知微敘舊多久,藍玨就回來了。 楊豐急切地詢問:“國主,您可獲得了信任?” “信任?”藍玨挑眉。 褚襄從內(nèi)室走出,說道:“只怕,沒有人將君上真正放在眼中吧?!?/br> 藍玨伸出手指點了他一下,意思是你又猜對了。 “不過,沒人將我放在眼中,是好事,畢竟我們不到引人矚目的時候?;实墼S諾給我國救濟的錢糧,但是……”藍玨冷笑了一聲,若是能順利把那些錢糧運到西唐……這一路上,不知會被克扣多少。 他停住腳步,盤算了一下:“到南境的商道有大鴻臚的利益鏈條,那個老胖子不可能讓我全須全尾地拿走我的東西,褚先生,你和刺客談的怎么樣了?” 只見褚襄忽然鄭重地對他行禮,這時候,他注意到褚襄手里有一個細長的物體。 一把……刀?一把妖異的刀,他看不出那刀是什么材質(zhì),刀鞘是黑色,但是有銀色的圖騰——單翼揚起的某種鳥類,一個奇怪的星圖,一個像是……花環(huán)一樣的徽章。 那是代表龍雀號的神鳥,代表華夏區(qū)星際艦隊的北斗九星星辰圖,代表星空人類聯(lián)盟的橄欖枝。 “君上,褚襄不負所托。”他雙手舉起這把刀,向藍玨雙膝跪地,“刺客白墨,及其手下十八名刺客,三十六個守夜者,七名線人,及其家眷五十八人,愿追隨君上,特奉上龍雀,愿君上刀鋒所過,無不可斬斷之物?!?/br> 龍雀! “這是……龍雀?” “君王之刃,非帝皇不可動。”褚襄回答。 藍玨輕笑一聲,將手握在刀柄上,接觸到他皮膚的那一瞬間,整個刀身顫動了一瞬,藍玨微微驚愕,在楊豐的驚呼聲中,長刀出鞘,刀光凜冽。 刀很輕很輕,藍玨感覺手中的重量輕得不像一件兵刃,但他能感覺到這把刀身上濃厚而森嚴的殺意,那是血洗禮出來的寒冷,開刃見過血的兵刀,與那些貴族華麗的裝飾品截然不同,斬過的血rou就是焠煉,沾過的死亡就是功勛,一柄武器最大的榮耀,是縱橫沙場。 楊豐忍不住好奇地伸出手,試圖摸一摸刀柄,然而—— 噼啪! 一道藍色的電弧閃過,楊豐哇地慘叫一聲被彈開,連藍玨都驚愕了一下。 唯有褚襄唇角微揚,神情不變,仿佛正在訴說某種溫柔繾綣的情話,他說: “以龍雀奉與君上,只要君上記得當日誓言,龍雀就由您驅(qū)策,成帝王業(yè)也好,成萬骨枯也罷,龍雀只尊您為君,愿真龍正位,庇佑萬民,諸天星河,永寧長安。” 藍玨一手拉住褚襄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捏碎他的腕骨。 他說:“我對龍雀立誓。” 他說著,忽然握住刀刃,一道鮮紅的血液從掌心滑落,驚得褚襄跳了起來。 “好好好我信了我信了!”褚襄說著,一把抓起他的手,“止血?。 ?/br> 他看著藍玨的傷口,而藍玨詫異地看著他,眼神慢慢變得熾烈。 …… 天衍城已經(jīng)進入了雨季,從天色漸暗開始,就不斷陰雨連綿,直到入子夜時分,大雨滂沱,敲打在窗框上,發(fā)出密集而震顫的聲音。 就在夜露大街附近,有一個小型廣場,平日里花魁們會在此地表演歌舞,接受貴族們的鮮花評選等等,雨夜,大部分客人都選擇留宿溫柔鄉(xiāng),而非冒雨回家,鐵衛(wèi)的巡視都因為過大的雨水而遲滯,所以,直到雨變得小了些,異常才被發(fā)現(xiàn)。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聲足以驚動整個天衍城的尖叫響起。 片刻后,白靖安帶著鐵衛(wèi)趕到夜露大街,臉色驟然大變。 在那個廣場上,血水已經(jīng)被雨水沖刷得一干二凈,尸體被水流洗得泛白。那些尸體七零八落,斷裂得可怖,皮rou骨骼支楞,泛白的rou塊令路過的貴族回身嘔吐不止。 有人在這個廣場上,以尸體殘骸拼出了八個字: “天下無道,當以身殉” 第20章 并非白靖安想要放任事態(tài)擴大,而是那些尸骸并不屬于一個人,是很多人,從衣物碎片來看,那些尸體的身份一旦查清,絕對是一份令白靖安頭皮發(fā)麻的名單,所以他不能草率將朝中大員的尸首就這么輕描淡寫拉出去付之一炬。 可是雨水洗得去血跡,洗不去血腥。 地面上擺放著尸體的殘骸,全部都是死于昨夜,巡邏的鐵衛(wèi)因為暴雨的干擾,并未發(fā)現(xiàn)刺客的蹤跡,也沒有注意到刺客是什么時候把人切碎了拿來拼字,刺客的手法冷酷堪稱殘忍,那些尸骸里男女老少一應(yīng)俱全,不多時,白靖安的下屬已經(jīng)來報。 “大人,目前確認的死者有戶部的李、齊兩個尚書大人,軍部兩個校尉,以及天衍城的一名蔡姓稅務(wù)官。” “這么多?”白靖安命令:“讓副官陳良帶人暫時封鎖整個夜露大街。” “可是,夜露街來往的貴族很多,若是封鎖,怕是會鬧出很大動靜。” 白靖安擰著眉毛怒道:“如今這動靜還???” 這動靜的確震撼整個天衍城,一時之間,那尸體組成的八個字口耳相傳,成為了“各個全凍死”之后的新風尚,連街邊黃口小兒不懂真意,也跟著傳。 天下無道,當以身殉。 ——所以皇帝震怒,召見白靖安,也是可以想象的。 “這是誰干的,誰!” 白靖安附身回答:“陛下,臣尚未查明?!?/br> 呯——一個茶杯丟了過來,生生砸在白靖安胸口,熱茶潑了他滿身。 皇帝大怒:“你們緹衣鐵衛(wèi)都是干什么吃的?” “陛下!此次受害人眾多,而且毫無關(guān)聯(lián),上到尚書,下到底層普通的稅務(wù)官員,人員并無聯(lián)系,所以臣等還需要進一步核實?!?/br> “陛下!” 另一個聲音從幕后走出,占星閣閣主曲凌心的到來令皇帝更加憤怒,但皇帝并不是針對曲凌心,他指著白靖安罵道:“朕看,這鐵衛(wèi)衛(wèi)長遲早得換一個才是!” 曲凌心:“陛下不必動怒,天衍城內(nèi)并非第一日鬧刺客,雖說此次的確與往日不同……” “你也看出與往日不同,凌心,你可有什么線索?” “陛下,臣仍是最初的判斷?!?/br> 皇帝不以為然,擺了擺手:“你也看見了,藍玨此人胸無大志,你說他殺張峰玉還有理由,朕聽說張峰玉拒絕了藍玨的提親,還當眾羞辱了他,但是這一次死的人和藍玨連面都沒見過?!?/br> 曲凌心答道:“‘秋來寒風起,各個全凍死’,難道陛下沒聽過這句詩嗎,不管作詩的人是否真的意有所指,那人已經(jīng)是藍玨的人,如今一句‘天下無道’,與當時詩句暗合,陛下,星辰的指引落在西唐的星野,推演天機的結(jié)果就是——亂江山者起于南境,熒惑的光隱隱指向西唐,雖然此刻尚在天衍,但如果陛下放任西唐國主南歸,預(yù)測的未來就真的有可能實現(xiàn)??!” 見皇帝無言,曲凌心繼續(xù)說:“如今市井街頭,已經(jīng)有了妖星降臨,此事乃是妖星之禍的傳聞,陛下,要任由事態(tài)發(fā)展下去嗎?” 星象一說玄而又玄,對白靖安而言,星座這東西,本該是貴族小姐們喜歡的消遣,什么今日水星逆行不宜出門一類的說辭,但皇帝就信這個,曲凌心憑借一張星域圖就能左右皇帝的朝政,比長公主運籌帷幄多年的根基還要牢固,他雖不屑,卻不敢有絲毫表露。 占星閣主那飄忽的視線忽然落在白靖安身上,默默凝視半晌,曲凌心說:“這里沒有白衛(wèi)長的事了,你可以退下了?!?/br> “是,微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