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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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多次都暗搓搓地想變成鬼,好在李白梅把他看得牢牢的,就是一堆眼淚攻勢才把他想要變鬼的念頭壓下去。 但是這個念頭一直存在他的心底,他無比渴望著變鬼。他現(xiàn)在都這么厲害了,那他變成了鬼以后應(yīng)該會更厲害吧! 小孩子的想法總是天真又單純的,他們往往只會看見自己想見到的那一面。直到某件事將他的認(rèn)知打破。 零五年的楊林縣很窮,周圍別的縣都在迅猛發(fā)展,只有楊林縣因?yàn)榈乩碓蛞琅f貧窮困苦。 但是再困苦生活,也是要繼續(xù)的,過年是能沖淡任何悲觀氣氛的日子,李長安自然是要跟著爺爺奶奶上集市買年貨的。 集市人很多,李長安擠在人堆里左沖右撞,但一點(diǎn)也不怕丟。他早就做好了跟爺爺奶奶走散了的準(zhǔn)備,但沒想到他就買個桂花糖的功夫,爺爺奶奶就不見了。 mama去找爺爺奶奶,李長安就坐在一間屋子的石階上休息,旁邊還有個哭得鼻涕眼淚直流的小男孩。 他伸著指頭戳戳男孩的后頸,問他:“我這里有桂花糖,你要吃嗎?” “嗚~你走開!”小男孩把身子偏了個方向并不想理會李長安。 “你別哭了,別的小孩會看笑話的。”李長安拆開紙袋,從里面拿了一塊桂花糖出來塞進(jìn)自己嘴里。 “看就看吧!反正我媽死了,我以后就是沒媽的小孩了,他們肯定要笑我!”小孩說著,哭得更傷心了,覺得悶著腦袋哭不舒服,干脆養(yǎng)著腦袋張著大嘴對著天空歇斯底里地哭。 李長安不懂為什么mama死了就要哭,他mama不是還在這里嗎? 他抬眼看著蹲在小孩旁邊的女人,見她也是滿面的淚水,水珠子滴答滴答地落下來砸在地上,卻沒有人看見。 李長安有時候也會疑惑,為什么小孩的mama會哭,為什么爺爺奶奶會偷偷地哭,為什么辦了喪事的人家會哭? 但他那時候還是太小了。 直到后來,李白梅走了。 李長安不想安殷死,最大的原因差不多就是因?yàn)樗幌胱尷钋迩淇蕖?/br> 小姑娘就該開開心心的笑著。 他掏出手機(jī),給李安寧發(fā)了個信息。 第36章 安殷那里有護(hù)士和護(hù)工, 李長安帶著李清卿去皮膚科看醫(yī)生,醫(yī)生開了幾樣外涂的藥膏讓李長安小心地把藥摸在李清卿腫起來的皮膚上。 “我們先回去一趟?!弊蛱焱砩鲜裁礀|西都沒拿就過來了, 現(xiàn)在在這里什么都不方便,李長安的手機(jī)也要沒電了。 李清卿雖然舍不得離開安殷, 但她很懂事地點(diǎn)點(diǎn)頭。 李長安抱著她上了出租車往家里走。 “……這安殷是干什么的?又到哪里浪了!小娘們不在家里待著……” 李長安抱著李清卿在門口就能聽到他們一堆人嘈雜的聲音了,他推開門進(jìn)去, 坐在客廳里的幾人頓時僵硬了一下, 同時轉(zhuǎn)過頭來, 看到是李清卿和李長安,他們松了一口氣, 然后馬上就開始質(zhì)問。 “知道今天是星期幾嗎?要我說啊,小弟就不該把你從鄉(xiāng)下來接回來。是不是我們家的種還不一定的,滿身的鄉(xiāng)巴佬味兒, 有哪點(diǎn)像我們家的孩子?一點(diǎn)上進(jìn)心都沒有!泥腿子就是泥腿子?!?/br> 李紅和李建才是姐弟,李建才長得好,李紅長得自然不會太差。尤其是現(xiàn)在有錢了,會保養(yǎng)會打扮,比年輕的時候好看了不知道多少, 但是人再變漂亮也隨不能改變地隨著歲月變得更加刻薄。 她看向李清卿,擠出一個看起來和藹的表情:“卿卿, 你怎么和他玩到一起去了?你是我們的小公主, 不能和什么人都在一起玩的。” 李清卿本來就不喜歡她姑姑,加上她又剛聽了李紅在背后罵她mama,能聽她的話才怪了呢!而且她現(xiàn)在是李長安的乖meimei好寶寶, 是跟李長安一國的! 李清卿不僅不聽她的,還故意挑釁似的摟住了李長安的脖子。 李紅看見她的動作,頓時黑了臉。 她還想再說點(diǎn)什么,但劉常麗卻是開口了:“卿卿,你mama呢?” 李紅壓下還想再找事的念頭,想起了她們今天來的主要目的。 “mama住院了?!崩钋迩涿黠@挺怵劉常麗的,她探出個腦袋怯怯的說。 “媽,我看安殷她肯定是裝病呢!什么時候不病就在我們來的這天病,你說這不是擺臉色給我們瞧嗎?”李紅憤憤不平道,“我平時就瞧著安殷這人鬼精,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最近小弟也跟我們離得遠(yuǎn)了,我看吶,就是她在背后搞什么小動作!” 李紅開始稱呼李建才小弟是從一家靠著李建才生活后開始的,她怕李建才嫌她們一家煩了,所以天天“小弟小弟”的掛在嘴邊,一邊是顯示她和李建才關(guān)系親密,一邊是為了提醒李建才不能把她忘了。 但是這么些年過去了,她早就忘了為什么會叫這個稱呼,對李建才也漸漸變得頤指氣使起來了。 “我mama才沒有呢!”李清卿氣得朝她大吼。 “媽,你聽聽,這小丫頭片子怎么說話呢!你姓李,還想著一個姓安的,我就說安殷這人沒好心吧,看把我們家孩子教成什么樣了?!?/br> 李紅視安殷為眼中釘rou中刺,平時安殷在的時候總能輕飄飄地把她噎個半死。今天好不容易安殷不在,李紅可巴不得從李清卿身上找點(diǎn)便宜回來呢。 “你胡說你胡說!”李清卿雖然和安殷也有點(diǎn)小矛盾,但她是最擁護(hù)安殷的一個,除了在學(xué)習(xí)上安殷對她常又反常的行為,但在別的方面,安殷絕對是一個很好很好的母親。 “你們可能誤會安阿姨了,安阿姨不會做那樣的事情的?!崩铋L安拍了拍李清卿的背,安撫她激動的情緒。 “這有你什么事!”李紅眼睛一瞪,毫不客氣地罵,“別以為老三把你接回來你就是個人物了,泥腿子的出身……” “行了!”一直默不作聲的李憲民開口了,李長安再怎么說都是他孫子,雖然在第一天他確實(shí)被李長安傷了心,但自家的孩子罵得太過他這當(dāng)爺爺?shù)囊部床贿^眼,“長安,你帶著卿卿上樓吧,我們有點(diǎn)事情找卿卿媽?!?/br> “安阿姨確實(shí)住院了,五臟大出血,昨天晚上搶救了一個晚上。”李長安說到這里,李清卿的眼睛一下就紅了,想著醫(yī)院里還躺著的母親,又看看家里這群人,委屈、憤怒一股腦兒地涌上了心頭,鼻子酸酸的。 安殷平時怎么做人做事,李清卿雖然不明白,但是她也有看在眼里。 安殷因?yàn)槌錾韱栴}一直被婆婆、小姑子和大嫂瞧不上眼,她從來都是謹(jǐn)小慎微地在家里活著,要討好李建才,更要討好李建才的一大家子人。 尤其對李家的那幾個孩子,她向來是能給則給,能寵則寵,一句重話都沒說過,但就是這樣,在她們嘴里也沒得過一句好。 “行了,趕緊走吧,在這里添什么亂!”李紅不耐煩地說。李憲民是李紅爹,怎么說都都要給他幾分面子,不過她還是看李長安不順眼,這個野孩子一來就等于是從她手里把李建才的錢給撈走了,能給他好臉色才怪呢。 “傻子生出來的孩子也差不多是傻子……”她瞧著李長安的那張臉,越看越討厭,忍不住在嘴里低聲嘟囔。 “咚——”放在門口的一個實(shí)木大椅子發(fā)出一聲響亮的倒地聲,本應(yīng)該是四條腿朝天花板的,但現(xiàn)在卻是剩下了三條半的腿。且不說踢斷一條腿要多大的力氣,能把那么重的椅子一腳踹翻就很不容易了。 客廳的人頓時都嚇了一大跳,沒想到李長安會突然發(fā)難。 李紅嘴唇哆嗦著想要開口,但是看著李長安那陰郁的眼神,話卻怎么都說不出口。 “嗚~~汪!”身后傳來一聲犬吠,爪子從二樓兩步就跳了下來,面部猙獰眼神兇狠殘忍,好像只要李長安一下令,他就會撲過去把人的脖子咬斷。 “你、你反了天啦——啊——別過來!” “啊~~~李長安——” “李長安你叫你的狗給我滾開——” 三人在威脅中激發(fā)出了人體內(nèi)的潛能,尤其是李紅的尖叫聲都能把房頂給刺穿了。 爪子的殺氣是在廝殺中練出來的,別看他平時跟個二愣子似的,但是一正經(jīng)一擺起譜來,平時最霸道的耳朵都有些怵得慌。 李長安的神情淡漠,好像并不在意這群人的生死。確實(shí),托他這雙眼睛的福,生死在他面前已經(jīng)激不起什么波動了。他可以忍受李紅幾人對他的冷嘲熱諷,但是受不了她們含沙射影地罵她媽。 李長安對這一家人并沒有太大的感覺。爺爺希望他跟著李建才走,他就跟著李建才來了。 李建才花了大價(jià)錢讓他上學(xué),那他也會為李建才做一些事情,和其他東西扯不上關(guān)系,就好像他被好心人資助讀書一樣。他以后會盡量報(bào)答這筆錢,但這不代表他愿意和李建才一家有其他的牽扯,更不要說他能替他mama原諒李建才。 欠債還錢殺人償命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一個人一輩子做的事情都是有因果牽扯的,誰欠了誰,誰做了什么,天道那邊都有一筆賬,逃不開的。 就像李建才給了他錢一樣,他和李建才牽扯上了因果。本來只有李建才單方面和他有因果,但是他接受了錢,就代表著接受了這因果。 他沒資格替她媽做什么決定,所以他絕對所以關(guān)于這些事情都不去理會。等到人死燈滅以后,一切的一切自然會有定論。該還的債該償?shù)拿偷絺髂沁吶リ栋伞?/br> “你相信這世界上有因果報(bào)應(yīng)嗎?”李長安淡淡地問,聲音沒什么起伏,那一雙黑沉沉的眼睛看得人心慌。 李紅渾身顫抖著,根本說不出話來,她已經(jīng)被李長安嚇傻了。 “戒貪戒癡,一切皆為虛妄,心不動,我不動?!崩铋L安垂下眼,算是看在李建才幫他上了學(xué)的份上,給他們一個忠告。他也沒真要?dú)⑷说囊馑?,他還犯不著把自己毀在這幾個人的身上。 他剛才確實(shí)動過整治這幾個人的心思,但是轉(zhuǎn)念又一想,這些人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何必把自己拉到跟他們一個檔次呢? 李紅為人刻薄尖酸,嘴巴上從不饒人,口禍積蓄的時間越長,爆發(fā)出來的威力越大。 劉常麗貪婪嘴碎,又愛爭強(qiáng)攀比,癡念已深,現(xiàn)在看著身子還算硬朗,但根子卻怎么都不比常人。 李憲民和李建才不愧是父子,自認(rèn)為全局盡在掌握,只需穩(wěn)坐釣魚臺,其實(shí)就是被人哄騙不作為的傻蛋。 不過李憲民比李建才要好上一些,李建才這些年來的錢沒有全干凈的,怨氣和霉氣在李建才的身體里扎根深駐,只要有一個契機(jī)就能把火藥桶引爆。 李紅的丈夫黃乘振就更別說了,郁氣灌頂,死氣遍體,看著就不是個長命的。 至于李建才的大哥李建先他們一家,就是個貪婪的吸血蟲。 李愛國死前早就想過了,李長安不是個正常的孩子,他有能力有善心,但是他的眼界還是太窄,經(jīng)歷的正常事情太少,性格里有缺失的一部分。 李愛國已經(jīng)沒辦法在陪著李長安了,沒辦法再李長安走入歧途的時候拉上他一把,他雖然對李長安又信息,但是他終歸是不放心的,地府里人間太遠(yuǎn)了,變數(shù)太多,他不愿這個孩子受太多的磋磨。 李建才人再壞,但他只要還想有股香火,一定會給李長安創(chuàng)造一個好的環(huán)境,起碼能供他和正常人一樣地讀書。只要李長安能不斷地接觸正常社會,李愛國就不怕李長安長歪。 但他不知道的是,李建才這一家早就爛到骨子里了,貪婪不知收斂,愚昧不知現(xiàn)實(shí)。李長安沒說,他也不想說。老人就那么點(diǎn)時間了,與其讓他知道真相遺憾地離開,還不如就這樣讓他認(rèn)為下去好了。 李長安沒再理會那三人,抱著李清卿上了樓,等進(jìn)了李長安的房間后,李清卿雙眼亮晶晶地看著李長安說道:“哥哥,你剛才好厲害??!超級帥氣超級棒!”小臉都激動得紅撲撲了。 “你下次可別學(xué)我。”李長安放下李清卿,這才一瘸一拐地滿屋子找藥。 剛才他氣得狠了,那一腳可是沒用靈氣實(shí)實(shí)在在的地一腳啊,一腳下去他整條腿都被震麻了。 眼睛給他叼來了藥水,李長安坐在床邊給自己的腳摸上藥水,李清卿就趴在床邊鼓著腮幫子給他吹氣。 “臟不臟?。俊崩铋L安把李清卿的腦袋推開,把眼睛塞進(jìn)她懷里讓她去玩。 第37章 李長安抹了藥以后感覺好多了, 他把行李箱打開,讓李清卿去收拾她的東西。倒不是一時氣急要搞離家出走, 只是單純因?yàn)闁|西太多只能用行李箱來裝。 李清卿是舍不得mama的,反正李建才也不管她, 那她就要跟mama一起待在醫(yī)院。 衣服、寫字、文具作業(yè)還有書都得帶上,光是睡覺要抱著的小熊就能占了很大的地方了。更別說李清卿還找出了好多安殷可能會用到的東西。李長安瞅了一眼行李箱, 覺得這么大的行李箱有可能還不夠。 李清卿騎著爪子, 威風(fēng)凜凜的像個小將軍, 她找了個仙女棒拿來當(dāng)配件,把仙女棒往前一甩, 大喊:“駕!”爪子很配合地做出惡犬狀,張著大嘴吐著大舌頭跟個炮彈一樣沖出去。 李清卿簡直上癮,一趟一趟地跑, 每次就拿那么一點(diǎn)東西,就想著要多玩一會兒。 李長安瞧著李清卿還得有會兒功夫才能收拾好,他把抽屜里的筆記本拿出來,中間部分寫著安殷,在上面幾行寫著的貓鬼, 又算算自己的成績。得了!接下來這幾天可有得忙了。 安殷的這邊的字很少,李長安之前只在上面寫過:12.11遇祟, 12.16遇祟。 李長安記得安殷在12月11日是也被邪祟糾纏過, 但李長安在安殷脾氣發(fā)作之前就把邪祟給殺死了。至于十六日,正好是星期日,李長安偷喂李清卿吃面條的那天。 李長安拿出筆在后面繼續(xù)寫:12.17晚上, 煞氣祟氣入體,送醫(yī)院急救,五臟出血,脾肝出血情況較嚴(yán)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