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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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出什么事了嗎? 謝寧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 ……原諒謝寧吧,她已經(jīng)完全忘記了昨日父親說的她可能會嫁入明遠侯府的事了。 或者說謝寧還是有些自信的,太子是不會看著她胡亂嫁人的。 而明遠侯府家沒一個好男兒這件事,也幾乎是全京城人家都知道的事。 她喚來辰叔:“辰叔,這帖子是不是有問題?” 辰叔抬眼看了看謝寧,猶豫了一下,還是低聲道:“今日有人敲了登聞鼓,告了御狀?!?/br> 謝寧瞪圓了眼睛,她以為這種事只會在戲文里才會發(fā)生。 “出什么事了?” “有人狀告敦煌郡守尸位素餐,將死囚李代桃僵,高價替換贖買?!?/br> 辰叔慢吞吞地說:“該死的那兩個是趙侯爺以前的部曲,替死鬼被關入大牢,替死鬼的父親狀告無門,就來了京城,無意間遇到了早年被拐走的小兒子,一番感人肺腑的認親后,小兒子替父告了御狀?!?/br> “小兒子被一普通農(nóng)戶收養(yǎng),自小聰明伶俐,那農(nóng)戶咬著牙供著讀書,如今已經(jīng)成了國子監(jiān)的學生,師從長孫大人?!?/br> 謝寧:“………………” 哇,這劇情真是跌宕起伏啊。 ☆、說客 辰叔說完了,謝寧覺得自己仿佛聽了一出戲。 還是狗血大劇。 她忍不住向辰叔確認:“真的不是趙侯爺?shù)米锶肆???/br> 辰叔嘴角抽搐,果不其然,任誰聽了這件事,第一反應都是趙明得罪人了。 他搖頭:“今天狀子剛送到京兆尹,那小兒子被皇宮禁衛(wèi)揍了五十軍棍,關到京兆尹的牢獄里了,具體情況還不清楚?!?/br> 謝寧頓覺為難:“辰叔,您覺得父親會怎么做?” 辰叔歪了歪頭,他看著謝寧,反問道:“大娘子怎么想?” 謝寧猶豫了一下:“那兩個部曲既然已經(jīng)脫離了主家,就和趙侯爺沒關系了,不管是否和趙侯爺有牽連,趙侯爺最好當不知道,讓京兆尹秉公處理即可?!?/br> 辰叔聽后笑了笑,他提醒謝寧:“若是趙侯爺真這么做,將來如何繼續(xù)控制安西軍權?” 謝寧面色一變,她沉默良久:“原來如此?!?/br> 她想起了之前父親說的西域不穩(wěn),再結合著敦煌郡突然出現(xiàn)替換刑囚一事,謝寧總覺得山雨欲來。 “趙明這個糊涂蛋!” 果不其然,等鎮(zhèn)國公回府時,明顯氣的不輕。 謝寧默默上前給父親奉茶,結果鎮(zhèn)國公端起茶杯后看也不看,直接摔碎了。 砰一聲,碎裂的茶碗碎片四濺開來,嚇了謝寧一跳。 “老子居然被長孫老兒堵在了定國公府?。 ?/br> 鎮(zhèn)國公從沒吃過這樣的虧:“要不是晞兒在他那讀書,他又有幾分本事,老子非半夜去砸長孫榮家的窗戶不可??!” 謝寧:“………………” 長孫榮是何許人也? 他是宣明帝提拔上來的宰相,又在重景帝手下干了幾年,后來因勞累過度,身子骨撐不住了,就在六年前向重景帝告老。 重景帝允了長孫榮的致仕折子后,長孫榮也沒回老家,而是住在了京郊云明山下,還開了一座書院,一邊調養(yǎng)身體,一邊教書育人,日子過的很是悠哉。 書院叫云深書院,取云深不知處的意思,書院招收學生不問出身,只看人品和學識,一時之間不少貧家子弟紛紛去云深書院學習,使云深書院聲名大噪。 鎮(zhèn)國公當年和長孫榮同朝為官,共同經(jīng)歷了兩朝,關系不好不壞,屬于面上認識,私下里卻沒什么交情。 等長孫榮退下來并開了學院后,長孫榮的名聲越發(fā)清貴,鎮(zhèn)國公的爵位再高,在讀書人眼里也是泥腿子出身,所以兩人之間沒什么交集。 但偏巧那一年,林晞虛歲九歲了。 隨著邊疆平定,楚朝開始漸漸側重文名和治內的官員。 定國公去世后,定國公在軍中的勢力大部分都被鎮(zhèn)國公繼承了,林晞身體瘦弱,鎮(zhèn)國公就考慮讓林晞走文官的路子,慢慢轉型。 就好比武將很看重出戰(zhàn)和隨軍履歷,文官也看這個。 想要在文官里混,一個好的老師必不可少。 鎮(zhèn)國公一琢磨,既然長孫老兒敢在京郊開書院,那肯定是有本事的,他和長孫榮又同朝為官,哪怕長孫榮退下來了,他還有兒子在朝里當值。 說的好聽點,他們也是同僚嘛。 于是鎮(zhèn)國公就瞄上了在云明山腳下開書院的長孫榮。 長孫榮有三子二女,長孫榮的長子長孫碩如今就在禮部當侍郎,雖然禮部侍郎和鎮(zhèn)國公八竿子打不著,但鎮(zhèn)國公什么人??!楚朝官員中臉皮最厚的一個! 鎮(zhèn)國公讓人拉了十輛大車,車上裝滿了錢糧和學習用的筆墨紙硯,再帶著林晞,施施然上門了。 看著幾乎要將書院堆滿的錢糧和物資,長孫榮很憤怒,他老人家絕不會為五斗米折腰! 鎮(zhèn)國公卻說:“誰說這是給你的?我這是給廣大來求學的貧家子弟的!” 鎮(zhèn)國公讓人在書院外的大路上支了個攤子,又派了親兵天天在這里發(fā)傳單。 傳單上寫的清清楚楚,鎮(zhèn)國公府有感于云深書院免費開課培養(yǎng)貧寒子弟的義舉,將為廣大學子提供每日一餐和日常所需的筆墨紙硯。 每日一餐,兩個大餅和一碗插著筷子不倒的粥,再加一點醬菜。 筆墨紙硯的檔次也是最低的,花不了鎮(zhèn)國公幾個錢。 對于有錢的富家子弟來說,他們不屑于用這種東西,可是對那些身無分文的貧寒子弟來講,這簡直就是及時雨??! 沒多久滿朝文武都知道了長孫老大人家開的書院,有鎮(zhèn)國公的一份。 長孫榮聽到傳言后氣的好幾天沒睡好,最后只能捏著鼻子收了林晞這個徒弟。 長孫榮本想著要是林晞資質不堪,他就有理由拒絕了。 結果老頭仔細詢問一番,發(fā)現(xiàn)林晞這小子雖然年紀小,可是讀的書不少。 林晞以前的先生學識不足,他自然也沒學多少知識,可是該背的文章一個字沒少,甚至因為他沒機會深入學習,空余時間都用來背書了! 小孩記性極佳,雖然達不到過目不忘,但多讀幾遍就能熟記于心。 而且小孩和他名義上的姑父實際上的爹比起來,簡直太有禮貌了! 林晞小時候長得還可愛,嘴巴也甜,長孫榮最開始收林晞只是迫于鎮(zhèn)國公的壓力,時間長了,長孫榮就覺得……哎,收這個徒弟也挺好的。 而且長孫榮收了林晞當徒弟沒多久,鎮(zhèn)國公這個大土匪就被重景帝打發(fā)到邊疆四處巡查了,沒了老子在眼前晃,長孫榮怎么看林晞怎么覺得順眼。 于是長孫榮就選擇性地忘記了林晞他那個無賴爹,開始好好教導林晞。 林晞也沒辜負長孫榮的期待,收徒不過一年,林晞就考中了童生,又三年考上了秀才,如今在國子監(jiān)讀書,很為長孫榮長臉。 長孫榮的學生有很多,今日告御狀的那個算是林晞的師兄,也是長孫榮比較喜歡的一個學生。 消息一傳出來,長孫榮將自己關在書房里思考了許久,打聽了林晞請假回家,掰著指頭算了算時間,這老頭索性直接去了定國公府。 誠如他所想,鎮(zhèn)國公還真就在定國公府,被長孫榮堵個正著。 因鎮(zhèn)國公回朝,林晞這兩日請了假,不在國子監(jiān),自然也不知道國子監(jiān)的同窗干下了大事。 林晞聽說老師登門時還很開心,他是知道自家父親和老師之間的關系有些僵,如今倆人陰差陽錯在定國公府遇到了,那若是能從中緩和幾分,豈不美哉? 林晞想的挺好,等他將長孫榮請到正廳,奉上茶,長孫榮一開口,林晞才知道外面出大事了。 林晞還是讀書的年紀,鎮(zhèn)國公黑著臉直接將林晞攆了出去,關上門,開始和長孫榮聊天。 長孫榮的意思很簡單,他希望鎮(zhèn)國公出面,壓一壓明遠侯,將他那個可憐的徒弟從牢獄里撈出來。 鎮(zhèn)國公氣樂了,他大義凜然地說:“國有國法,家有家規(guī),長孫老頭,這種事難道不應該去找大理寺卿嗎?” 長孫榮只說了一句話:“陽關外壽昌互市上繳的稅額增長緩慢,存有貓膩,陛下有意重整西北之地,否則陛下何須將您調回來?” 鎮(zhèn)國公聽后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長孫榮前半句話沒說錯,重景帝的確想搞一搞西北,但將他調回來和搞西北可沒關系! 他是沒打算再回邊疆的! “敦煌郡守不過是明面上的替罪羊,當年明遠侯和韓涇侯將西北邊界線向外拓展,西域碩大版圖全歸楚朝所有,但有鑒于西域文化和習俗的特殊性,朝廷往那派遣的官員很少有能留下來的。” 長孫榮慢吞吞地說:“不得已之下,朝廷遂定了權宜之策,要求打下疆域的將軍們便宜行事,先行處理當?shù)卣?,三年后才交歸于國?!?/br> “可即便駐守的大都督們將政務還給朝廷派遣的官員,前幾年的稅收依舊有大部分被大都督吞了,直到這幾年才慢慢有了起色。” 長孫榮盯著鎮(zhèn)國公的臉色,一字一句地說:“作為開創(chuàng)了不尊上令而出兵他國,奪取了九真、日南之地的謝公爺,事情發(fā)展到如今的局面,您難道打算袖手旁觀嗎?” 鎮(zhèn)國公聞言猛地看向長孫榮,臉上慣有的大咧之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和深沉。 鎮(zhèn)國公心里很郁悶。 說起來楚朝的將軍都督們全都膽大妄為,然而開創(chuàng)不尊上令之先河的,當屬鎮(zhèn)國公。 ☆、豐功偉績 鎮(zhèn)國公曾駐守交州,某年某月某日,桂林郡的某些商人和隔壁鄰國林邑國的商人起了商業(yè)糾紛。 鎮(zhèn)國公當時還沒封爵,只是統(tǒng)帥三州軍務的副都督。 對,他還是個副的,正都督還不是他! 真正的交州都督是如今恨不得將鎮(zhèn)國公抓回去干活的弘毅侯吳老侯爺。 聽說下轄的商人被鄰國欺負,本質上是土匪的謝都督毫不猶豫地直接帶著人打了回去。 恰好當時吳老侯爺想要告老還鄉(xiāng),琢磨著還朝的事,覺得要是打勝仗了,宣明帝也許會將他調回去,就暗搓搓地同意了鎮(zhèn)國公的做法。 林邑國立刻遣使臣入楚,想要找當時還在位的宣明帝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