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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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兄一說話,其他人都望了過去。 見到這幅畫后,幾人紛紛面露贊嘆。 “秦兄,想不到你竟如此善繪畫!”馬兄驚嘆的展開這幅畫,面露欣賞。這時候的學(xué)生,才算是德智體美勞全面發(fā)展,君子六藝,在書院都要進(jìn)行考核,念過書的都會畫幾筆,只是時下大家都追求意境,作畫也是,大多會擇水墨畫研習(xí)。 “這畫雖將臘梅 ,寒雪精確研墨了下來,卻絲毫不見呆板,不僅有形,更有意,秦兄,你可真讓我等大開眼界?!瘪R兄看了后連連道。 秦伀輕笑出聲,“幾位兄臺謬贊了,我代內(nèi)子謝過幾位兄臺的贊賞。” “內(nèi)子?”幾人一頓:“秦兄的意思是說這副畫是弟妹所作?” 秦伀彎起嘴角,眼里浮現(xiàn)藏不住的自豪:“嗯,內(nèi)子平日無事,便喜歡作畫消磨時間。這副是在你們來之前,她一時興起隨意潑墨而作,幾位兄臺見諒了?!鼻貋疵鼔鹤∩蠐P的語調(diào),一副這沒什么,都是她娘子練手用的平常表情。 “竟然還是隨意潑墨而作?”幾人看了看畫作,又抬頭看向秦伀,被秦伀喚作章兄的看著秦伀道:“秦兄,現(xiàn)在我們可知道你為何不出門了,原來竟是這樣。你真是好福氣!” 秦伀矜持的笑著仔細(xì)收起畫作,“嗯,能娶到娘子的確是我的福氣?!?/br> 李綺羅在屋子里聽著秦伀的炫耀,既好笑又好氣,什么隨意畫的呀,這幅畫她很認(rèn)真的畫了一個上午好不好,她沒有專門學(xué)過畫畫,下筆全憑直覺,雖有靈氣,但筆觸的粗糙卻不能忽視。被他這么一吹,好像真是什么驚世大作似的。 她覺得有些羞恥,聽秦伀還在吹她,只好抱著子圭到門口,輕輕喚一聲:“相公,不如讓貴客進(jìn)屋來,外面太冷了!” 她站在門口,穿著自己做的絨衣,為了不讓子圭受寒,還披著紅色斗篷將子圭略微裹著。寒風(fēng)吹過,她卻一團(tuán)燃燒的紅顏,眉眼彎彎的樣子如大紅的牡丹,明艷非常。 馬兄幾個眼里閃過驚艷,但這是秦伀的妻子,幾人忙別過頭來。隨后回想起李綺羅懷里的團(tuán)子,李啟令看向秦伀:“秦兄弟,你已有麟兒?” 秦伀笑意再大一些,微微點頭,輕聲道:“嗯,去年八月娘子誕下三胞胎,兩女一男。咱們進(jìn)去吧?!?/br> 馬兄幾個這下都不知道該用羨慕還是嫉妒的眼神看著秦伀了,他們都比秦伀大不少,自然已經(jīng)娶妻生子。但這年頭,想找到賢惠聽話的妻子容易,卻難得一知己。書讀的越多,也就越難與家里的妻子溝通。他們家里的妻子也無秦伀的妻子這般有顏色。孩子也有,但一下就生出三胞胎,卻是想都想不到的福氣。 進(jìn)了屋子,李綺羅吩咐孫媽準(zhǔn)備酒菜,幾人吃過飯又暢談了許久,一直到天色擦黑的時候才離去。 “相公,你在那些人面前吹我做什么啊?!惫中邜u的。 秦伀喝的有些微醺,輕笑一聲:“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br> 李綺羅點點他的額頭 ,失笑道:“你就把我吹出一朵花來吧?!?/br> 秦伀嗯哼一聲,自己將頭擱在李綺羅的肩膀上:“綺羅,我有些頭暈?!?/br> 李綺羅摸摸他的額頭:“喝多了嗎,等著,我去給你熬醒酒湯?!眲傄酒饋?,卻被秦伀一把拉?。骸安灰丫茰?,要你!” “好啊,那你說說,怎么要我?”李綺羅好整以暇的看著他。 秦伀閉著眼睛輕笑一聲,直接向床上一倒,帶的力將李綺羅也拉了下去。他纏纏綿綿的親著李綺羅的脖子,邊說還邊嘟囔道:“這么要你.....” “等一下,子靜他們還在外面....”李綺羅避開秦伀的親吻。 秦伀忙一把圈住她的腰:“讓他們等著....” 會試成績要到四月底才會出,這大半個月的時間,之前挑燈夜讀壓抑久了的考生們都想方設(shè)法的釋放壓力。親秦伀卻很少出去,通過馬兄,他倒很是認(rèn)識了一些人,不見他怎么出去交際,朋友圈兒卻一直在擴(kuò)大,讓李綺羅覺得很是神奇。 秦伀日常的時間都是靜心的念念書,陪陪孩子,等下午孩子們睡午覺的時候,他便陪著李綺羅出去走走,到了京城這么久,他還沒怎么和李綺羅單獨出去過。 天天陪著李綺羅去買菜,菜市場那些人都認(rèn)得這小倆口了。 這天李綺羅和秦伀買了菜后,穿過正街時,忽見前面許多人圍在一起,熱鬧非凡。 “相公,咱們?nèi)タ纯础!崩罹_羅拉著秦伀到了人群外面,便見里面搭了一個擂臺,上書“繡娘大賽”,一主持的人站在上面高聲道:“咱們大越的繡品名揚海外,引得許多海外國度慕名而來,精美絕倫的繡品全出自繡娘之手,此次由錦繡坊舉辦的繡娘大賽,旨在挖掘民間刺繡高手,如果你對自己的手藝和天分有信心,都可報名我們的繡娘大賽,只要能在規(guī)定時間內(nèi)繡出我們錦繡坊指定的繡品,成為前十名,就可以成為我們坊的金牌繡娘。而且前三命還有豐厚的獎銀,第一名三百兩,第二名二百兩,第三名一百兩,所繡的繡品還會被我們坊高價收購,大家踴躍報名?。 ?/br> 獎銀一出,圍觀的人都激動了,幾百兩銀子,并不是小數(shù)目,也不是隨便一個繡娘的繡品都能賣得出高價,當(dāng)下就有許多對自己手藝有一兩分自信的人報了名。 “真是奇怪,繡娘需要幾年甚至十幾年的培養(yǎng),如果不是從小練習(xí),一般都達(dá)不到繡娘的標(biāo)準(zhǔn),錦繡坊弄出這么大的動靜干什么?如果是選繡娘的話,也不用這樣的方法吧?” 秦伀看一眼擂臺上還在鼓動大家的主持人,輕聲道:“雖然對你們刺繡的事不甚了解,但我猜錦繡坊這一招無非也是為了擴(kuò)大知名度罷了,畢竟這么隆重的活動,總會吸引許多人的注意,將潛在客戶,比如說覺得如意坊和錦繡坊都可以的人拉到錦繡坊去。而且,這樣的方法也不一定就找不到優(yōu)秀的繡娘,刺繡,更看重的是潛力吧?!?/br> 李綺羅點點頭:“這倒是!就是不知道他們指定的繡品是什么?” “綺羅,你想報名嗎?”秦伀看向李綺羅。 李綺羅忙搖頭:“我報名做什么?!辈皇撬钥?,隨著異能上了四級,她的手藝和大越的這些繡娘完全是另一個層次的區(qū)別,如果有同級別的,她倒想較量較量,但現(xiàn)在,無異于拿著大炮打蚊子。 “走吧,相公?!崩罹_羅看了看,覺得無趣,便想拉著秦伀離開。 只是他們剛剛邁腳,就見擂臺上面的人鄭重的推出了一塊紅布遮著的東西:“此次繡娘大賽指定的繡品便是此物!”他嘩的一下將紅布拉開,一件衣服便露了出來。 李綺羅邁出的腳步一頓:這他娘的不是云辭坊推出的春裝嗎!這款式和樣品都是她自己親手弄的,走之前一并交給了秦進(jìn),讓他在三月份的時候推出。 云辭坊獨有的標(biāo)志,秦伀自然也看見了。 “原來,他們辦這個繡娘大賽的確是為了選繡娘,只不過是要選能繡出這樣水平的繡娘。我猜他們坊內(nèi)肯定對云辭坊的衣服進(jìn)行了仿制,見無法模仿才想出從民間找人的方法?!鼻貋戳丝?,緩緩說道。 李綺羅看向秦伀:“你說我是該覺得榮幸還是生氣???” 這里可沒有什么知識產(chǎn)權(quán)法來保障原創(chuàng)者,都是道德的約束,別人如果能仿出來那就是人家的本事。 秦伀拍了拍李綺羅的背:“你如果覺得生氣,我替你出氣?!?/br> 李綺羅噗嗤一聲笑出來:“行了,說的你好像無所不能一樣。不過相公,也得虧你有功名在身,不然我早就被他們捉到坊里,強迫刺繡了?!鄙洗五\繡坊和如意坊派人和她交談,沒有談好,現(xiàn)在后招就出來了。因為秦伀的身份,他們不好強迫她,所以才想著破解。這樣的法子雖然不怎么光明,但確實拿他們沒辦法。 秦伀拍拍李綺羅的手沒有說話。 “走吧,相公?!崩罹_羅又回頭看了看擂臺上的那件衣服,拉著秦伀轉(zhuǎn)身。 “你當(dāng)真不生氣?”秦伀擔(dān)心的看向李綺羅。 “他們注定白忙活一場的事情,我有什么可生氣的?!彼籼裘?,回頭沖著擂臺輕哼一聲:“他們樂意做無用功,就隨他們?nèi)h?!比绻H手繡的衣服,有人能模仿出其神,那還真叫她刮目相看,到時候絕對會和這人切磋切磋手藝。 秦伀見李綺羅確實沒放在心上,會心一笑,環(huán)住她的腰:“我娘子果然大氣?!?/br> 李綺羅抬頭看他:“不,我不大氣,我和你一樣小氣?!?/br> 秦伀摸摸鼻子,認(rèn)下了這個小氣的評價。 后面幾天,李綺羅出去的時候,還特意關(guān)注了一下,錦繡坊這個繡娘大賽搞的如火如荼,許多人都報名參加了,連帶著錦繡坊在京城的店鋪生意也好上不少。 李綺羅嘖嘖兩聲:“果然,無論哪里的商人都一樣?!?/br> 放下這事不提,會試放榜的日子越來越臨近,錦繡坊搞的這個活動熱度也被會試放榜的氣氛壓了下去。 第149章 請愿書 放下這事不提, 會試放榜的日子越來越臨近,錦繡坊搞的這個活動熱度也被會試放榜的氣氛壓了下去。 北方的四月還在刮著料峭的寒風(fēng), 但整個京城卻陷入了緊繃狂熱的氣氛中, 無論是街邊小販還是酒樓里的說書人,上到鶴發(fā)老翁,下到錘髻稚兒,都知道會試馬上腰放榜了, 只要榜上有名, 馬上就會成為官老爺。 有些有閨女的人家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到時候來一場榜下捉婿了。 這些人都如此, 更遑論參加考試的考生和家人。 在揭榜的前一天,馬兄他們又聯(lián)袂上了門, 只是這次來的人又多了些,看來秦伀這些日子又結(jié)實許多人。 他們上門的時候, 秦伀正在逗孩子,見此情形,馬兄道:“秦兄,你果然胸有成竹,這份氣度, 我們就比不了。” 李綺羅這次沒出去,讓孫媽他們在大廳里上了茶, 拿了點心,自己邊逗著三個孩子玩兒,邊聽著他們的談話。 “秦兄,不知這些日子你可有聽到什么風(fēng)聲沒有?” 秦伀搖頭:“我出門的日子并不多?!?/br> “這次大家都在傳言此次會試有人作弊?!崩罹_羅聽到其中一人壓低聲音道。 秦伀頓一下:“應(yīng)該沒有吧, 畢竟層層把關(guān),我相信朝廷不會在如此重大的事情上出現(xiàn)差池,再說,如果真有作弊不是也別抓出來了嗎,大家放寬心,不會有事的?!?/br> “秦兄,你想的怎如此簡單?如果有上面的高官和下面的考生沆瀣一氣,我們又怎會知道!我們寒窗苦讀數(shù)十載,到頭來卻敗在這些下作的手段之下,秦兄,你就不覺得氣憤?” 李綺羅耳朵動了動:真的有人作弊?如果真是作弊,怎么會傳出風(fēng)聲來? 李綺羅聽見秦伀輕笑了一聲:“科舉是朝廷的掄才大典,我相信朝廷諸公不會分不清輕重緩急,再說當(dāng)今圣上盛名卓著,定不會坐視這樣的事發(fā)生,馬上就要放榜了,各位不若安心等待放榜?!?/br> “哼,秦伀,我本以為你是敢說敢做的君子,沒想到卻是拍馬逢迎的小人,李兄,我看這次請愿書也不用拿出來了,咱們這位秦大才子定是不會簽的?!鼻貋捯魟偮?,立刻就有一人憤恨道。 “請愿書?”秦伀皺眉。 “不錯,請愿書,此次科舉黑幕重重,如果等會試放榜后,那一切都晚了,所以我們必須在明天放榜之前將請愿書送上去,以便朝廷徹查,撥亂反正?!?/br> “你們說此次科舉有黑幕,可有證據(jù)?”秦伀安靜的聽人說完后,淡淡的問了一句。 “明擺著的事,還需要證據(jù)嗎?此次科舉內(nèi)幕的事情已經(jīng)傳的沸沸揚揚,定不是空xue來風(fēng),秦兄,你如果心中還有正義,或者你只要沒有參與作弊,為了自己著想,這份請愿書也著實該簽?!?/br> 秦伀眼神一冷,緩緩站起身:“諸位,我們都是飽讀詩書的讀書人,當(dāng)知道不妄聽傳言的道理。我行得正坐得端,自然不會參與作弊,但我也相信朝廷,相信圣上,各位想一想,以前哪次考試,沒有傳言說有內(nèi)幕,但最后如何,不過是一場妄言。這請愿書,我自是不會簽的,奉勸各位也相信朝廷,都回去安靜的等放榜吧?!鼻貋匆谎蹖γ媸畮兹耍徛珨S地有聲的說道。 “哼,我猜的果然沒錯,秦伀就是個趨炎附勢的小人,諂上媚下,咱們何必指望他,走走走,去聯(lián)系其他人?!鼻貋脑拝s讓一開始就對他奚落的人更加憤慨。 見秦伀確實不會簽這份請愿書,大家都紛紛站起來。 在他們要出門的時候,秦伀忽然出聲:“馬兄,章兄,瑞兄,放榜在即,安心在家等榜吧,莫被有心人利用?!?/br> “誰是有心人,你在含沙射影的說誰?”秦伀一出口,其他人都對他怒目而視。 被秦伀叫住的三人臉上露出掙扎。 李綺羅在屋里聽得快齊了,這是從哪里跑出來的一群傻缺,不攙和他們這勞什子請愿的事,就被說成是自己作了弊! “孫媽,小紅,小黃,小綠,屋里蒼蠅太多了,把雞毛撣子拿上,趕一趕!”李綺羅從里間走出來,高聲喊一句。 孫媽也聽見了秦伀和這些人談的并不愉快,立刻應(yīng)一聲,帶著三個丫鬟拿著雞毛撣子就沖十幾人而去,邊掃還邊大聲道:“明明是四月,怎么還有這么多蒼蠅!” “簡直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這群人被趕出了門,秦伀剛剛叫住的三人回過頭看了看秦伀,向他點了點頭。 秦伀看著被趕出去的一群人,譏諷的笑了笑。 “相公,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真有作弊的?”將他們趕出去后,李綺羅忙將秦伀拉進(jìn)屋子低聲問道。 秦伀看一眼窗外,同樣小聲回答:“自然是有作弊的?!?/br> “??!”李綺羅啊一聲。 秦伀笑笑:“別擔(dān)心,這樣的人絕對是極少數(shù),能值得考官冒如此大風(fēng)險的,至多兩三個,絕不會像他們說的那樣,對總局并無大的影響。” “那他們?”李綺羅皺眉。 “不過是后手罷了,如果明天當(dāng)真沒有中,他們便會拿出這所謂的請愿書,請求朝廷重新考一次,或者是將已經(jīng)考上的人拉下馬來。至于為何會讓我簽名,可能是因為我名聲在外吧,試想一下,像我這樣的人都簽名了,豈不是說明作弊的傳言十有八九是真?” “什么?他們竟然這么大的膽子?他們就不怕朝廷追查?” “我朝規(guī)定不以言獲罪,他們也只是暢所欲言罷了,鬧一通,事情順著他們預(yù)期的發(fā)展自然好,如果沒有效果,他們也沒什么損失。”秦伀低頭笑了笑,復(fù)又抬頭:“不過這次,我看他們的請愿書上簽名的人不少,搞出這么大的動靜。放榜后沒有動作還好,一旦有動作,肯定會引起朝廷的重視。本朝不以言獲罪,但并沒有說煽動反論也不獲罪?!?/br> “你的意思是他們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李綺羅唔了一聲。 秦伀笑笑:“誰知道呢,也許他們并不敢行動,又或者他們自己也中了,這請愿書自然也不會上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