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明駿，喬皙很開心：“明伯伯，你回來啦！”

    明駿笑著點點頭：“我聽你阿姨說，你月考是年級第一？”

    喬皙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發(fā)揮得有點好?！?/br>
    明駿看著她，笑瞇瞇的：“比第二名高了四十分，不止是有點好吧？”

    當然，這并不是喬皙第一次拿第一。

    剛開學摸底考試的時候，她的分數(shù)便比年級第一高。

    但因為國際班的學生并不參與開學時的摸底分班，因此喬皙的成績并沒有算進排名。

    而這一次月考，是所有班級都參與排名，因此喬皙便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菀菀聽說的時候都驚呆了：“小喬jiejie，你怎么能一邊學奧數(shù)一邊考年級第一的？”

    畢竟自家哥哥憑借著常年不超過三十的語文成績，在年級上也只能排名中等而已。

    喬皙有些不好意思的笑。

    因為……附中教的這些內容，比起她在西京時學的，實在是太簡單了。

    一聽她這樣說，菀菀不由得有些沮喪：“怪不得老師都說，其他地方的學生隨隨便便就可以秒殺我們?！?/br>
    “也不是這樣啦?！眴甜噲D安慰她，“我們考得好是因為學校的要求更高呀，如果把你放到我們的環(huán)境里去天天做題，你再回來也可以考第一名呀?！?/br>
    這只不過是大家在不同標準下的不同表現(xiàn)。

    如果標準統(tǒng)一的話……就像每年的奧數(shù)國家集訓隊，里面還是有很多來自大城市的學生呀。

    明駿摸摸她的腦袋，又問：“在學校里還適應吧？有沒有同學欺負你？”

    喬皙趕緊搖搖頭，“大家都對我很好?！?/br>
    自從上次明駿在那么多同學面前給她立了威風后，大家對她的態(tài)度都是客客氣氣的，就連卓婭，見到她也就是不搭理而已，再沒見她來找過自己的麻煩。

    不過，喬皙唯一的苦惱就是……

    在月考前，大家看她的眼神，都是那種看背景強大的關系戶的眼神，每個人臉上都寫了“不能惹”三個大字。

    而在月考后，大家看她的眼神，全都十分一致地轉變?yōu)榱恕翱炜纯炜催@就是那個考試機器”。

    明駿挺高興的，拍拍她的肩膀，“好，真乖。你自己去玩吧?！?/br>
    一聽明駿這樣說，喬皙就彎腰去抱一邊的球球。

    “球球乖，jiejie帶你去洗澡了?！?/br>
    jiejie……

    明駿看一眼旁邊想占便宜的蠢兒子，沒忍住笑出了聲。

    明屹面子上十分掛不住，當下便惱羞成怒地轉過身，怒氣沖沖地越過喬皙，大踏步地進了房子。

    咦？

    看著只留給自己一個背影、一陣風似的大表哥，喬皙握住懷里球球的爪子，小聲道：“小和尚脾氣可壞啦，是不是呀球球？”

    ***

    十一月中旬的時候，全國高中數(shù)學聯(lián)賽的獲獎名單終于出來了。

    附中一直都是競賽強校，往年北京地區(qū)的省隊名單里，附中的學生占據(jù)了其中的三分之二也是常有的。

    但像今年這樣，全北京地區(qū)的前三名，有兩個都在高一的國際班，卻是見所未見。

    因為被扣掉的那四分，喬皙理所當然地沒有拿到第一，而是屈居第三。

    至于前兩名，是并列的滿分第一，一個是江若桐，另一個則是高三的一個學姐。

    連老師都覺得稀奇，畢竟能入選省隊的女生歷年來也就很偶爾的一兩個。

    今年卻一下子出了三個，還整整齊齊是前三名，實在令人覺得不可思議。

    老師當即便調侃起來：“咱們這屆競賽是陰盛陽衰啊，男生們要加把勁了?！?/br>
    喬皙微微皺起眉來，心里聽著有些不舒服。

    坐在前排的江若桐直接站了起來，聲音不高，但語氣卻很強硬——

    “老師，二十個人里只有三個女生，這就是您所謂的‘陰盛陽衰’嗎？三個女生就讓你們害怕成這樣了？”

    課堂上的氣氛一時間凝滯，原本正各自干著自己事情的眾人也紛紛來了精神，興致勃勃地圍觀著。

    被學生這樣質問，老師的臉上顯然有些掛不住，“今年進省隊的男生本來就少了，前三名也都是女生，這不是陰盛陽衰嗎？好了好了，我們不糾結這個問題，繼續(xù)——”

    江若桐打斷他，冷靜反問道：“比賽規(guī)定上有哪一條寫了，省隊名額就應該是男生的？”

    老師一時間啞口無言。

    江若桐繼續(xù)道：“但您看好的那些男生的確讓您失望了……他們考不到第一，只要有我在，他們就考不到第一?！?/br>
    江若桐平時性格溫和，哪怕這溫和只是表面上的。

    但再溫和的人也會有自己的傲氣所在吧……

    喬皙想，數(shù)學天賦，大概就是江若桐的傲氣了。

    也許正因為奧數(shù)是江若桐不容侵犯的權威領地，所以她對于喬皙的默默趕超，一直都十分警惕。

    如果說暑假在集訓班的時候，江若桐還會因為粗心而犯一些低級錯誤，那么現(xiàn)在的江若桐，因為有了一個假想敵，而變得空前的強大。

    喬皙自以為學得不錯，但代數(shù)和立體幾何上卻還是有些力不從心。

    可江若桐不一樣，平面幾何、代數(shù)、立體幾何、解析幾何……每一個部分都是她的強項。

    同學們都說現(xiàn)在的江若桐，有0.8明，已經足有資格再開創(chuàng)一個新的計量單位了。

    喬皙看著教室前排站起來的女生，忍不住想，她的實力……也的確配得上這份傲氣。

    大概是被江若桐這番霸氣的言論所震驚，短短幾秒的靜默過后，班上女生紛紛給江若桐鼓起掌來。

    就連一部分男生，因為看到老師被懟，也重重地鼓起掌來。

    喬皙也默默地在心底為她叫了聲好。

    從小到大，她也很討厭很多老師對男生的無條件偏袒。

    每每她考了第一，老師夸她的詞不外乎是“穩(wěn)”、“細心”、“踏實”之類的。

    而對那些成績中上的男生，老師的評價卻總是“聰明卻貪玩”。

    似乎她的第一只是靠沒日沒夜的死讀書得來的，而那些男生，只要一認真學習，便能迅速將她趕超下去。

    雖然不喜歡江若桐這個人，但這一刻，喬皙突然很佩服她。

    她也討厭老師的這種說法，但卻沒有勇氣像她一樣，當場站出來和老師公然對抗。

    中午吃飯的時候，喬皙又想起這件事，便忍不住問明屹：“大表哥，你會覺得女生學理科更笨嗎？”

    不知她為何發(fā)出這樣的疑問，明屹直截了當：“笨蛋不分性別。”

    ……這話簡直掃射倒了一大片。

    不過，喬皙心里還是有幾分竊喜的，因為就大表哥目前的表現(xiàn)來看，他雖然是鋼鐵直男，但所幸并沒有直男癌。

    “關心別人干什么？”明屹看她一眼，“讓你看的書你看完了嗎？”

    喬皙有些心虛：“……快要看完了?！?/br>
    時至今日，明屹終于發(fā)現(xiàn)，哭氣包的運氣……似乎有些太好了。

    之前一次，暑假時奧數(shù)集訓班的最后那次測驗，她考了第三名；這一次全國聯(lián)賽，她的排名在整個北京地區(qū)也是第三。

    但這并不代表喬皙的水平真的在前三。

    因為明屹發(fā)現(xiàn)，她還是有知識盲區(qū)，比如代數(shù)就是她的弱項。

    如果考試考到了她的盲區(qū)，她可能一分都得不了。

    而這也是喬皙運氣好的地方，兩次考試，幾十道題目，居然都準確地避開了喬皙的知識盲區(qū)，簡直令人覺得不可思議。

    但喬皙卻忍不住要為自己辯駁一二：“我這種不是應該叫大賽型選手嗎？”

    明屹毫不留情地給她潑了盆冷水：“你現(xiàn)在的水平，進國家隊很懸?！?/br>
    國家隊并非一次考試定生死，而是通過長時間的高強度密集訓練來檢測學生的真實水平。

    換句話說，要是喬皙的運氣一直這么好下去，以至于錯估了自己的真正水平，放到國家集訓隊里，恐怕活不過第三天。

    喬皙低頭使勁扒飯，不想搭理明屹。

    道理她都懂，可大表哥就不能鼓勵她一下嗎？

    ***

    今年中國數(shù)學會舉辦的cmo冬令營的舉辦地點是杭州學軍中學。

    包括喬皙在內的二十名北京隊隊員，一早便收到了主辦方的邀請函。

    而像明屹這種前一年的國家隊成員，無需參加考試，只要他還感興趣，主辦方便會為他預留一個旁聽名額，從冬令營到集訓階段都可以全程參與。

    因為冬令營的舉辦時間是一月中旬，正好撞上附中期末考試的時間，冬令營這邊結束后，附中也剛好放假了，所以喬皙的打算是，參加完冬令營的考試便直接回西京看奶奶。

    當時菀菀聽到便覺得很不可思議：“你不和我們一起過年嗎？”

    生平第一次，明屹生出和蠢m(xù)eimei一樣的疑問。

    祝心音當時就打了菀菀一下，“皙皙也有自己的家人?！?/br>
    “這樣嗎？”菀菀很傷心，“我還以為新的一年可以從抱著小喬jiejie睡覺開始。”

    是啊，他也以為是這樣。

    生平第二次，明屹生出了和蠢m(xù)eimei一樣的傷心。

    第38章

    cmo冬令營的行程一共五天, 第一天全體營員在指定酒店下榻, 并至主辦方處報報道，晚上各個地方的領隊匯集在一起開會，討論考試的題目。

    第二天是簡單的開營儀式, 開營儀式過后便是為考生預留的備考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