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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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了,她不可能獨(dú)自行動。 原本和她同行的,還有她的父母、阿兄,和另外幾十戶的鄰人,共一百多人。 他們這些人,從前都是世代居住于義成的居民。 這些年間,因義成屢次遭受戰(zhàn)劫,人口銳減,田地荒蕪,更不知哪日又會招來什么新的兵亂,居民四下分散。 有些淪為流民,過江逃亡南方。有些去了別地。還有一部分人,結(jié)伴一道躲進(jìn)附近的深山老林。 阿魚的父母,連同另外幾十戶當(dāng)年一起進(jìn)山的人,在山中度過多年之后,前些時(shí)日,終于聽聞一個(gè)名叫李穆的大虞刺史重整義成,招募?xì)w民。 在觀望了一陣,經(jīng)過一番激烈的爭辯過后,他們終于做出決定,遷回義成。 大山貧瘠,野獸出沒,度日極其艱辛。 況且,沒有經(jīng)歷過戰(zhàn)亂和漂泊的人,又怎能理解他們渴望重歸故里,猶如鹿戀慕溪的迫切心情和對舊日家園的強(qiáng)烈思念? 即便故地如今已被荒草埋沒,但只要現(xiàn)在這位新的城主,能給他們帶去一絲希望,他們就愿意相信,不肯放棄。 便是如此,這一行百余人,在半個(gè)月前,扶老攜幼,勇敢地出了大山,歸往義成。 這亂世里的上天,也斷絕憐憫。 行到半路,竟遭遇了一行百人的西金士兵。 他們手無寸鐵,怎敵得過以殺人掠物為日常的這群西京兵? 西金兵當(dāng)場殺死了年老者和幼兒,將剩余男女全部劫走。 當(dāng)時(shí)阿魚恰好被阿母帶著,在路邊一道小崗后解手,這才逃過了一劫。 在眼睜睜看著西金人殺人、鞭笞、□□,隨后綁著父親、阿兄和同行的剩余之人離去后,阿魚便被阿母帶著,沒日沒夜地朝著義成而來。 阿魚記得在路上,她們已經(jīng)走了很多個(gè)日夜。餓了,吃野草,渴了,喝路邊泥塘里的水。 阿魚的腳底磨破了,阿母便背著她繼續(xù)上路。 但是很不幸,三天之前,她們又遭遇了一頭荒地里的野狼。 阿母用身邊帶著的一把柴刀,終于砍死野狼。 但是阿母也被咬了一口,腿一直在流血。 終于就在昨天,阿母倒了下去,再也走不動路了。 阿母把義成的方向指給她看,對她說,朝著落日的方向,一直向前,走到了,就是他們原本的家。 阿魚一邊哭,一邊循著阿母所指的方向,繼續(xù)向前。 她一定要堅(jiān)持下去,盡快找到那個(gè)名叫李穆的人,向他求救。 求他救救自己的父親和阿兄,也求他救回自己還躺在路邊的阿母。 就在今天,她終于走到了落日的盡頭,看到了那座城垣。 到了的那一刻,阿魚再也支撐不住,暈厥了過去。 …… 李穆去后,便沒回來。 洛神知他帶了一隊(duì)人馬出城,連夜去追那一股西京兵了。 那個(gè)名叫阿魚的女童,也照她吩咐,被送了過來。 女童瘦弱不堪,洗干凈臉和手腳之后,露出了原本清秀的面容。 阿菊替她上藥。望著她那雙布滿血痂的雙腳,忍不住唏噓。 應(yīng)該很是疼痛。女童卻仿佛沒有感覺,只用一雙大眼睛,不時(shí)偷偷地望一眼洛神。 目光帶著小心翼翼,又充滿了期盼,看得洛神很是難過。 片刻前,樊成回來,剛向她稟告,說已在野地里找到了這女童的母親,但人死去多時(shí)了。 他就地掘坑,已將人埋葬。 而這女童,此刻卻還在這里,等著她阿母的歸來。 洛神不知該如何開口告訴她這個(gè)消息,只能哄她,說她的阿母應(yīng)該很快就能尋到。 夜深了,女童倦極,終于沉沉地睡去。 洛神卻輾轉(zhuǎn)難眠,心情異常沉重。 從前在建康,她不是沒聽說過北人在胡獠鐵蹄踐踏下的血淚慘劇。 雖然聽到之時(shí),也很是同情,亦為朝廷之無能而感到失望。 但也就如此而已,過去便過去了。 她有牽動她自己心緒的喜怒和哀樂。 這些喜怒和哀樂,才是屬于她的真實(shí)的生活。 但今天,從前那些原本只存在于聽聞里的事情,卻忽然在她面前上演了。 一群想要來投奔李穆的漢人,半道被西金人屠殺劫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