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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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堅轉(zhuǎn)頭,眺望了一眼不遠(yuǎn)處外那馬面高聳的城垣。 城墻頭上,隱隱可見立了密密麻麻一排人影,隱有刺目亮光,那是士兵手中刀戈,在太陽下的反光。 他心知機(jī)會已失。若再強(qiáng)令攻城,不但自取其辱,且人馬再多折損,回去怕是無法交代。 猶豫了片刻,終于還是咬牙,恨恨道了一聲退兵。 義成城頭之上,士兵看著前方那數(shù)千人馬分作前后兩撥,亂哄哄地去了,不禁發(fā)出一陣如雷般的歡呼之聲。 “人被打跑了——人被打跑了——” 刺史府門前的那片空場之上,十來個兒童興高采烈,一邊跑著,一邊高聲歡呼,又舞著手里的木棍,效仿士兵作戰(zhàn),發(fā)出“砰砰砰砰”的響聲。 有人來修門,又填屋角的鼠洞,還爬上屋頂,翻新屋角漏水處的瓦片。 洛神暫避去了高桓那里。 過去的時候,見他趴在床上,正聽著打聽消息回來的隨從在向他描述著昨夜城防攻守和今早仇池人退去時的情景。 又說,昨晚李穆親自在城頭之上,率領(lǐng)將士守城,連樊成也帶了那數(shù)百侍衛(wèi)一道加入了戰(zhàn)斗。 高桓捶胸頓足,羨慕萬分,只恨自己屁股不爭氣,別人在城墻上跟著李戰(zhàn)神忙著御敵,他卻只能趴在這里,連下地走路都還要人扶持。 洛神在高桓那里留了大半日,一個仆婦來了,說屋子修好,李郎君方才也回了。 洛神忽然緊張了起來。 想回,又有點(diǎn)怯。 她猶記得當(dāng)初,自己剛嫁到京口李家之時,在他面前是何等的驕傲、乃至頤指氣使。 當(dāng)日一幕一幕,猶在眼前。 算起來,其實(shí)也不過才半年而已。 卻不知為何,如今竟如此怯于和他獨(dú)處。偏高桓一聽李穆回了,便不停地催促洛神回去,又央求她在他面前幫自己說幾句好話,道傷好了后,想留下,叫他千萬不要趕人。 洛神只好回了。 走在半道,想起昨晚他破門闖入后,將她頂在昏暗潮濕的墻角和她強(qiáng)行親熱的一幕,忍不住又暗暗地耳熱。小腹處仿佛有一股細(xì)流,慢慢地擴(kuò)散了開來,暖洋洋的,憑空地叫人膝骨酸軟,心房發(fā)顫兒。 她一路胡思亂想著,磨磨蹭蹭,終于回到院子前,停在外頭,張望了一眼。 里頭靜悄悄的,聽不到半點(diǎn)兒聲息。 一時也猜不透他這會兒在做什么,便放慢腳步,終于走完了那條今日已被鏟得平坦了不少的甬道,到了門前。 門已修好,重新豎了上去,門閂也裝了,虛掩著,開了一道縫。 洛神沒有立刻進(jìn)去,停在門口,又悄悄朝里看了一眼。 只看了一眼,她便愣了。 李穆確實(shí)在屋里。 他在睡覺。 但不是睡在床上,而是和衣,仰臥在昨晚上那張被她拖來頂門的條幾之上。 條幾狹長,但他腿更長,根本無法睡得下他。 旁邊就是床。他卻這般仰臥在幾上,一臂壓在腦后為枕,一腿曲著,另腿從條幾一角,掛落在地。 便如此,睡了過去。 洛神頓時明白了。 他應(yīng)是幾個晚上連著沒睡,此刻圍城解了,事情終于暫時告一段落,回來后,疲了,不想弄臟她那張整潔的香噴噴的床,所以就這么仰在條幾上,睡了過去。 洛神叫侍女不要跟入,自己慢慢地走了進(jìn)去,停在了那張條幾之前。 嫁他這么久了,好似還是頭回,叫她看到了他熟睡的容顏。 從前和他同床的那些日子,幾乎每天早上,她醒來時,他都已經(jīng)起身走了。 她沒見過他熟睡的樣子。 他的這個姿勢,目測會睡得很不舒服。 但他卻閉著雙眸,呼吸均勻,一動不動。 連眼睫也沒有絲毫的顫動。 睡得極沉。 洛神默默地望了片刻,視線終于從那張帶著倦色的英俊臉龐上挪開,看向了床。 想喚醒他到床上去睡。她不會嫌棄他臟的。 但看他睡得如此沉,又不忍心叫醒。 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讓他繼續(xù)睡下去。 她從床上拿了自己的一張薄被,輕手輕腳地回來,彎腰,蓋在他的腹上。 要直起身時,忽然看見在他衣袖褶裥里,還沾著一片不知哪里飛來的草葉。 她盯著瞧了片刻,忍不住伸手靠了過去,指尖輕輕地捻起草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