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他跟楚琳瑯在一起三年,不知該臟成什么樣。 男人眸底染上殺意,將手里的蓮蓬頭一扔,“嘭”地一聲震痛陸繁星耳膜。 他捏著她下巴,兩人挨得極近,“這張嘴從小就得理不饒人?!?/br> “被欺負了還傻乎乎地不吭聲,那一向不是我的——” “唔唔唔!” 女人驚訝瞪大雙眼,如羽扇般的睫毛不斷拍打男人陰冷側(cè)顏,一下又一下。 厲紹棠地吻霸道又狂野,跟他平時的作風截然不同,陸繁星感覺肺部氣息越來越少,再繼續(xù)下去可能會昏厥。 而此時男人也突然睜眼,兩人眸光短觸,他笑,“原來你接吻都不會換氣?!?/br> 陸繁星瞬間羞惱,聽出他的言外之意。 是嘲諷。 ☆、第45章 厲家的人害了你父親 她腦子轉(zhuǎn)的飛快,想他跟楚琳瑯之間肯定不知親過多少次。 突然,胃部泛起嘔心感,濕漉漉地手爬上他胸膛,淡笑將他拉過來,“我不喜歡跟男人接吻,要做就做,別整那么多前戲。厲總怕是被楚小姐調(diào)教得已經(jīng)習慣膩歪,一炮之前必有冗長無聊的……” “陸繁星,別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下賤?!眳柦B棠眸如冰凌,“這張臉是好看,但不是每個男人都會被你迷惑。碰你?我還真沒那么多興致?!?/br> 陡然松手—— 女人突然跌落在地,猶如浮萍。 陸繁星早就凍得渾身僵硬,剛才都是依靠在男人身上,所以他一撤手,她自然下墜。 “嘭”地一聲,雙膝跪地。 誒!她這雙腿怕是前輩子造了孽,這輩子才會跟了她這個主人,一直在受傷,真是非常耐磨。 男人垂眸,眼神沒半點憐惜看著狼狽不堪的女人,丟下一句,“今晚你睡這個房間”就直接走出了浴室—— 陸繁星跪在地上身子瑟瑟發(fā)抖,冷意從腳底沖上來,她感覺連舌頭都已經(jīng)被動得沒知覺。 她知道這是他的房間,今晚讓她住在這里又是什么意思? 莫非是做戲? 但做戲給誰看…… 這個屋子里的人都將他視為天,他沒必要如此大費周章。 在原地足足趴了十幾分鐘,陸繁星才真的緩過神來,隨即她快速脫掉身上剩下的衣服鉆進淋浴房,被暖意瞬間包圍的滋味真是……絕無僅有的好。 感覺整個人又重新活過來。 至于那些疑問,暫時先不想,等明天再說。 …… 厲紹棠到書房將身上濕衣服脫掉后就扔進垃圾桶,沖澡后換上干凈的居家服走到案桌前開始練毛筆字—— 寫的是字,練得其實是氣韻,那力透紙背的每一個字讓他心靜無塵。 但今天似乎又有點不同,在他寫第五個字時,竟然擱下毛筆,提步走到書房門口,想伸手擰開門,但并沒那么做,而是將門上的貓眼打開。 透過貓眼,就見女人穿著他的襯衫剛從浴室出來,拿著毛巾正在擦頭發(fā),兩條筆直的雙腿白到似乎能折射出光亮來,太晃眼。 見女人鉆到床/上,男人表情更顯沉郁。 他想,她倒是挺即來則安之、怡然自得。 很快,他又回到案桌前,拿起毛筆繼續(xù)練字,然每一個字寫出來都極其怪異,像并非出自他手。 跟剛才相比,簡直丑陋不堪,半點沒有該有的風范。 索性不寫落座,拿起桌上的酒杯,沉默自飲。 真是該死的女人! 該死的女人! …… 不知是不是昨晚過的太驚心動魄,這一夜陸繁星卻睡得格外沉。 早上醒來已經(jīng)是日上三竿,她立馬從床上起身,赤腳下地沖進浴室,見里面都是屬于厲紹棠的私人用品,想伸手找有沒有沒用過的,最后還是作罷。 她清楚,在這場婚姻里她即便全身心投入,厲紹棠也只會是個看她唱獨角戲的旁觀者。 既然這樣,那她又何必呢! 在他面前,她已經(jīng)過夠茍延殘喘,毫無尊嚴—— 不能再連最基本地廉恥都不顧。 拿過晾在旁邊已經(jīng)干了的晚禮服,看上去有點慘不忍睹,但只要外面套一件襯衫,用來遮羞還是可以的。 陸繁星剛拾掇好,浴室門口就傳來敲門聲,她側(cè)身看過去,就見黎洛微笑站在那里,她說:“三少奶奶,這是厲總讓我?guī)湍銣蕚涞囊路!?/br> “……”陸繁星想到上次相同的經(jīng)歷,惡寒就爬滿后背,“該不會又是跟楚琳瑯每人一件吧!如果那樣還是算了,我情愿穿我身上的這件。” 黎洛一怔,腦子半晌都沒反應過來,后來才想到,說:“三少奶奶,上次真是巧合,請別掛心。” 剛才陸繁星沒注意,此時卻清清楚楚聽見“三少奶奶”四個字,為什么是三少奶奶? 她問:“是誰讓你這么叫的?” “現(xiàn)在少奶奶跟厲總已經(jīng)結(jié)婚,那自然要改口,這是禮數(shù),黎洛不敢違背?!?/br> 說完,她朝身后的人揚手,當即兩個家里的女傭手捧衣服走進浴室—— 陸繁星看著那些衣服,漂亮的嘴角上揚,“呵,厲總還真陰晴多變,昨晚才想整死我,今天又給我送衣服?!?/br> 黎洛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心想還真被容言猜中了,昨晚本該是他們領證后的新婚之夜,看來過的并不稱心如意。 “那少奶奶你先換衣服,我們就先出去了?!?/br> “誒!”陸繁星連忙叫住她,“別那么著急走??!小洛兒,我這次去韓國有給你帶禮物,不過直接郵寄到風臨了,等有機會再給你——” 黎洛眼睛瞪得極大,“少奶奶,你不能亂給我起小名,我叫黎洛。黎明的黎,洛河的洛,不是那個落落寡歡的落?!?/br> 從小,她的名字就被人叫錯、寫錯,真是神煩那個“落”。 陸繁星輕笑,“我知道??!黎洛,洛河的洛、小洛兒也是那個洛??!” “……哦?!崩杪逵悬c別扭,“但還是請不要叫我小名,我們畢竟是主仆關系。” “非也非也,你和厲紹棠才是主仆關系,我們是……朋友。小洛兒叫著順口,就這樣愉快的決定了,現(xiàn)在我要換衣服,你先出去?!?/br> 陸繁星沒忘記在山上,是黎洛第一個沖向她,將她抱在懷里,當時她真的太需要那樣的懷抱—— 所以,黎洛、我們是朋友。 黎洛愣愣地,直到被陸繁星推出浴室門口,她都還沒恍神過來。 哦,她突然想起容言的話,說陸繁星是屬妖精的。 此時想想還真是—— 可她怎么覺得這個妖精似乎有點……小可愛呢! 陸繁星不得不承認,雖然厲紹棠對她恨之入骨,但棠園對她的招待還是非常周到,早餐很符合她的口味,張管家跟黎洛做事細致周到,讓她頓時有種賓至如歸之感。 但,一想到這個詞,她似乎豁然開朗。 厲紹棠這是在告訴她,就算他們有了證,有了夫妻之實,昨晚上她也在棠園主臥睡了一晚,但……她永遠不是棠園的女主人。 最多只是一個被招待不錯的客人。 陸繁星心里瞬間五味雜陳,眼前再美味的東西都覺得索然無味,她起身抹嘴,“我吃飽了,謝謝款待?!?/br> 張管家跟黎洛互通心思的面面相覷,非常心有靈犀地想:三少奶奶真的是非常聰明?。?/br> 之后,陸繁星并沒有再逗留,吃完就走,本來是準備直接去風臨,但又突然改了主意,叫了輛去渝城的三院。 也就是有名的精神病院。 江悔就在那里。 他綁架未遂,后來又被厲紹棠非常精準的打中四槍,那四槍分別打在手上跟腿上,每一槍都打在要害,現(xiàn)在人已經(jīng)變成了殘疾,加半醒半瘋。 怎么說呢? 陸繁星那一槍也在腿上,所以對江悔可能有點“同病相憐”的感情。 大家都被厲紹棠當了活靶子,誰又比誰好一點? 陸繁星被醫(yī)護人員領到休息廳時,一眼就看見坐在輪椅里的江悔,嘴角流著口水,手腳已經(jīng)無用變得萎縮,就如枯樹耷拉在軀干上,看上去還是讓人有點心酸。 她問護士,“江悔現(xiàn)在還能說話么?” “能,不過一句話說的很慢,咬字不太清楚。你愿意的話,可以試試跟他聊天。” “哦,好。”陸繁星點了點頭走過去。 她搬了張凳子坐到江悔跟前,“你……過的怎么樣?” “……” 這問題好像很多余,情況顯而易見并不好。 “江悔,那次在山上你說我父親不是病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男人依舊耷拉著腦袋,口水流地就如擰開的自來水,嘴里口齒不清地說:“報……報……仇……是……厲……家的人……害死了……你爸爸……騙你……是……小狗……嘿嘿!我就是……小狗……我要去……當小狗……” “小狗會……汪汪汪……我也要……汪汪汪……汪汪汪……” “……” 后面的話完全就是亂七八糟,但前面的話陸繁星還是聽進了耳朵里。 他說是厲家的人害死了她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