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jié)
“我昨晚不是在林家的嗎?!怎么……難道是林粒喊你去接我的?!”米冉終于反應(yīng)了過來,可是:“你怎么不把我?guī)Щ丶?,帶到旅館來干什么?!” 陸斐源面色不虞道:“你喝吐了,不想坐車,我就把你安置在旅館。” “昨晚我一直和你在一起?!” “是……” 米冉終于徹底安心了,和陸斐源xxoo倒也沒什么損失,說不定還是她賺了。只是剛才一睜開眼,這個旖旎的場面差點嚇?biāo)浪?。想到這報警電話,她連忙再撥了過去,告訴警察沒事了,那所謂的臭流氓是我男朋友…… 聽到她居然報了警,陸斐源終于忍無可忍了:“你昨晚到底喝了多少酒?!” “兩杯……” “既然不能喝,為什么還要這樣糟蹋自己?!” “沒忍住……” “那你昨晚說了什么,也全都忘了?!”男人真的是生氣了。 “我……”米冉努力回憶了下,這一想,就出現(xiàn)了幾個迷離的片段——是她趴在了他的身上,說今晚我們只走腎不走心,然后扭動起蠻腰。是她說再來一次,然后主動撩撥起他的熱火。是她……眼神瞄瞄一盒安全套,怪不得陸斐源用了四個……都是她太能撩啊! 米冉敲了敲小腦袋,委屈巴巴道:“我真的不記得了,那你告訴我,我說了些什么?” 回答她的是一條熱毛巾糊了一臉。 陸斐源冷冰冰道:“今天的休假取消,馬上我跟領(lǐng)導(dǎo)說?!?/br> 感覺到了男人那洶涌的怒氣值,米冉的求生欲發(fā)揮了作用,為了休息一天,她開始給陸寶寶順順毛,講一些他肯定喜歡聽的話—— “陸斐源,我和你分開住以后,心里一直很難過很郁悶。你也不來安慰安慰我,就光放著我生悶氣,我自然郁結(jié)于心了。昨天正好和林粒吃個飯,就忍不住借酒消愁了……” 陸斐源這才拿下了她臉上的毛巾,用一種十分無奈的語氣道:“昨晚,你一直纏著我要你,還答應(yīng)了嫁給我?!?/br> “……臥槽?!?/br> 她睡個覺怎么把自己都賣了?! 她的骨氣呢?她的尊嚴(yán)呢?她怎么變成了一個easy girl?!都怪喝酒誤事?。?/br> 米冉咳嗽了一聲,忽然發(fā)現(xiàn)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胸前,低頭一看,春光畢露無疑,于是趕緊拉過了被子,“斐源,昨晚我喝的實在是太多了,說的什么話,我自己都不記得了。那個,結(jié)婚這件事實在是太大太大了,我希望我們能認(rèn)真考慮一下。” 陸斐源的臉色更陰沉了,她是在逗他嗎?! 于是抓住了她的手,收緊之:“說話可要算話?!?/br> “你先放下,痛?!?/br> 陸斐源這才松開了手,米冉往墻角那邊縮了縮,臉紅的跟煮熟的蝦米一樣:“當(dāng)然了……出爾反爾……也不是我的風(fēng)格……這樣吧,你要是真的決定好了,我們就……先訂婚再說?!?/br> 陸斐源心中稍寬,但是緊接著:“你說的是結(jié)婚,不是訂婚?!?/br> “可是我們才交往了一年,結(jié)婚真的是太快了?!?/br> “馬上過完年,你三十,我三十一,你說是太快了,還是我們認(rèn)識的太晚了?!” “太晚了……” “聯(lián)盟手冊的第三條,你還記得嗎?” “記得……” 聯(lián)盟法則的第3條:凡是三十歲沒嫁出去的女員工,就得被聯(lián)盟強(qiáng)制執(zhí)行契約婚姻。這也是她當(dāng)初急著想和陸斐源拍拖的原因之一。要是進(jìn)行契約匹配的話,米然的條件一般般,加上信譽(yù)度極差,還不知道匹配到什么阿貓阿狗呢! 心一橫眼一閉牙一咬腳一跺。 米冉豁出去了,“好了,我嫁給你,這樣總行了吧!” 陸斐源這才松了一口氣,他坐在了她的床邊,“還生不生我的氣了?” “我們都……”想到昨晚那走腎不走心的“宣言”,米冉用被子捂住了臉,“這樣這樣了,你還想讓我生什么氣?!” 其實氣還是氣的,只是陸斐源對她是極好的,她也真得很舍不得離開他。于是,只能把這口氣咽下去了。又不甘心地哼哼,“你就會趁人之危!哼!” 陸斐源道:“昨晚是你主動的,你說你很想要我,我也拿你沒辦法。” “我知道!我知道!” 是她一時色.心強(qiáng)要了陸斐源行吧!反正他也很開心! 陸斐源隔著被子摸了摸她的頭:“既然不生氣了,就搬回來吧。” 米冉嘆了一口氣:“這個……其實我那新房子也挺好的,我剛剛才住慣,現(xiàn)在不太想搬回去?!?/br> “那這樣,我搬去跟你?。俊?/br> “嗯?!?/br> **** 再次見到林粒的時候,米冉是全程黑著一張臉的。 她不怪陸斐源趁人之危,因為那是男人的本性而已,況且是她自己主動撩撥的。 但是她很怪林粒居然把醉酒的自己交給了那個大魔王…… 猶記得酒店柜臺結(jié)賬的時候,小姐聽說他們用了四個安全套,就用一種崇拜又熱切的目光地盯著陸斐源…… 現(xiàn)在,她沒好氣道:“……五千萬,徐晉升已經(jīng)劃到你的卡上了,你盡快把你母親的罰款給繳清吧?!?/br> “怎么,你心情不太好?” 林??闯隽怂哪樕粚?。 米冉忍不住抱怨道:“那天晚上我喝醉了,你為什么打陸斐源的電話?!” “阿朵說他是你的同居男朋友啊,怎么,有問題嗎?!”林粒莫名其妙。 “沒有!”米冉咬咬牙,他們確實是那種關(guān)系,只不過當(dāng)時還在冷戰(zhàn)期間。 結(jié)果阿朵和林粒的這一頓神cao作,直接讓他們訂了婚…… 林粒問道:“你男朋友是不是什么模特???長得那么好看,開著布迪加威龍來接你的,真令人羨慕?!?/br> “不,他是我上司?!?/br> “那你厲害了,這么俊美的上司也能弄到手。不過男朋友如果太帥的話,以后的麻煩也會不少的?!?/br> 林粒是過來人了,她好心地提醒米冉。 “這個你放心,我們要結(jié)婚了,再過不久,他就升級為我的老公了?!?/br> 米冉挺直了腰桿,第一次自豪地說出這個消息。 第64章 姐夫 五個億的罰款繳納清以后,政府撤銷了對林玨的逮捕令。 這下林粒終于放了心。雖然母親的工作丟了, 她的工作也丟了, 但好歹,一家人平平安安的, 不用生離死別。 而且,經(jīng)過了這一場變故,林粒終于走出了對馮戈的牽絆。她重新省視了林家目前的處境, 也反省了自己的過錯, 越發(fā)覺得——徐晉升才是她應(yīng)該牢牢抓住的那個未來。 林玨獲釋后不久,米冉就安排了第三次約會。 前幾次約會, 都是徐晉升遷就林粒的胃口,選的是日料店。這一次, 林粒主動要求去淮揚(yáng)菜館——徐晉升祖上是江蘇人, 愛吃江湖河鮮為主的淮揚(yáng)菜。 兩人見面的時候,氣氛較前幾次都輕松了很多。 “徐先生, 謝謝你?!?/br> 盡管知道語言是那么的無力,但林粒還是認(rèn)真地表達(dá)了感激。 都說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何況是拯救了母親的大恩呢! “不用謝?!毙鞎x升笑了笑:“其實,在見你之前,我就聽說過你的名字?!?/br> “聽說過我的名字?”林粒好奇道。 徐晉升溫柔地提醒她:“就是在前年的北京殘疾人運動會上, 你是特邀嘉賓, 參加了閉幕儀式的節(jié)目, 還將報酬全部捐給了運動員, 對不對?” 林粒想起來了, “對,徐先生你也參加了那屆殘運會嗎?!” 徐晉升搖了搖頭: “我是那場運動會的贊助方之一,沒有自己參加?!闭f著,微微一嘆。他想到年少讀書的時候,自己還是半職業(yè)的馬拉松運動員。然而一場意外,永遠(yuǎn)地改變了他的命運…… 林粒知道徐晉升心中的遺憾,于是道:“其實,當(dāng)一個贊助商也很厲害的。是你舉辦的這場運動會,給了那些殘疾人一個證明自己的機(jī)會。我捐出一點出場費,也只是聊盡心意罷了?!?/br> “但是這份心意不是人人都有的。”徐晉升給她滿上了紅酒,笑道:“我也是殘疾了以后,才開始明白那些人的感受?!?/br> 想到他受傷的經(jīng)過,林粒就不由得同情起來——本來大好的一個少年,人生無可限量,半途卻遭到流氓挑斷腳筋。從此以后,跛子富豪的聲名鵲起,這其中一半是調(diào)侃,另一半是惋惜他的殘缺。 她喝了一杯紅酒,接著道:“我也不是一開始就關(guān)注殘疾人的,直到我有個好朋友……”說到這里,她搖了搖頭,還是坦然道:“不,該說是初戀吧,因為他生病需要截肢,我才開始關(guān)注殘疾人來?!?/br> 不知不覺間,她將徐一程的事情說了出來。這件事她誰也沒有告訴過,包括母親和馮戈,這是她第一次向外人提及。 她也做好了打算,既然篤定要和徐晉升繼續(xù)交往下去,就干脆坦誠一點,告訴他,自己為何慕殘,以及,這份心意來源于何處。 一程,徐一程。 這是她心中永遠(yuǎn)的刺青烙印。 “……他說他的名字取自納蘭容若的《長相思》: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關(guān)那畔行,夜深千帳燈?!?/br> “……他本來是我仇家的孩子,我的母親為了讓我勝過他,才將我送去了徐一程所在的學(xué)校,結(jié)果我們相愛了……” “……后來他進(jìn)了醫(yī)院,查出來是骨癌,就是一種絕癥。為了防止癌細(xì)胞轉(zhuǎn)移,醫(yī)生說必須將帶有惡性腫瘤的那一段全部截肢……” 她不禁想到了那首《長相思》的下半闕: 風(fēng)一更,雪地更,聒碎鄉(xiāng)心夢不成,故園無此聲。 ——八年前的冬季格外的冷,徐一程是在一個大雪紛飛的夜晚走的。那天晚上,她握著他漸漸冰涼的手,哭得昏倒了過去。從那以后,千山萬水,天涯海角,她的心里總是有那么一間窗明幾凈的教室,一個俊郎如夢的少年在安安靜靜地記筆記…… 徐晉升一直安靜地聽她說下去,目光溫情脈脈,沒有絲毫的介意和責(zé)怪。 直到說完最后一句,林粒才抬起頭來,她微微紅了眼眶,有些傻傻的直白道:“事情就是這樣的,我原來不是什么慕殘者,我只是準(zhǔn)備好了和一個殘疾人過一生罷了。只是那個人,他根本沒有給我這個機(jī)會……” 說完,林粒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奪眶而出。她一邊擦眼淚,一邊道歉道:“不好意思,我今天的情緒有些激動。” 就在此時,她落入了一個懷抱。 徐晉升的身軀緊繃著,小心翼翼地?fù)ё×怂?,而她在他的懷中,身子輕輕顫抖,漸漸停止了哭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