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再找
6月12日,超天才公司來了個不速之客。 “……那個,曾老,趙老板確實不在這里,我們也已經很久沒有消息了啊”,看著坐在自己面前訕笑的曾孝文,蔡軒心里暗爽不已,可表面上還是愁眉不展的模樣,“他當初跟我們說要去閉關,曾老師您難道不知道么?” “……蔡總啊,這件事實在是,我也是有難言之隱啊。小強他說我抄襲,我是可以理解的。畢竟,作為為四色定理投入了這么多的人員,看著論文上有別人的名字,換成是我,我也會不爽的。但是,這件事我也有苦衷啊。一是我雖然沒有太參與具體計算,但是大方向和和證明思路,是我給的啊。而且,小強他沒有名氣,還只是個學生。讓他當第一作者去報論文,可能一開始就會被拒收的,我這也是為了他好啊……” “……曾老師,趙總確實不在我們這兒,我們還很忙,我就不陪您了?!?/br> 蔡軒才懶得理這個人面獸心的家伙,一句毫無誠意的道歉之后轉身離開,只剩下曾孝文一個人。他沖著蔡軒的背影喊。 “請務必幫我聯系小強??!這件事,沒有他的同意,我們無法收尾??!” 蔡軒頭也不回,轉身離開。曾孝文看著他離開,苦惱的臉上露出一絲憋不住的笑。 這件事,找不到趙自強,對他來說,利大于弊! —————————— 同日,大宋國家科學院數學學部主任委員武首濟向欽天監(jiān)提出申請,召開學術委員會,審核趙自強舉報曾孝文竊取學術成果一事。欽天監(jiān)初步受理了武首濟的申請,并派人向國子監(jiān)、曾孝文和趙自強發(fā)出了協(xié)助調查的通知。因為聯系不到趙自強,通知被送到了趙自強的家里,馮玉蘭見了通知,請薛舞來商量對策。 “阿姨,這件事您就別擔心了,趙自強他一切都好,就是暫時不方便過來。這件抄襲的事情,他已經全部授權給了我們,您就放心吧。小強他說了,那邊一切都好,這件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再怎么亂,也不會影響他當世界冠軍。所以,請您一定要安心,不要擔心?!?/br> “……這小子,沒省心幾天呢,就到處惹事。得饒人處且饒人啊……” 馮玉蘭碎碎念,總擔心趙自強把自己老師往死里得罪,會有不良后果。薛舞陪了她許久,又是安慰又是開解,才終于哄的老人開了心。之后,她帶走了那份協(xié)助調查函,回到自己的住處,等晚上馮火和蔡軒來了,一起商量對策。 按照趙自強和他們的約定,每天晚上他會打一個電話過來,跟進進展。今晚同樣。薛舞把事情說了,趙自強想了想,給出了答案。 “我確實走不開,估計要缺席審判了。舞jiejie,你幫我去做聽證會,試一試就行,不用太上心。至于證據,一是盡快去找任飛,我證明四色定理三個命題的事,他見證了全過程,看看能不能找他要到監(jiān)控。二是你們上我的郵箱,我曾經給曾老師用郵箱發(fā)過論文證明的電子版,把郵箱記錄導出來,拿給他們看?!?/br> “好。” 薛舞應下,又問了一些別的事。趙自強整體還是比較平靜的,這件事這兩天他也想明白了。自己這邊雖然占著理,但是確實缺少證據,很難一舉把曾孝文扳倒。他要的,只要讓這件事存疑,讓曾孝文的學術成果無法得到確認,就可以把他們的論文從提名名單撤下來。雖然這件事對他也有傷害,但是,正像他對曾孝文說的一樣,他還年輕,還有無限可能??稍⑽?,怕是沒有下一次機會了。 —————————— 同日,孫昊藍親自去了大宋國家科學院,和武首濟見了面。 “……武院士,這件事確實是我們的管理失誤,沒做好學生的思想工作。數學本來就辛苦,而且枯燥,做完了也沒有太多經濟收入。所以學生們能靜下心來,就已經很難得了。這次實在是成果太耀眼,學生們有點進退失據,我們是要承擔直接責任的……” 開門見山,孫昊藍姿態(tài)放的很低?,F在他已經和曾孝文成了一條船上的螞蚱,國子監(jiān)的聲譽也在這條船上。所以,不管事實真相如何,他要的都只有一個結果。 息事寧人,保住國子監(jiān)的臉面、保住大宋的臉面、保住他自己的臉面。 “孫校長,這件事大概能理解,不過您這么傾向于曾孝文,可是已經有了明確的證據?” 武首濟其實也知道自己接了一個燙手山芋。大宋的學生大部分都是很乖巧的,不是把人逼到了絕路,又怎么可能把事情鬧這么大?不過,他也知道輕重緩急,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不僅僅是抄襲與否的事情,而是大宋學術界的名譽問題,不能輕慢。 “……曾孝文拿出了他自己證明四色定理的草稿,也拿出了他和趙自強的郵件往來。在郵件里,他確實點撥了趙自強不少,這是相關的郵件記錄。孫昊藍一邊說,一邊遞給了武首濟一沓厚厚的打印件,都是曾孝文的證據。武首濟隨手翻了翻,郵件的時間跨度長達半年,內容也很充實,僅看郵件,確實是曾孝文給趙自強做出了關鍵性的指點?!?/br> “這個倒是有用”,武首濟看到郵件,輕輕松了一口氣,看來,不是最壞的結果,“具體就看下周的聽證會吧,對方如果沒有過硬的證據,我們還是會從大局考慮的?!?/br> “謝謝,謝謝!” 孫昊藍笑了。他知道,這個國家的絕大多數人,都會和他一樣,從大局考慮,只有這樣,才能讓大宋的學術界不至于名聲掃地。至于那個不懂事的趙自強,拿不出證據,只是潑臟水的話,除了搞臭自己,又有多大用途呢? ———————————— 比起孫昊藍和曾孝文那邊準備的證據,薛舞遇到了更多的麻煩。她試圖登陸趙自強的郵箱,卻發(fā)現里面有不少趙自強和曾孝文的郵件往來,內容她雖然看不懂,但是從語氣和能看懂的部分來看,完全是趙自強在請教曾孝文如何證明!而趙自強提到的那封關鍵郵件,她卻始終沒有找到! 12號晚上,薛舞向趙自強反饋了這方面的信息,趙自強一琢磨,就有了猜測??磥碓⑽闹浪泥]箱密碼,篡改了他的郵箱記錄。而且,那些日期都是在他消失之后的郵件往來,應該也是曾孝文一手炮制的。 “……你想辦法去……” 想了想,趙自強給出了新的辦法。薛舞認真記了下來。之后,她又報告了拜訪任飛的結果。不知道為什么,任飛表示,他可以證明那段時間趙自強在輸液,在用腦,但是無法證明趙自強證明了四色定理。相關的監(jiān)控錄像也過了保存時間,已經被刪除,無法更多的證據。 “……那就這樣吧,如果那件事順利,你就如此這般……” 趙自強想了想,口頭告知了薛舞對策。薛舞點頭記下,做好了上聽證會的準備。 之后的四五天時間,無數人都在尋找趙自強,大部分都是媒體和記者。然而他們注定要失望了,趙自強似乎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求而不得,他們開始轉而向薛舞尋求意見,薛舞并沒有透露太多,只是說是非公斷自有學術委員會裁定。記者們不滿意,又去找曾孝文,曾孝文是個老狐貍,更是閉門謝客,一門心思準備聽證會。他知道,如果想要拿到蒙貝爾德獎,這個聽證會,是他必須過去的一個坎。 —————————— 6月12日晚上,薛舞接到了鄧玲玲的電話,兩人約在學校附近一家咖啡館見面。 “……小強他還好么?我試過給他打電話,不在服務區(qū),我找不到他了?!?/br> 這半年,鄧玲玲清減了不少,原本臉色紅潤、還有些微微的嬰兒肥的姑娘,現在已經能看到清晰的顴骨。她的頭發(fā)更長了,簡單扎了個辮子,素面朝天。雖然沒有之前那種活潑的美,但是也有了些楚楚可憐的我見猶憐。 “他在一個涉密項目上”,薛舞對鄧玲玲沒有太大惡意。趙自強沒告訴他兩人突然斷了聯系的原因。但是薛舞也是女人,大概能猜到一些,“你放心吧,他很好?!?/br> “他……沒有問起過我?” 鄧玲玲抬頭,看著薛舞,眼神里有隱隱的期盼。薛舞心一軟,開口就要回答,又停了下來。有時候,真相還是謊言,真的很難選擇。 “……我只是想幫忙”,鄧玲玲讀懂了薛舞的意思,眼神里的光疏忽間就暗淡了。她從包里掏出一沓紙,遞給了薛舞。 “這是那天他醒過來之后做的記錄,我收著,一直忘了拿出來。不知道有沒有用?!?/br> “太好了?。。【谷辉谀氵@里!” 薛舞一把跳了起來,兩手壓在鄧玲玲肩膀上,前后搖動,“這個東西太好了!你怎么現在才給我?。。。 ?/br> “我……” 鄧玲玲有些慌亂,她最近食欲不好,身體弱,被薛舞一晃,有些暈。薛舞見狀,連忙松了手,一疊聲的道歉,“抱歉抱歉,我是太激動了。你這個東西太有用了!這是決定我們勝負的關鍵!” “真的么!” 鄧玲玲的眼睛又有了光芒,可旋即又黯淡了下去。她看著地面,小聲的說,“能幫上忙,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