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狂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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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自強侃侃而談,王春在旁邊看著他,眼神像看著一頭怪物。自己什么時候說過“平生最大的愿望是培養(yǎng)出一位頂級棋手”?這小子又什么時候成為自己的關(guān)門弟子了?只是打了兩天比賽,這小子就膨脹到這種地步了? 雖然希望自己的學生是天才,趙自強也正在證明自己是天才。但是大宋人的傳統(tǒng)還是內(nèi)斂低調(diào),王春對現(xiàn)在的趙自強有些微的不適應和一點點的抗拒。只不過,正在話筒和攝像機面前張揚青春的少年,顯然不會在意自己老師的想法。 或者,他刻意忽視了自己老師的想法。 “我覺得自己能拿下三國棋圣戰(zhàn)的第二個原因,是因為我有足夠的實力。雖然我接觸圍棋才兩周時間,但是這兩周以來,我下棋從無一敗,這次參加洛安城市賽,更是以七連勝、積分榜第一名的成績進入決賽。雖然洛安城市賽只是一場非常小、非常常見的比賽,但是我有信心,在我未來的道路上,我下的每一盤棋,都有且只可能有一個勝利者,那就是我,棋圣趙自強?!?/br> 聽到少年講話越來越猖狂,薛舞的眼神也越來越亮。她當記者這么多年,見過很多人,卻很少見到這么有意思的二缺。就算人不輕狂枉少年,可這個少年的語氣也太大了點吧。什么“下的每一盤棋都有且只可能有一個勝利者”,什么“接觸圍棋兩周以來未嘗一敗”,這些話用輕狂形容都顯得不夠,明顯就是猖狂! “趙自強同學,很高興你對這次的冠軍有如此的信心。也很高興你對自己有如此的信心。你既然認為自己將來下的每一盤棋都只可能贏,不可能輸。那么請問,如果讓現(xiàn)在的世界第一棋手、高麗棋王、兩屆棋圣獲得者漁翁樸智恒和你對戰(zhàn),你也有信心能贏么?” 就在薛舞猶豫著怎么進一步勾引這個小傻子說更多的話的時候,她身旁洛安晚報的記者蔡軒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拋出了問題,字字誅心。 聽到蔡軒的問題,薛舞輕吸了一口涼氣。這是要把這小子往絕路上逼啊。雖然洛安晚報只是一份區(qū)域性報紙,銷量也不過十幾萬份。但是現(xiàn)在網(wǎng)絡(luò)這么發(fā)達,這小子的言行又具有如此高的話題性,只要這篇報道發(fā)出去,絕對能夠吸引一兩天全國的注意力。把這小子捧那么高,又拿漁翁樸智恒來作為假想敵,這小子只要敢繼續(xù)狂,絕對能成為這兩天圍棋界獨一無二的新聞人物。 “這位記者,請問您怎么稱呼?” 聽到蔡軒的問題,趙自強笑瞇瞇的,似乎并沒有意識到這位記者提問的陷阱,而是很友好的反問。 “我叫蔡軒,是洛安晚報的記者。” 蔡軒才不怕人問自己的名字呢。如果這篇報道真能見報,如果這小子真的和他想的一樣二,那他的名字必然會隨著這篇報道一起火起來,哪怕不能升職加薪,能改善自己在領(lǐng)導心中的印象,也是好的啊。 “很好,蔡軒哥哥,謝謝你的問題”,趙自強仰起頭,眼神在日光下熠熠生輝,“我對自己始終有著百分之一百的自信。如果有機會能夠與樸智恒對局,我有信心能證明自己的能力。” 哎?怎么突然開始往回收了? 在一旁聽著的王春和薛舞都有些愣神。按照這小子剛剛的表現(xiàn),應該直接說“我能下贏樸智恒,我是三國棋圣”之類的狂話吧?怎么突然就有了智商呢?他現(xiàn)在這么說,“證明自己的能力”,贏了自然可以證明自己的能力,但是輸了,只要不是輸?shù)奶y看,對手是樸智恒這樣的棋手,他也能證明自己的能力啊。是什么原因,讓這小子在被蔡軒那個藏著陷阱的問題變成眾矢之的之前,意識到了危機,改變了想法呢? 聽到趙自強突然智商上線的答案,蔡軒也有些意外。這種答案雖然也能加工成“圍棋少年天才挑戰(zhàn)樸智恒,自認只勝不敗”的標題,但是卻沒有少年自己承認“絕對能贏”來的震撼。不過,哪怕如此,蔡軒也知足了。今天這一趟,能撈到這個新聞,他已經(jīng)很滿意了。 想到這里,蔡軒又偷偷瞟了一眼薛舞。這個妹子是洛安記者圈里的一枝名花,美麗干練,家庭條件也不錯,很多人都喜歡。不過,蔡軒卻并不在意這個。一方面他自己知道自己,也不奢望高攀。另一方面就算是美女,在事業(yè)面前也無足輕重,搞定一個有意思的新聞,為自己的職業(yè)道路打好一塊奠基石,才是他這樣的人應該關(guān)注的事情。而不是像那個少年一樣,好高騖遠,不切實際。 “那么請問這位小天才,今天的比賽結(jié)束后,冠軍將有機會和被邀請的職業(yè)棋手對弈。按照去年的規(guī)則,城市賽的冠軍是可以要求貼目甚至讓子的。請問如果你得了冠軍,會請求你的職業(yè)棋手對手讓幾子呢?” 既然蔡軒搶了圍棋領(lǐng)域的高點,薛舞就另辟蹊徑,找當前的矛盾。這少年如此張揚,那肯定不會在下午的職業(yè)棋手面前示弱。如果他繼續(xù)高調(diào),不論下午的成績是勝是負,都是一個絕佳的新聞報道。薛舞甚至在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就已經(jīng)決定了,改變采訪完決賽開幕就離開的打算,跟蹤拍攝這位張狂的少年,親眼看著他跌倒,或者兌現(xiàn)諾言。 “我自然不會要求對方讓子”,趙自強沖著這個瓜子臉的美女記者笑笑,“我認為,棋盤之上無高下,分先對我們來說是最公平也是最合適的。而且,如果不出意外,我會獲得下午對局的勝利?!?/br> “嘩——” 少年的這句話終于引爆了周圍越聚越多的人群。如果說之前少年的話還有些虛、有些大的話,那么他剛剛說出的話,則成了一個再也無法更“實”的承諾。決賽在上午,與職業(yè)選手的友誼賽就在下午。這少年是吹牛還是真牛,只要等上四五個小時,立刻就可以知道答案。 他,把自己逼上了只能贏不能輸?shù)慕^路! 在這一瞬間,不少人都意識到了少年的處境。大宋人向來不喜歡高調(diào),所謂槍打出頭鳥,人怕出名豬怕壯。這少年如此高調(diào),上去容易,摔下來的時候一定會凄慘無比。就連他的老師王春,現(xiàn)在也是眉頭緊鎖,臉色有些陰沉??磥?,即使是他的老師,對他的這番話,也并不認可。 “很好,很好”,薛舞對這少年如此上道已經(jīng)非常滿意了。她摘下墨鏡,露出一雙水汪汪的杏仁眼,“如果你同意的話,我今天會跟蹤拍攝你比賽的全過程。我希望能夠親眼見證一位天才的成長!” 哼! 站在一旁的蔡軒在心里冷哼一聲。什么見證天才的成長,見證自大狂的毀滅才對吧?而且,薛舞這句話也暗藏心機。作為洛安電視臺的記者,她這一句話就拿下了接下來報道的先機。蔡軒作為晚報記者,沒有攝像機本身就處于劣勢,再被薛舞這么一搶白,跟蹤報道的阻力就更大了。想到這里,蔡軒有些不滿的看了薛舞一眼。 這個美女記者,不可輕視啊。 “好啊,我沒問題,感謝您對我的信任?!?/br> 趙自強笑瞇瞇的,他回答完薛舞的問題,也不理會周圍嘈雜的人群,微微弓腰行禮,“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夠去對局室準備一下?!?/br> “請便請便。” 薛舞伸手示意,還沒忘了叮囑身后的攝影師跟上。蔡軒雖然落后一手,但是也不甘示弱,拿著錄音筆就跟了上去。其他的棋手看這個張狂少年在一群人的簇擁下朝著教室走去,心里多少都有些不滿。 這小子,風頭都讓他出盡了! 走進對局室,所有人都看到了已經(jīng)坐在棋桌旁的老人,也是這個猖狂少年的對手。薛舞和蔡軒都是做過功課的人,知道這是李安疆,洛安曾經(jīng)的業(yè)余棋手之王,實力很強。他們很好奇,這么一個高調(diào)而猖狂的少年,會如何和那位已經(jīng)用實力證明了自己的棋手交鋒。 “李伯伯,很高興又見面啦?!?/br> 和預期的不同,趙自強一邊上前,一邊熱情的打招呼。李安疆已經(jīng)知道自己對手是他,本來也沒什么情緒。但是眼神一掃看見了在趙自強后面進來的記者和攝影師,感覺有些意外。洛安圍棋城市賽雖然每年都會舉辦,但是社會關(guān)注度其實不高,比賽從頭打到尾,也就是洛安晚報體育版上的一個半版的文章,電視更是想都不要想。可今天是怎么了?一下子進來這么多記者? “李伯伯,我說我能拿三國棋圣,他們就跟過來了,不會影響到你吧?” 趙自強自然知道李安疆為什么會疑惑。他隨口解釋,就好像自己剛剛和記者們聊了聊家常。李安疆回過神來,沖兩位記者笑笑,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棋盤上。 “9號猜先?!?/br> 比起李安疆,裁判還是要冷靜一些。他見趙自強到位,便開始了猜先。趙自強伸手抓了一把白子放在手里,李安疆拿了一顆黑子放在棋盤上。趙自強攤開雙手,五顆白子在他的手心微微晃動,像微笑的臉。 猜先成功,李安疆執(zhí)黑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