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ney， will you be my...”

    唱到這里，她停住了歌聲，也停住了腳步。

    在小區(qū)附近的山坡上有一個雙人長石凳，坐在那里可以看到更美的城市夜景。她經(jīng)常在那里為新曲子找靈感。而現(xiàn)在，有一個男孩子背對著她坐在那里。他梳著頭頂發(fā)梢微微翹起的油頭，穿著黑色的夜禮服、復(fù)古宮廷襯衫和精工黑皮鞋。石凳身邊空著的地方，有一束白色雪紗裹著的玫瑰靜靜地躺在那里。玫瑰是大紅色，鮮艷欲滴，好像會在黑夜中燃燒起來。中間插著的小小賀卡則像是一只粉色的蝴蝶，停駐在花瓣上，隨著晚風震顫著翅膀。

    聽見她的腳步聲，他轉(zhuǎn)過頭來，對她微微一笑：“曼曼jiejie。”

    “你這是……是剛從頒獎典禮上回來？”侯曼軒站在原地不動了。不知道為什么，有一些害怕和他走得太近。

    “嗯。”他拿起玫瑰花，走到她面前，“我本來只是想在你家門口等你，但路過這里，覺得風景很美，所以就忍不住坐下來欣賞了一會兒?！?/br>
    侯曼軒點點頭，又看了看遠處：“今天晚上夜景是很美的?！?/br>
    “本來我想凌晨正點打電話給你，怕你睡了，所以沒打，今天直接過來當面祝福?！饼徸油景鸦ㄟf到侯曼軒面前，“生日快樂?！?/br>
    侯曼軒接過花，低頭陶醉地聞了聞：“哇，真香，謝謝兔兔?！?/br>
    “不謝?！?/br>
    然后，她把卡片打開，上面寫著幾個俊逸飛揚的字：

    生日快樂，我的女神。

    子途

    她眨眨眼：“咦，什么時候我變成你女神了！”

    “別演了，再演都不像了?！?/br>
    侯曼軒歪著腦袋，對他俏皮地眨眨眼，好像沒聽懂的樣子。龔子途搖了搖頭：“居然還賣萌……蘊和不是早就帶你到我家看過了嗎？這臭小子，出賣我。”

    “哈哈哈哈，我錯了?！焙盥幋笮ζ饋?，笑著笑著眼中居然有點濕潤。

    這兩天她是有些悲觀了，在電話里跟翩翩說自己一無所有，連一個真正愛她的男人都沒有。但其實，二十九歲并不是一無所獲的。不管是哪一種愛，龔子途是愛她的。而十四歲就出道的她，錯過了在校園里暗戀一個人的少女時期。與戚弘亦相戀的時候，他們直接略過了這個階段，進入了成年人的兩性戀愛關(guān)系——直接經(jīng)歷帶有目的性的告白、還沒有過心跳便開始熱吻的交往、穩(wěn)定又長久的相處，無法磨合之痛后終于平靜地分開，理性的談判后選擇了最適合彼此的相處模式。

    到現(xiàn)在二十九歲了，才終于知道，喜歡的感覺可以像吃了一口尚未成熟的蘋果，酸澀到無法將愛字說出口，留著最濃的甜意在心里。

    龔子途看了看表：“你困了么，要不要我們在附近轉(zhuǎn)一轉(zhuǎn)？快到十二點了，我陪你過完生日？”

    “好啊好啊。我去把花放一下?！?/br>
    侯曼軒快速溜進小區(qū)，把玫瑰花、高跟鞋、包包和手機都放在家里，她又看了看門卡和鑰匙，最后決定把鑰匙套在項鏈上，再戴在脖子上，然后一身輕地跑出去。

    這就不太好了。當自己兩手空空，看見龔子途在臺階下等她，就很想挽著他的胳膊。而他像是能猜到她心中所想一樣，把手抬放在腹部前，手肘關(guān)節(jié)微微抬起，頗有紳士風度地朝她微微一笑。

    這簡直就是好萊塢老電影里的場景。她加快速度走過去，就像西方淑女接受共舞邀請一樣，提著長裙輕輕下蹲一下，再挽住他的手，卻終于忍不住破功笑了。

    兩個人無聲地走了一會兒，侯曼軒突然說：“你為什么不問我白天的事？”

    “你把作曲署名權(quán)賣給祝珍珍的事？”

    “嗯……”

    “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是曼曼jiejie應(yīng)該是需要這筆錢吧。我能理解的?！?/br>
    事情和他猜測得并不一樣，但聽他這么一說，侯曼軒有些驚訝于他可以這么成熟。一時間她覺得百感交集，說：“我以為你多少會有點在意?！?/br>
    “署名權(quán)不屬于你沒有關(guān)系，我比較在意的是mv。畢竟和你一起出演mv，我可是憧憬了很久的?！?/br>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他們給開我理想價位的附加條件就是讓祝珍珍來出演mv。”

    實際情況是，祝珍珍被她潑了冰水以后覺得備受恥辱，說什么也要把mv也拿下，不然當是談崩了。她思來想去覺得算了，不要說跟龔子途有結(jié)果，可能連開始都不會有，那拍這種婚禮mv不是等于提前往自己心口插刀子么。

    龔子途慢慢點頭，似乎正在思考著什么，而后對她笑了：“我的第一志愿是曼曼jiejie，但如果曼曼jiejie不愿意，祝珍珍也不錯。她畢竟是組合的顏值擔當，形象很適合拍廣告和mv。”

    這個回答很有禮貌，也不得罪任何一個人，可以說是滴水不漏了。侯曼軒心里有短暫的失落。但她又告訴自己，他能體諒你、沒怪你為錢出賣尊嚴已經(jīng)不錯了，不能作。然后，她決定放下事業(yè)上的煩心事，和他聊一聊下山買點什么吃的好。

    “還是不要吃香芋蛋糕了吧，免得不愛吃糖的小兔子忍得難受?！?/br>
    “怎么這你都知道了……”龔子途一掌拍在自己腦門上。

    然后，兩個人繼續(xù)保持無聲地挽手而行，偶爾說上一兩句話，再繼續(xù)保持著莫名有些幸福的沉默留白。偶爾侯曼軒會提著長裙避開地面上的水洼，離龔子途近了一些，又依依不舍地拉遠一些，心情就好像在跳月下圓舞曲。

    這個生日很溫柔，很浪漫，很完美，超出了她的預(yù)想，也讓她做了一整夜的美夢。

    只愿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這種不切實際的許愿還是趕緊扼殺在搖籃里吧。

    而在侯曼軒做美夢的同時，龔子途還沒等到回家，就已經(jīng)發(fā)了一條消息給龔子業(yè)的秘書：“蔣秘書，幫我查一下赫威娛樂內(nèi)部購買侯曼軒曲子的交易細節(jié)吧，動用外部關(guān)系，不要讓赫威知道是我查的?！?/br>
    那邊立刻就回復(fù)了：“沒問題。只不過子途，這件事可能瞞不過你哥，你ok嗎？”

    “還是盡量瞞一下吧，囧?；仡^我請你喝酒?！?/br>
    “好吧好吧，我想想辦法?！?/br>
    第21章

    9月26日, 百萬眾歌迷翹首以盼的《亂世》空降各大音樂專輯銷量排行前三。“凌少哲”這原本只在blast團飯中被記住的三個字, 一夜之間變成了家喻戶曉的名字。這張專輯含金量極高，登上第一之后就跟被鎖定了一般高居不下, 完整版的《亂世》更是風靡了所有音樂網(wǎng)站、視頻網(wǎng)站。凌少哲雖然早就通過公司得知他的專輯會賣得好, 但完全沒想到會好成這樣，連帶他整個人的形象都在歌迷的心中高大了太多。

    十月blast的第一場演出中, 他們的開場曲是《the fire》, 這首歌c位的出場順序分別是姜涵亮、蘊和、凌少哲和唐世宇。姜涵亮是第一個出場的, 歡呼聲自然不弱, 蘊和是人氣王，呼聲通常蓋過姜涵亮，到凌少哲唱歌的時候，忽然安靜下來，總是會有一點點尷尬。等到下一個唐世宇開始念rap的時候，觀眾席里的尖叫聲又會把這種尷尬顯得格外尷尬。再后面出現(xiàn)崔永勛和龔子途的交叉領(lǐng)舞, 崔永勛從c位轉(zhuǎn)兩圈切換到最右，龔子途從最右轉(zhuǎn)兩圈走位到c位, 兩個人中間隔了三個人的距離，卻能無縫銜接, 走位全靠飛, 一般人做不到，表演和尖叫聲又會被龔子途的獨舞帶到最高潮?？傮w說來, 凌少哲在這一堆哥哥的帶領(lǐng)下, 總是顯得那么沒有存在感, 那么柔弱。

    然而，這一回表演卻讓凌少哲完全意外了。蘊和和他換位置以后，全場熒光棒驟然亮起，歡呼的不僅僅是blast的粉絲、他的粉絲，而是全場觀眾：“凌少哲?。×枭僬埽?！凌少哲……”一陣接一陣，直至他演唱的部分結(jié)束，到唐世宇出現(xiàn)都才稍微收斂停止一些。因為人數(shù)太多，唐世宇粉絲的呼聲都并沒有掀起一波小高潮。

    之前飛漲的銷量數(shù)據(jù)都沒有給凌少哲太明顯的感受，直至這一刻，他終于真真切切地意識到，他紅了。

    《亂世》發(fā)行時間掐得恰到好處，立刻入圍了11月的環(huán)球金曲獎的六個獎項。這讓眼見《my bride》也將發(fā)行在即的祝珍珍感到了頗大的壓力與動力。她反復(fù)跟經(jīng)紀人強調(diào)，她要不亞于《亂世》的成績，不能辜負父親為她掏的巨大購買金額和祖父最后的期望。經(jīng)紀人也向她保證了，以侯曼軒的實力拿第一是穩(wěn)的，即便剛開始會被《亂世》蓋過風頭，后勁兒也非常強。而且這一回有她和龔子途的加盟，這首單曲肯定沒有問題。

    其實，祝珍珍一開始對掛名作曲者這種方式出位也感到有些難堪，盡管他們付了錢，但這種事一旦被公開，她形象會大跌，而且半強迫侯曼軒接受這筆交易也讓她有些內(nèi)疚。所以和侯曼軒談判的時候，她把姿態(tài)放得很低，只希望對方能夠諒解她這一份想滿足老人心愿的心情。然而侯曼軒并不買賬，還當面羞辱了她。

    那一刻，她覺得她們倆扯平了。后來推手們開始宣傳關(guān)于她作曲的新聞，網(wǎng)友們反復(fù)拿她和侯曼軒做比較，對她的形容是“只會摸胸摸腿扭屁股”“唱歌和普通人沒區(qū)別”，對侯曼軒的形容是“舞蹈復(fù)雜程度和力度讓人想模仿都模仿不來”“每次唱歌都會讓人起一身雞皮”，讓她的心情變得微妙起來。以前侯曼軒是遙遠的、高高在上的、另一個世界的，現(xiàn)在一下把她拉到了離女神那么近的地方，卻只放在女神的腳下讓人嫌棄，那種屈辱感也因此被放大了一百倍。

    只是紅起來，已經(jīng)平息不了她胸腔里的憤怒了。

    她要壓過侯曼軒，讓侯曼軒為自己的傲慢付出慘痛的代價。

    由于祝珍珍祖父的病情加重，《my bride》的制作進度也跟著加快，侯曼軒和龔子途為此都放下了其它工作，專心完成這首歌的練習(xí)與錄制。得知侯曼軒已經(jīng)完全放棄了mv女主角之位，祝珍珍感到快樂極了，三天兩頭地就約龔子途談mv的合作細節(jié)。龔子途對她態(tài)度客氣到有些疏遠，但因為對工作態(tài)度非常認真，反而讓他散發(fā)出了一種可靠而成熟的魅力，讓她反而對他更加欣賞了。

    一天下午，龔子途正和祝珍珍在公司里閑聊mv里裝什么樣的婚紗比較好，忽然接到了龔子業(yè)的電話。

    “你在背后搞的那些小動作我都知道了?！饼徸訕I(yè)的聲音有些冷峻，正如他平時看向任何人的眼神，“我們不得罪祝偉德?！?/br>
    談判還沒開始就已經(jīng)被單方面宣告結(jié)束了，果然是老哥霸道總裁的風格。龔子途笑了笑，習(xí)慣性撒嬌道：“哥，我只是想把侯曼軒的歌還給她，不需要得罪祝偉德吧？”

    “交易還沒完成之時確實還有辦法可以解決，但現(xiàn)在木已成舟，他拿侯曼軒的歌來安撫自己父親，你打他的臉，不可能不得罪他?！?/br>
    “隱瞞到他父親去世之后不行嗎？哥你認識的人那么多，總有辦法可以處理好這件事的吧？”

    “那也不行。不管怎么做，對他女兒傷害都很大，我們不冒這個風險。再說，選擇都是侯曼軒自己決定的，你替她打抱不平什么？”

    “你不是知道侯曼軒是被逼的嗎？”

    “那又如何，別說魚龍混雜的娛樂圈，在任何圈子里，這種委屈事都太多太多了，你一個個管得來嗎？我可不像她那么單純善良，總是跑福利院關(guān)愛弱勢群體?！?/br>
    “哥，你知道她對我來說不一樣的?！?/br>
    至此，龔子業(yè)的聲音已經(jīng)帶著一絲慍怒：“你不要把女明星想得太簡單。讀書的時候追追星都算了，追星追到進入娛樂圈我也忍了，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她既收了祝偉德的錢，又希望通過利用你這個單純小鬼拿回她的著作權(quán)，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br>
    龔子途也有些不高興了：“你怎么可以這么說，她根本不知道我查過交易真相?！?/br>
    “單純。愚蠢?！饼徸訕I(yè)壓低了聲音，“我再跟你說一次，這件事你的多管閑事到此結(jié)束，你如果再這樣瞎折騰下去，出了事別怪當哥的不護短?！?/br>
    龔子途長嘆一聲：“好吧，你是老大你說了算。那我多安慰一下曼曼jiejie吧?！?/br>
    “你要玩女人，我不管你。但你要跟侯曼軒玩，小心點被她玩了?！?/br>
    “咦，被jiejie玩，聽上去挺刺激的?！?/br>
    “爛泥扶不上墻?！苯又宦暋昂摺保徸訕I(yè)掛斷了電話。

    10月27日，侯曼軒與龔子途合唱的《my bride》單曲正式發(fā)行。因為之前網(wǎng)上一片惡評，這首歌剛開始只在蘋果排行上位居第七，而且銷量幾乎都是由龔子途的死忠粉撐起來的。但是發(fā)行第二日起，排名就唰唰往上飛。第三天，它就奇跡般沖到了第二名，僅次于凌少哲的《亂世》。同時，《my bride》在試聽網(wǎng)站的點擊率也呈現(xiàn)出幾何倍增的趨勢，很多還沒發(fā)就為祝珍珍打好負評的網(wǎng)友都回頭來重改評論和評分：

    “我來打自己臉了，祝珍珍確實有幾把刷子。好聽，真的好聽！”

    “這首歌寫得這么好，難怪侯曼軒會喜歡，歌后就是歌后，審美和她的臺風一樣穩(wěn)。而且，這首歌和她過去的風格好像啊，但又比她以前的作品更簡練、更有節(jié)奏感?！?/br>
    “我女神侯曼軒為什么不加入組合隊？因為她有門面的臉，主唱的唱功，領(lǐng)悟的舞蹈實力，一個人頂人家一個團。她的創(chuàng)作才能大家都知道，這一回挑人也挑得那么好。祝珍珍，我看好你！粉上了！”

    “這就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啊，祝珍珍好棒！”

    十一月初，《my bride》發(fā)行的第二周，這首單曲的周銷量終于壓過了《亂世》，在各大榜單陸續(xù)登陸榜首。

    對此，楊英赫感到很可惜。這兩部作品如果中間間隔三個月那該多好，就可能會出現(xiàn)只靠兩部作品便霸榜第一半年以上的盛況。這樣的安排明顯撞檔了，對幾個歌手都有些不公。不過既然是為了祝家的老人，也只能可惜一下了。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當媒體開始大篇幅頻繁報道《my bride》的最新登頂戰(zhàn)績的第三日，祝老先生去世了。人是在睡夢中走的，雖然沒有熬到八十大壽，但很安詳，沒有痛苦。娛樂圈一顆巨星的隕落蓋過了一切新聞的風頭，各大網(wǎng)站為了他把顏色調(diào)成了黑白色，無數(shù)看著他電影長大的老一輩影迷都淚流成河。與此同時，所有人也都把祝珍珍孝敬好孫女的形象捧到了新的高度。

    祝珍珍的黑粉全部都消失了，那些曾經(jīng)質(zhì)疑她不敬業(yè)、靠家里后臺混臉熟的娛樂博主都被正義的網(wǎng)友們拖出來鞭尸。人們無法忍受一個天真、年輕、多才多藝又剛失去偉大祖父的女孩子被潑臟水。祝珍珍就是演藝界的小公主，大家就是應(yīng)該捧著她，寵著她，讓她永遠像天使一樣快快樂樂地活下去。這兩個月，冬季少女團的專輯銷量、寫真集，以及祝珍珍代言的所有商品銷量都暴漲。

    但是，這對侯曼軒來說就很不利了。“祝珍珍的才華好到讓侯曼軒放棄了自己的創(chuàng)作”已經(jīng)快變成了一個梗，只要有姓祝三代人的名字出現(xiàn)之處，就有人捧祝珍珍，也就有人拿這個梗來刷祝珍珍的才藝。

    更讓侯曼軒郁悶的是一個沒腦子的主持人。11月17日，侯曼軒參加了一個一對一的采訪式歌舞綜藝節(jié)目。在這個節(jié)目里，嘉賓會按主持人提的各種刁鉆要求，跳節(jié)目組所要求的舞，然后每一個舞蹈都有評委匿名打分，通常分數(shù)都相當苛刻，以達到一定的娛樂效果。但是侯曼軒在節(jié)目里跳的五支舞，分數(shù)都是歷來嘉賓中最高，被主持人感嘆說：“真不愧是亞洲流樂壇的過去、現(xiàn)在以及未來。”

    到最后一個環(huán)節(jié)，主持人讓侯曼軒現(xiàn)場模仿一些流行藝人的舞蹈。第一個舞蹈演繹者是赫威集團新捧的少女團體g.a.girls，侯曼軒看了一遍視頻就完全背下舞姿，現(xiàn)場一個動作不漏地跳了出來。主持人說，這對我們曼軒來說太簡單，來個稍微難一點的吧。隨后他們播放了一個男團的舞蹈片段。視頻上c位領(lǐng)舞戴著鴨舌帽，眼睛被遮住了，但憑他的寬肩長腿、蛇皮走位以及帽子下瘦而輪廓凌厲的下顎角，侯曼軒立刻就認出了是龔子途。看他們跳舞，胖胖的男主持人都忍不住捧臉說：“公子兔好帥啊，跳舞又好棒?！?/br>
    侯曼軒認真觀摩龔子途的舞步，猶豫地說：“這是blast的《the fire》難度最高的一段，男團的舞蹈也比女團的難很多。我只能說盡量試試吧。”

    “曼軒不要退縮，沖呀！”

    然后，她又一次一個動作不差地模仿了下來。男主持人張開嘴，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女神，這真的是你第一次跳？我可以請你在我的額頭上簽名嗎……”

    最后一首歌，是冬季少女團《愛上你不完美中的完美》里的舞蹈片段。也就是傳說中的“摸胸摸腿扭屁股舞”。這一段難度是三支舞里難度最低的，侯曼軒完成起來就像數(shù)學(xué)系博士做1 1=2一樣簡單。但是，主持人對此的評價卻是：“嗯，好像這個曼軒跳起來就不那么完美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祝珍珍是天賦型藝人的緣故，她的舞蹈里總是有幾分靈氣，連曼軒模仿起來都差一口氣兒。”

    另一個主持人還跟著補刀說：“曼軒為了祝珍珍寫的歌放棄了自己寫的，祝珍珍當然不一樣。”

    侯曼軒并不想跟這些外行人解釋性感夜場舞并沒有所謂的靈氣可言，更無技術(shù)可言。她只是臉上微笑著，靜靜地任由一千頭羊駝在心中狂奔而過。

    11月20日，赫威舉辦了《my bride》mv的開機發(fā)布會。放眼整個樂壇，能為mv舉辦發(fā)布會的藝人屈指可數(shù)，而能夠召集103名記者來到赫威集團進行采訪的mv發(fā)布會，還是史上第一例。侯曼軒、龔子途、祝珍珍和主創(chuàng)團隊都出席接受采訪。記者先問了了一些關(guān)于mv制作概念的問題，然后問到了祝珍珍在mv中扮演的角色細節(jié)。祝珍珍一一解答以后，記者把話筒推到了龔子途面前：“請問子途，你期待和祝珍珍在這首歌里的二次合作嗎？”

    龔子途微微一笑：“二次合作，我怎么不知道這回事？”

    侯曼軒用胳膊撞了撞龔子途，示意他不要再神游了。

    記者又對著話筒說：“這首歌不是你作詞、祝珍珍作曲的嗎？這樣算下來，拍攝mv會是你們的第二次合作呢?！?/br>
    “你弄錯了。這首歌的作曲者是侯曼軒，不是祝珍珍?！?/br>
    直至此刻，大部分記者都以為龔子途是口誤。只有侯曼軒詫異地回頭看著他，而祝珍珍臉都白了。記者再度跟他確認是否口誤后，他又笑了笑，低下頭對著話筒清晰地說：“這首歌是侯曼軒四年前就寫好的，她家里有放了四年的手稿。今年夏天她找到靈感把它完成了，我是最早聽到的人之一，當時就在我們公司的奶茶店把詞填好了。后來祝珍珍為了完成她爺爺?shù)男脑?，打算走才女之路把自己捧紅，就讓她爸爸以高價買下了侯曼軒這首歌的作曲者署名權(quán)。沒錯，在法律上這首歌署名確實是祝珍珍，但我從來沒有跟她合作過?！?/br>
    他說完這番話后，大約有半分鐘的時間里，全場都只有墳場般的死寂。

    終于，祝珍珍第一個開口說話了，可她臉也一片慘白，就像剛從墳場里爬出來一樣：“你……你在胡說八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