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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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笑著僖寧張冠李戴,卻見周大將軍連看都沒看那黑絨布下的物事,就抬眼皮朝著蘇松道:“原本以為僖寧驕縱,如今瞧著倒是夫妻情重,不過僖寧公主身子還未調理得當,以防萬一,還是調理妥當后再回吐蕃?!?/br> 瞧瞧人家,雖說小鞭子甩的刷刷的,可是說話間句句都是情深意重,甚至還心疼吐蕃蠻子給她花錢,瞧瞧身邊兒這個,好食兒好水的供著,倒是要起和離書了。 蘇松雖說辦事謹慎,可是如今倒是覺得周璟辦事坦蕩,再者也是考慮到吐蕃的醫(yī)術,便應下在禮明殿小住幾日。 染坊里的水冒著氤氳的嗆氣,周璟掃了捂著鼻子的甄明玉一眼,淡淡道:“聽聞公主這幾日胃口不佳,臣這個半和離的駙馬倒是要盡些夫婿的責任,想帶公主去李家酒坊吃些新鮮的時蔬?!?/br> 甄明玉自知理虧,便抿唇點了點頭,隨著周璟一路出了望仙樓,路過朱漆杈子到了李家酒坊。 待入了廂房,只見里面的布置極為清雅,一側的平頭案上還擺著兩株鮮嫩的蓮花盆景,雕畫窗旁是一張桐木古琴,周大將軍泯了一口茶,隨手撥了撥窗邊的古琴,半抬眼皮道:“公主素來對臣不假辭色,臣亦不知公主真正喜歡的是什么,只是隨著心意點了幾樣小菜肴?!?/br> 剛說這話,就見酒家端著一瓦罐偎的黃酒燉rou、一壺臘梅清茶、一碟子海參香蕈雞,手腳利索的擺在了梨花木桌上,甄明玉本來是沒有胃口的,可是那海參香蕈雞的濃香氣卻不由的讓她口水直流。 這海參香蕈雞做法極為講究,要用小刺參洗的干干凈凈的,再用rou湯濃滾上三次,放在厚實的陶鍋里加上雞rou和香蕈、木耳,待滾開了鍋兒,再加上豆腐皮兒、煙焗火腿……吃上一口簡直味濃香醇,拔不動腿兒。 甄明玉小口小口的吃著海參香蕈雞,隨后店家又端上幾樣子姜絲兒燒蘿卜和糖霜酸筍,這手藝真是比宮里的御廚還要精妙幾分,甄明玉覺得手中的筷子都停不下了。 周大將軍雙手環(huán)胸,見她毫不顧惜腸胃的猛吃,便清了清嗓子,冷冷道:“最近臣心思寡淡,心思也懶散,不知公主送了個什么給臣?” 甄明玉這才放下筷子,看了看周璟,彎唇笑道:“這可是駙馬平日里嘴喜歡的……這是本宮花了十金從街市上買回來的……蟋蟀!”說完還歡喜的把那精瓷盆盂的胖蟋蟀獻寶兒似的往周璟跟前亮擺。 周璟掃了一眼那肥蟋蟀,手腳笨重,送他十金他都不會買這等一展就死的玩意兒。這小混蛋講究的一手好禮節(jié),可是花錢卻是個不長眼的,尋常人家誰能拿出十金讓她買個廢物?! 可是就是這般滿心的嬌寵,悉心的愛護,就一步步的入了這小金枝的套兒,如今倒是步步淪陷到了這等受氣憋屈的地步……哪怕她有僖寧一半兒的愛郎心意,他都覺得滿足,可是…… 想到此,便挑了挑眉,冷漠道:“公主滿腹心思,臣自認算不過公主,可是隨意的拿捏別人的真心,可知道日后要付出的代價?” 甄明玉聽了這句話,突然如鯁在喉,淡淡道:“本宮不過是金籠子中的可憐畫眉鳥兒,駙馬開心了便哄哄,不開心了便斥責,左右本宮不說話便是了……” 這倒是個會倒打一耙的,他薄唇冷嗤,“畫眉鳥還知道感念主人的喂養(yǎng)恩情,時不時的啾啾一叫,來博主人歡心,敢問公主這些日子以來,為臣做過什么?” 甄明玉聽出里面的酸火之氣,便只能放軟了語氣,“本宮也不過是發(fā)發(fā)牢sao,左右夫妻間總是如此的……不過,那僖寧性子刁鉆跋扈,怕惹怒了贊普,本宮想請旨讓他們住在公主府,不知駙馬意下如何?” 周大將軍面無表情,只是薄唇盈熾著冷意,“畫眉鳥為了討口食兒會啄啄主人的手,不知公主為臣準備了什么?” 甄明玉心領神會的抿了抿唇,隨后又抬手拉上了窗邊的絨布軟簾兒,剛探手解束帶,卻見周璟冷漠的站起身來,“僖寧雖說跋扈任性,可是句句護著那吐蕃贊普,倒是這等溫潤軟膩的,玩弄的一手好權謀,狠狠揉捏別人的心意?!闭f完掃了一眼甄明玉搭在束帶上的手,咬牙切齒道:“雖說本將風流,可是從未要挾女人寬衣解帶來謀取前程。公主請自重!” 說完,一腳踢開門,將一錠金扔給了酒家,直接縱馬奔馳而去。 甄明玉抬手緩緩系上束帶,坐在桌邊抿了一口臘梅清茶,也是個難伺候的,一邊兒說著畫眉鳥哄著主人,一邊又說自重……不過不知為何,這次喝的臘梅茶有些酸澀…… 她坐在攆轎上接過小廝傳來的書信,輕而易舉的捉住了那兩個吹牛搶劫別人財物的男人……看著宋氏對自己千恩萬謝,不知為何心緒卻不似往常那般歡喜。 第69章 上都北側的茶館來了一個新的說書先生, 講的那都是上都皇朝里的密事兒,戒尺猛地甩, 胡子微微一翹,拉著長音兒道:“上回說道刁蠻公主剁了胡人汗王的雞……” 那說書先生吐沫星子橫飛,下面嗑瓜子兒的誥命夫人也不知道真假,總歸空口白牙的嚼上一番,痛快痛快, 至于傷害了誰, 她們這幫長舌從來不在乎。 這剁雞的公主自幼可是囂張跋扈, 就是剁了汗王腦袋也不稀罕,就是汾王府的那位側室和某位公主那也是一段傳奇,和某位權臣將軍的三角戀也是頗為輾轉反側。那權臣將軍先是給側室買下了戲樓, 原本以為萬寵千嬌的, 可誰想一轉眼兒又為了那瘸子公主屠了河北叛亂多年的節(jié)度使……一時間也說不清,這將軍愛的是誰了。 不過, 倒也有誥命夫人懷疑三公主和那側室是同一個人,說書的堅持側室是側室, 公主是公主, 不過側室只是公主的影子,尋常見的那個四處查案, 敢當眾摔將軍面子的絕對是公主…… 本來悠悠眾口便堵不住, 別人就是非要嚼你舌頭根子,你也沒甚辦法,不過周大將軍卻絕對不會任由長舌胡巴巴, 直接差人鉗住那在大庭廣眾下說書的多嘴酸腐,小廝一鉗子剪短了那巴巴亂扯的長舌頭。 那些誥命夫人瞧見后,不由的伸手捂住了自己的長舌。待回府后,那些高明拉著自己女兒的耳朵,耳提面命道:“罪由嘴出,年紀小不是中傷別人的借口……隔壁胖海家那丫頭就因為多嘴被扔進了蛇窟,克制克制再克制!” 不過教訓了女兒,這犯癢的舌頭根子還是欠,三五成群的被誰一挑唆,又聚在茅房夾角兒小聲嚼起來。 甄明玉整日忙著幫人辦事,自然無心聽這些風言風語。 倒是路過大戲樓時,腦中冷不丁的冒出了周大將軍那張臉,往常那不著調的脾性和厚重的臉皮,總歸是矜持不了三天的,可是這次卻日日往返朝廷,就連婆婆汾王妃都拄著金拐杖過來問。 老太太知道甄明玉不喜歡帶艷麗的珠花,便帶著她去青州求塊靈驗的白玉。 待從青州回來便到了七月的中元節(jié)。西唐人敬重鬼神,每年到了中元這天的祭掃排場都勝過清明。廟庵和寺廟里會設上盂蘭會。街角巷尾也都搭著高臺,一些和尚道士在高臺上念經(jīng)文來超度過路的孤魂野鬼。在古梁河旁,一般都是十三四歲的小兒女手持著荷葉,做成星星燈,三五成群的結伴笑游,俗稱鬼消愁。 甄明玉第一次出宮時,就是中元,那時的徐長纓還是個胖乎乎的團子,傲嬌著小圓臉將綁了青蒿的星星燈遞到她手上,看她迷茫,便專門湊過來嚇唬她,“這叫鬼燈,但凡捧住了,就要圍著上都走一圈兒,要不孤魂野鬼、好色鬼就全都跟上你了?!闭缑饔衲菚r也是年齡小,竟真的邁著短腿兒圍著上都內城走了一圈兒,徐長纓就在后面捂著肚子大笑…… 想起來也是物是人非,兒時的胡鬧任性如今竟生生演化成了彼此傷害。 如今又到了中元,那個一路大笑捉弄人的徐長纓沒了,那個總是調戲自己的周大將軍如今也冷漠如冰,自己如今倒是真可以和孤魂野鬼搭個伴兒,一起在中元節(jié)逛逛月橋,拉拉地府的日常。 想到此,甄明玉便想著回府看看昨日接到的章氏猿猴案。一旁的服侍丫頭,立在街旁,知道甄明玉喜歡喝冰雪梅花水,便轉身去買,甄明玉揮了揮手,“左右天氣沒那般熱悶了,飲了寒梅水,倒是更寒涼了,罷了?!?/br> 唐蓮花卻笑著走過來,“不喝寒梅水,左右汾王妃的熱湯可要去嘗嘗,汾王妃專門為公主熬了參雞湯,這時候在府里等著您呢?!?/br> 甄明玉不由的心里一暖,周家二老對自己倒是真好的,上次去青州時不過是說了一兩句參雞湯,汾王妃竟然親自下廚給自己熬了。想來,跟自家婆婆聊聊家常倒是比跟孤魂野鬼聊地府好的多,想到此便乘著攆轎一路去了汾王府。 待喝了一碗雞湯后,汾王妃又笑著盛了一碗鮮嫩的鮮蝦米仁兒粥,鮮嫩的蝦切成細細碎碎的小丁兒,里面的糯米和粳米煮的軟糯糯的,喝起來倒是有股子別樣的鮮香。 待吃完了晚膳,剛和汾王妃說著話,就見唐蓮花捧著一厚摞發(fā)黃的書卷,大約是些奇聞雜錄,不過最上面卻是在別苑的那本兒外戚小札。 “上次把別苑的藏經(jīng)閣搬空了,可單單少了這本兒,這不戎州那邊兒又新打包送過來的?!碧粕徎ㄐχf道。 外戚小札?甄明玉斂眉看汾王妃,卻見她笑的慈眉善目的,抬手握住她的手,“夫妻相處之道在于寬和,男人都是這般熊模樣,璟兒就是嘴硬,這幾日,哪天不是坐在公主寢殿的屋頂上?不過,公主你就得抻著他,抻的他沒了脾性,在念上九九八十一邊緊箍咒,把他給徹底的收服了?!?/br> 聽到老王妃的話,甄明玉不由的一笑,還真不是一般的母親,哪有幫著她這個外人的? 甄明玉笑著翻了翻那些書卷,雖說是發(fā)黃的,可是書卷和美酒一般,越是陳釀越是珍貴。 她斂眉翻書,老王妃滿眼喜歡的看著她,半晌又好像想起了什么,忙讓唐蓮花安排轎輦,去西唐名僧玉林大師主持的萬善寺。 甄明玉有些不明所以,剛上攆轎,就見跟前伸過來一只精致的雕畫木盒,盒子里裝著一只白瑩瑩的清透玉鐲子,甄明玉不由的吞了一口氣,正要抬眼,就見蹦蹦跳跳的僖寧猛地合上了盒子,“好看嗎?這是我狠狠抽了蘇松幾鞭子,才得到的。” 甄明玉眼底閃過一絲落寞,半晌又淡淡一笑,“這張嘴說的倒是狠,真的這般抽人家贊普,怎的好端端的那日就心疼起人家的銀錢來了?” 僖寧公主刁鉆的昂起頭,不管不顧的跳上攆轎,驚的老王妃一哆嗦,忙歪歪斜斜的走過來扶住自家兒媳婦,生怕讓那刁蠻公主給撞傷了。 僖寧公主瞧見了,睨了老王妃一眼,一張?zhí)胰用婷偷販惖搅死贤蹂埃澳氵@兒媳婦還沒懷身孕呢,瞧你緊張的,我又不是采花賊,難道本宮還會鉆了你家兒媳的玉體不成?!”老王妃是個重臉面的,聽到僖寧這般講話,不由的黑了臉。 甄明玉側過身去拍了拍她的手,轉身擰了僖寧臉頰一記,“你這潑丫頭,倒是欺負起本宮的婆婆來了,改日我便跟駙馬說,直接扶持你們二皇子登基!”僖寧聽了,忙扯住老王妃的手笑嘻嘻的賠禮。 兩人笑嘻嘻的乘著攆轎去了萬善寺,路旁的游人抬著城隍像嘴里念叨著經(jīng)文來驅趕惡鬼,僖寧瞧見了便揚起鞭子要抽人家,甄明玉忙抬手攔下,“回去了真的抽贊普了?” 僖寧黑溜溜的大眼睛忙望向別處,深吸了一口氣,狡辯道:“那自然,抽的他爬不起來,這叫御夫術?!?/br> 甄明玉不由的一笑,彎唇道:“是爬不起來,不過本宮倒覺得不是抽的!” 僖寧聽出她言語間的意思,破天荒的紅了臉,抬手捏著甄明玉的臉頰,“呵~我瞧你真的跟周璟學壞了,這般孟浪的話也說的出!” 甄明玉笑了笑,“本宮可什么都沒說,都是你自己猜的?!毙ν?,心里也是一驚,真是近朱者赤,自己聽周璟那般孟浪的話聽多了,如今順口就說了出來,真是該在頭上懸十本八本的女戒,來調調性子。 轉眼間到了香火鼎盛的萬善寺,玉林大師坐在蒲團上,一張慈和的眼靜靜的看著寺廟里的眾生,雖說今日是中元,可是也是見玉林大師的日子,其中一些富貴人家倒是穿的極為華貴。 一旁的蜿蜒小河兩旁已經(jīng)扎滿了芊紗燈籠,待大師超度完孤魂,這些善男信女就會把河燈小心的送入小河中,祈求慈航普渡。甄明玉和僖寧靜靜的坐在最前面的梨花木椅上,那些聽經(jīng)念佛的誥命夫人一眼瞧見是說書人嘴里的兩位主兒,一雙雙眼睛冒金光一般的掃射過去。 尤其是建昌侯府的老夫人和邱琺慧,因著上次三公主在建昌侯府被劫,所以一路逆襲上來的建昌侯一下被貶了三級,爵位也削了。老夫人氣的中風,足足三個月才調整的能邁步,邱琺慧更是憤憤不平,本來瘸子公主、側室的三角戀就夠丟人的,如今還被徐賊黃袍加身的一躍登基為女帝,若說起來徐賊還是她的半個皇夫呢?! 這一來二去的,就跟宣德樓的徐禧瞭合在了一起,徐禧瞭本是個天真女子,也沒什么城府,可是聽說好友宜陽縣主被周璟懲罰到興元府,便徹底的惱恨上了甄明玉。 兩個惱恨成疾的女子一拍即合,有事兒沒事兒的便鉆在一起想著怎么收拾收拾三公主。邱琺慧更是個善妒的,三言兩語句句不離甄明玉做女帝的事兒,還七扯八扯的說她早就和徐賊暗通曲幽,甚至玩兒了什么紅繩吊腿的腌臜事兒。 早就聽說周大將軍最近冷待三公主,還不是為了徐賊那事兒,左右是個男人就受不了的,再說府里還有個俊俏的韓冷春,到時候指不定逆襲的是誰呢。 想到此,便扯著一旁徐禧瞭的衣袖,咬牙切齒道:“今日是慈航普渡孤魂野鬼的日子,瞧,如今來了個惡鬼,怕是打今兒起上都都不太平了,要不人家周大將軍怎么會整日黑著臉呢!” 徐禧瞭聽了這些話,不由的看了看甄明玉,一身淡紫色的衣裳,一雙瑩潤的眸兒靜靜的看著廟宇里的大佛,模樣和善又溫順,興許自己是錯怪了她的。她便淡淡一笑,拂開邱琺慧的手。 邱琺慧如今倒像是被孤魂野鬼附了身一般,微胖的瓜子臉兒高高的挑著,“一個剪掉了夫君的寶器,一個成為女帝納皇夫,倒也是登對,真不愧是甄家的公主,個個都是格外‘出挑’的!” 甄明玉看著廟宇的大佛,忽然想起了母妃在世時一同出宮游玩的場景,至于女帝之事,不過保住西唐江山的權宜之計,至于那些流言蜚語,她也懶得去理,總之流言止于智者便是了。邱琺慧和徐禧瞭左右是不得志的女兒家,與這等官宦人家的女兒爭高低,那便是流于下乘了。 僖寧公主忙著跟玉林大師搶木魚,一時間倒是沒聽見邱琺慧說的什么。倒是后續(xù)來的汾王妃素來是個慈和好性情的,也拿著甄明玉當女兒疼,如今聽到這些嘴碎的這般敗壞自家兒媳,當下心里就怒了。 當時自家兒媳被黃袍加身成為女帝,還廣告天下要納徐賊為皇夫,那時她的確是氣炸了肺,甚至向進宮罵死這個不守貞潔的??墒呛髞砟拖滦膩硐胂?,看她平日里的性情倒不是如此,再加上周璟回來后說的那些話,心里就覺得差點兒誤會公主兒媳,她又是個自幼失了母親的…… 如今,自己這個做婆婆的還沒說什么,這些多嘴多舌的小蹄子倒是放浪開來了,當下老太太站在高臺處,猛地朝著邱琺慧扔過金拐杖去,“我家明玉做女帝是為了保住西唐江山,為了西唐的百萬黎民能舍掉名譽,若非她,你們早就被吐蕃蠻子扒光了送到北地放羊去了,還能有閑情在這里慈航普渡?!你們建昌侯家在撫州殺害郡太守韋氏,給刑部使了多少銀子,別人不知道,我這一品誥命老婆子卻是清楚的,你們皆是待罪之身,有什么資格評判我家兒媳?!” 說完,一雙手氣的哆嗦,“當年我家周家被御賜尚方寶劍,上斬昏君,下斬亂民,如今我這老婆子就替天行道一回。去,把那多嘴的邱小姐拉上來?!?/br> 老夫人身邊的小廝皆是宮里當過差的侍衛(wèi),粗糙的手一伸過去,就嚇的邱琺慧哆里哆嗦的,邱琺慧發(fā)瘋的咬住小廝的手被一路死托到高臺上,老夫人抬起尚方寶劍一劍割向她的舌頭,嚇的玉林大師忙念阿彌陀佛來勸阻老夫人。 老夫人冷笑著將尚方寶劍收回來,“怎么,你也知道怕了?流言猛于刀,你青口白牙敗壞我明玉時,你的害怕哪去了?!來人,送到京兆尹,以下犯上,欺侮西唐公主!” 玉林大師舒了一口氣,又是念了一遍佛號。下面的誥命夫人卻是一把捂住了自己的長舌,本以為就是個小瘸子公主,卻不想汾王妃竟這般護犢子,那一句一句的明玉分明是把三公主當作女兒的…… 周家本來就權勢滔天,如今這長舌叨擾公主,就是叨擾他們周家。到時保不齊自己就是下一個建昌侯,那些誥命夫人紛紛拉開了自家女兒,生怕跟建昌侯家搭上關系受牽連。 待接過小廝遞過來的荷葉做河燈時,僖寧公主笑嘻嘻的戳了戳甄明玉的胳膊肘,“你這婆婆看著慈眉善目的,沒成想還是個護犢子的,為了你還搬出了尚方寶劍,你倒是嫁了個好婆家?!闭f完捏了捏甄明玉的臉頰。 看到僖寧對自己的挑弄,便伸手捏了捏她的眉心,“整天亂說,人家贊普溫潤如玉,由著你胡鬧,又差到哪里?你自個兒不珍惜罷了……” “得~一個個的都說好,敢情咱倆換換夫君?!”說完便見甄明玉驚詫的蹙起眉頭、 待到了古梁河放河燈的時辰,就見河邊站了許多男男女女,有些大膽的女兒家借著放河燈的時節(jié),雙手合十的大喊:萬鬼保佑,讓那死鬼好生生的愛奴家一輩子,奴家定清明、中元的給你們燒紙祭酒…… 那些抬著星星燈的孩童聽了,紛紛站在河邊大笑,惹得那大膽女子當街罵娘。 甄明玉瞧見后,笑著戳了戳僖寧的胳膊肘,“這灑脫的氣韻倒是跟你如出一轍!”僖寧擰著英氣的眉,“少胡說了,我哪有這般明目張膽,我瞧著倒像是你,整日里念叨著周璟這個死鬼!” 正說著話,就見河邊一個身穿黑色描金長袍的男子微微一滯,一雙清潤的眉眼斜斜的朝著甄明玉看過來。 河中萬千燦燦的蓮燈,熒熒燈火下那男子倒真真應了龍章鳳姿四字,那個當街罵娘的女子瞧見了,忙用木棍撈過河燈重新許愿道:剛才說錯了,奴家愿為周……周大將軍的通房,若此愿成真,奴家日日為爾等燒紙,讓爾等成為鬼界大佬! 周大將軍若是收起平日里那浪蕩模樣,倒真的是冷峻威嚴的,可偏生見了自己滿肚子的孟浪不正經(jīng),什么污話都說的出,那床榻間孟浪的手段更是嫻熟到讓人瞠目結舌,若真是個初出茅廬的小伙子,定是不會這般的。 周大將軍那日在母妃的陵寢前要她起誓,他要的無非是女兒家的真情,可是要到之后呢?自己本來就是皇朝爭斗的棋子,棋子就要守好棋子的本分。 雖說是名正言順的皇家夫妻,可是萬物歸一那刻,皇朝顛覆那刻,一切都將塵歸塵土歸土,到時她手上有的不過是一張白紙黑字的和離書,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拉著僖寧的手轉身。 誰料轉身那刻卻被周璟一把攬在懷里…… 作者有話要說: 鬼一:我jio著罵街女的愿望,我給她實現(xiàn)不了。 鬼二:我也拒絕吃她給的祭飯。 鬼三:我……我……不想成為鬼界大佬!哼!(傲嬌臉) 第70章 僖寧也是知道最近兩個人關系冷淡, 如今見到周璟這一抱,不由的睜圓了眼睛, 剛要問話,就見周璟攬住三公主,朝她道:“中元佳節(jié),在天街經(jīng)壇有名門燈會,我這做姐夫的要帶走明玉, 你可有意見?或者要揚起軟鞭抽本將幾下?” 周大將軍素來都是荒誕不經(jīng)的, 如今好端端的來帶人, 也非得油腔滑調、不正經(jīng)。若是一般人來帶甄明玉,僖寧早就驕縱的捉弄幾回了,可是對這個周璟卻是毫無辦法, 當下便看了看甄明玉道:“中元佳節(jié), 鬼多,還是不要……”那個去字, 在對上周璟瞟過來的眼風時,終是沒吐出來。 甄明玉剛想說她要陪著僖寧, 誰料竟被周璟一把抱在懷里, 順著幽幽長街,手指的溫度和羅裙糾纏在一起。在中元節(jié)這等敬畏鬼神的日子里, 男人都克己守禮, 可是周大將軍卻毫不顧忌,那舉手投足的動作像是抱著一塊兒稀世寶玉一般。 正覺得別扭,就見周璟將她抱在小舟上, 一雙懶洋洋的眸子靜靜的看著她,“章氏猿猴案子,我已經(jīng)差人去查了,明兒個好好歇著,章氏是個潑辣女子,你若去必然被她中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