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節(jié)
一句話,噎得賀綺琴什么都說不出口了。 “既然肇逸你今天這么好說話,那綺琴阿姨我也不客氣了?!辟R綺琴調(diào)整了一下情緒,又說:“你什么時候改回姓劉啊,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恒安集團的執(zhí)行總裁了,外面的人都知道恒安集團是我們劉氏家族的公司,你還姓嚴的話,似乎不太好?!?/br> 啪的一聲,嚴肇逸把筷子重重的砸向餐桌。 肖白慈驚了一下,身子微微一縮。 完了完了,踩到狗尾巴了。 “再說了,現(xiàn)在小小逸回來了,過不了多久,他就要上幼兒園了,明明是劉家的寶貝曾孫卻姓嚴,外人那邊,也不好解釋啊?!辟R綺琴一邊說著,帶笑的眼神一直徘徊在嚴肇逸的身上觀察。 嚴肇逸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抬眸瞪向賀綺琴,他冷笑了一聲,“那就不要解釋好了,在我留下的那一天,我就說得很清楚,我姓嚴,我一輩子都不會改我姓?!?/br> 他側(cè)過臉看向劉老爺子,“這一點,老爺子之前可是點頭答應(yīng)了的,怎么?現(xiàn)在你想要反悔嗎?” 一下子槍口又對準(zhǔn)了劉老爺子,劉老爺子的臉色有點為難,正想要開口說些什么,卻聽砰的一聲。 劉向榮握拳砸響了餐桌,“肇逸,你怎么能夠質(zhì)問長輩?!” 嚴肇逸的面容淡定,轉(zhuǎn)過臉看著劉向榮,他攤了攤手,“沒關(guān)系,我不質(zhì)問老爺子,那我質(zhì)問你好了?!?/br> “你憑什么覺得自己所作所為不應(yīng)該得到一點報應(yīng)?” “肇逸!”這話說得太過了啊,肖白慈伸手拉住嚴肇逸的襯衫。 “你給我閉嘴!”嚴肇逸怒吼一聲,黑眸冒起了火光。 肖白慈對上嚴肇逸的視線,她知道的,他現(xiàn)在是在控訴自己。 他的眼神仿佛在控訴著她,現(xiàn)在連你也要站在他們那邊嗎? 肖白慈緩緩松開了拉住他襯衫的手,抿了抿唇,她決定沉默。 魯迅先生也說過,不在沉默中爆發(fā),就在沉默中死亡。 現(xiàn)在肇逸的話是惡毒了一點,但那都是他發(fā)自內(nèi)心的抱怨,有怨才有解,最怕是不怨了,什么都不在乎。 氣氛一度緊張,劉老爺子抬手輕輕的拍了拍桌子,圓場道:“好了好了,老人家就想要安安靜靜的吃一頓飯,工作上的事情也好,以前的恩恩怨怨也好,先吃完飯再說?!?/br> “吃飯吃飯,白白,吃飯?!?/br> 肖白慈乖乖的點頭應(yīng)答,余光瞥到了嚴肇逸垂放在餐椅旁邊的大手。 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緊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突起。 肖白慈忽然心疼,伸手覆上他那只憤恨的拳頭,溫柔的包裹,柔軟的掌心拭擦著他的手背。 嚴肇逸緩緩側(cè)目,對上她那雙關(guān)心的大眼,心下一軟,仿佛得到了安慰。 晚餐不歡而散,嚴肇逸也沒有輕言離去,抱著小小逸,牽著肖白慈到花園去散步,有一刻清靜,也比沒有的好。 “綺琴啊,你剛剛著急了?!笨蛷d里,劉老爺子感嘆著剛剛那頓飯吃得是劍拔弩張。 “公公,現(xiàn)在已經(jīng)兩年了,如果我們一直都放任肇逸這樣,那他什么時候才肯改姓劉???”賀綺琴一副委屈的模樣,伸手拉著自家丈夫的手,“我剛剛當(dāng)著大家的面逼肇逸,不也是為了公司,為了我們劉家嗎?” “我知道你的出發(fā)點是為了劉家,只是有些事情,也急不得?!?/br> “不急???”賀綺琴搖頭輕嘆,“公公您不知道,外面那些不知道情況的人,都以為我們恒安集團是被別的什么公司給吞并了,肇逸有才,管理公司又頭頭是道,公司里的人一口一個嚴總,都快忘了恒安集團是劉家的企業(yè)了?!?/br> ☆、第三百九十九章 本來就聰明 聞言,劉向榮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賀綺琴余光瞥到了劉向榮的臉色,她微微一勾嘴,又說。 “公公您也知道的,以楓呢,性子瘋瘋癲癲的,根本就繼承不來恒安集團,以藍是女孩子,也嫁給楠堔了,讓她來繼承恒安集團也沒什么可能,肇逸性格沉穩(wěn),能力十足,倒是非常適合繼承恒安集團,只是他一直姓嚴,遭人詬病啊?!?/br> “唉?!眲⒗蠣斪勇牭竭@里也是不由嘆息,“可是肇逸心結(jié)不解,又怎么可能愿意改姓呢?” “所以我們不是在按照之前的計劃行事嗎?我這個后母當(dāng)黑臉人,公公和向榮就當(dāng)好爺爺,好爸爸,這樣雙面夾擊肇逸,他總有一天是要妥協(xié)的?!辟R綺琴微笑著說道。 劉向榮眉頭緊蹙的看著賀綺琴,他倒是沒有她想得那么泰然。 花園里,肖白慈和嚴肇逸并肩而走,小小逸被嚴肇逸扛在脖子上,一直很亢奮。 “累嗎?”肖白慈抬頭看嚴肇逸,“別一直讓他在你的脖子上跳,你不舒服的?!?/br> 別看小小逸那么小一個,他可重了。 看著肖白慈那張緊張兮兮的臉,嚴肇逸不由輕笑,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他淡淡的說:“沒事?!?/br> “累了可要把他放下來,不要逞強?!?/br> “放心,一個孩子,能有多重?”他伸手撐著小小逸的下腋,將他舉高高,小小逸笑著直拍掌。 看到孩子笑得那么天真無邪,無憂無慮,肖白慈的臉上也綻出了笑容。 嚴肇逸低頭,剛好就對上了肖白慈那雙笑得彎彎的眼睛。 “你……” “嗯?” “什么都不問嗎?”她應(yīng)該很想知道,剛剛在餐桌上的事情吧? 無論是約定,還是他的感受什么的。 肖白慈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你如果想要告訴我,你自然會說的,你不想說的事情,我不會逼你的。” “就算會導(dǎo)致小小逸不能名正言順的成為劉家的孫子,你也無所謂嗎?”嚴肇逸看著她的眼睛,問得認真。 “那不是更好嗎?”肖白慈不屑一顧的擺手,“我本來也不想跟劉家扯上什么關(guān)系,你忘了嗎?我害怕劉家的人跟我搶兒子?!?/br> 撲哧一聲,嚴肇逸開懷的笑出了聲音。 也對,差一點,他就忘記了這個叫做肖白慈的女人的特性了。 如果她是那種大街上滿滿都是的普通勢利女,他就不會看上她了。 “那你要告訴我了嗎?”肖白慈兩手背在身后,身子卻往嚴肇逸的方向傾,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其實嘴上說你告不告訴我都沒關(guān)系,心里已經(jīng)憋壞了。 看著她這幅模樣,嚴肇逸不由覺得好笑,將小小逸放到草坪上去,自己則牽起肖白慈的手往前走。 “在我的想法告訴你之前,你要先告訴我,你的想法?!币贿呁白撸瑖勒匾菀贿呎f著,“對于我,你是怎么想的?” “你是我喜歡的人,是我兒子的父親?!毙ぐ状却鸬煤芸欤驗樵谒男睦?,嚴肇逸就是這么簡單明了的角色。 這個答案,對于嚴肇逸而言,十分恰到好處。 他心底里的一處堅硬漸漸軟化,拉著她一起躺在草坪上仰望星空,他看著星星,說道:“其實我也是一樣的,無論劉向榮是怎么樣的一個存在,在我的心里,養(yǎng)育我,從小陪伴我成長的是嚴浩,他才是我的父親?!?/br> “所以你就算回到劉家,你也不改姓……”肖白慈恍然的點了點頭。 其實她一開始就能猜到原因了,但是心里也知道,肇逸這樣是拖不久的。 “其實我不肯改姓氏還有一個原因。”嚴肇逸的腦袋枕著自己的手臂,他側(cè)過臉去看她,臉上若有所意。 “我知道,你在變相的,懲罰著劉伯父當(dāng)年的所作所為?!碑?dāng)初是劉伯父先放棄肇逸的mama的,然后又在肇逸一家三口過得幸福的時候,做了那么過分的事情,肇逸不忿想要報復(fù),這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 嚴肇逸輕笑了一聲,黑眸直勾勾的盯著她看。 “你變聰明了?!睆母鞣矫娑?,以前的小白癡已經(jīng)不是白癡了,她在洛杉磯的那兩年,的確是成長了。 這一切,或許都歸功于劉以楓吧。 “我本來就很聰明的,好不好?”他這么說,真是失禮了。 嚴肇逸勾著嘴角笑,伸手輕輕的撫過她的面頰,拇指順著面頰滑過她的粉色的唇瓣,來回的撫弄著,俊臉慢慢的靠向她。 肖白慈順勢閉上眼睛,就等著他在浪漫的星空下親吻自己。 見她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嚴肇逸忽然起了玩心,鼻尖撞了撞她的,然后就拉開了距離。 唇上沒有熟悉的觸感,肖白慈睜開了眼睛,澄澈的星眸對上了嚴肇逸那雙壞笑的眼睛,她一下子就明白了。 “嚴肇逸,你居然耍我?!彼焓郑胍匪蝗?,嚴肇逸伸手捏住她的小拳頭,緊緊的裹住手里,俊臉上的笑容邪魅迷人。 見到他的笑容,肖白慈忽然打不下手了,到底有多久了呢? 她沒有看到嚴肇逸這樣迷人的壞笑…… 垂了垂眸,肖白慈湊向前去,用額頭貼著嚴肇逸的下巴,輕輕的蹭著,像安慰一般。 “肇逸,你現(xiàn)在缺什么呢?有妻子,有兒子,其實,你什么都不缺啊?!?/br> “所以呢?”嚴肇逸微微低頭,鼻子剛好觸上了她的發(fā)頂,她跟他共用一支洗發(fā)水,她發(fā)上有他的味道。 “所以,你沒有必要執(zhí)著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如果現(xiàn)在過得不開心,那我們就離開啊,去那里都可以,只要有你和小小逸在,那里都是家,不是嗎?” “你想法很好。”嚴肇逸抬起她的下巴,對上她那雙在星辰低下依舊眸光流轉(zhuǎn)的眼睛。 “只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來不及了。”所有的事情都被戳穿了以后,想要改變就會很難。 就算他們現(xiàn)在離開,劉老爺子和劉向榮也不會輕易放手,劉氏的家族龐大,他們很多人都已經(jīng)知道他的存在,正躲在暗處蠢蠢欲動。 眼下他的路子沒有幾條,要么成為劉家不可缺少的一員,要么傾家蕩產(chǎn)的離開。 “什么意思?”肖白慈不理解大家族的紛爭,皺著秀眉看他,想要得到解釋。 ☆、第四百章 不好對付 “沒什么?!眹勒匾萆焓直е?,將她摟入懷里,“無論發(fā)生什么事情,你和小小逸都會好好的,所以你不用擔(dān)心?!?/br> 從花園回來,小小逸已經(jīng)累得睡著了,是被嚴肇逸抱回房間去的。 肖白慈和嚴肇逸從小小逸的房間離開,一出門就撞上了正要去書房的劉向榮。 “劉伯父……” 劉向榮朝肖白慈點了點頭,面色和善。 “肇逸,跟我來書房一趟吧,有些公司的事情想要跟你談一談。”說完,劉向榮也不給他拒絕的機會,轉(zhuǎn)過身就往樓上走去。 肖白慈側(cè)臉觀察著嚴肇逸,嚴肇逸低頭看他,嘴角揚起了笑。 “自己先去玩。”他揉了揉她的頭發(fā),吩咐道。 話音落下,他已經(jīng)跟上了劉向榮的腳步了。 肖白慈目光呆呆的追隨著嚴肇逸的身影,現(xiàn)在的嚴肇逸,怎么變了這么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