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jié)
聽著護士的命令,嚴肇逸用不輕不重的力道按住她兩只不安分的小手,針頭刺入血管的時候,她睡著了,眉頭都還會緊皺。 嚴肇逸心里一緊,不由感嘆:這一次,他的小白癡真的受罪了。 順利的輸上了液,護士離開了病房,一下子,病房回歸了平靜。 肖白慈沉沉的睡過去,眉間漸漸放松了下來。 嚴肇逸就坐在病床的旁邊看著她,大手輕輕的握著她的小手,仿佛在給她力量。 太陽漸漸落下,月亮漸漸的升起。 肖白慈的睫毛動了動,不一會兒,她睜開了眼睛。 嚴肇逸感覺到她的手在動,一陣驚喜,他從凳子上站起,俯首看向她,大手憐愛的撫摸她的額頭。 “你醒了?!?/br> 肖白慈動了動腦袋,像是抗拒他的觸碰。 嚴肇逸霎時間頓住了動作,表情有點無辜的看著她,黑眸的眸底明顯的劃過一抹受傷的光。 肖白慈看到了他的受傷,心里有點揪住,身子往下縮,她把臉埋入被子。 “我現(xiàn)在在醫(yī)院嗎?” “對。”嚴肇逸把被子拉下一點,就怕她會悶到自己,“你有那里不舒服就告訴我,我去跟一聲說?!?/br> 肖白慈搖了搖頭,“我沒有不舒服,我不想留在這里?!闭f著,她把視線投向輸液的瓶子,眼神有點幽怨,像個孩子似的不喜歡打針。 “白白,你生病了,醫(yī)生建議你先留院觀察?!笨粗菑埧蓱z兮兮的臉,嚴肇逸怎么樣都兇不起來,又或者說,他根本就舍不得兇她。 兩手撐著她的腦袋兩邊,嚴肇逸俯身親她的額頭,“你乖一點,病好了,我就帶你出院,好不好?” 一邊哄著她,他一邊又順著她的額頭往下親,先是眼睛,再是面頰,最后輕啄著她的唇瓣。 他的親吻透著一股前所未有的溫柔,肖白慈有點醉,也有點心動。 “那可以不打針嗎?”肖白慈聲音低低的討著商量,她記得的,在她昏迷的時候,手背還是被打得很痛很痛的。 嚴肇逸溫柔的撫摸著她的頭發(fā),“不打針不能好。” 聞言,肖白慈臉上的期待瞬間就消滅殆盡了,慫拉著一張臉,小嘴嘟著,怎么樣都高興不起來。 嚴肇逸微微揚起嘴角,低頭貼著她的額頭給她量體溫。 雖然沒有上午這么高燒了,可還是有點熱。 “白白,你真的沒有那里不舒服了嗎?” 肖白慈伸了一個懶腰,“我覺得還是有點頭暈……” “那就好好休息,不要再說話了?!眹勒匾蒗酒鹆丝∶?,臉色有點不滿。 “可我剛剛才醒過來?!毙ぐ状日A苏Q酆煟瑘A圓的小臉顯得很無辜。 嚴肇逸嘆氣,重新坐回座位上,拉住她那只插著針還不斷亂動的手。 “可你還在發(fā)燒?!?/br> “我已經(jīng)好很多了!”肖白慈不服,繼續(xù)爭辯。 “好了,閉上你的嘴巴?!眹勒匾菡f話的語氣稍稍嚴厲了一些。 肖白慈一下子抿住了嘴唇,大眼又泛起了水光。 見到她那張可憐的臉,他有點無奈,也有點心痛。 低低的嘆了一聲,伸手去拂過她眼角的淚,他說:“你到底想要怎么樣呢?” “我都生病了,你就不知道要溫柔一點嗎?!”肖白慈嘟著小嘴,抱怨道。 “可我一溫柔,你就想造反?!眹勒匾菡f的都是事實。 這只小白癡野得很,給她一點好臉色看,她都可以大鬧天空了! 肖白慈扁著小嘴,一副要哭的樣子,嚴肇逸就這樣冷眼看著她,實在是被她那雙可憐的大眼逗得心疼了,他伸長脖子就去親她的嘴。 “快點睡覺,不要鬧了?!彼焓帜笞∷狡鸬男∽?,“再不睡覺,我就要走了,把你一個留在醫(yī)院?!?/br> “不要走!”一聽到他這樣說,肖白慈倒是真的怕了。 她原本就不喜歡醫(yī)院,他還留她一個人在這里,她怕死了! 見她嚇得臉色都變,嚴肇逸捉住她輸液那只手,輕輕吻住她的指尖,他安撫道:“我不走,你就在這里,我還能去那里?” 溫暖的陽光照入病房的盆栽上,盆栽里的花兒們溢出了芳香,伴著醫(yī)院的消毒水味,肖白慈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天花板白得恐怖,四周也安靜得可怕。 肖白慈以為自己一醒過來就能見到嚴肇逸,或許他會一整晚不合眼的看著自己,又或者他會累得趴在床邊等著她溫柔的將他喊醒。 然而現(xiàn)實告訴她,這間偌大的vip病房里,就只有她一個人,或許他陪她陪得不耐煩了,然后就自己回家了。 這樣一想,她的心不由失落。 你就在這里,我還能去那里…… 他極具磁性的聲音還蕩漾在耳邊,肖白慈有點生氣,掀開被子就坐直身子。 “說好的我在這里,你那里都不去呢?!”她生氣的捶著被子。 余光瞥到了手背上的輸液針筒,她咬了咬牙,伸手就將針筒拔掉,鮮血溢了出來,她也不管, 此時此刻,肖白慈的心里只有一個想法,她不要一個呆在醫(yī)院,她現(xiàn)在就要回家! 她走出了病房,徑直的在醫(yī)院的走道上奔跑。 跑到電梯前,等電梯的人太多,電梯也下得太慢,她毫不猶豫的往回走,尋找樓梯下去。 后樓梯傳來了一道嬌媚的女聲,“我以為你來這家醫(yī)院就是為了來見我的,結(jié)果只是因為你的女朋友生病了,你還真是無情?!?/br> ☆、第一百九十六章 你還真是無情 “陳安卉,我有做過什么事情讓你覺得我對你有情嗎?”嚴肇逸的聲音冰冷而疏離,“還有,請你讓開,我的女朋友快醒了,我要給她送早餐?!?/br> 陳安卉冷笑一聲,讓出了一條路給他走,“樓梯這么寬,如果你想走,誰能攔得住你?” 嚴肇逸蹙起了俊眉,目光幽深的打量著陳安卉。 “你到底想要怎么樣?” “你的女朋友,知道我的存在嗎?”帶著星星點點的挑釁,陳安卉問得直接。 “她不需要知道你的存在?!眹勒匾菀桓惫饷骼诼涞臉幼?,只需要一瞬便刺痛了陳安卉的心。 嚴肇逸收回了視線,提步正想往樓上走去,只聽陳安卉又說:“以前,或許她并不需要知道我的存在,可是現(xiàn)在我回來了,我是你的初戀啊,我相信不會有女人不在意自己現(xiàn)任的初戀的!” 嚴肇逸正想要回話,只聽嘭的一聲巨響,是從后樓梯門那邊傳來的,他心里劃過一抹不好的預感,快步的沖上去。 只見肖白慈一身狼狽扶著地板站直身子,見到他像見到鬼一樣,拉開門就逃命似的跑了出去。 嚴肇逸蹙緊了眉頭,低咒一身,扔了剛好的早點就追上去。 肖白慈紅著眼眶拼命的往前跑,喘息聲極重,胸口處痛得像被人挖開了一樣,她一邊扯著胸口的衣服,一邊掉著淚珠往前奔。 嚴肇逸的腿長,追了幾步就看到了她辛苦亂跑的背影,加快腳步追上去,手臂用力的伸長,他捉住了她的手腕,一把就將人逮住了,緊緊的困在懷里。 在醫(yī)院睡了一晚,打了一天一夜的吊針,肖白慈的身體才剛剛好轉(zhuǎn),體力根本就不能跟嚴肇逸比,現(xiàn)在被捉住了,她除了掙扎撕咬,根本就沒有逃避他的方法。 “你冷靜一點!”嚴肇逸不敢對她使力,就怕自己會傷到她,此時只敢稍稍的用力困住她,等她慢慢的冷靜下來。 肖白慈不想聽他說話,兩手逃避似的捂住耳朵,眼淚像開關(guān)壞掉的水龍頭,嘩啦啦的直往外流。 嚴肇逸心煩又心疼,目光掃視著周圍的環(huán)境,所幸兩人現(xiàn)在站的地方距離病房很近,他二話不說將她抱起,往病房走去。 砰的一聲,嚴肇逸用力的關(guān)上了病房的門,他將她放到床上,拉過被子將她裹緊,然后又連人帶被子的抱入懷里。 “你放開我!”她不斷的掙扎推打他,哭得聲音都啞了還在叫喊。 嚴肇逸頭痛無比,他只能用力的把她的腦袋摁入自己的懷里,讓她靠在自己哭。 眼淚再一次浸濕了他的襯衫,但是他絲毫不在意,薄唇貼著她的額頭親吻,仿佛在用肢體訴說著自己對她的喜愛。 漸漸的,肖白慈冷靜了下來,不再掙扎他的懷抱,而是躲在他的懷里默默的抽泣。 聽著她可憐的哭聲,嚴肇逸實在是有些無語,垂眸睨著她那張哭得一塌糊涂的臉,他不由嘆息。 “其實你真的沒有必要哭……”他伸手替她擦眼淚,“如果我還在意那個女人,我根本就不會跟你在一起?!?/br> 肖白慈咬住下唇,還是覺得無比的委屈,或許是因為她現(xiàn)在生病了,所以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靈,在這一刻,她都顯得尤其的脆弱。 從跟嚴肇逸在一起開始,她就總是猜測他以前到底有多少個女朋友,在情事方面,他熟悉得像一個老手,她總是被他弄得無比的困擾,而事實上,她也猜想過,如果他不是一個小gay佬,那他以前肯定是談過戀愛的,還是轟轟烈烈的那一種。 聽不到她的回答,嚴肇逸不由擔心,伸手挑起她的下巴,他低頭對上她那雙哭紅了的大眼睛。 “你不相信我嗎?” “你以前怎么都不告訴我!”肖白慈是生氣的。 在愛情方面,她在他的面前是透明的,他知道她的情事,他知道她的一切,而對他,她總是一無所知。 “為什么要告訴你?”直到這一刻,嚴肇逸還是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告訴她以前那些舊事。 他冷冰冰的態(tài)度讓肖白慈覺得心寒,眼眶又不受控制的溢出了眼淚,她伸手推打他,又開始蠻橫的掙扎。 嚴肇逸用力抱緊她,不自覺弄得她很痛,她低低的喊了一聲,他稍稍松了手,表情布滿了無奈。 “我對她已經(jīng)沒有感情了!”他試著跟她解釋,“對于我而言,她就像是一個陌生人一樣,可有可無!” 肖白慈愣了一下,目光透著懷疑,“她是你的初戀……” 她知道的,對于男人而言,初戀情人永遠是最難忘記的。 “那又怎么樣?”嚴肇逸的語氣透著冷漠,“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不愛了就是不愛了,無論她是誰,以前跟我是什么關(guān)系,我現(xiàn)在對她唯一的感覺,就是沒有感覺?!?/br> 這么冷漠和不留情面的話,果然很像是嚴肇逸會說出來的話。 聽到這番話,肖白慈高興的同時又覺得嚴肇逸的初戀很可憐。 無論現(xiàn)在怎么樣,畢竟以前曾經(jīng)在一起過,開心的日子還是有的吧?然而嚴肇逸卻把曾經(jīng)的一切全部抹殺掉。 如果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