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節(jié)
即要科考,而以設(shè)貢院,在太學(xué)建成之后,曹盼就讓工部將貢院建了出來,那占據(jù)了洛陽城一大片空地的新建之處,因著曹盼以私庫而建之,未成之時,這么一大片的地,誰都不知道曹盼弄來要做什么,建成之后,曹盼讓人請鐘繇題了貢院二字,裝匾掛上。 當(dāng)時還是有人沒明白這個貢院到底是做什么用的,直到隨著曹盼定下的秋收之后科考的日子臨近,門下省發(fā)布詔令。 “各地學(xué)子入洛陽,科考之日定于九月初三,于貢院開考,連考三日,考題由主考官當(dāng)場宣布?!?/br> 好,貢院,終于是明白這貢院是做什么用的,貢者,《禮記·曲禮》有載:五官致貢曰享。 貢院,倒是很是能說明曹盼此時的心境,以考試選天下有才者而為其,為大魏所用。 世族們,雖然不太喜歡曹盼改此取官之制,然而面對天下浩浩蕩蕩趕往洛陽參考的人,世族們當(dāng)然不愿意世族之榮華被人取代,而榮華是從何而來,自然是朝廷。 朝中他們誰居于高位,得到的權(quán)勢越大,于家族名聲愈顯,曹盼既然要改選官之制,加之她這些年對于世族明顯的抑制,想要讓家中的后輩出仕,單以舉薦是不成了,曹盼還會派人去核查,查查下來,所謂孝廉、茂才、察廉、光祿。那不像從前那樣,只要有人舉薦就行了。 吏部的人對于察舉者,反復(fù)以之審查,那些只是虛有其名的人,哪怕有人舉薦,那也直接叫曹盼給否了,證據(jù)確鑿下的駁回,直叫世族們有苦難言。 而今曹盼既然要興科舉,好,那他們就從科舉而入仕,難道他們世族會比不上那些寒門子弟。 因此,各世族也是在摩拳擦掌的準(zhǔn)備著,當(dāng)從家中的女郎中聽聞,她們也要參加科考時,一直以來他們都覺得有什么東西被遺忘,這下明白過來了。 女郎,女郎怎么也能參加科考,出仕為官? 男女同殿為臣,那要生多少的是非?曹盼之前用了郭夫人、蔡琰、崔今,好吧,這三個女人都不是簡單的人,曹盼讓她們?nèi)肴∧蔷腿氚桑?,這不等于滿朝的臣子已經(jīng)接受了女官。 如同曹盼這個女帝,要不是曹盼有兵在手,世族們斗不過她,誰會愿意她當(dāng)這個女帝。 女官,若是讓女官成為常態(tài),這就是完全要亂套的節(jié)奏。 “陛下,臣等以為,興科舉之事,男女有別,且自古以來,男主外,女主內(nèi),若以男女同考,徒惹非言,請陛下三思,令女郎不得參加科考?!标惾阂获R當(dāng)先的對此事表示反對。 郭夫人出列道:“陳侍郎,敢問一句,古往今來,哪部律法,哪條律令,哪個圣人規(guī)定了女子不能出仕為官?” 這個話題就繞回到了當(dāng)初曹盼被定為魏王世女,乃登基為帝時的爭執(zhí)。 “至于所謂的男女有別,徒惹非言。君子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陳侍郎不知此言何意?同殿為臣,皆為陛下,為百姓盡忠,男的女的,不過是視其有能無能罷了,連自己的眼睛都管不住的人,有資格站在這大殿之上?”郭夫人很少說話,但她一番質(zhì)問之言,直接把陳群堵得半死。 司馬懿出列道:“若女子亦可出仕為官,何人教兒育女,何人掌管家事?先人所云,男主外,女主內(nèi),朝事關(guān)乎天下,家事亦關(guān)乎天下?!?/br> “據(jù)末所知,各家夫人掌管家事,不過是與府中下人吩咐下去罷了,并未親歷親為。崔侯爺出仕多年,敢問墨侍中,府中之事,難道出過亂子?” 夫妻同殿為臣者,莫過于墨問與崔今了,崔今這個瀝陽侯,早在曹盼為尚書令之時就已經(jīng)入中門省,之后曹盼登基,更是直接得了中書侍郎,于政事堂行走。中書侍郎,那可是正四品的官位。司馬末那么一問,直接是把司馬懿的問題問了出來。 墨問這個過來人的話,總不會比他們這些只是猜測的人更可信。 “家中之事,自有仆人管束,夫人出仕,于問而言,并無任何影響。諸位多慮了?!蹦珕栕匀皇橇ψC的,“而且,家中之事,豈分內(nèi)外,為人父母者,教導(dǎo)子女非一人之事,為母有責(zé),為父更有責(zé)。更莫提家中的柴米油鹽諸多之事,臣以為,治家如治國,若是連家都治不好,只會一味將家中諸事交給夫人的人,娶妻得賢還罷了,若不然,必為家中之禍?!?/br> 墨問說的是真心話,然而只怕聽進(jìn)去的人沒有幾個。 司馬懿道:“墨侍中對于崔侯爺行走政事堂之事,半分怨恨皆無?” “于司馬侍郎眼中,問是個不能容人之人?容問多一句嘴,問娶夫人之時,夫人已經(jīng)是侯爵,然彼時之問,不過一介白身。有賴武皇帝主持婚禮,問才得以出任太守之職?!蹦珕柡敛槐苤M地提起昔日他的出身地位皆在崔今之下。 “墨侍中有容乃大。”司馬懿低頭垂目地說,司馬末道:“世間之人,皆是有容乃大,非一人而已。” 一語雙關(guān)的話,司馬懿看了司馬末一眼,再道:“女主可出仕,女子與男子一般?” 司馬末問道:“謂之一般,是指何?” “取才之規(guī)矩?!彼抉R懿問,這個問題司馬末答了沒用,曹盼出聲道:“是。一如太學(xué)考試一般,難道司馬侍郎沒有看到參加太學(xué)考試所取之女郎成績?nèi)绾危俊?/br> 成績曹盼都叫人張貼出去了,說不知道就是騙人的,司馬懿垂拱道:“是臣一時忘了?!?/br> 曹盼不經(jīng)意地道:“那便記牢了。朕先時就說過,朕用人唯才是舉,所謂唯才,只看才能,不論出身,更不管性別。朕只要那能為朕撫民安國,平定天下之人。大魏缺才,諸位心里有數(shù),朕其實(shí)不明白你們?yōu)槭裁磳ε映鍪艘皇氯绱私閼?,難道朕不是給你們更多的機(jī)會?” “素有巾幗不讓須眉之語,昔日朕就記得阿爹再三感慨,朕可惜生為女兒了。朕以為,各家的家中,必是有不遜于朕之女郎,諸位,兒子不行,不是還有女兒?兒子行,女兒也行的,難道不是更能為你們家族爭光?天下寒士幾許,世族又是幾許?本以郎君相爭還能讓寒士們討得幾分便宜,連女郎都可入仕了,難不成,世族的郎君,女郎,不是該比寒門的郎君更優(yōu)秀?” 論給人洗腦歪樓的本事,曹盼認(rèn)第二,沒人敢認(rèn)第一,那一群蠢蠢欲動,表示要竭力反對曹盼開女子應(yīng)試先例的人,聽著曹盼的話,好有道理。 司馬懿深吸了一口氣,司馬末直接就問了一句,“司馬侍郎覺得陛下言之不當(dāng)?” 這個問題司馬末可以直接當(dāng)著曹盼的面回答,司馬懿是絕對不能當(dāng)著曹盼的面正面回答的。 “司馬尚書說笑了,陛下所言句句珠璣,豈有不當(dāng)?!彼抉R懿四兩撥千斤的還了回去。 曹盼道:“諸卿還有何異議?” “臣等無議?!闭绿弥T公,六部的尚書皆垂拱,顯然對于曹盼開女科,要用女官之事早就已經(jīng)同意了。如今這滿殿之臣,半數(shù)以上都是同意的,半數(shù)已過,小部份的人,直接被忽略不計(jì)。 如此,女子參加科考之事便是定下了,因著曹盼那一番話,好些人回去問了家中的女兒,沒想到,竟然還真有人敢去考的。 “女子出仕,放出籠子的鳥,想讓她們再飛回去就難了?!惫蛉伺c曹盼對坐著。 曹盼笑道:“這難道不是我們想要的?” 郭夫人看了曹盼一眼,“世族,陛下讓女子有了出仕的機(jī)會,世族們縱然從大局考慮會讓她們參加考試,待考完了之后,以后的事就由不得世族們說了算了。女郎出仕,有陛下這位女帝在前,一個個被欺壓得喘不過氣的女郎,難道她們就不想主宰自己的命運(yùn)?” “以前不想,是不敢想,如今有了機(jī)會,位高權(quán)重者,不僅能掌握自己的命運(yùn),也能掌握別人的命運(yùn),想必,當(dāng)世族那些男人想要她們再退回原本的位置時,她們是不會愿意的,這樣一來,世族內(nèi)亂必起,到那時,他們忙著平定內(nèi)亂都來不及,又哪里來的功夫與陛下為難?!?/br> “所以,開女科,讓女郎一道出仕為官,這是一舉兩得的好棋?!辈芘螌τ诠蛉丝闯隽似渲械膴W妙亦無隱瞞之意。 “臣只擔(dān)心,世族萬一將這些女郎捧起來,聯(lián)合女郎而用之,這于陛下不利!”郭夫人將自己擔(dān)心的地方提了出來。 曹盼搖了搖頭,“只要他們一天沒有放棄將朕從這個帝位上拉下來,他們就不可能真正的接受女子出仕一事,既然從來不曾接受,當(dāng)然就不會捧著她們?!?/br> 郭夫人一想也是,一時叫曹盼忽悠了他們,但不代表他們能一直都叫曹盼這么忽悠下去。 “司馬懿。”郭夫人提起了司馬懿,欲言又止,曹盼道:“師娘如今瞧出來了?司馬懿,他可不是省油的燈,比起一群只會裝清高,擺臉色的世族來,這一位能屈能伸得很?!?/br> “陛下為何不將此人收為己用?”司馬懿有才,郭夫人卻不明白,曹盼知道他有才,為什么卻不將此人收為己用。 “朕看不透此人,朕不知其所欲,或無欲,亦或者欲所得朕所不能給。他縱有才,有能,一個叫人無法掌控的人,就像好拿在手上一把不受控制的劍,朕寧愿要一把安分的劍,哪怕不夠鋒利,但朕愿意將他磨得鋒利,而不是用一把隨時都可能失控的劍?!?/br> 司馬懿,那是一個將曹cao學(xué)了十成十的人,三國歸晉,若無司馬懿,豈有晉。 所以,曹盼從一開始就為打算給司馬懿半點(diǎn)機(jī)會的,如今,念著世族之中無人領(lǐng)袖,一群世族胡亂出拳,曹盼細(xì)細(xì)斟酌而念及司馬懿,想必此人若出仕,必能統(tǒng)領(lǐng)世族;又有司馬末之言,他既然想跟司馬懿光明正大的較量,曹盼就給了司馬懿一個機(jī)會。 郭夫人道:“臣從前是不是不該與陛下舉薦司馬懿?” 今日郭夫人也聽出來了,司馬懿的心與其他世族一般的,這個人跟楊修不一樣,從前她不喜于楊修的張揚(yáng),卻甚看重司馬懿的內(nèi)斂。 然而,張揚(yáng)外露,內(nèi)斂卻讓人看不清,摸不透。司馬懿,曹盼既然說出了這番話,必是早就已經(jīng)知道司馬懿量個什么樣的人,明知而縱之,曹盼,究竟是有何意圖? 曹盼與郭夫人一笑道:“無妨,朕既然敢放了他出來,朕就自問能制得住他。世族,一盤散沙要攏在一起不容易,比起他們胡亂出招讓朕捉摸不透,朕,更喜歡跟司馬懿這樣的聰明人過招?!?/br> 也就是說,不僅是司馬末想跟司馬懿過過招,曹盼也同樣想。 曹盼在暗搓搓的等著司馬懿攪起一翻風(fēng)云,益州卻是迎來了一番豐收。 “丞相,那雙季的糧種果然是極好的,糧食,糧食何止是翻了一倍,因上回是要留作糧種,眼下這一季才收入糧倉,那也比從前的產(chǎn)量要高得多?!?/br> “一年兩季。大魏如今的糧倉該有多滿?!崩顕?yán)這位副相跟著一同出來看到那一車車的糧食,再聽到馬謖的話,如此感慨。 馬謖道:“李統(tǒng)領(lǐng),你怎么盡長他人志氣,滅我們自己的威風(fēng)?” 諸葛亮道:“非以長他人志氣,而是事實(shí)。所以,我們想讓大漢強(qiáng)盛起來,要比大魏更快一步?!?/br> 李嚴(yán)點(diǎn)了點(diǎn)頭,“丞相先時提出的休士勸農(nóng),實(shí)行軍屯耕戰(zhàn),還有興修山河堰,以灌溉農(nóng)田,使百姓愿意在此安居樂業(yè),人多了,漢何愁不興。” “然也?!边@也是諸葛亮提出休士勸農(nóng),軍屯耕戰(zhàn),興修水利的原因。 與曹盼將來的對峙,國力不強(qiáng),而何以對抗之。百姓為天下之本,這個道理曹盼懂得,諸葛亮同時懂得。 “報,丞相,洛陽傳來密報。” 洛陽傳來的消息,馬謖立刻上前一步接過信件,完好無損的蠟封,諸葛亮打開了一看,神情縱然不變,馬謖卻瞧出了些許端倪來,“丞相,那魏帝又做了什么?” “開科舉應(yīng)試而取士,不分男女?!敝T葛亮將洛陽傳來的消息道來,李嚴(yán)差點(diǎn)跳了起來,脫口連禮數(shù)都忘了,脫口而問道:“曹盼她瘋了?” “瘋了,她沒有瘋。開科舉而取士,非今日初始。早在多年前,她掌上庸諸州郡時,其州之官吏,便是如此而得。今以大魏舉國而開科舉雖然是第一次,有例在前,此舉必成。而且,開科舉應(yīng)試而取士,不分男女,那么大魏所供應(yīng)之人才會比現(xiàn)在多多少?而且……” 一句而且,諸葛亮卻又突然不說話了,馬謖問道:“丞相,而且什么?” “世族內(nèi)斗起,又談何與之為患。”諸葛亮一下子就看破了曹盼開科舉應(yīng)試取士不分男女的另一層打算,李嚴(yán)更是驚極了,“她怎么敢?” 諸葛亮竟然露出了一抹笑容,“以女子之身而稱帝,這天下,再沒有她不敢做的事?!?/br> 老大的一句實(shí)話,諸葛亮道:“不過,大魏朝內(nèi),忠于漢室者,想必還有人?!?/br> 想必,若是將曹盼這層心思捅破,世族,必不會再如曹盼所預(yù)料的那般任由女子出仕。 在諸葛亮動手之前,洛陽的世族已經(jīng)聚在一塊,司馬懿道:“諸公,萬不能讓各家女郎參加科考?!?/br> “我們不讓,怎么不讓?陛下已經(jīng)那般說了,思及各族的利益,自然還是讓他們?nèi)タ嫉暮??!憋@然這事也是他們左右衡量過了,衡量完了,還是決定讓家中想去考的人,都去試試。 “陛下開科考,原本就是為了提拔寒門士子,而以斷世族之壟斷,其心非為世族好,自然讓女郎也能夠參加科考,也另有深意。其意在于,挑起世族的女郎與郎君相爭。試問,女郎們在陛下之例前,能不思及各族的掌家之權(quán)?”司馬懿挑破地說。 “這,不能吧?”有人聽著心下不安,不甚確定地問了一句。 司馬懿直接拿了曹盼為例道:“陛下原不過是武皇帝之幼女,因何而有今日?武皇帝本一腔愛女之心,賜五千部給了陛下,陛下借勢而起,于赤壁之戰(zhàn)中得上庸,拆世族之塢堡,繳世族之部曲,因此而壯大,到了最后,大魏得天下之九州,卻有四州落入陛下之手,另還有漢中、上庸這兩地。前車之鑒,諸公莫忘了?!?/br> 不提還真想不起來,一開始曹盼只得一個上庸郡的時候,誰也沒提防,只以為曹cao一時興起給曹盼一個郡來玩玩罷了。 曹cao要寵女兒,將上庸郡賜給曹盼為封地,誰也沒話可說。事情不受控制了,曹盼接二連三立下戰(zhàn)功,最后更得了漢中,平定韓遂、馬超等勢力,勢起而不能擋,地盤是曹盼打下的,曹盼要管,他們更沒辦法發(fā)話了。 最后,最后就成了現(xiàn)在這樣,曹盼以女郎之身而為帝,偏偏天下無人能與之抗衡。 想到這里,好些人都一個激靈,陳群連忙地道:“仲達(dá)所言正是,陛下是見不得我們世族好的,這讓女郎出仕一事,還是算了,切不可中了陛下的計(jì),自亂陣腳?!?/br> “言之有理?!?/br> 司馬懿一拿曹盼當(dāng)例子,直接讓所有人都驚醒了過來,司馬懿道:“陛下比起武皇帝來更是步步為營,還望諸位往后行事三思,切不可與陛下正面為敵?!?/br> 只要不正面對上,曹盼拿不準(zhǔn)他們的心思,無從下手,他們在后面一番算計(jì),自然有所得。 “依仲達(dá)所言,不如,連郎君都不讓他們應(yīng)試算了。”陳群突然冒出這一句。 “連郎君都不去參加應(yīng)試,偌大的一個貢院,我倒要看看能有多少的寒門士子。陛下這些年對我們舉薦之人,查了個底朝天,擺明了不想用我們的人。眼下,陛下想用了,我們就要上趕著去爭,未免失了風(fēng)度?!?/br> 順著陳群的話,有人也將那滿腹的不滿道破,司馬懿目光閃閃地道:“或可一試。” 天下寒士幾何?司馬懿就不信,沒有了世族的郎君參考,曹盼有多少人參加。 “既然連仲達(dá)都說可行,那就這么說定了,我們各家的人,莫說女郎了,就算是郎君也不去參加科考,出一口心中的惡氣。” 惡氣啊,世族們確實(shí)是憋了好大一口惡氣,但是一直以來都叫曹盼壓得沒有半分的還手之力,眼看著可以翻身一回了,所有人都點(diǎn)頭道:“好,就要出一口心中的惡氣?!?/br> 司馬懿道:“此事除今日在場諸公,對外人不可提及,參考之人,待到那日出門再將人攔下便是。” 陳群第一個附和道:“如此最好,事不外泄,事到臨頭了,誰都改不了?!?/br> 一眾人皆是點(diǎn)頭,同意了這樣的決定。 九月初三,大魏朝第一場舉國科考開始,一大早,天還沒亮,考生們已經(jīng)在貢院外排隊(duì),一個又一個的進(jìn)入。 因科考之事,今日免朝,縱然免朝,曹盼還是起了一個大早,對于躺在小床上睡著正香的曹恒,戳了戳她的那小臉蛋,曹盼便洗漱更衣準(zhǔn)備要去貢院看看。 “陛下是擔(dān)心這一次科考?”曹惠已經(jīng)成為了曹盼的近身侍衛(wèi),一身鎧甲地立在一旁,看著靜姝與兩個侍女為曹盼更衣,隨口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