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節(jié)
“聽著了,不必囤,下去,下去!”賈詡當然知道曹盼絕不是說空話,平價紙都推行多久了,曹盼還把方子都給了世族們,平價鹽之事比紙更重要百倍千倍,曹盼又怎么會戲弄于人。 老仆得了賈詡的話,立刻聽話是退了出去。 曹盼笑瞇瞇地道:“今日來,除了想讓師傅給我推薦幾條漏網(wǎng)之魚,也是有大禮相送。” 說話間曹盼拿出了一疊的東西來,“師傅在上面簽個字,東西就是你的了?!?/br> 賈詡探頭一看,眼睛子都差點掉下來了,指著曹盼半響說不出來話來,曹盼道:“怎么樣,這可是實打實的東西?!?/br> 只是那是什么?鹽田吶,實打實的三百畝鹽田,世世代代,都是賈家的?。?/br> “你能做主?”賈詡半響終于是擠出這句話來。 曹盼道:“我若不能做主,阿爹又怎么會許我留在許都?!?/br> 留下了,便是所有事都由曹盼說了算。區(qū)區(qū)三百畝的鹽田,曹盼能給不了的? 對此,賈詡再次倒抽一口氣,曹cao這是多大的手筆啊,竟然把鹽利這樣的大事全交給曹盼。 不對!賈詡一個激靈,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么,看向曹盼,“丞相,為何要將如此大事盡交于你?難道,這鹽,是你倒騰出來的?” “然也!”曹盼肯定地回答賈詡,賈詡再也控制不住地沖到曹盼的面前,上下地打量曹盼那張臉,曹盼被嚇了一跳,“師傅何意?” “你究竟要做什么?”賈詡按捺不住地問。 曹盼道:“師傅怎么老是揪著這個問題呢?你且看到我到今時今日所做之事,圖謀為何?利國乎?利民乎?” 天下之事,該如何說那是與非,曹盼做的這些,賈詡難道不曾看到嗎?她是為一己之利乎? 不,不是的!既然不是,那又何必再次揪著這事,非要弄個一清二楚? 再說了,曹盼剛剛也回答過了,賈詡再問,是不相信曹盼真準備做那些事? 曹盼指了一旁的紙條問道:“師傅,這你到底是要還是不要?” “這比起你送我的曹沖紙的方子來,更重!你上回的人情我還沒回,又讓我缺下更大的人情了?”賈詡終于是穩(wěn)了下來,退了一一步這般地說來,曹盼側過頭道:“如此,往后我想讓師傅幫忙,師傅就不能不幫了。” 賈詡哼哼幾聲,喚人拿了筆墨來,在那上頭簽下自己的大名,曹盼側過頭道:“人吶,師傅!” 提醒賈詡得了好處,就該給曹盼吃點甜頭了吧,曹盼是真差人。 這會兒曹盼是深刻地體會到了曹cao缺人的滋味是怎么樣的,也打定了主意,必要改這局面。 哪怕不是一時能成,十年,二十年之后,她也要改! “各家人才,以世族層出不絕,穎川荀氏,清河崔氏,弘農楊氏,內河司馬……” “師傅打算給我普及世族?”曹盼聽著賈詡一個又一個的數(shù)來,等著半響問了一句。 賈詡道:“世族良師齊全,但是世族之中并非人人都有機會出頭。因貌因才,因出身,皆為其所不能出。” 所以呢?師傅你要給我推薦的是這幾家里的哪位?人在哪里?曹盼無聲地詢問,賈詡剛要開口。 “娘子,荀令君府上有請。”胡本小步地走來,曹盼看向賈詡,“師傅趕緊把話說完。” 第204章 誘師深入 “適才各家,皆有人才,端看,你能不能收伏!”老謀深算的賈詡說了一半留一半,曹盼挑眉看了他一眼,“比之元直如何?比起那司馬懿又如何?” 賈詡不吭聲了,當世之人,能比過周不疑的能有幾個。 “你既然知道那司馬仲達,就不考慮……”賈詡未盡之言,卻都知道是什么意思,曹盼道:“他不是已經(jīng)入了丞相府了嗎?” 得,曹盼還真是撿漏來的,打定了主意不去挖曹cao的墻角是吧。 “鹽田送了我,看來,你還沒有往文若那里去過,所以,這會兒怕是文若是應了各世族之請,把你請過去的?!辟Z詡很是高興地指著那鹽田說來,曹盼道:“師傅是除了曹氏與夏侯氏外的第一人。” 誰讓她實在是缺人得厲害,來找賈詡要人呢,既然都來了,該給的東西就給吧,免得還要再走一趟。 賈詡笑了笑,“有二子,略有缺陷,你且看看,合不合用?!?/br> 說著,在桌上寫下了二個人名,曹盼記下了,與賈詡笑道:“師傅舉薦的人,豈有不合用之理。不過是看我有沒有本事,讓人為我辦事而已。是吧!” “哈哈哈……”與這通透的人說話啊,就是如此爽快,聞弦而知雅意,賈詡點頭道:“快去吧,莫讓荀令君久候了?!?/br> 別的人等了也就等了,荀彧嘛,還是不能讓人等的。 曹盼與賈詡作一揖,“師傅還有未盡之言,若是拿不下這兩人,往后也別再與師傅要人了?!?/br> 賈詡打著哈哈的不說話,“明心之的本事,收伏此兩人為之所用,必不在話下?!?/br> 趕緊的表示他真的沒有看輕曹盼的意思,也沒有打算只把這兩人丟出去,往后再不管曹盼之意。 曹盼呵呵了一聲,根本不信,不過現(xiàn)在也不是跟賈詡糾結的時候,荀彧那里還有一場大戲等著她去呢。 “師傅,改日我再來!”與賈詡作一揖,曹盼告退,賈詡揮手,“快去快去!” 怎么有種看熱鬧的感覺呢。曹盼想了想道:“師傅,你要不考慮等我回上庸郡,跟我一起去如何?留在許都,英雄無用武之地?。 ?/br> 剛想看熱鬧的賈詡一聽明顯一頓,看向曹盼,曹盼剛剛只是氣不過賈詡那看熱鬧的口氣,細細一想,“反正你在哪兒也是養(yǎng)老,上庸郡氣候舒適溫暖,趁著還能動,多看看大好的山河如何?” “你不是說不動丞相府的人嗎?”賈詡捉住曹盼剛剛說過的話頭反問,曹盼笑了笑道:“你是丞相府的人嗎?” 賈詡把話咽了回去,要是丞相府的人,他至于不肯給曹cao出謀劃策,深居簡出的? “丞相不會同意?!辟Z詡再把曹cao拉了出來擋箭。 曹盼勾起一抹笑容道:“相信我,只要師傅同意,我阿爹一定會同意?!?/br> 人才嘛,曹盼用跟曹cao用有什么差別呢,反正曹盼也是為了曹cao干活,曹cao要是想不透,何至于許曹盼任意調遣丞相府的人。 賈詡看向曹盼,似是在無聲地詢問,真是這樣,真的能這樣嗎? “師傅就不想看看我在上庸郡做得如何,我要做的,究竟能不能做到?”曹盼給賈詡丟了一個極好的理由啊,她就不信,賈詡會不想結束這亂世,不想這天下太平。 “打住,打住,荀令君,荀令君等著你?!辟Z詡覺得他不能再聽曹盼說下去了,曹盼太懂得誘惑人了,賈詡一顆老心啊,都被曹盼勾得那叫一個蠢蠢欲動,再聽曹盼說下去,呵呵…… 他得自己收拾了包袱往上庸郡去了。所以,曹盼還是去忽悠荀彧吧。 曹盼看著賈詡那一副恨不得捂住她嘴,趕著她走的模樣,上下打量了賈詡一眼,曹盼道:“師傅,改日我再來找你?!?/br> 明顯的動心了,曹盼要是放過賈詡,那才怪! 笑得燦爛地告退,賈詡卻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看著曹盼遠去的背影,輕輕地長嘆道:“收了個聰明絕頂?shù)耐降芤彩穷^痛的事。” 這感慨聽得一旁的老仆默默不作聲,怎么那么像無病呻吟。 “誰到府里說荀師傅找我的?”出了賈府的大門,曹盼問著胡本,胡本答道:“是荀令君身邊的老仆親自到府里傳話的。” 曹盼聽著一笑,荀彧竟然讓身邊的人親自來找她,看樣子世族們這會兒的心思啊,亂成麻團了。 “緩緩?!辈芘螤恐R,突然說了一句,胡本一頓,曹盼不是急著趕到荀府的嗎?怎么突然地停下來了? “娘子,荀令君府中的老仆催得挺急的?!焙菊f了一句,那是曹盼的師傅啊,曹盼有多敬重這位師傅別人不知道,他看得一清二楚的,所以啊,絕對不能把話給傳漏了。 曹盼道:“不是荀師傅急的,別的人急與我何干?!?/br> 她把曹沖紙的方子無條件地送到了三個師傅那頭,世族們就嗅出味道來了,郭府如今平靜,賈詡深居簡出,甚少見外人,獨獨只有荀令君與各世族交好,世族們有事,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荀彧了。 可憐的荀師傅啊,未必有多不想見這些人動不動的找上門來,還是因為曹盼的事,然而,又趕不走這些人,如今也該是頭痛著吧。 幸災樂禍地想著,曹盼決定再緩一緩,萬不能讓他們有事沒事地煩上荀彧,這么給自家?guī)煾嫡惺碌氖?,她這個當徒弟的絕不能做。 正想著,一道快馬奔來,停在了曹盼的面前,“娘子,荀府有請,讓娘子速速過府。” 得,這是覺得催了一遍不行,又催第二遍是吧。 曹盼應了一聲知道了,胡本看著曹盼,等著曹盼上面,可是,曹盼卻看了看四周,問道:“這里四處,有沒有什么休息的地方?” 胡本都傻了眼了,但是還是老實地回答道:“此往左去,轉個彎,有一個教坊?!?/br> “教坊??!”想當年郭嘉總帶她往教坊去混,郭嘉一去,她就再沒有去過了,益州那不算,那都是為了引人入甕。 “走,去坐坐!”曹盼這般地說,那前來傳話的人拿不準曹盼何意,呆呆地看向胡本,胡本這會也同樣弄不明白曹盼何意啊。 但是,曹盼既然說了要去,那就去吧! 曹盼就這么光天化日之下,于荀彧派人催促過府之時,往教坊去,尋歡作樂。 其實對于到教坊這事吧,曹cao一直不覺得是什么不好的事,卞氏先時也不過是一個舞女出身,別說曹盼來還是郭嘉帶的,哪怕曹盼自個來看看,曹cao也不覺得算什么事。 故而,曹盼光明正大地走入教坊,后頭跟著個胡本,還有個侍衛(wèi)。 “喲,這是哪里來的小娘子,怎么到我們教坊來了?”教坊嘛,都是達官貴人尋歡作樂的地方,曹盼舉止不凡,長得又好看,立刻引得一群人圍觀。 教坊的負責人立刻迎了出來,詫異地問了曹盼。 曹盼解下腰中的荷包丟了過去,“把你們坊里曲彈得好,舞跳得好的都叫來?!?/br> 掂量著曹盼丟來的荷包,那教坊中人笑得嘴都合不攏了,“小娘子請進,小娘子請進,在下這就安排,這就安排?!?/br> 胡本雖然不是第一次進教坊,絕對是第一次跟曹盼一個小娘子進來啊,見曹盼這熟稔的樣子,顫顫地說不出話來。 “娘子,丞相今早才離開,你就往教坊來了,這,是不是不太妥當?”胡本覺得他還是給曹盼提個醒的好! “無事,阿爹知道了原由也不會怪我,至于其他的人嘛,我管他?!边@狂妄的口氣啊,胡本乖乖地閉上了嘴。 而這會兒嘛,又一拔人往曹盼的府里去,接二連三地催了曹盼,這會兒都沒見人,荀府的下人干脆問了曹盼去了哪里,得知曹盼竟然在賈府,立刻掉轉了方向。 正拿著曹盼的鹽田契約琢磨著的賈詡,乍聽荀府找曹盼找到他這兒來了,明顯地一頓,“明心早已經(jīng)離開了,怎么還沒到荀府?” 看了看日頭,按腳程算,早該到了才是,這會兒沒到,怎么回事? 賈詡一頓,看了看急著滿頭汗的荀府仆人,裝似無意地問道:“令君急請明心是為何事?” “這,世族幾位大人都在府上等著要見小娘子?!逼腿擞X得這事一打聽都能知道,與賈詡道明了原由,倒是無所謂。 “哦,那就四下找找吧,她早就離開了,如今未至,也不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辟Z詡并沒有多少擔憂地說。 許都這地界,有了剛發(fā)生不久的刺殺一事,守衛(wèi)不定得嚴成什么樣了,曹盼又是身懷絕技的人,能在許都出什么事。 莫不是?賈詡半瞇起了眼睛,荀家的仆人與賈詡作一揖,“既然小娘子已經(jīng)離開了貴府,小的告退!” “啊,送送!”賈詡與仆人吩咐,所謂打狗還得看主人,荀彧是賈詡所敬重的人,對于他家的仆人,也是以禮相待。 見著仆人送去,賈詡皺著個眉頭來,剛剛看曹盼的樣子,像是要往荀府去的,說去又不去,這是出了什么事? 出事的可能為零,那就只有,曹盼有意避之,這,又是為何? 賈詡尋思著,隨后恍然大悟,笑了起來,“哎喲,能得一個惹事又能解決事的徒弟啊,甚好,甚好!” 曹盼避之了,那是為了荀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