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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三國之搗亂天下在線閱讀 - 第一百九十章 險渡渭水

第一百九十章 險渡渭水

    張遼、周冷夜渡蒲坂津,力退梁興扎下營寨,這不啻在黃河以東楔進一顆釘子,打出一個入口,此后大軍開拔到蒲坂津暢通無阻,可以順利到達敵軍以北了。程閔聞訊下令佯攻叛軍大營,韓遂等部誤以為程閔有意兩面夾擊,于是謹(jǐn)守營寨。如此叫囂兩三日,程閔料想敵人不敢輕易出動了,這才開始部署渡河。

    如今程軍營寨森嚴(yán)旗幟林立,透著威武煞氣,可這只是表面現(xiàn)象,殊不知大部隊早已無聲無息自后寨門撤走,只有少數(shù)人虛設(shè)旌旗,敲鑼打鼓以為疑兵。六萬大軍渡河絕非易事,需要周密布置,更須防備敵人趁亂進攻。

    程閔統(tǒng)領(lǐng)中軍之士坐鎮(zhèn)渭水岸邊親自殿后,督促大軍過河。程軍舟楫雖不多,但軍令嚴(yán)明列隊整齊,加之臨時打造了一些浮板,速度倒也不慢。一天一夜時間,趙云、陳到、黃忠等部皆已渡河,輜重糧草也已運過大半,只要中軍再盡數(shù)渡過,程軍就可以揚長而去了……

    程閔身披白狐裘穩(wěn)坐胡床之上,眾謀士左右相陪;郭奕也侍立在他身旁,望著波瀾壯闊的渡河場面甚是激動。不過程閔本人卻不怎么欣喜,雖然眼下這場仗已撥云見日,但在他心目中,韓、馬之流不過是無關(guān)痛癢的小角色,袁紹和孫權(quán)也不過爾爾,真正的對手卻是曹丕和諸葛亮。

    “主公快看!”郭奕一聲呼喚打破了程閔的沉思,“田宇在對岸朝咱們招手呢!”田宇是個好熱鬧的,哪里耐得住性子?郭奕等人一個沒留神,他便躥上了船,跟著前軍先渡了河。

    程閔遙望對岸縱馬馳騁朝自己揮手的田宇,笑道:“這傻小子早些過去也是好事,他若留在這邊更不讓人放心?!闭f話間只聽眾人齊聲贊嘆——原來天上有只失群孤雁,寒風(fēng)中打著盤旋正不知飛往何方,田宇搭弓在手竟將此雁射了下來。

    “好箭法!”眾人不禁夸贊。

    不得不說這田宇還真給力,文不成但是勇武還是有的,跟他勞資田豐不一樣,他勞資文人一個,沒想到他兒子居然是個武夫,別說這武力還是可以的,年僅十八居然能跟老將徐榮手上來上幾十回合,估摸著在游戲里至少也有70以上的武力值了。

    程閔夸獎道:“古人云:‘將不仁,則三軍不親;將不勇,則三軍不銳?!牢矣^之,郭奕這小子忠孝可親,占一仁字,田宇這小子武藝出眾,占一個勇字,皆是治軍之才?!?/br>
    郭嘉卻不給程閔面子,直接反駁道:“主公所言謬矣,為將者需仁勇兼?zhèn)?,他們倆一則以仁,一則以勇,難道打仗的時候要他們倆一起為帥?”

    連郭奕自己都樂了:“真要是讓我倆一同為帥,軍營非亂了不成!”

    大家說笑間,鄧先與陳猛縱馬自后面趕來。鄧先下馬道:“我等已派兵收起旌旗軍帳,少時便可運來?!标惷蛥s總是一番憂慮之色:“我軍虛張聲勢而渡河,因而賊不敢出,今收起軍帳,只恐賊兵探得我動向過來sao擾?!?/br>
    程閔冷笑道:“他們這會兒得知已經(jīng)晚了。大部隊已渡河,少時中軍也渡完了,即便趕來只能隔水而嘆。你們做好準(zhǔn)備也過去吧。”

    這會兒高順已經(jīng)帶著不少士兵上了船,并空出兩條稍大的請程閔以及眾謀士登船。程閔婉拒道:“將乃兵之膽,兵乃將之威,我若渡去,只恐剩下人心中不安。你們先去吧?!彼豢献撸瑒e人也不好意思走,彼此推讓一番,最后還是田豐與郭嘉、還有郭奕、田宇等人先上了船。

    如今大部分中軍將士也都上了船。只數(shù)百陷陣營保護程閔,那旁高順也張羅士卒搬運軍帳、糧草還有牲畜牛馬,六萬大軍馬上就要盡數(shù)渡完了。

    程閔默然坐于胡床之上,他想了想這些年輕人,郭奕、田宇、張虎(張遼的兒子)、許議(許褚的兒子),這幾個年輕人跟他們爹比差了太多,許議跟他爹一樣有勇無謀,可武力值卻不高;田宇跟他爹差遠了,勞資文臣兒子習(xí)武他爹都看不起他;郭奕倒是聰明一點,不過跟郭嘉一樣有點營養(yǎng)不良,不堪大用;恐怕也只有張虎是有勇有謀,所謂虎父無犬子可堪大用。

    程閔浮想聯(lián)翩,全然沒有注意到身邊的sao動,許褚、高順上前將他攙起,大呼道:“賊兵來了!”他這才注意到,陷陣營已行動起來。眨眼間征塵驟起吶喊震天,有一隊關(guān)中騎兵赫然殺到岸邊,旌旗之下閃出一將,三十出頭白凈臉膛,頭戴亮銀盔,身披亮銀甲,外罩素白袍,坐騎大白馬,手執(zhí)一桿馬槊,渾身煞氣八面威風(fēng)——正是馬超!

    原來關(guān)中諸將未知程軍動向,不敢擅自出營,唯有馬超自恃驍勇屢屢請戰(zhàn),皆被韓遂勸阻。剛才斥候回報,程營偃旗息鼓收拾軍帳,諸將方悟程閔已暗中渡河。馬超氣不過,即刻提一萬兵馬直撲程營,果見寨墻空空營壘皆撤,更覺怒火中燒,馬不停蹄繞過關(guān)山追到河邊。

    千防萬防還是被敵人切了個尾巴,此刻程閔身邊僅數(shù)百陷陣營,哪抵御得住?馬超猛催坐騎恰似一道白光扎入程軍之中,后面眾騎兵也勢不可當(dāng),將程兵沖得七零八落;陷陣營勇則勇矣,卻寡眾懸殊,霎時間死傷過半。馬超自舉兵以來未嘗交鋒,今日殺得興起,正耀武揚威,忽見河畔有一老將,身披狐裘頭戴兜鍪,被武士簇擁著倉皇而逃。他雖未見過程閔,但也曾聽人描述模樣,八九不離十,況且此將明顯是統(tǒng)帥,即便不是程閔,也是程營高官,想至此立刻舉槊嚷道:“擒賊擒王!先誅此老賊!”

    眼看大禍臨頭,許褚、高順架起程閔狂奔河畔,一邊逃一邊幫他解去裘衣拋之于后。原指望棄了這件顯眼的衣服就能混于兵中,哪知馬超心明眼亮早已看個真切,槊尖往這邊一指:“速速放箭!”

    箭雨一來避無可避,天大本事也逃不脫了,高順舉目四顧,運兵的船還沒過來,但在不遠處有一葉小舟,似是運牛馬牲口的。這會兒也管不了許多,二人幾乎是抱著程閔上了船;使船的一篙尚未撐開,箭雨已到——十余名貼身護衛(wèi)喪于河畔。

    這船實在太小,恰容下三人,只有一個搖槳的船工。這船工死命猛劃欲脫虎口——這不光是救程閔,也為救自己啊!馬超哪里肯依?督促將士追至河岸殺散殘兵,眼見兵刃不及這船,再次傳令放箭。

    箭枝似飛蝗般直奔這只船,許褚、高順各抽兵刃護在程閔與船夫身前,程閔身子幾乎縮成一團,死死貼著船板,但覺飛箭嗖嗖而過,如雨點般墜入河中,濺起陣陣水花。許褚一身鎧甲尚能支應(yīng);高順只穿著軟甲武弁,全憑掌中佩劍撥打雕翎,不多時已身中兩箭,痛若鉆心;回頭一望,三軍將士翹首觀望,已有十幾艘船趕來接應(yīng)。

    高順頓感希望,低頭嚷道:“主公稍忍一時,咱們的船就快……”話未說完又覺右臂一痛,佩劍立時脫手。突然又是晃了兩晃,身子一歪栽入河中。

    “高順……”曹cao痛叫一聲,想去拉扯又怕中箭,眼睜睜瞅著他被河水卷走。

    沒了一個護駕的,許褚更照應(yīng)不過來,緊接著又一陣箭雨,船工登時喪命。渭水流淌湍急,對面的船將將就要迎上,哪知船工一死,小船立時失去控制,搖搖擺擺順流而去。此刻程閔萬念俱灰,俯在船板上只覺天旋地轉(zhuǎn)。許褚一腳把船工死尸踹入河中,見船舷角落有一具破馬鞍,隨手拾起,佩劍也不要了,一手抄起船槳,一手舉著馬鞍護在程閔身前。

    關(guān)中軍眼見小船順流向東而去,兀自不饒,打馬揚鞭邊追邊射。許褚護主心切,手持馬鞍將程閔擋得周全,自己卻已身被數(shù)箭,所幸鎧甲厚實未有重傷,只要把臉護好,渾身上下敞開叫他們射吧!可他一心二用,腳下小船已成隨波逐流之勢。

    馬超隱隱約約已聽到程兵呼喊“主公”,情知此人就是程閔,更不肯舍,催促將士馳馬狂射。可就在這時,又見東面一陣混亂,百余頭牛馬亂哄哄朝這邊撞來——原來督運輜重的,大半已渡過,只剩零星的旗幟軍帳和這百余頭牲畜,都由繩子圈在后面。馬超一到,他自以為大禍難逃,領(lǐng)著十幾個兵撒腿便逃。哪知敵人的注意力都被程閔吸引了,竟無人朝他們下手。糧官已尋到三四只小船準(zhǔn)備逃脫,卻見關(guān)中軍士屢屢放箭,情急之下有了辦法,割斷繩索將百余頭牲口盡數(shù)放出,逐入馬超陣中。關(guān)中之兵本匪類出身,搶東西比打仗更在行,一見這么多牲口送上門來,立時舍了程閔來搶牛馬。

    馬嘶牛吼人聲嘈雜,陣中一片大亂,糧官趁亂駕上小船便跑了。馬超情知中計,連聲呵斥:“不許搶!先殺程閔,違令者斬!”可人人都搶,誰聽他的?連喝數(shù)聲仍不能止,抬頭再看,程閔的小船已隨著急流漂出一里之外了;有意傳令再追,程軍十幾只船已到河中央,反而張弓搭箭朝這邊射來,只得后退收兵。

    馬超是不再追了,但程軍還得趕,岸上的快馬、水中的船一股腦向下游追去,卻不見那小舟的蹤影;直尋出四五里外,才見那船泊在北岸一棵歪脖樹下。程閔、許褚席地而坐,皆已氣喘吁吁。

    小將陳到一馬當(dāng)先,跳下馬來連滾帶爬到程閔身前:“主公!”

    程閔臉色蒼白,強自擺了擺手:“沒事?!笨磥硎荏@不小;許褚已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兀自拔著鎧甲上的箭枝。

    后面眾文武都陸續(xù)趕到了,一個個摘盔下馬,呼啦啦跪倒一大片:“主公受驚,我等之罪!”趙云以膝代步跪爬到程閔面前,死死抓住他手腕,再也不撒開。

    程閔見大家神色關(guān)切,強撐著擠出一絲笑容,“是我一時不慎,幾為小賊所困,非爾等之過?!?/br>
    眾人松了口氣,這才陸續(xù)起身簇擁到他跟前說著勸慰話。程閔嘴上雖硬,心里仍不免后怕,他愴然望著茫茫東流的河水,卻再也尋不到高順了……

    程閔雖在北渡時遇到意外之險,受傷的高順還是安全的回來了,但大軍順利轉(zhuǎn)移到渭北,緊接著又從蒲坂津西渡黃河,與張遼所部會合。兩軍對峙的局面徹底打破。

    由于東西對峙驟然變成南北對抗,關(guān)中諸軍原先的布置被打亂。韓遂與馬超作為叛軍絕對主力,不得不從重點防守的西邊移至北邊,兩個人還在用兵策略上發(fā)生了分歧。馬超主張傾全軍北渡,轉(zhuǎn)移陣地與程閔長久相持;韓遂則力主借渭水為屏障抵御程軍。結(jié)果各部將領(lǐng)大多數(shù)贊成韓遂的策略,于是關(guān)中軍稍稍北移,沿渭水南岸扎營,就連原先尚在渭北的梁興都退了過來——殊不知正中程閔下懷!

    程閔分兵打破了原先的僵持,但也讓出了通往并州的要道,關(guān)中諸軍固然不敢忽視程軍貿(mào)然進犯并州,但并州對于程軍的補給也斷了,改由東北方向的河?xùn)|郡供給糧草。河?xùn)|離渭北較遠,運糧還要渡過黃河,比并州麻煩許多。若關(guān)中諸軍依馬超之計北渡相持,只怕曠日持久程軍糧道困難,可他們一旦讓出渭北,程軍便可以肆無忌憚大展身手了。程閔動員將士砍伐樹木,栽鹿角,挖壕溝,自蒲坂津起沿著黃河修建甬道,直通到渭水岸邊,把糧道護了個嚴(yán)嚴(yán)實實,關(guān)中諸軍再想耍什么花招已無從下手了。渭水以北黃河?xùn)|西皆已落入程軍控制,程閔已掌握戰(zhàn)事的主動權(quán)。

    但程閔要想進一步取得有利形勢,就必須再次南渡渭水與敵交鋒,馬、韓有了上次的教訓(xùn),這次南渡就不容易了。程閔人數(shù)眾多,戰(zhàn)船卻有限,因而依舊采取偷渡之法,在南岸再立營寨。周冷在蒲坂津力戰(zhàn)有功,程閔讓他自帶一軍,并授予其三千士卒自統(tǒng)一部。程閔大受鼓舞,決心趁熱打鐵再立新功,自請率先渡河。程閔也正有此意,當(dāng)即撥付船只趁夜行動。

    周冷立功心切信心滿滿,而且有了跟隨張遼的經(jīng)驗,對立寨之事胸有成竹。夜半子時他率領(lǐng)三千士卒依次渡河,所有輜重完全按上次的經(jīng)驗布置,等藩籬、轅車運到了南岸,一動手立寨可就傻了眼——沙地!

    渭南渭北不過一川之隔,兩邊的地貌卻大不相同。黃河乃是南北流淌,兩岸土地堅實,甚至有大片樹林;可渭水由西向東水流湍急,尤其潼關(guān)以西是一望無際的關(guān)中平原,多年征戰(zhàn)土地荒漠,風(fēng)沙又特別大,渭水南岸幾乎是一踩就陷的沙地。寨墻立不住,轅門架不起,溝塹修不出,可把周冷急壞了,動員將士挖了一個多時辰沙子,好不容易見著夯實的土地,寨墻還沒豎立又刮起大風(fēng)來了。沙塵飛揚漫天蓋地,挖好的沙坑全都白干。周冷有心前行幾里另擇別處下寨,又恐離北岸太遠接應(yīng)不過來,只得耐著性子重新開始……

    三千士卒折騰了一宿,直到東方破曉也沒把營寨扎好,倒把敵人招來了。馬超率領(lǐng)數(shù)千騎兵奔馳而來,程軍寨子沒立穩(wěn)又辛苦一夜,哪還抵御得住?馬孟起勇不可當(dāng),一桿大槊左沖右突如入無人之境,他麾下愛將龐德也有萬夫不當(dāng)之勇,那幫西涼騎士也驍勇善戰(zhàn),殺得程兵丟盔棄甲哭爹喊娘。柵欄也倒了,帳篷也挑了,轅車也翻了,帶的那點兒干糧全歸人家了。周冷空有一身氣力,被敵人殺得團團轉(zhuǎn),最終帶著殘兵撤回北岸,剛領(lǐng)的這三千士卒折損大半。

    周冷回到營中述說經(jīng)過,程閔并未多加斥責(zé),再遣張遼渡河下寨。哪知張遼也敗了,再換陳到也不能成功。渭南地形不利,敵人又防御謹(jǐn)慎,程軍每渡一部,馬超都率騎兵前往突擊,一連幾日皆是如此,程軍死傷六千,輜重損失不計其數(shù)。程閔見此法不行,又調(diào)集所有船只,在上面鋪木板搭設(shè)浮橋,哪知敵人又來sao擾,從對岸放箭干擾,浮橋沒鋪一半士兵就被亂箭射散了。程軍冥思苦想,仍不能越渭水一步……

    雖然是九月天,但因為有一個閏八月,實際上已步入冬季,天地間一片肅殺之氣。程閔身披裘皮佇立渭水北岸,望著對面哀聲嘆氣。廣袤無垠的大地上連荊棘石崗都沒有,零星有幾棵孤樹峭拔而立,還離河岸甚遠。干黃的沙土橫亙原野之上,一陣西北風(fēng)吹過,漫漫黃沙卷著枯草飄來飄去,盡顯荒涼之感。

    田宇和郭奕一左一右伴著程閔。田宇即便到了這會兒依舊斗志不減,嘟囔個沒完:“主公為何不派我去?要是我去,即便立不起營寨,也能將馬超擊退!憑我之勇,即便關(guān)中諸部盡來又有何懼?”

    程閔耳朵都快磨出繭子了,早懶得搭理他,只揣著手不住搖頭。郭奕卻道:“兵法有云‘欲戰(zhàn)者,無附于水而迎’,馬超馳于河岸阻我立寨,表面看是英勇,實也是心懷怯意。若真想與我軍決一死戰(zhàn),何不任由我軍渡過,一舉而殲之?足見他心里還是懼怕主公?!?/br>
    “你能瞧破這一層,很有長進?!背涕h一陣苦笑,“只要咱們一過河,賊眾必然軍心大潰。但問題是如何才能過這條河呢?前日已得到軍報,益州劉璋遣使結(jié)好諸葛亮,還派了數(shù)千叟兵協(xié)防荊州,江東孫權(quán)西進無望,轉(zhuǎn)而謀劃奪取交州。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咱們?nèi)舨荒茉缍P(guān)中,勢必要受他們牽制?!闭嬲畛涕h心煩的并非眼前的戰(zhàn)事,他還有實力增兵,實在不行再調(diào)人馬西出,兩面夾擊,韓、馬還不???問題根本沒到那一步,他腦子盤算的是怎么兼顧東方的局勢,韓、馬并不可怕,若為了對付他們而耽誤防御曹丕和諸葛亮,可就得不償失了。

    正說話間寒風(fēng)襲來,程閔頓覺刮在臉上似小刀子一般,伸手摸了摸,幾顆晶瑩的小冰粒掛在胡須之上:“下雪了……”

    郭奕仰頭觀看,倒看不見什么雪花,天空一片碧藍:“我看這雪下不大,可能就是隨風(fēng)刮刮。河邊風(fēng)大,咱還是回帳吧?!背涕h無奈地瞥了眼對岸,垂頭喪氣回歸大帳。哪知剛到帳口,就見郭嘉正揣著手笑呵呵地與許褚聊天呢。

    “奉孝,有事嗎?”曹cao緊了緊裘衣,隨口問了一句。

    “說有事就有事,說沒事也沒事,聊聊天而已?!?/br>
    這叫什么話?程閔心下詫異,卻道:“有事進來談?!庇H手掀起帳簾與老朋友共入。

    郭嘉一落座便道:“你可知孫權(quán)已插手交州之事?”

    “相隔路遠剛剛聽說?!辈躢ao也坐下了,在炭盆前烤著手。

    “孫權(quán)遣心腹步騭為交州刺史,士燮兵馬薄弱已表示歸順。劉表以前派去的交州刺史賴恭與蒼梧太守吳巨不睦,賴恭北投零陵,聽說投降了諸葛亮。吳巨此番又要驅(qū)逐步騭,但這次步騭有士燮支持,恐怕成功不了,交州之地遲早落入孫權(quán)手中?!闭f到這兒樓圭一陣壞笑,“你可要注意了,只要交州一定,孫權(quán)就該掉過頭來北上了。我若是你,就該早做準(zhǔn)備?!?/br>
    若是眼前戰(zhàn)事順利,程閔早做準(zhǔn)備了,還用得著他提醒?這不是故意氣人嘛!不過程閔察覺到郭嘉笑得很詭異,而且不經(jīng)意間又帶出“我若是你”這樣的話,想必?zé)o事不登三寶殿,絕非是來聊閑天的。程閔眼珠一轉(zhuǎn),問道:“莫非奉孝已有破敵之策?”

    郭嘉并不直接回答,反而搓著手閑話道:“這天可真冷啊,滴水就上凍?!?/br>
    程閔咂摸這話的滋味,沉吟道:“莫非奉孝叫我等渭水結(jié)冰引兵而過?那要耗到什么時候?再者我已打聽清楚,渭水結(jié)冰很薄,騎兵根本行不過?!?/br>
    郭嘉聽罷白了他一眼,起身便往外走,手都掀起帳簾了,才回頭悻悻道:“河是死的,人是活的。河里的水不結(jié)冰,那岸上的水難道也不結(jié)冰?”說罷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