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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三國之搗亂天下在線閱讀 - 第一百零四章 揚兵河北

第一百零四章 揚兵河北

    袁紹做夢都預料不到,兵力不及他一半的我竟敢率先挑釁。

    袁紹雖已決定提兵南下,但還糾纏于黑山軍、幽州舊部、烏丸部落等善后問題的時候,我已率軍殺到河北了。由于袁紹一方事先沒有思想準備,幾乎沒作出任何抵抗就被我攻入了冀州黎陽郡境內(nèi)。與此同時,臧霸、孫觀、吳敦等徐州將領(lǐng)也各拉隊伍竄入青州,在各縣城之間劫掠攻殺,與袁譚玩起了游擊戰(zhàn),另外一直沒有用到的的青州黃巾降兵編排的蝗軍也根本禍害袁譚,真真讓袁譚惱火又無奈。整個河北前線的部署一片混亂,袁軍還在布置中的營壘被盡數(shù)搗毀,不少先遣部隊被我軍殺散。其實消滅呂布只比袁紹消滅公孫瓚快了三個多月,而就是這三個月的提前準備,使我軍在整個戰(zhàn)事布局上占盡先機!

    可就在我軍將士英勇奮戰(zhàn)勢不可擋之際,我卻突然下令停止,改派于禁、樂進分兵五千,沿著大河回頭往西殺,保護魏種坐鎮(zhèn)的河內(nèi)郡;自己則歸攏近日所獲,燒毀營寨退回南岸。

    大好的局面就此放棄,撤軍渡河之際不少將領(lǐng)都嗟嘆不已。曹洪、夏侯淵等耐不住性子,跑來找我理論,我也不作解釋,嚴敕他們回去約束兵將,不可再跑來啰唣。

    滔滔黃河川流不息,高插“曹”字旌旗的大船乘風破浪駛向南岸。我屹立于船頭之上,望著滾滾河水,心里說不清是澎湃還是緊張。軍師荀攸就站在我身后,猛然聽到他一聲嘆息,趕緊問道:“明公有什么心事嗎?”

    雖然我占了先機,郭嘉等人又一個勁給我唱贊歌,但從本心論他對眼前這一仗還是很擔心的,只是時局所迫不得不戰(zhàn)罷了。我有許多顧慮盤桓腦中,有些是實際存在的,有些是戰(zhàn)事發(fā)展中不可避免的,而更多的一種莫名的不安感!恍惚覺得有不可預料的突然事件將會發(fā)生,而具體是什么又說不明白。這會兒見荀攸問自己,便盯著眼前隱隱約約的黃沙渾水道:“記得先朝大司馬張戎曾經(jīng)說過‘河水濁,一石水,六斗泥’,而百姓引河灌田,水走了泥沙卻淤積下來。每到三月桃花汛來,引渠之處就會泛濫成災。朝廷營建堤防,造成水漲堤高,有些地方水面都高于平地了?!?/br>
    荀攸明知我這是故意轉(zhuǎn)移話題,卻順著說道:“疏浚河道亦非不可為之事,明公可令河堤謁者袁敏詳加勘察治理,數(shù)年之工可見成效?!闭f罷也面向大河,別有用心道:“天下之事多有迂回舛逆,不過恒心持定盡力而為,最終還是能水到渠成的啊……”

    我聽他話里有話,知道自己不安的心緒已被他看穿,索性站起身問道:“軍師可知我為什么撤軍嗎?”

    荀攸環(huán)顧左右,見除了許褚等幾個心腹外其他人都在搖櫓劃船,便直言道:“在下猜想,主公是要誘袁紹過河交戰(zhàn)。”

    “知我者軍師也。”我眺望河北道:“眼前勝利不過是突然襲擊的小僥幸,袁紹若調(diào)動各路人馬齊來支援,咱們馬上陷入包圍。諸將不解其意,還道我不敢守黎陽,他們哪里曉得其中利害,我又不能對他們說……”一者,敵我兵力懸殊,說出來會令軍兵更加緊張;二者,誘袁紹過河決戰(zhàn)是機密的軍事意圖,若是闡明定會泄露消息。

    荀攸倒是頗能體諒我的難處道:“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其實帶兵打仗也是一樣,現(xiàn)在要是軍兵知道敵我相差有多懸殊,大家懷有怯意,這仗就沒法打了。”

    “若是隔河相持遷延日久,袁紹兵多地廣后顧無憂,先垮的必定是咱們,所以一定要讓他過河。過了河他的戰(zhàn)線便拉長,糧草補給也困難了,那樣咱們才有用武之地?!闭f到這兒我顯得憂心忡忡,繼續(xù)道:“不過我先聲奪人使出激將法,只怕袁紹還是不肯到南岸來??!”

    荀攸對此也無可奈何道:“該做的咱們都做了,來不來那是袁紹決定的,咱們只能盡人事而不能定天命。不過明公無須憂慮,黎陽這一仗雖不能立竿見影,卻也大有益處。關(guān)中剛剛依附、許都人心惶惶,有了這場小勝,至少把氣魄打了出來,也給后方吃了一顆定心丸?。 ?/br>
    聽他這么說,我扭頭朝后面望去,但見大河之上密密麻麻的小舟都在渡河南歸,眾兵丁劃船搖櫓面帶嬉笑,高唱凱歌慶祝剛剛的勝利,所有人都信心滿滿,似乎不把即將到來的艱巨戰(zhàn)斗放在眼里。松而不懈弛而有度,有這樣的樂觀是好事。

    我寬慰了不少,手捻胡須想了想,忽然眼光熠熠道:“光挑釁還不夠,我要再給袁紹準備點兒誘餌,牽著鼻子把他拉過來!”

    “誘餌?!”荀攸覺得這想法不錯,但是這誘餌該怎么制造呢?卻見曹cao背著雙手面露莞爾,儼然已成竹于胸了。

    戰(zhàn)船緩緩前行,漸漸靠到南岸延津渡口,曹仁率領(lǐng)留守南岸之人已迎候多時了。我等還未下船,曹仁就迫不及待迎了上來:“青州發(fā)來戰(zhàn)報,臧霸、孫觀、吳敦擾敵成功,襲殺諸縣袁兵數(shù)百,袁譚發(fā)的援軍還未到,他們就已順利退歸徐州了?!?/br>
    我由許褚攙著笑呵呵下了船:“這些土匪出身的小子們最擅長打游擊,只要他們這樣鬧下去,青州休想安寧一日?!?/br>
    “不過……”曹仁話鋒一轉(zhuǎn),“徐州諸部各自奮勇,但那個昌霸不但不協(xié)助作戰(zhàn),還搶官軍運送的糧食,這不是造反嗎?!”

    昌霸自從一開始就不愿意歸附朝廷,即便我給了他郡守的職位,還是屢屢不聽調(diào)遣。但這個時候只能爭取團結(jié),不能內(nèi)部殘殺,我想了想道:“睜一眼閉一眼吧,叫孫觀他們勸勸昌霸,不要干蠢事?!?/br>
    曹仁又稟報道:“臧霸還寫來一封書信,懇請您看在他的面子上赦免毛暉、徐翕?!标P(guān)于東平徐翕、山陽毛暉這兩個兗州叛徒,我已經(jīng)讓張遼明里暗里給臧霸傳達好幾次處決的命令了,但臧霸顧念交情就是不殺,還一再來信為他們求情。

    “這個臧奴寇啊……”我想起了臧霸的諢號,繼續(xù)道:“他本縣衙牢頭出身,當初就跟罪犯打成一片,沒想到現(xiàn)在又跟叛徒交上朋友了。他們這幫人啊,不懂什么叫章法,就知道義氣!”

    荀攸一旁笑道:“徐州已定,呂布已誅,留著徐翕、毛暉這兩個人也無傷大雅,明公不妨就賣個人情給臧奴寇吧?!?/br>
    我釋然道:“既然發(fā)了善心,索性寬容到底。有勞軍師給臧霸回書,就說我看在他的面子上饒二人性命。而且叫他轉(zhuǎn)告徐翕、毛暉,倘若好好在青州作戰(zhàn),日后老夫還給他們恢復官職?!?/br>
    說話間河岸已是一陣喧鬧,各部兵馬漸漸登陸,夏侯淵、張遼等漸漸聚攏過來;我傳達將令,就在延津扎下大營沿河據(jù)守。眾軍兵搭帳篷、立營寨、栽鹿角(大樹杈)。忙了半個時辰,我剛在新大帳中落座,又有于禁差來的軍兵報捷:“啟稟主公,我家將軍沿河西進,在嘉獲、汲縣境內(nèi)搗毀袁軍營寨,殲滅敵軍千余,俘獲何茂、王摩等袁軍將校二十多人,特來向主公報捷!”

    西面營壘盡破,袁軍對于河內(nèi)郡的威脅也緩解了。我頗為欣慰道:“回去告訴你家將軍和樂將軍,這次干得漂亮,叫他們速來延津與大軍聚合?!?/br>
    “諾?!蹦潜鴳艘宦暰共浑x開,跪在那里又道:“啟稟主公,我家將軍還有句話讓小的告訴您,他說若有孤軍據(jù)守獨面大敵的差事,請務必給我家將軍留著。”此言一出諸將無不皺眉,這個于文則也太貪心了,身在河內(nèi)竟然還要搶這邊的差事,真是尺寸功勞都要爭!

    我卻覺于禁勇氣可嘉,爽快答應道:“好!告訴你家將軍,我把據(jù)守延津的重任交給他。”

    “諾。”那兵這才歡喜而去。

    于禁痛快了,帳中諸將皆覺不忿,忽然聽我又道:“還有一個要緊之處需要有人駐守,我看看你們誰合適……”諸將來了精神,又以期望的眼光望向主子,希望這次能被挑中。

    哪知我瞧都不瞧他們一眼,竟放眼在掾?qū)俣牙锿麃硗?,猛然抬手道:“劉延出列!?/br>
    劉延跟隨曹cao以來一直參謀民政,從未領(lǐng)兵打過仗,聞聽我呼叫站在那里都傻了,還是身邊的監(jiān)軍武周把他推了出來。劉延誠惶誠恐作揖道:“屬下、屬下沒……”

    我道:“我知道你沒打過仗,但你是白馬縣的人吧?”

    “是是是……”劉延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

    我一邊上下打量他,一邊慢吞吞道:“白馬縣可是個好地方??!出好官出賢士,先朝白馬縣令李云上疏彈劾jian佞,遭宦官陷害,寧死不肯屈膝于小人!可現(xiàn)在那里卻是敵我必爭的沖要之地,東面有濮陽,西南有延津,跟黎陽城更是隔河相對,彼此一動一靜都瞧得真真切切。袁紹大軍南下必要屯駐黎陽,到時候白馬縣就是抗拒他的第一道防線……劉延啊,你身為白馬本鄉(xiāng)之人,敢不敢號召百姓守城?”

    如果我問能不能,劉延可以回答不能,現(xiàn)在我問敢不敢,劉延怎好覥著臉說不敢?我逼到這個地步,劉延沒膽子也激出膽子了,索性一咬牙一跺腳,直起腰板道:“屬下本無御敵之才,但主公對屬下有知遇之恩,莫說叫我駐守險要,就是叫我去死又有何怨?好在白馬縣是家鄉(xiāng),我就勉強試一試,即便城破人亡也算有幸死在家了?!边@真是名副其實的視死如歸!

    “很好,”我拿起一支令箭道:“我現(xiàn)在晉封你為東郡太守,命你率領(lǐng)兩千人馬到白馬駐守!”諸將議論紛紛,派一個沒打過仗的文人阻擋敵鋒,而且只給他兩千兵,這不是叫他白白送死嗎?

    劉延強打精神領(lǐng)令,我又抽出支令箭道:“張遼、徐晃聽令!”

    “末將在!”二人出列跪倒。

    我吩咐道:“你二人率領(lǐng)所部兵馬在官渡搭建營寨、堆設(shè)土壘,預備大軍屯駐?!?/br>
    此令傳出眾將更是嘩然。官渡在陽武縣境鴻溝沿岸,離著大河前線甚遠,怎么能在那個地方搭設(shè)連營呢?別人不知,軍師荀攸卻是眼前一亮——于禁連破袁紹營寨,以他守延津是為激將;劉延乃是一介文士,以他守白馬是為示弱。他們是引誘袁紹渡河的兩枚誘餌,真正的決戰(zhàn)之地是在官渡!

    張遼、徐晃莫名其妙接令而去,我卻看都不看驚愕的眾將一眼,隨便揚了揚手道:“剩下的人歸攏船只修備軍械,散帳吧!”諸將不知我葫蘆里賣的什么藥,除了荀攸都規(guī)規(guī)矩矩退了出去。

    “軍師以為如何?”見眾將都走了,我忍不住扭頭問荀攸。

    “設(shè)下籠牢擒虎豹,備好香餌釣金鰲。主公奇謀在下望塵莫及!”荀攸說的是真心話。

    “軍師過譽了?!蔽乙魂嚳嘈Γ坝质翘翎呌质钦T敵,能做的咱全做了,可是能不能速戰(zhàn)速決還得看他袁紹的打算。再精密的部署也只能做到五成,另外五成在敵人掌中攥著吶!”

    荀攸覺得這話猶如至理名言,不禁感慨道:“您與袁本初相交多年,又結(jié)拜為兄弟,恐怕比他帳下文武更了解其性格,您叫他來他豈能不來?。俊?/br>
    “但愿如此,那咱就養(yǎng)精蓄銳在這里等吧。等待比拼命更叫人心焦啊……”說著說著我又想起一件事,“朱靈、路昭已經(jīng)出兵快兩個月了,出兗州、過下邳、奔壽春,袁術(shù)都已經(jīng)死了,他們就應該馬上回來啊,怎么到現(xiàn)在還沒消息……”

    話未說完,聽帳外一陣嘹亮的聲音:“恭喜主公賀喜主公!”郭嘉快步走了進來。他暫留許都處理機要,晚來了一步。

    我道:“這么一場小勝仗,算得了什么?”

    郭嘉神秘兮兮道:“主公誤會了,在下所賀并非黎陽之勝,乃是另有一件好事?!闭f著從袖中抽出一封帛書捧過來。

    我看罷也笑了,原來袁術(shù)死后部屬分裂,其子袁燿與長史楊弘、部將張勛率領(lǐng)殘兵想要投靠孫策。袁胤、黃猗心中不愿,趁亂逃到皖城投靠廬江太守劉勛,并述說袁術(shù)死后遺留的種種珍寶。劉勛怦然心動,發(fā)兵狙擊袁燿搶奪寶物。袁燿保護父親靈柩無法抵御,被劉勛洗劫一空,所部張勛、楊弘皆死,殘兵也都戰(zhàn)敗歸降,只落得單人獨騎歸奔孫策。劉勛得了不少實惠,卻因此與孫氏結(jié)仇,心中隱隱不安,謀士劉曄勸他歸降朝廷。劉勛憶起當年曾在沛國為官與曹家有舊,覺得此法可行,趕忙派使者到許都上表,承諾廬江郡歸順朝廷,把我當做靠山。對于我而言,有了劉勛這個實力派,防御孫策也多了一道保障。

    “嘿嘿嘿,劉子臺這個守財奴也來向我低頭了?!蔽矣职褧胚f給荀攸看,“現(xiàn)在東有劉表、北有劉勛、西北有陳登,孫郎小兒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施展不出來了?!?/br>
    荀攸卻不甚樂觀道:“這個劉勛為財寶與人結(jié)仇,可見也是個小人,明公對這樣的人可要多加防備?!?/br>
    我笑道:“沒關(guān)系。愛財寶總比愛權(quán)力、愛江山好對付,只要給他足夠的好處,什么事都會替咱辦。袁術(shù)猝死,孫策受制,后顧之憂又少了兩個?!?/br>
    郭嘉見縫插針:“還有穰縣張繡!”

    荀攸道:“最近幾日安南將軍段煨不斷給張繡、賈詡寫信,但他們的態(tài)度一直很模糊,似乎袁紹也要拉攏他們?!?/br>
    我不禁冷笑:“張繡其實本無大志,無非就是想保命而已,放心吧。”

    郭嘉突然朗聲道:“主公,在下愿親往穰縣勸說張繡歸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