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yin棍聰明反被聰明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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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郎青在鎮(zhèn)上飲酒作樂,直鬧到夜幕降臨,黃虎告辭回家,張式、李隱賭錢去了,胡倫與趙大官早巳酩酊大醉,人事不省。唯獨郎青與海龍頗有海量,還在推杯換盞地飲個不休。 又飲了一會兒,海龍離座要走,郎青一把拉住他說:“海兄莫走,再飲兩杯?!?/br> 海龍說:“小弟明日確有急事,實在不好相陪?!?/br> “何事如此要緊,說將出來,我與海兄分優(yōu)如何?” 常官說酒醉吐真情,這話不假。海龍沒加恩索,開口說道:“你我既是契友,不好相瞞。最近小弟手氣不佳,賭錢光輸,欠了人家八吊錢,說好明日奉還。只因小弟囊中空空,無力還賬,幸有一位女友,約我今晚前去,答應(yīng)借錢與我。我雖無臉受人銀錢,總該當(dāng)面感謝?!?/br> 郎青聽罷,不由起了歹心,便問:“海兄,你那女友,生得如何?” 海龍心直口快,不加思索,順口答道:“不丑不俊,武藝超群?!?/br> 郎青本是無賴之輩,拈花惹草是他的家常便飯。他朝海龍一拱手,說:“海龍差矣!你我弟兄,勝似手胼足胝。你的難處,自然也是我的難處。八吊小錢由我替你還上就是了,為何還要借貸別人錢財?!?/br> 海龍一聽,跪倒便拜,喊道:“郎兄如此仁義,我三生不忘!” 郎青一把扶起海龍,面上帶笑,道:“區(qū)區(qū)小事,何足掛齒。只是你那女友家住何處,須告我一聲,我去替兄當(dāng)面致謝。” 海龍暈頭脹腦,隨口答道:“此女是李隱的妹子,雖是女子,卻自小喜好練武,舞得一手好劍。住得離此不遠,出門往東,左手第一條胡同,進了胡同第二個朝西的大門就是。李風(fēng)英住后院西屋,你若見了她,就說我海龍病了,今夜不能赴約。” 郎青按照海龍的指點,未走大門,爬墻進去,翹腿躡腳,潛至西屋窗下,剛要彈窗,手也哆嗦,心也跳。 “慢著,人心隔肚皮,海龍能不能耍弄我?要是找錯了門,豈不自找倒霉?再說這個女子見我不是海龍,一且叫喊起來,也沒有我的好果子吃。回去吧?不,到嘴的肥rou,豈能輕易吐掉。我不如先找好退路,以防萬一?!毕氲竭@里,他鍋腰察看了出路,然后,鼓起勇氣,在窗欞上“叭叭叭”彈了三下。 李鳳英在里邊答話:“請進?!闭f著掌上了燈。 郎青閃身進屋。李鳳英一看不認識,警覺起來:“你是什么人?” 郎青本來心虛,經(jīng)這一問,就結(jié)巴起來,“我我,我是海、海龍的朋友?!?/br> “來此作甚?” “我替他向你面謝借錢之恩,順便會會小姐……” 李鳳英一聽火了,“唰”的一聲抽出寶劍說,“分明不是好人!” 郎青一看,明晃晃的劍刃,直沖著胸口,稍一使勁,小命就完了。他兩眼瞅著寶劍,連忙說:“大姐饒命,我走,一我走,我這就走……” 李風(fēng)英收回寶劍,說“滾!” 郎青嚇得摔了個仰臥蹬,急忙爬將起來,剛邁一步,就聽得身后喊道:“站??!”他乖乖地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李鳳英想,“這小子不是東西,我不能讓他白走,總得捉弄捉弄他,叫他知道本姑娘的厲害。想到這里大喊一聲:“回來!” 郎青順從地走了過去。 “把藍衫脫下來!”“這……” 李鳳英用劍一指說:“快脫!” “是?!薄鞍研裁撓聛恚 ?/br> 郎青答應(yīng)著剛剛脫下鞋來,突然當(dāng)院傳來說話聲,李鳳英方才意識到,這個玩笑開的不好,即便讓他穿上藍衫。黑夜里留個男子在房里,有口難辯,她靈機一動,指著一個衣柜說:“進去!”郎青莫名其妙地鉆了進去 李英鳳說了聲:“不準出動靜,不然,小心狗命!”說著“咔嚓”扣上一把大鎖,關(guān)上門,吹滅了燈,坐在床沿,細聽動靜。 張式和李隱在酒店喝了幾盅酒,便退出酒店來到賭場。也是李隱牌運不濟,沒賭幾局,就輸了個不亦樂乎,欠了一屁股饑荒,明言第二天還賬。他和張式出了賭場一起回家,張式?jīng)]輸自然好過,那李隱可就心焦起來了。 這李隱想到為難之處,忽然心生一計,就和張式商量:“我有個還錢之計,想借你一臂之力,不知肯不肯幫忙?” 張式說:“什么計策,說將出來,咱們核計一番。” 李隱說:“小妹今年就要出嫁,嫁妝俱全,嫁農(nóng)無數(shù)。你敢不敢跟我從后院跳墻進去,撬開小妹的房門,揀那值錢的箱柜,抬出一個來,取出衣服典給當(dāng)鋪,還賬綽綽有余,自然也有你的好處。 張式一想,這可是個不用本錢的買賣,事成之后就能撈到外快,倘若出了事,自有李隱頂著,我怕它何來?想到這里便滿口答應(yīng)。 二人商量停當(dāng),李隱帶著張式來到自家后院,爬過墻頭,溜到他妹子房前,把門一推,“咯吱”一聲,沒有推開。李鳳英忽聽門響,便咳嗽了一聲。 李隱推門,門關(guān)著,又聽到屋里一聲咳嗽,“怪呀,天到這般時候,小妹為何還沒有睡著?”他回手來,溜到一邊,附在張式耳邊說道:“我家妹子尚來睡著,須待一會幾才能動手?!?/br> 張式說:“只好如此?!闭f完,兩人蹲在墻根,一動不動。 李鳳英咳嗽一聲,聽見腳步去遠,心里總是忐忑不安,心想:“八成又是爹娘,聽到動靜,來后院看守東西。 此時,郎青兩腿蜷麻了,想喊不敢喊,想叫又不敢叫,輕輕地翻了一下身,壓得柜子“咯吱咯吱”直響。 李鳳英沒敢說話,用手拍了一下柜子,意思是警告郎青老實。待了一會,她聽外面沒有動靜,遂欲開柜,放走郎青。剛剛?cè)〕鲨€匙開鎖時,她又覺不妥,“慢著,我得到前院看看二老是否睡下了?!毕氲酱?,打開房門,到前院去了。 李隱眼尖,一見妹子出房去了,便招呼張式進屋揀了一個最重的柜子抬了出來,越墻而過,抬向外邊去了。 郎青在柜子里嚇得哆哆嗦嗦直打戰(zhàn),也聽不到外邊的說話聲,晃來晃去,那頭竟撞在柜內(nèi)一個大鐵釘上,一陣暈眩,竟昏迷過去。 李隱、張式抬著柜子,走出四五里地,看看天色將明,把柜子放下,商量起來:“抬到哪里去呢?” 張式說:“離此不遠,有座孤廟,不如把柜抬到廟里,藏在神座之后,咱倆暫且回家,等到天黑,再來開柜,取出衣服,好去典當(dāng)?!?/br> 李隱說:“就這么辦。” 說著,他就和張式把柜抬到廟里,收拾妥當(dāng),這才出廟。 張式有點不放心,便說:“李兄,你我務(wù)必在今晚起更時分,在此碰面?!?/br> 李隱說:“好,不見不散?!?/br> 二人說罷,分頭而去。 李鳳英回到屋里,連人帶柜都不見了,嚇了一跳,心想,此事不可聲張,吃個啞巴虧算了。她點上燈,一看藏衫、粉履還留在房內(nèi),她沒有銷毀,打算日后找海龍,與他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