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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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王府越發(fā)蕭瑟,竟不知哪里來的烏鴉在院里嘎嘎叫。 大家明面上不敢說,私底下說悄悄話都說這是魂使來勾魂來了,王妃大概快了。 不曾想,王妃還躺著床上靠著參藥續(xù)命,這蘭香苑卻突然發(fā)生了一件大事。 蘭香夫人小產(chǎn)了,從臺階上直直跌下去,血順著大腿流下,染濕了裙擺,保住一條命都是萬幸,別說孩子了。 孩子人還在,大家都以為蘭香悲傷一段時(shí)間也便罷了。結(jié)果當(dāng)晚,府里巡邏的侍衛(wèi)就在蘭香苑旁的樹林子里發(fā)現(xiàn)了那白綾上吊的蘭香夫人。 發(fā)現(xiàn)時(shí),人早已氣絕多時(shí)。 禍不單行,第二天一早,王妃也沒能撐過去,拽著小世子的手都變得冰冷僵硬了。 這一陣子,王府里人人自危,也許是心里作祟,這一連死了兩個(gè)人,有一些膽小的常常說見了鬼,尸體停放靈堂那幾天,還有人說在蘭香苑旁看到了拿白綾吊脖子的蘭香夫人。 這樣的流言越來越多,直到王妃和蘭香夫人徹底下葬了才好些。南安王怕夏姬一個(gè)人住在那里害怕,問她要不要換個(gè)院子。 夏姬卻頭一次搖了頭,不想換院子,她在那里住的正好。 王府新喪,恒府卻趕趟子似的要把顧蝶往府里送。 這meimei替jiejie本就是一段佳話,恒府又請了大師說,王妃死的不安寧,她心里放不下夫君和才出世的孩兒,想要meimei去府里替她照顧。 這一來,顧蝶和南安王本就兩廂情愿,婚事雖然趕得緊,但是也頗為隆重,真的是十里紅妝,才子佳人。 新婚三月,江北大旱,無奈之下,南安王只能分別小嬌妻,領(lǐng)圣旨去江北治旱。 顧蝶送夫十里 才含淚回城。 南安王這一去就是半年,回來時(shí),卻頗覺王府氛圍凝重。 人人不敢說話,看到他便膽戰(zhàn)心驚,和蘭香死的時(shí)候一樣。 王爺珉著薄唇,一路往主院而去。 因他突然回來,并未告知府中,要去報(bào)信的小丫鬟也被他攔了下來。 顧蝶恰坐在窗旁,一張臉?biāo)瓶嗨齐y,都未曾注意到他回來了。 他進(jìn)門,走到窗邊悄悄抱住小嬌妻。 顧蝶被嚇一跳,但聞到熟悉的氣息眼淚一下子就掉出來了。 王爺安慰她許久,才問出心中的疑惑。 顧蝶躊躇許久才道:“王爺……夏姬她,她有喜了……” 這應(yīng)是好事啊,怎么還愁眉苦臉的,王爺一瞬間就覺出不對,再想剛才進(jìn)府時(shí)下人們畏懼的樣子。 “蝶兒,夏姬究竟怎么了,你說清楚?!?/br> “王爺,妾斗膽問你,你我新婚三月,你到底有沒有碰過夏姬?” 南安王回:“府中冊子記的明明白白,本王豈會做那留人把柄之事?!?/br> 那就是沒有了。 顧蝶哀嘆一聲,終于說出實(shí)情:“王爺,自你走后,夏姬便被查出一月的身孕。本無大礙,可府官拿出禮記本対查時(shí)才發(fā)現(xiàn),夏姬并未侍奉過王爺?!?/br> “王爺這一去不知要多久,蝶兒不知該如何處理此事,只能盡量先不聲張,找出jian夫再說。誰曾想,這一查,竟?fàn)砍渡醵?。?/br> 南安王轉(zhuǎn)著拇指上的扳指:“接著說。” “jiejie……還在世時(shí),曾嫉妒夏姬好顏色,竟讓弟弟令人jian污夏姬。誰想弟弟貪看了夏姬的美色,他……王爺,如今這夏姬肚子越來越大,可怎處置啊,妾……”說著說著,顧蝶竟小聲嗚咽了起來。 得此真相,南安王簡直不敢置信。幾經(jīng)深思,拭去她的眼淚:“這個(gè)妒婦!呵!你jiejie做的錯(cuò)事,不怪你。至于夏姬……孩子打了,人留下。” 如此,他竟還舍不得那那女子! 顧蝶續(xù)道:“王爺有所不知,前些日子府前還來了一位仙人,她告訴我說……這西北角恐有邪祟暗生,許是逃到凡間的妖孽,如不……殺死,恐會禍害全府,這話好多下人都聽到了?!?/br> 西北角正是夏姬那處的院子。 南安王起身,心中本就有氣,在門口徘徊一會兒:“走,隨我去看看夏姬?!?/br> 幾乎南安王前腳剛走,夏姬就忽然發(fā)動了。 顧蝶為全面子,也給她配了穩(wěn)婆和府醫(yī)。 王爺和王妃站在院里,聽著屋里撕心裂肺的聲音。 王爺似乎有所動容,顧蝶忽地伸手挽住他:“jiejie當(dāng)初是不是也這樣疼?” 南安王想起昔日顧凝在他面前的樣子,又想過方才得知真相的憤怒。 “蝶兒,把如夙送走吧,送到莊子上去。” 真沒想到還有此意外之喜,顧蝶假做為難答應(yīng)。 夏姬產(chǎn)下一個(gè)女兒來,屋里收拾干凈,穩(wěn)婆和府醫(yī)陸續(xù)退出。 顧蝶在外守著,南安王一人到夏姬塌前。 夏姬蒼白柔弱,那小嬰兒長得甚是可愛,放在她一邊。 看他進(jìn)來,她緊緊護(hù)著孩子。 南安王哄她:“夏姬,把孩子給我,我依舊待你如從前好不好?” 不知觸怒了她哪里,夏姬忽然大哭大鬧了起來:“不要,不要!不準(zhǔn)碰我的善枯!不準(zhǔn)!善枯乖……師姐在這里……” 善枯? 南安王想了一會兒,總算憶起來。 他還曾想為她找尋這個(gè)丟失的meimei,只是未曾找到而已。 她如今的樣子癲狂,又傻氣,他不想再看她,從椅上坐起,輕輕對外擺手。 立馬出現(xiàn)幾個(gè)黑衣人要強(qiáng)行抱走嬰兒。 夏姬刺激之下,識海劇痛,竟恢復(fù)了靈力。 她揮掌就打退兩人,抱著孩子:“你們離她遠(yuǎn)點(diǎn)!” 黑衣人驚駭,看向主子。 南安王眼眸微動,倒不曾想過她竟真是個(gè)修仙人,難怪有那樣的氣度。 又一聯(lián)想方才顧蝶的話,邪祟……難道真是不成? 黑衣人根本不敵,節(jié)節(jié)敗退,忽在此時(shí),外面沖進(jìn)一紫衣女。 全身都裹在紫袍里,頭上罩著頭罩,蒙著面罩。 竟出手跟夏姬對抗起來。 顧蝶匆忙而至,拉住王爺:“王爺,幸好你無事?!币娝苫竽亲弦屡旖忉尩?,“她就是當(dāng)日來府里的仙人?!?/br> 這紫衣人出手詭秘,夏姬根本不敵。 手抱孩兒,分心之下就被擊中一掌。 夏姬后退跌至床邊,孩子漸漸哭泣起來。 紫衣女還想再打,被王爺攔住。南安王蹲至夏姬面前,再問她:“你可愿留在我身邊?!?/br> 夏姬看著他一字一字道:“不愿?!?/br> 紫衣女面罩下露出諷笑,不等王爺阻攔,上去又跟夏姬纏斗。 夏姬終究力竭,看那紫衣女面罩下露出的一雙眼,頗覺熟悉。 卻只來得及把孩子送到王爺懷里:“我死可以,給她一條生路。” 王爺抱住孩子,默了一會兒,轉(zhuǎn)身帶著顧蝶往外走。 礙事的人走了,紫衣女一把扯下面罩,給她最后一擊。 夏姬靈力退散前,唇舌慢慢囁喏出兩字:“明月……”接著便眨眼化為一縷白煙,再消散不見。 明月笑的冰冷,可惜善枯已經(jīng)死了,她只能殺她師姐消恨了。 清晨,白霧。 一輛馬車已經(jīng)跑出城門,一路顛簸。 車上只有簡單行李,另外坐著一個(gè)丫鬟帶著兩個(gè)孩子。 春歲抱著小世子,不停流下熱淚。 “小世子,你還不會說話,你父王便已經(jīng)厭棄了你。你本叫如夙,是王妃一輩子的盼頭。如今王爺竟叫改名,隨意擇了兩字便稱作緋葉??刹皇锹铮~子落了,就全剩哀愁了?!?/br> 她另一手是一個(gè)長相精致漂亮的女娃。 她擦擦眼淚,逗那小娃娃:“聽說你娘親給你取名叫善枯,小善枯,往后你就和我們小世子爺相依為命了,你們可要好好相處啊……” ps:存稿箱君來報(bào)道。另,因?yàn)樽髡呤艽驌籼?,本文行情蕭瑟,心情悲痛,決定隱而后退,下面憑緣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