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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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馨婕移開眼:“誰說偷了,我可沒……” “我沒偷!沒偷就是沒偷!不管你冤枉我多少遍,我說得很清楚,我沒拿你的東西!” 陶惠氣得臉都紅了,整個教室里更加安靜。 被全班幾十雙眼睛看著,她這么激動,吳馨婕有些騎虎難下的尷尬,和王玥對視,嘴一撇別開臉,“哦,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都這么久了,早也死無對證?!?/br> 吳馨婕邊說邊翻開書,陰陽怪氣得讓人不適。 “我最后告訴你一遍,我沒拿過你的東西!”陶慧說著,抓起書,狠狠朝吳馨婕一擲。 吳馨婕被砸得正著,啊了聲,“你有病是不是——” 陶惠已經沖出教室。 “陶惠!” 孟悠和井藍異口同聲,誰都沒叫住她。 孟悠在教學樓旁的花壇角落找到陶惠,她抱著膝蓋坐在那發(fā)呆,面色和夜色一樣濃沉。 走近了,腳步聲被聽到,陶惠猛地抬頭,見是孟悠,繃起的肩膀慢慢放下。 孟悠坐到她身邊。 “……我沒偷?!币婚_口就是這三字,她的辯解低沉。 孟悠拍拍她的肩,“我知道?!?/br> 花壇旁安靜了許久。 孟悠率先打破沉默:“剛剛張老師來過班上,我說你不舒服上廁所了。” 陶慧動了動,半晌說:“謝謝。” 這么兩句,沉默又重新漫上來。 不知過了多久,陶惠忽然開口:“……我mama以前在我初中學校外面擺攤?!?/br> “嗯?”孟悠側眸,沒說話。 “每天放學,我媽都會給我準備餅,我做完作業(yè)就給她幫忙。一開始我很高興,可是后來,漸漸的,我們班有些同學就在背后笑話我?!?/br> 大概有些情緒憋了太久,需要發(fā)泄。孟悠安靜地聽,陶惠也沉入自己的煎熬中。 “他們給我取了個外號,叫煎餅妹?!?/br> “不管我和班上哪個同學發(fā)生口角,他們就會用一種侮辱性的語氣叫我煎餅妹。吳馨婕和王玥也是,值日我不愿意多做份外的工作,被她們討厭,她們就跑去我媽攤子上買了好多張餅,帶到教室分給同學,說些難聽話故意取笑我?!?/br> “她們每次嘲笑完,回去我就和我媽吵架。我知道不是她的錯,知道不應該遷怒她,可是就是忍不住。我每天都不想上學,一想到要被人用異樣的眼光打量,就想找個地方躲起來……” 孟悠轉過頭,就著路燈的光看身邊的陶惠。她臉上情緒太過復雜,無法形容,那雙微紅的眼里干澀得流不出眼淚。 窮人家的孩子,不僅要早當家,連心理也被迫成熟得比同齡人快。 陶惠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紙展開,是一張貧困補助申請。她看了半分鐘,將申請表揉成一團,狠狠扔到前面墻根下。 秉德的貧困申請一般是老師上報名額,張信芳給她辦了這個,必是知道她家條件不好,但從來沒在班上說過。 顧忌學生情緒這方面,張信芳是真的做的很不錯。 孟悠一直不曾動作,看著被扔掉的紙團沉默片刻,起身過去,將那團紙撿回來。沒有強行塞給陶惠,孟悠拿在手里,也不看身側,聲音恍然幽遠:“其實,做一個好mama,真的很辛苦?!?/br> 陶惠不說話。 孟悠嘆了口氣,把紙團裝進口袋,“這個表格我?guī)湍闶罩阍倏紤]考慮。如果改變主意了,就找我拿回去?!?/br> 陶惠還是不做聲。孟悠知道她這時候聽不進去,不再多說,靜靜陪著她。 晚自習的鬧劇在第二天越演越烈。生活委員代收的班費少了,雖然不多,幾十塊而已,結果差點鬧得打起來。 吳馨婕沒有明說,話里話外卻直指陶惠,陶惠前一晚砸了書,這一回揪住吳馨婕的領子,要不是其他人攔著,估計要一起去教導主任室。 鬧到后來,張信芳來了,雙方各打五十大板,兩個都呵斥一通,接著在講臺上拍板:“誰都不許捕風捉影,先查清楚再說,要是再鬧出這種動手的事,別管我不留情面!” 吳馨婕懨懨閉嘴。 而陶惠,把自己埋進高高擂起的書本之后,后一節(jié)自習,書堆里隱隱傳來啜泣,孟悠和井藍聽得揪心不已。 陶惠一放學就風一樣地走了。孟悠和井藍跟林桉一群人約好吃飯,只得暫時按捺下?lián)?,去小賣部前匯合。 孟悠問起江敬逍聽課的情況,多聊了幾句,兩人走著走著落到人群最后。 說話間經過煎餅攤子,未見陶惠身影,那個此刻看來確實和陶惠有幾分像的阿姨依舊在忙前忙后,看樣子對學校發(fā)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江敬逍看出她有點難過:“怎么?” 孟悠沒答。 若是知道自己女兒在學校受了委屈,該有多心疼?看著煎餅攤前勤勤懇懇勞碌不停的中年婦女,一時忽然有些心酸。 江敬逍順著她的視線朝煎餅攤看去,“認識?” “算是。” “楚恒說你們班上好像鬧了點事,有關?” 大概是井藍和他說的,孟悠不意外,順了幾口氣,心里還是堵得慌,“那個阿姨是我后座女生的mama?!?/br> 簡短幾句交代,孟悠道:“我只是替同學擔心。” 越說臉色越黯,不是很想聊,她跳過話題,“不說這個。對了,你們發(fā)第六套模擬卷了么?” 江敬逍頓了頓,只能接著她的話聊下去。 吃過晚飯,孟悠帶江敬逍去書店買書,給他介紹了一套適合他現(xiàn)在“程度”的學習資料。從書店出來,路過點心店,買了幾盒芡實糕解饞。 江敬逍嘗了兩塊,說起水果攤的鄭老叔:“他就喜歡吃這種又甜又軟的糕點?!?/br> 孟悠好奇:“你們幫忙看攤子多久了?” “兩三個月了快?!?/br> “這么久?” “嗯。腿傷難養(yǎng),他們倆夫妻年紀大了,很多事情都不太方便?!?/br> 孟悠問了好些跟水果攤有關的事。 江敬逍見她有興趣,提議:“去看看?” “現(xiàn)在?” 他點頭。 孟悠想了兩秒,拍拍手上的糕點屑,點頭道好。 兩人搭上公交,幾站的功夫,抵達市場。 鄭老嬸一個人在水果攤前,見他們來,十分高興,連聲夸孟悠長得好看有福氣,邊說,抓了好幾把小金桔塞給孟悠。 孟悠婉拒不過,口袋裝得鼓鼓囊囊,不好意思起來。 江敬逍沒半點要幫她的意思,在她譴責的眼神中勾了下唇,問:“嬸,老叔呢?” “他在家呢,估計這會兒正在門口挑蓮心!” 江敬逍和孟悠便去后面探望。 孟悠把另外兩盒芡實糕拿給鄭老叔吃,鄭老叔連忙推拒,孟悠學了鄭老嬸的辦法,塞給他后立刻躲開。 坐著的鄭老叔沒辦法,收下東西,目光在他倆身上來回,忽然問江敬逍:“這么漂亮的女娃娃,是你女朋友哇?” 孟悠一聽差點咬到舌頭,忙說不是:“您誤會了……” 眼神瞥向旁邊,示意江敬逍澄清。 江敬逍卻淡定異常,瞥來一眼,也不解釋,只問:“您吃飯了嗎?” 孟悠:…… 這是該討論吃飯的時候嗎? 好在鄭老叔沒再問,他連連點頭:“吃了,吃過了,這都幾點哪能沒吃。” 說著,扯過小木凳給他們倆人,讓他們坐下說。 不急著趕去學校,孟悠和江敬逍一人一張小板凳在門前坐下,陪鄭老叔說話。鄭老叔一邊挑蓮心,一邊和他們閑話家常,說的都是鄰里瑣事,細細碎碎,卻十分鮮活有趣。 孟悠擺出嘮嗑架勢,瓜子換成了小金桔,兩兜里都是,也不忘江敬逍,自己吃一個給他塞一個。 聊著聊著,鄭老叔電話響,前頭鄭老嬸打來讓他把備用稱拿出去。 江敬逍聞言起身:“我來?!?/br> 鄭老叔腿腳不方便,索性沒攔著。 孟悠坐在小板凳上,回頭目送他兩眼,繼續(xù)陪鄭老叔說話。 鄭老叔挑著蓮心,笑吟吟:“難得這小子這么聽話?!?/br> 孟悠:“他平時不聽話嗎?” “那倒不是,我是說他主意大。跟他一起的那群小伙子,個個都聽他的,他看起來就不是會被左右的人?!编嵗鲜屙谎郏霸谀愀暗故枪缘孟窭匣⒆兞素?。” 孟悠一愣,“我?他沒聽我的話???” “我老頭子別的不行眼力還是有的?!编嵗鲜遄屗齽e謙虛,“我看得出來,他服你管?!?/br> “不是……”孟悠坐直了身,覺得肯定哪里有誤會。 鄭老叔挑去蓮心,把干凈的蓮子往旁邊碗里放,笑道:“你剛剛把小金桔塞給他,他乖乖就吃了不是?!?/br> 金桔?吃金桔怎么了? 鄭老叔悠悠道:“他不愛吃這個,嫌皮酸。” 孟悠:“皮也不是都酸吧……” “就是不愛吃這個皮?!编嵗鲜鍑K聲,“之前他們一群小伙子來,我讓他們吃水果,洗了盤金桔,他一個都不碰,我塞到他手里也不肯吃。你看嘛,這還是分人的,你丫頭給的他吃得多高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