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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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便去告訴他,他若不來見,這嫁衣我死都不會穿!”當(dāng)然,來見了更不會穿,云姝只不過是在拖延時間,因為她知道,那個人此刻已經(jīng)焦頭爛額,是真的抽不開身。 連荷沒別的辦法,只好讓其他人暫時先守在門口,她前去通稟。云姝趁著此時下了床,隨手扯過披風(fēng)上搭著的前一夜的衣裳裹上了身,又自己動手凈臉,隨后坐在梳妝桌前靜靜等待著。 大概一刻鐘后,門外忽然傳來兩聲悶哼,緊跟著房門咯吱一聲被推開了一道縫隙,一個黑影快速的閃了進(jìn)來。 云姝主動迎了上去,“走吧!” 未羊看著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的云姝微微一愣,第一次有點(diǎn)反應(yīng)不過來,“云姑娘知道我要來……” 云姝抿唇一笑,不言而喻。 “我不太會水,一會還要多勞煩你看顧了。太子殿下已經(jīng)進(jìn)城了是嗎?他可有受傷?” “殿下一切安好,云姑娘放心,殿下已經(jīng)在另一頭準(zhǔn)備接應(yīng)了?!?/br> “那快走吧!” 趁著這會守衛(wèi)松懈,連荷又被她支開。云姝便跟在早就踩好了點(diǎn)的未羊身后一路直奔皇太后的寢宮而去,六公主就是在那里被皇后投的井! 兩人抄著近路,借著黎明昏暗的天色秘密潛伏了過去。皇太后并未死,只是處于軟禁的狀態(tài),所以這偌大的宮殿之內(nèi)顯的格外的冷清,反倒是更利于他們行事。 只是千算萬算,云姝也萬萬沒料到,他們剛到那口井的附近,就見皇后坐在不遠(yuǎn)處的涼亭之內(nèi)獨(dú)自飲酒望月悲愁。 她穿了一身黑紗衣,幾乎與夜色融為了一體,涼亭那處的光線又暗,所以最初沒有發(fā)現(xiàn)她也再此,等發(fā)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了。 “誰!” 皇后身邊的侍女非常警醒,一眼就看到了鬼鬼祟祟的云姝和未羊。未羊出手果決,一記飛鏢甩了出去,頓時讓那名侍女閉了嘴,嘭的一聲摔在了地上。 皇后似乎喝了不少的酒,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大喊了一聲,“來人啊,把他們給本宮捉??!” 第七十七章 慌亂之中, 宮女大喊, 侍衛(wèi)持著火把迅速圍攏而來。云姝在那些人到來之前, 動作利落的跳入了井中, 未羊斷后, 并未立即跟上來。 當(dāng)身體完全的沒入水中的時候,云姝已經(jīng)提前憋足了氣,但她睜不開眼睛, 水流急促的將她的身體沖走,隨波逐流, 根本難以控制。 氣息將要憋到極限的時候,云姝拼命的滑動手腳想要向上游去,可仿佛身體重若千金一般, 反而還在下沉。 云姝心底有些慌,窒息的感覺非常的不好受。她一邊拼命的游動,想要破出水面換氣,一邊還期望著下一刻未羊就會出現(xiàn),將她帶離這片比沼澤還要讓人覺得無力的深水之中。 終于到了極限, 她猛的吸進(jìn)了一大口的水,然后嗆咳不止, 一連串的氣泡從她的口中發(fā)出, 她手腳亂蹬,企圖脫離這讓人絕望的困境。 可眼前陣陣發(fā)黑,漸漸的手腳都停止了游動,身體在水流中浮浮沉沉。 意識殘存的最后, 云姝仿佛又回到了云家后院的那個池塘內(nèi)。日光耀眼灼目,她微微昂著頭,看見眼前清冷卓然,風(fēng)華絕代的郁南王單膝跪在池邊,朝渾身濕透狼狽不堪的她伸出了一只手。 嗓音低沉動聽的說:“把手給我?!?/br> 云姝的手臂卻如同灌了鉛一般,沉重的抬不起來。 他又伸過來一段距離,滿面溫煦的催促:“快把手給我?!?/br> 云姝急的眼淚都快流了出來,可她仍是抬不起手。等了許久的郁南王似乎已經(jīng)失去了最后的耐心,看了看她,嘆了口氣,滿臉無奈的起身離去了。 “你別走,王爺……太子,慕容長卿!你別走!” 我還在這里,你別走?。?/br> 云姝突然從口中嗆出了一大口水,風(fēng)一吹來,周身冷的仿佛墜入了冰窖,手腳都沒了知覺似的。 緊跟著一道有力的手腕撐著她的后腦勺,一把將她摟進(jìn)了濕漉漉的寬闊懷中。慕容長卿沙啞著聲音在云姝的耳邊傳響起,帶著劫后余生的慶幸,“你終于醒過來了!” 云姝的意識回籠,發(fā)覺這是一處橋洞之下。天色已經(jīng)亮了許多,遠(yuǎn)遠(yuǎn)的還能聽到小販叫賣早餐的聲音。 他們都濕著衣服,云姝靠在他寬厚的肩頭,想到先前意識模糊時看到的那樣讓人無力又急迫的畫面,忽然眼淚急蓄了滿眼。她第一次鼓足了勇氣回抱住他,這一次將他的胳膊抱的緊緊的,拼命的呼吸,讓更多空氣灌入肺腑之中,云姝聲音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慕容長卿知道她是嚇壞了,她的無助和難過如一把利劍直戳他的心口,疼的要命。他恨不得將她柔弱的身軀塞進(jìn)胸口,放在心尖上護(hù)著。 “沒事了,我回來了,有我在,不會再有事了。”他滿心疼愛與憐惜的將她抱在懷中安慰,“可有哪里受傷嗎?” 云姝輕輕搖頭,忽然想起還有一件重要的事,她抬起頭看著近在咫尺的男子。 “十五皇子慕容智,已經(jīng)被李代桃僵。那位想要取代你的新帝,是慕容硯安所偽裝的。宮內(nèi)不知有多少人已經(jīng)被暗中換成了他的人。那日我聽他們講話,呂后之前似乎并不知道?!?/br> 慕容硯安與呂后有殺母之仇,呂后若是早知是他,又豈能這般安排? 慕容長卿聽到那個名字,臉色微微的一變。他又仔細(xì)的從頭上下打量了一遍云姝,不放心的問;“他沒有為難你?沒在下蠱傷害你嗎?” 云姝搖頭說沒有,“重返皇宮,觸景傷情,還要和呂后糾纏,他暫時還沒顧得上我。他也不知我已經(jīng)看穿了她的身份,我是趁其不備逃出來的?!?/br> “那就好。” 之前“慕容智”放出狂言,若他不曾現(xiàn)身,就要這天下連同云姝一同歸入他的掌心之中。初聽此話他還比較詫異,因為以他對這位弟弟的了解,懦弱且膽小怕事,畏畏縮縮的活在呂后的掌控之下,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 可若是換成慕容硯安,那就說得通了。 “未羊還在宮內(nèi)里呢,他為了給我斷后與那些人交手,怕是沒那么容易脫身。我跳井之前被呂后所見,估計他們?nèi)繇樦聛?,很快就會追上來的?!?/br> 打斷了思緒,慕容長卿擦了擦云姝臉頰上的水珠,撩起一綹濕發(fā)別在耳后,他溫聲道:“未羊那里應(yīng)該無事,現(xiàn)在你先隨我去一個安全的地方,好嗎?” 云姝點(diǎn)點(diǎn)頭,下一瞬就被他攔腰抱起,走了出去。 云姝的手臂環(huán)在他的頸項之上,她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和金瘡藥混雜的味道。她知道他受傷了,這一路的埋伏與刺殺,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刀刃上才走過來的, 腳下是尸體鋪路,眼前是血雨腥風(fēng)。生在帝王家,數(shù)不盡的勾心斗角,陰謀算計,暗殺刺殺,傷痕累累,毫無親情可言。 云姝第一次覺得他活的真是不易。他的心底該有多少苦楚和傷痛,無助與難過是旁人即便知道,也無法體會的經(jīng)歷。 云姝看著他清雋的側(cè)顏,心底默算著自己被他救過了多少次,這些救命之恩次次積累下來也足衣抵消前世一切的錯誤了吧。 云姝心底最后的那層薄冰在清晨的日頭升起的那一刻,也徹底柔化成了水。人生苦短,何必再讓遺憾追隨終生。 街上的行人不多。他一路專撿無人的小路拐著彎的走,七扭八繞,最后連云姝自己都分不清是何地方了。 來到一間無名的小院門前,慕容長卿推門進(jìn)去,云姝發(fā)現(xiàn)本該和祖母在一處的長樂公主竟然等候在這里。 一見到慕容長卿將人帶了回來,長樂公主頓時高興的迎了上前,從慕容長卿的懷中將云姝接了過來。 “二哥,你放心的去吧!云姝我會照顧好的!” 慕容長卿點(diǎn)點(diǎn)頭,“這宅院的四周都是我們的人,不用擔(dān)心?!?/br> 長樂問:“二哥,你想好辦法要怎么對付呂后了嗎?” “二哥自有打算。” 慕容長卿隨手扯過下人遞來的毛巾,罩在了云姝的發(fā)頂,輕輕的為她揉擦了幾下,邊擦揉著邊輕聲說:“你就再此等候,天黑之前我若沒回來,也沒派人來傳信,你就和長樂隨著影衛(wèi)出城,去與你祖母等人匯合?!?/br> “那二哥你呢?”長樂追問,“我們走了你怎么辦?影衛(wèi)都跟著我們,誰來保護(hù)你?” 慕容長卿話音至此一頓,見云姝不錯眼的盯著他,他輕輕一笑,安慰她們道:“只是萬全之策。丹棱雖然與我國的聯(lián)姻失敗了,但丹棱的皇太子卻是個性情中人,我有恩于他,你們?nèi)羰峭侗歼^去,丹棱一定會護(hù)下你們。” “沒有萬一,日落之前,你會大獲全勝,回到這里?!痹奇鹗?,抓住了正在給她擦頭發(fā)的那只手,緩緩的回落于身前。 她目光灼灼的迎視著眼前清雋高大的男子,認(rèn)真而堅定的說:“我就在這里等著你,哪也不去,你回來了,待此間事了,我就嫁給你,可好?” 長樂公主在旁聽到這句話,頓時驚訝的雙手捂嘴,眼珠子骨碌碌的轉(zhuǎn),滿臉興奮的看著他們兩個。 而慕容長卿卻是做夢也沒想到,他會從云姝的口中聽到這樣的話。 她要嫁給他,她說要嫁給他了! 若說他此前并無百分百的把握,那么此刻聽了這樣一席激動人心的話,是鼓勵也好,是真情實感也罷,他都不能在辜負(fù)她了。 他必須回來! 男人有時并不擅長表達(dá),慕容長卿的內(nèi)心如驚雷擊鼓一般的震動,可此刻臉上卻反而顯的更沉穩(wěn),唯有緊緊抓著云姝的那只手泄漏了內(nèi)心的情緒。 他看著云姝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好,你要說話算話,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br> —— 等待是一件漫長且痛苦的事情,雖然心中對于結(jié)局也有了大致的了解,可是一想到那過程的艱辛,云姝就暗暗的捏了一把汗。 長樂公主一直陪伴在云姝的身邊,兩個人并肩坐在門檻上向外望著天色。 她們看著太陽從東側(cè)緩緩的升起,然后漸漸的懸掛在頭頂?shù)纳戏健O氯藴?zhǔn)備好了飯菜,可兩個人都沒胃口,那菜放到桌上涼了,也未見她們起身。 待到太陽漸漸西斜而去,長樂開始顯的焦躁不安,不停的撩著自己的頭發(fā),時不時的會看上云姝幾眼。 “太陽快下山了,你就不擔(dān)心嗎?” “還沒下山。”云姝抓著長樂的手攥在掌心之中,“應(yīng)該就快回來了。” 長樂憂心忡忡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過了一會,她起身到院子里走來走去,時不時的想去門口張望,卻被影衛(wèi)給攔了回來。 六公主見云姝坐的沉穩(wěn),坐的鎮(zhèn)定,雖然內(nèi)心也挺相信她那預(yù)知的能力,可是還是免除不了擔(dān)憂。 就在這時,藏于暗處的幾名影衛(wèi)忽然全都現(xiàn)了身,飄然落于院內(nèi)的長樂公主身側(cè)。云姝抬眼望去,立即站了起來。 長樂一下子就緊張了,“怎么了?有敵人來了嗎?還是要走了?這太陽還沒下山,我們再等等!” 影衛(wèi)寅虎道:“回公主殿下的話,是云大人回來了?!?/br> 話音方落,木門咯吱一聲被推了開,一身染血的云泊霖出現(xiàn)在了門口。顯然是受了傷,臉色有些蒼白,但目光卻異常的锃亮,臉上甚至還帶著笑意。 云姝的心一下子就穩(wěn)穩(wěn)的落回去了,甚至還有點(diǎn)想哭。她快步上前,同長樂公主一起想要攙扶他,卻被他抬手推拒。 云泊霖身體站得筆直,笑的溫和,“太子讓我來傳話,此間事了了,他在宮內(nèi)收拾殘局,暫時無法脫身,讓公主安心。” 長樂公主瞬間明白了那句“此間事了”并非對她所說的,估計是礙于傳話之人是云泊霖,還要注重云姝的名聲,才會借了她的名義。 六公主意會到這其中的含義,瘋狂的朝云姝擠眼睛。 云姝接收到了六公主的暗示,唇角含了笑,將早已準(zhǔn)備好的藥箱拿了出來。先倒了杯溫水給云泊霖,隨后動作熟練的為兄長清理傷口包扎。 六公主就坐在桌旁,雙手支撐著下巴,捧著臉看著云姝給他包扎,絲毫沒有要避嫌的意思。 云泊霖似有些不自在,不肯褪去衣物,“都是小傷口,不礙事的,回頭讓醫(yī)生處理就行?!?/br> 云姝知道大哥不自在些什么,她看了一眼六公主,六公主也看了看她,突然站起身,上前兩步問道:“要我?guī)兔???/br> 云泊霖騰地一下站起了身,情急之下甚至撞翻了藥箱,神色更顯不自在,“不必了,我來就是傳句話,太子還在等我回去?!?/br> 六公主頗有些失望的哦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