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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穿成殘疾大佬的沖喜新娘在線閱讀 - 第206節(jié)

第206節(jié)

    “夫人,是世子?!?/br>
    黑色的馬車里,有個隨行的小丫鬟詫異的看著外面的場景,轉(zhuǎn)頭和蕭知說道。

    陸承策?

    蕭知放下手中的書,朝那半開的窗子外頭看了一眼,果然瞧見陸承策騎馬過來,他整個人都濕透了,頭發(fā)耷拉在臉上,看起來狼狽的不行,眼圈不知道是被雨水砸的,還是怎么,紅得不行。

    皺了皺眉。

    他這是怎么了?剛才在宮里不還好好的嗎?

    難不成是被端佑帝罰了?

    心下閃過無數(shù)個念頭,可很快,她又撇了撇嘴。

    “別管他。”干巴巴的說了一句,蕭知收回視線,繼續(xù)低頭翻起了手中的書,現(xiàn)在陸承策怎么樣,跟她有什么關(guān)系?

    可手緊緊壓著書頁,明明那些字她都認識,可就是怎么也看不進去,就算凝神靜氣也沒用,蕭知連著換了好幾個呼吸,還是不管用,手里的書被她砸在角落。

    她閉目良久,終于還是拉開窗子,朝外頭喊了一聲,“陸承策!”

    “吁——”

    馬兒應聲而停。

    陸承策牽著韁繩,有些茫然的循聲看去,便瞧見不遠處的馬車里坐著個滿面冰霜的女人,正是他的五嬸意識仿佛在這一瞬收回,他終于又恢復成以往那副樣子。

    打馬過去,不等他開口,里頭便砸出來一件雨披,直直地砸在他的身上。

    然后眼前的窗子被人關(guān)上。

    只能聽到里頭傳來硬邦邦的一聲,“走!”——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見。

    這章男二鯊我。

    第125章

    馬車已經(jīng)走了。

    而陸承策手握雨披, 面上卻還是一派怔忡之色, 他像是還沒有反應過來,目光追隨著離開的馬車,直到再也瞧不見, 他才終于收回視線。

    低頭。

    看著手中的雨披。

    天上的雨水仿佛更大了一些, 砸在身上的時候還是有些疼的。

    修長又指骨分明的手緊緊握住那件雨披, 明明沒有什么溫度,可他卻仿佛從這件雨披上感受到一絲溫暖。

    又過了一會。

    陸承策才把手上的雨披披在身上, 有了遮擋, 那些雨水便砸不到他的身上了此時長街上已無多少行人, 他騎馬駐足此處, 不知又過了多久,才牽著韁繩掉頭離開。

    想起剛才他在帝宮質(zhì)問端佑帝的話。

    其實他又有什么資格去質(zhì)問他呢?同樣做錯事的,還有他。

    他為了自己的私欲害死了老師一家,也害死了她,不管出于什么緣故, 他都做錯了做錯了, 他認。

    等塵埃落定。

    等他完成自己的任務(wù), 就去向她賠罪。

    雨又大了一些。

    他牽著韁繩,面上的情緒又恢復成往日的模樣,“駕”馬蹄飛揚,濺起一地雨水而長街另一端的馬車里。

    丫鬟看著靠著馬車坐在一旁的蕭知。

    不知道為什么, 自從夫人把雨披扔給世子后, 臉色就一直沉沉的,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不比如意、喜鵲jiejie得夫人的喜愛,這會也不敢貿(mào)然說話,只好又倒了一盞茶,遞了過去,小心翼翼地說道:“夫人,喝茶?!?/br>
    蕭知輕輕嗯了一聲,沒有接過。

    她修長的手搭在膝蓋上,微微蜷起,臉色還是有些沉,有些責怪自己先前的舉動陸承策是死是活,和她有什么關(guān)系?何況不過下一場雨,他頂多就是得個風寒罷了。

    要她多管什么閑事?

    可是——

    想到剛才他那副樣子,不由自主地就讓她想起當年陸承策過來求娶她時的場景,那已經(jīng)是深夜了,因為白日沒有得到陸承策的答復,她哭了一夜,眼睛腫得跟核桃似的。

    好不容易睡下,半夢半醒間卻聽到外頭的丫鬟說“這大雨天,長興侯世子怎么來了”?

    她聽著外頭的雨聲,也不管是夢還是什么,立馬就披著衣服起來了。

    等她穿戴好,撐著傘到花廳的時候,恰好聽到陸承策說“老師,我想娶她,我想娶顧珍?!?/br>
    手中的傘就這么砸在了地上,她頂著兩只腫得跟核桃似的眼睛,怔怔看著那個男人跪在地上的身影,好半響才笑了起來。

    手揉著眉心。

    蕭知閉起眼,在外頭磅礴大雨之下,幽幽嘆了口氣。

    罷了。

    做都做了,也就沒必要再想這些了。

    她還是怪他的,就像怪端佑帝一樣,但要說恨,好像也沒那么恨他了以前恨他,是覺得他明明說好一生一世不騙她,維護她,最終卻做了那樣的選擇,害死了她的家人。

    但其實他也沒有做錯什么。

    身為臣子,他沒有違抗圣意的本領(lǐng),她只是覺得有些難受,原來在權(quán)衡之下,他最終還是拋棄了她的家人,也拋棄了他的誓言。

    不過既然不愛了,倒也可以理解了。

    深深吸了一口氣,又輕輕吐了出來,再睜開眼的時候,蕭知已經(jīng)恢復如初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坐在馬車里,聽著外頭的雨水,都好似小了一些。

    等她回到五房,天色已經(jīng)有些大暗了,雨倒是停了。

    院子里、走廊上的燈籠都點了起來,照亮了原本昏暗的一處天地,她擔心陸重淵記掛她,走得很快可快走到廊下的時候,她還是停住了腳步。

    不為其他。

    而是她擔憂的那個人恰好就在廊下。

    夜色里。

    陸重淵的面容稍顯淡漠,可微微往前傾的身子以及仰長的脖子可以看出他的焦急,大概是瞧見了她的身影,他的臉上立時就迸出了笑容。

    璀璨。

    燦爛。

    仿佛被月亮遮擋住的烏云,終于悄悄探出一角,讓這昏暗的世間都有了一絲光亮。

    外頭濕氣重,地上也還有積攢的雨水。

    蕭知生怕他的輪椅滑到,忙提了裙子跑了過去,焦急又擔憂的問道:“怎么在這等著?”手探過去,發(fā)現(xiàn)他膝蓋上的毛毯都是雨水,臉上也有些水汽。

    如意站在一旁,見她回來,一面拿著帕子替她擦拭著身上的水汽,一面無奈道:“五爺知道您出去后便一直在廊下等著,都快有好幾個時辰了,我們說什么都不管用。”

    知道陸重淵會擔心,但也沒想到他會這樣做。

    幾個時辰

    那剛才雨下得最大的時候,他豈不就在廊下等著了,怪不得剛才他手一探,他膝蓋以下那塊全是水汽,有些無奈的看了他一眼,也不忍心責怪他,柔著嗓音和他說:“我們進去吧?!?/br>
    “嗯?!?/br>
    陸重淵點了點頭。

    兩人身上都沾了雨水,底下人生怕他們感染風寒,自是忙端了熱水、備起姜湯。

    等洗漱完。

    蕭知穿著一身常服,一面絞著濕潤的頭發(fā),打里頭出來。

    陸重淵已經(jīng)洗漱完了,這會正靠在軟榻上,翻著一本冊子,見她出來便放下手中的冊子,朝她伸手,“過來?!?/br>
    蕭知笑了笑,走了過去。

    陸重淵讓開身子,她便脫了鞋坐了上去,手里的長巾被他拿了過去,知道陸重淵這是要給她擦頭發(fā),也沒阻攔,就靠在人懷里,揀起他先前看過的那本冊子隨意翻著。

    看了幾眼,她就沒興趣了,索性就和他說起了今日宮里發(fā)生的事,“我今日過去的時候,秦湘正從帝宮出來,額頭一塊鐵青,腳都有些跛了,看樣子被罰得不輕?!?/br>
    陸重淵一面替她擦著頭發(fā),一面淡淡說道:“當初永安王府一事,秦湘私下做了不少事?!?/br>
    “她?”

    蕭知的身形有一瞬的緊繃,但很快,她又恢復如常了倒是也沒有什么好意外的,她是太子哥哥的生母,自然最怕哥哥威脅到太子哥哥的地位。

    “那他們現(xiàn)在”她皺了皺眉,有些不解秦湘和端佑帝現(xiàn)在怎么會變成這樣。

    “龍椅上的那位如今得了頭疼的毛病,夜里又總夢見永安王等人,他心里漸漸起了悔意,不肯怪自己,自然只能怪在未央宮那位的身上了。”陸重淵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很淡。

    他平生最厭惡這樣的人。

    明明自己做錯了事,卻不肯承認,只是一味地責怪別人。

    仿佛這樣就能減輕自己的罪孽似的。

    就如他的那位好母親

    嘴角掀起一抹譏嘲的弧度,察覺到眼前小女人的情緒,他又斂了心思,輕聲安慰道:“別擔心,傷害過你和你家人的,我都不會放過的?!?/br>
    “嗯。”

    蕭知點了點頭,聲音還是很輕。

    屋子里又變得靜謐下去,陸重淵繼續(xù)給她擦著頭發(fā),蕭知想到今日碰到陸承策的事,想了想,還是打算坦白,“我今日回來的時候在路上看到陸承策了,他沒帶雨披,我就”

    嘴唇蠕動了一下,也不敢回頭,猶豫了下才說完,“扔了件雨披給他?!?/br>
    她察覺到陸重淵替她擦拭頭發(fā)的動作一頓,生怕他不高興,剛想張口解釋,便聽到身后傳來輕輕的一聲“嗯”,而后動作依舊。

    他這幅模樣,反倒更加讓她覺得有些怔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