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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穿成殘疾大佬的沖喜新娘在線閱讀 - 第73節(jié)

第73節(jié)

    蕭知聞言倒也壓下了心底的思緒,沖人福身答道:“兒媳明白?!?/br>
    窺了一眼外頭的天色,天已經(jīng)黑了,遂又說道:“夜深了,兒媳便不打擾您用膳,先告退了?!?/br>
    陸老夫人對此沒什么意見,點了點頭,又讓平兒送她出去。

    等到平兒再進來的時候,陸老夫人坐在羅漢床上,手里握著那串念珠,低著頭抿著唇,不知道在想什么,聽到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她才出聲,“你說,老五家的怎么樣?”

    平兒聞言腳步一頓,不過很快便恢復如常了。

    她走到人身邊,低頭替她重新倒了一盞茶,然后輕聲答道:“您若說性子,五夫人為人溫和純善,底下的奴仆雖然因為之前二少爺?shù)氖挛窇炙?,但如今也越發(fā)尊敬她了?!彼贿呎f,一邊把之前在庫房里發(fā)生的事同她說了一遭。

    這事。

    陸老夫人原本是不知道的,聽完之后倒是點了點頭,“賞罰分明,不錯?!?/br>
    又過了一會——

    她突然出聲,問道:“那你說,我把中饋交給她,如何?”

    “這”

    平兒有些猶豫的開口,“奴只是一個下人,這樣大的事,不敢置喙。不過”她抿了抿唇,又停頓了一瞬,這才輕聲答道:“侯夫人因為這事,心里肯定是嫉恨您了,至于四夫人,她”

    她字之后,沒再往下說。

    陸老夫人一聽這話,倒是忍不住嘆了口氣,“哎,我這幾個兒媳里,如今也就知丫頭還算不錯也罷,且等她明日辦完那樁差事看看,若是辦得好,我也就放心把中饋交給她了?!?/br>
    五房。

    蕭知回去后,便讓如意把東西都收拾好,等著明日一道拿出府去。

    她也沒讓如意跟著她回主屋,獨自一個人往主屋走去,過去的時候,廊下的燭火十分通明,好像是怕有人看不清路似的,就連院子里也點著不少燈。她還記得剛來到五房的時候,這里每一處地方都黑漆漆的,就連燈籠也沒幾盞。

    她差點因為太黑的緣故摔跤。

    可能是因為燭火通明的緣故,蕭知的心情也敞亮了很多,她腳步輕快的走在長廊上,等到主屋門口就輕輕推開了門。

    屋子里還燒著地龍。

    她甫一推開門,那股子暖氣就迎面撲來,把她身上殘留的寒氣都給吹散了。

    菜已經(jīng)擺在桌上,卻還沒有人動過。

    蕭知看了一眼,上面幾道菜竟有大半都是她喜歡吃的,想到午間陸重淵特地讓趙嬤嬤給她送午膳過來,她臉上的笑意又深了些。

    不遠處坐在輪椅上的陸重淵背著身,即便聽到聲音也沒有回頭,像是在翻書的模樣,可若是細看的話就會發(fā)覺他的脊背僵直了許多。

    而他身邊的慶俞在聽到聲響后,倒是轉(zhuǎn)過身朝蕭知拱手行了一禮,“夫人?!?/br>
    “嗯?!?/br>
    蕭知收回思緒,笑著應了一聲。

    她關上身后的門,看到背著身坐在輪椅上的陸重淵,眼眸又彎了些,帶著笑,聲音又溫柔又清越,“五爺,我回來了?!?/br>
    陸重淵低著頭沒回身,繼續(xù)翻著書,可有可無的應道:“嗯?!?/br>
    蕭知也不是第一次看到她這樣了,她笑了下,脫下身上的斗篷,解下脖子上的白狐圍脖,然后走到陸重淵的面前,蹲在他身前,笑著和他說:“五爺,都這么晚了,你可以先用膳,不用等我的。”

    “不餓?!?/br>
    陸重淵繼續(xù)翻著手里的書,眼也不抬,淡淡道。

    “夫人,五爺是特地等您回來呢,剛才您還沒來的時候,五爺不知已經(jīng)朝門外看了多少眼了?!睉c俞如今和蕭知相處久了,性子倒是也變得明快了許多,沒有以前那么沉默寡言,這會甚至不顧陸重淵會生氣,沖蕭知說道。

    陸重淵捏著書的手一頓。

    剛才還十分沉穩(wěn)的臉色此時就跟龜裂了似的。

    緊抿著薄唇,剛想斥責慶俞,只是還不等他說話,一雙纖弱又柔軟的手就覆在了他的手背上,原本僵直的身形又緊繃了一些,他低頭朝眼前的蕭知看去,看著她彎著眉眼,滿面笑意,沖他道:“五爺為何不同我說實話?”

    說完。

    蕭知也不等陸重淵開口,握著他的手,一節(jié)一節(jié)掰開,把他手里那本已經(jīng)捏得都快皺了的書解救出來,然后和慶俞說道:“你先出去吧?!?/br>
    “是?!?/br>
    慶俞笑著朝兩人拱手一禮,往外退去。

    等他走后。

    蕭知把手里的書放在一側(cè),然后繼續(xù)仰著頭和陸重淵緩緩說道:“五爺可以嘗試著把心里的想法都說出來,這樣的話又不丟人”她一邊說,一邊沖陸重淵笑道,“我是你的親人,你可以什么都同我說的。”

    親人?

    陸重淵放在膝上的手一頓,他低頭看著眼前這一張燦若桃李般的笑顏,眼眸微閃,心下卻砰砰亂跳著有激動,還有一抹慌張和不安,是因為從來沒有得到過,所以就連一絲一毫的溫暖都會讓他倍感不安。

    怕這一份溫暖是流沙,握在手里也留不住。

    卻還是忍不住想去握緊,握得緊些,再緊些,就算只剩下一點,他也要握住。

    喉嚨有些干澀。

    他迎著這樣一幅笑顏,有些艱難的,輕輕嗯了一聲——

    作者有話要說:

    15天終于過去了,聽說今天可以更新啦,讓我來偷偷更新一波,所以我的小寶貝們都還在嗎?明天雙更,后面幾天也會多更新一點,然后這幾天評論都有紅包噠,愛你們!ヾ(^▽^*))

    第49章

    翌日清晨。

    蕭知陪著陸重淵吃完早飯, 又去正院和陸老夫人說了一聲, 就帶著如意出門了。

    馬車是早就備下了的,不管是趕車的車夫,還是影壁處伺候的丫鬟、婆子見她過去都恭恭敬敬的福身問安, 一應做派和以前完全不同, 一個年齡稍大些的婆子, 估摸著應該是管事一類的品級,還十分恭敬的說道:“馬車里的座褥都是昨兒晚上老奴遣人換的, 特地讓人熏了香, 里頭香爐里點著的香也是城東最好那家香料鋪里的香料, 聞著清爽的很?!?/br>
    “瓜果、茶點也都是今早才備下的, 五夫人,您瞧瞧,可還有什么缺的?”

    蕭知聞言倒是往里頭看了一眼,看來這婆子的確是用了心了,里頭的物件擺設雖然比不得她以前用的那些, 但也算是很不錯了。朝人點了點頭, 語氣也頗為溫和, “你費心了,這樣,就很好了。”

    “哎呦——”

    那婆子聽著這話,忙笑道:“五夫人, 瞧您說得, 這些都是老奴的分內(nèi)事, 哪里擔的您一句費心啊?!彼贿呎f著話,一邊替人打了簾子,嘴里跟著一句殷勤的話,“外頭風大,您快上馬車吧,可別凍著您?!?/br>
    蕭知見此也就沒再說話,由如意扶著她上了馬車。

    那婆子等兩人上了馬車后便貼心的落下了簾子,恭恭敬敬的侯在一旁,等馬車漸行漸遠了才站直了身子,身邊有年幼的丫鬟不太懂事,看她這般陣仗,免不得輕聲說道:“李嬤嬤,您也太客氣了吧?!?/br>
    “她又不是老夫人,也不是侯夫人?!?/br>
    李婆子一聽就“啐”了一聲,然后看了看四周,拿手戳著丫鬟的腦門,低聲道:“你個沒眼力見的玩意,咱們府里已經(jīng)變天了,你不知道?”

    “什么變天呀,不就是拿了一樁差事嗎?”小丫鬟被戳了腦門,有些不高興的嘀咕道,說完又覺得不對勁,她捂著腦門輕輕咦了一聲,眼睛也睜得很圓,“難不成老夫人打算把中饋交給五夫人?”

    看著李婆子高深莫測的臉,她忙扯著人的袖子,央道,“哎,李嬤嬤,你可別藏著了,是不是真的呀?老夫人不會真的打算讓五夫人管家吧?”

    她原本以為老夫人懲治侯夫人也不過鬧個幾日,等過段日子就好了呢。

    李婆子也沒明確的表示,只是語焉不詳?shù)恼f了一句,“估計八九不離十了?!庇挚粗矍暗男⊙诀?,擰著眉叮囑道,“以后對這位五夫人客氣些,可別惹她不高興,要不然,連我都護不住你!”

    先是林婆子,然后是白家那位表姑娘,后來又是二公子,聽說昨兒個還責打了一個丫鬟這一件連著一件的,如果只是沒腦子的胡亂打罵,也不會讓人害怕,可偏偏這位五夫人每回都能把自己摘個通透,這心機這手段,可讓人不敢再小瞧這位五夫人了。她不知道府里的中饋是不是真的會交給五夫人。

    但有一點是明確的。

    他們這侯府啊,是真的要變天了,這位以前任誰都能踩上一腳的孤女,如今啊,可不得了了馬車內(nèi)。

    蕭知閉著眼睛假寐著,等到馬車停下,身側(cè)如意悄聲說了一句“到了”,她才睜開眼。

    她沒有立刻下車,而是掀開車簾往外頭看了一眼。

    京城的善行齋是在十多年前由母妃一手舉辦的,起初只是由永安王府和天家的名義為窮苦百姓布衣施粥,后來越來越多人參與,這善行齋也就越做越大了,如今這善行齋便建在城東最好的一處位置。

    兩層樓。

    雕梁壁畫的,十分富貴。

    她還記得以前跟著母親布衣施粥的樣子。

    母親是個很溫柔的人,做善事也從來不是擺擺樣子,給點銀子和衣服就了事了,她會親自給窮人分發(fā)衣服和粥,有時候看到小孩子,還會彎腰摸他們的頭,遞給他們一把糖果。

    只是不知道這樣好的母親,曾經(jīng)受過她恩惠的那些人,是不是還記得?

    又或是早就人云亦云的,說他們是謀反的逆賊。

    垂了垂眼,握著車簾的手又收緊了些,不過也只是一瞬的功夫,她就恢復如常了,收回視線,落下車簾,她同如意說道:“你下去吧?!?/br>
    “是?!?/br>
    如意應了一聲,就提著東西下去了,至于車夫便把馬車停在一處清凈的地方。

    ***

    而此時的善行齋。

    正有一群貴婦人端坐在椅子上,雖然說是例會,但其實更像是茶話會,這會由如今的主事人——崔相的夫人徐氏說完這一個月的用度和籌到的銀兩之外,大家便說起閑話來了,這閑話說來說去,免不得要轉(zhuǎn)到如今城中最熱鬧的事。

    也就是長興侯府的侯夫人王氏挪用寶安郡主嫁妝的事。

    “你們說,這事是不是真的?”一個衣著華貴的貴婦人,一邊吃著茶,一邊朝身邊的人問道。

    “無風不起浪,我看這事不會有假,再說了,那位寶安郡主的嫁妝可不少,就這樣放著,誰能不動心呢?”

    有人忍不住提出質(zhì)疑,“可這挪用嫁妝可是得吃官司的,那位侯夫人當真一點都不怕?”

    “現(xiàn)在人都死了,嫁妝單子又握在那位王氏的手里,這有沒有挪用,誰知道呢?何況”有人接了話,“現(xiàn)在長興侯府正得天家的青睞,誰會為了一個死人,還是那樣身份的人,去同那侯府作對?”

    關于永安王府的事,旁人可不敢多說。

    唏噓一番后,便有人朝坐在主位上的貴婦人看去,那個貴婦人年約四十有余,穿著一身素樸的衣裳,手腕上纏著一串佛珠,看起來十分溫和。

    “要我說,崔夫人家的千金也是有福氣的,原本是定在去年十二月成的親,好在這事發(fā)現(xiàn)的早,要不然令嬡”說話的這位貴婦人姓袁,她出身好,丈夫又是個手握重兵的大將軍,心里一直不服徐氏做這個主事人,說起話來難免有些不中聽。

    但她身份高,旁人也不敢置喙,只好喝茶的喝茶,吃瓜子的吃瓜子。

    崔夫人聞言,臉上的表情倒是也沒有什么異樣,仍是很好的模樣,嗓音也很溫柔,“人各有命,這些都是上天定下的?!?/br>
    話音剛落。

    那原先說話的婦人還想再說,便有人上樓了,來人是善行齋的管事,姓孫,他是先拱手行了禮,然后和崔夫人說道:“崔夫人,樓下來了一個人,說是長興侯府的奴仆,她是來捐贈銀子的。”

    有人擰著眉,不高興道:“捐贈便捐贈,按著以前的規(guī)矩記下不就是了?何必上來說上一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