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對皮膚不好，對新陳代謝不好，對腦子也不好?！?/br>
    “那么你是喜歡一個不斷規(guī)勸你不要熬夜的人，還是喜歡一個陪你熬夜的人？”溫酌問。

    “當然是后者了?！毙l(wèi)凌回答。

    “那就是了。”

    “哎呀，小酒，你知不知道你這比喻的意思，是你喜歡我啊?！?/br>
    “閉嘴，寫你的檢討。”

    “小酒啊，要是再重來一次，你還會跟我出去看隕石嗎？”

    當時溫酌沒有回答衛(wèi)凌，而是拿著他寫的檢討離開了。

    時隔八年之后，賀恭將溫酌的答案帶了回來。

    無論重來多少次，衛(wèi)凌只需要感覺大海很美，而溫酌會小心翼翼地保護他不被淹死。

    “衛(wèi)凌，我們到了?！比~語的聲音響起。

    車子停在了關押小克的地方。

    “你們?yōu)榱吮Ｗo我連命都可以不要，是因為我是唯一的安奇拉激素的受體，還是因為溫酌給你們的抗體？”衛(wèi)凌問。

    “你怎么了？我以為這個問題已經(jīng)過去了?！比~語說。

    “也許對于你已經(jīng)過去了，但每當看見你們受傷，我就會忍不住一直想……一直想。”衛(wèi)凌閉上眼睛，向后仰著，將胳膊擋在眼前。

    葉語嘆了一口氣，挪開了衛(wèi)凌的胳膊，看著他的眼睛說：“第一次為你豁出性命，是在醫(yī)療基地里，那是溫教授給我的任務。這一次，是因為你是衛(wèi)凌……你是我的朋友。就算你的體內(nèi)沒有安奇拉的激素，溫教授沒有給過我指令，或者我只是普通的人類沒有hybrid抗體，我也一樣會保護你?！?/br>
    “我嘛……我是你的學弟，雖然是晚了你十幾年的學弟?！币雇f。

    “??？你是我的學弟？”

    “對啊，你和溫教授讀的那個高中最后一屆高三，我還沒畢業(yè)呢，就趕上諾亞橫行了?！币雇袷腔貞浧鹗裁从幸馑嫉氖虑椋旖嵌紥炱鹆诵?，“高中對我來說并不愉快。我是體育特長生，按照我全國短跑冠軍的成績，是應該進體校或者專業(yè)運動員隊伍。但是我選擇了要參加高考……我想考大學?！?/br>
    衛(wèi)凌和葉語都看向夜瞳，這還是第一次聽他說自己從前的事情。

    “我的爸媽都瘋掉了，教練也瘋掉了，可我就是要考大學。到后面我不去訓練了，他們覺得我只是暫時對短跑逆反，為了不讓我有更大的壓力，他們送我進了你的學校。我開始了自己的高三，你知道那些緊張的高三學子們最喜歡做的事情是什么嗎？”夜瞳笑著說。

    “是什么？”

    “你的畢業(yè)采訪。你說——如果你已經(jīng)很辛苦了，成績卻還是不好，那就不要理會別人說你‘不夠努力’。錯的不是你，只是數(shù)理化或者語數(shù)外不適合你罷了。與其浪費青春不如想清楚自己以后要干什么?！?/br>
    當夜瞳笑著說出這一段話的時候，衛(wèi)凌只也忍不住笑了。

    “我當年說出那段話的時候，也充滿了逆反。因為學校想拿我來打廣告招生?！?/br>
    “但你說的，是最需要有人說給我們聽的話。比熬夜補習、比老師押題更重要。每當我的教練還有父母勸我回去田徑隊的時候，我就會看那段視頻。我想念書，我喜歡數(shù)理化多過跑步?！币雇f。

    衛(wèi)凌笑了，揉了一下夜瞳的腦袋：“按照狗血電視劇里的橋段，應該是超級學霸放棄名校召喚，要去當運動員才是?。康侥氵@里怎么變成了超級運動員非要去跟數(shù)理化死磕呢？”

    “我就想告訴你，無論你做什么決定，我都挺你?！币雇f。

    “我也挺你。而且我相信連羽、何斂他們也一定都挺你?！比~語說。

    衛(wèi)凌的眼眶紅了。

    “現(xiàn)在有沒有覺得信心滿滿了？”夜瞳笑著問。

    “有。我現(xiàn)在要去會會賽恩·克萊文的克隆體，看看他的基因到底有什么特別！”

    他們來到了小克的囚室，他戴著脈沖鎖，拷在椅子上。

    和第一次見到他時年少氣盛又帶著幾分孤傲的樣子不同，此刻的他顯得很疲倦。

    當衛(wèi)凌走向他的時候，他忽然激動了起來，掙扎著想要撲向衛(wèi)凌，但是卻只能在原地晃動。

    “看來你一直想要克萊文聯(lián)系你，可惜你的大腦被我封閉了?？巳R文找不到你?！毙l(wèi)凌說。

    “你讓我活著，是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小克冷笑著問衛(wèi)凌。

    他用力地伸長了自己的脖子，盯著衛(wèi)凌的眼睛，不知道到底是對衛(wèi)凌很執(zhí)著，還是想要看清楚衛(wèi)凌眼中的世界。

    ”小克，其實你很喜歡各種各樣的便利店、大街上的汽車，你也想像過那些荒廢了的游樂園如果運轉起來會是什么樣子?！?/br>
    “無所謂啊，等諾亞占領了整個地球，這些也都是我的?！?/br>
    “都是你的？或者都被你摧毀了？你向往的根本不是地球，而是人類的生活。言湮在便利店里告訴你，如果小孩子吃多了薯片，爸爸mama就會說別吃那么多薯片對身體不好?！毙l(wèi)凌說。

    “我沒有父母。你想說什么？”

    “諾亞永遠不會問你那個問題?！毙l(wèi)凌說。

    就在小克沉默的那一刻，衛(wèi)凌忽然抬起眼，輕聲說：“帶你出去轉轉。感覺一下人類的生活?！?/br>
    “什么？”小克愣住了，他冷冷地看向站在衛(wèi)凌身邊的夜瞳和葉語，“你們又想玩什么花樣？”

    “我們打了報告申請。你一個諾亞，就算掙脫了我們的管控，也有天眼系統(tǒng)追蹤你。更何況衛(wèi)凌封閉了你的大腦，你在這里就和普通人類沒有兩樣。”

    說完，葉語拎著一只注射槍，對準了小克的心臟。

    “你想干什么？”

    “監(jiān)控膠囊。一旦你試圖逃走，或者搗亂的話，它就會立刻‘砰’地一下裂開。你就game over了。”葉語做了一個爆炸的手勢。

    “無所謂，反正我都在你們的手上了，你們想怎樣，就怎樣唄。”

    葉語將膠囊注射了進去，夜瞳解開了他的脈沖鎖，將他從椅子上拎了起來。

    “走吧，小鬼，你可以出去逛一逛了?！?/br>
    小克很警惕地看著他們，走出了囚室，走在冰冷的走廊里，然后被帶進了車里。

    車子一路行駛，進入了“曙光”的市中心。

    這座城市的居民只有其他城市的五分之一，所以哪怕是周末市中心的商業(yè)區(qū)，也和工作日沒有兩樣。

    當車子停在一個大型商場的門口，衛(wèi)凌抬起下巴示意小克可以下去的時候，小克充滿懷疑地看著衛(wèi)凌。

    “你買東西，包括超市、便利店、商場、餐廳等所有地方刷臉就可以了。晚上十點，我們在這里等你?！毙l(wèi)凌說。

    “你就不怕我劫持市民？就不怕我……”

    小克的話還沒有說完，衛(wèi)凌就開口了：“不怕。無論你劫持了誰，或者干什么沒有意義的蠢事，我都能進你的大腦，控制你的一切?！?/br>
    “哈哈……所以無論在哪里我都沒有想要的自由?！?/br>
    “人類也被困在高墻之內(nèi)，沒有自由。所以，你想要的自由是怎樣的？”衛(wèi)凌好笑地問。

    小克揣著口袋，轉身就走了。

    “現(xiàn)在，我們?nèi)ツ睦?？”夜瞳問?/br>
    “去會會周主任。他滿口謊話，我想聽一聽看，這一次他要說出什么有意思的話來。”衛(wèi)凌的聲音里帶著笑，目光卻很凌厲。

    “成，我們走。”

    他們來到了“曙光”的聯(lián)合控制中心總部，周主任竟然慫到閉門不見。

    衛(wèi)凌直接將他的秘書掀開，十幾個執(zhí)行官趕過來想攔住他。

    “衛(wèi)教授！衛(wèi)教授你不能進去！周主任他真的有事！”

    衛(wèi)凌直接進入了這些執(zhí)行官的意識，讓他們?nèi)假N著墻排排站，他擰了擰門，結果門上鎖了。

    夜瞳看了一眼葉語，葉語搖了搖頭：“抱歉啊，這里有升級的脈沖防護。無論是諾亞還是hybrid，沒有得到周主任的允許，都會被震出屎?！?/br>
    “但是對我沒有用?！?/br>
    衛(wèi)凌向后退了一步，夜瞳和葉語還在互相調(diào)侃，只聽見“砰”地一聲，整扇門就向后倒下，哐一聲砸在了地上。

    周主任就坐在辦公桌前，像個傻子一樣看著衛(wèi)凌。

    與衛(wèi)凌對視的那一刻，就像點亮了什么神技能，他一下子就鉆到桌子下面去了。

    “嘖……周主任好low?！币雇珦u了搖頭。

    衛(wèi)凌徑自走過去，來開了周主任的椅子，坐了下來，然后低頭看著周主任非常費力地想要打開什么。

    “你桌子下面是有逃生通道吧？”

    衛(wèi)凌的右腳在地面上踩了踩，正好把逃生通道的門給踩住了。

    周主任笑了笑：“哎呀，大家都是自己人，不要這么大的火氣?！?/br>
    大概是蜷在桌子下面太難受了，周主任想要鉆出來，可又偏偏被衛(wèi)凌的腿給擋住了。

    衛(wèi)凌低著頭，就這么看著周主任。

    “衛(wèi)教授，有什么事嗎？要不要我拿罐肥宅快樂水給你啊？”

    周主任的腦袋一出來，就被衛(wèi)凌笑著摁了回去。

    “老周啊，我時間很有限，你讓我家寶貝兒跟著克萊文去了龍?zhí)痘ue，你敢說你沒個計劃？”

    周主任一聽就知道衛(wèi)凌什么都明白了，他在桌子下面就快蹲不住了，只能苦笑著說：“計劃當然是有的——讓我出去慢慢跟你說……”

    衛(wèi)凌擋在周主任的面前，動都沒動。

    “我不想聽你慢慢說，我要你快點說。”衛(wèi)凌低下頭來，在距離很近的地方說，“隕石，是怎么一回事？”

    周主任的表情立刻變得嚴肅起來。

    “你當年也在月球基地工作過。”周主任抬了抬手，意思是這一次真的得讓他起來。

    衛(wèi)凌的椅子向后退出了空間，讓周主任出來。

    “你覺得當諾亞和安奇拉的樣本被帶回來的時候，就只是純粹的生物樣本嗎？”

    “還會有土壤甚至水分?！毙l(wèi)凌回答。

    “是的，那是一塊硬石結構。要知道在漫長的太空旅行里，安奇拉和諾亞這樣活躍度極高的生物并沒有孵化，是因為這塊硬石中有輻射?！?/br>
    “它就是諾亞的氪元素？”衛(wèi)凌問。

    “是的。不只是對諾亞，也是對安奇拉的。這種放射性元素對普通人類沒有傷害，而且它不屬于地球上的物質，你在元素周期表里找不到它。”

    第85章 月球之吻

    “克萊文不可能不知道這個隕石的存在。”衛(wèi)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