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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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多小時吧……或者四個……我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就立刻爬起來了。溫酌……溫酌還有多久回來?” 衛(wèi)凌揣著口袋,他知道自己在緊張,他有一種很強烈的預(yù)感,這并不是自己太多疑,或者想象力太豐富。 這是真的。 塞恩·克萊文就是這么計劃的! 夜瞳點開了自己手機上的定位,回答說:“大概還有一個半小時飛行時間,溫教授他們就回來了?!?/br> “一個半小時?真的?他為什么一個電話都沒打給我?”衛(wèi)凌看向夜瞳。 這個家伙走了那么久,一點音信都沒有。 衛(wèi)凌想起從前的每個寒暑假,這家伙也從來不上微信。 “給你打電話?你是教授夫人嗎?”夜瞳回答。 劉主任是個相當謹慎的人:“既然溫教授就快回來了,我們不如等他回來再……” “不不不!不能等他回來!如果塞恩·克萊文要行動,就一定是在溫酌回來之前!如果溫酌還有一個半小時就回來,那他很可能現(xiàn)在正要開始襲擊我們!” 危險的預(yù)感越來越強烈。 衛(wèi)凌甚至覺得塞恩·克萊文就在他的耳邊呼吸。 陰冷的,就像一張無法掙脫的網(wǎng)。 衛(wèi)凌下意識摸了一下自己的咽喉。 溫酌,你快回來。 “別怕,我就在你的身邊。”溫酌的聲音響起。 明明是沒有任何溫度的聲音,卻驅(qū)散了衛(wèi)凌周身的寒意。 我相信你,相信你一定就在我的身邊。 三位主任還在爭吵,周主任覺得衛(wèi)凌說的這些不是無端猜測,應(yīng)該通知溫酌。 賀恭明確表示,只要溫酌也同意將低脈沖強度,他就照辦。 而劉主任還是很保守,他認為降低防護墻帶來的危險,也是難以估量的。 “衛(wèi)凌,我聽說最近讓你給學校的孩子們上課,是不是因為這樣你太過疲憊和緊張了?還是溫教授離開太久,你覺得自己沒有得到足夠的保護所以不安?”劉主任試圖安撫衛(wèi)凌的情緒。 夜瞳站到了衛(wèi)凌的身邊,冷聲道:“劉主任,衛(wèi)凌可不是那種會隨便緊張和不安的人。這幾天他睡的比豬還死,吃的比豬還多。我看不出他哪里緊張!他現(xiàn)在覺得防護墻有危險,我勸你把他的擔心當一回事?!?/br> “謝謝……雖然我聽不出來你在肯定我?!?/br> 周主任起身,直接使用了座機,“廢話那么多干什么,問問溫酌不就得了!” 就在這個時候,東面的警報聲驟然響起。 緊接著是西邊的、北面的、南面的,此起彼伏,響徹整個城市! 所有人的心臟在同一時刻提了起來。 “怎么了……”劉主任站了起來。 衛(wèi)凌退后了半步,睜大了眼睛:“你還不明白么……克萊文成功了……諾亞進來了。” 一分鐘前,在新城“光年”的邊界,正在巡邏的執(zhí)行官們忽然聽到了一種聲音。 那像是舌頭彈著上顎的聲音,又像是咬碎了水果硬糖的脆響。 “你聽到聲音了嗎?是你在吃糖嗎?” “不是我!你仔細聽……像不像是墻里面?zhèn)鞒鰜淼???/br> “不可能吧?墻里面怎么會發(fā)出聲音?” 他們端著槍,一點一點地靠近墻體,側(cè)過耳朵,想要分辨那聲音從哪里來的。 “我……怎么覺得那聲音是來自墻的外面?” 就在這個時候,墻體上出現(xiàn)了一道裂隙。 執(zhí)行官們?nèi)嗔巳嘌劬Γ雷o墻怎么可能會有裂紋呢? 其中一個執(zhí)行官忽然醒過神來,摁下了警報。 “備戰(zhàn)!備戰(zhàn)!防護墻可能要失效!” “通知控制中心——馬上把市民送去避難!” 那道小小的裂隙,不斷地擴大。 墻體上逐漸出現(xiàn)了無數(shù)這樣細小的裂隙,這些裂隙連成片,細細密密,讓人恐懼。 就在某個瞬間,墻體如同散沙一般塌陷了下去。 隱約之間能看到外面荒敗的舊城,鐵銹的氣息撲面而來。 一個身影在塵埃之中越來越清晰。 那是一個身型健碩的男人,他戴著黑色的墨鏡,扯著嘴角囂張地笑了起來:“嘿,晚上好!” 無數(shù)子彈射向了他,但他卻如同鬼魅一樣,沖破了執(zhí)行官的防守。 緊接著無數(shù)畸獸,咆哮嘶吼著沖了進來。 執(zhí)行官們不得不朝著它們拼命射擊! “媽的!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的子彈快不夠用了!” 這些畸獸饑餓了太久,它們沒有對生死的恐懼,從這個豁口前仆后繼地沖上來。 很快,它們的尸體就把這個豁口給堵滿了,但是卻不斷有畸獸爬上來,跳進新城里。 “控制中心!防護墻東面失去防護能力,大量畸獸進入新城!有一個諾亞已經(jīng)潛入新城,已經(jīng)將他的影像傳送給每一個執(zhí)行官!” 忽然之間,他的耳朵上滑過什么濕潤的東西,調(diào)侃的聲音響起:“帥哥,誰告訴你只有一個諾亞進來了?” 他側(cè)過臉來,看見一個金色短發(fā)的女孩兒,皮膚白皙,生著一雙如同野鹿一般靈動,卻又有幾分邪魅的眼睛。 幾個執(zhí)行官立刻朝她開搶,他們的射擊非常有技巧性,不斷逼迫著這個短發(fā)女孩兒進入他們的射擊點。 好幾次,她都差點被擊中。 但是每一次她都會用舌頭彈一下上顎,發(fā)出的某種聲音在空氣中形成一股力量,將子彈震碎。 她微笑著朝著其中一個名叫江辭的執(zhí)行官勾了勾手:“帥哥,我超喜歡你的!” “滾——”執(zhí)行官江辭連開三槍全部射失。 而瞬間,短發(fā)女孩兒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 她朝著這位年輕執(zhí)行官的臉吹了一聲口哨。 強烈的聲波沖擊向他的臉,他知道自己完蛋了——這一擊避無可避! 就在那個瞬間,他聽見了腦海里的一個聲音。 “江辭,全部交給我?!?/br> 清冷的,那是溫酌的聲音。 瞬間,江辭看到的一切變得細致而緩慢。 包括眼前女孩飛揚的發(fā)絲,她眼底難以掩藏的殺意。 江辭瞬間避開了她的聲波攻擊。 而他身后的路燈燈柱被擊中,轟然倒塌,發(fā)出巨大的聲響。 江辭的背脊一陣冰涼。 如果不是溫教授控制了他,此刻,他被毀的可不是臉,而是腦子都會被震裂開。 “喲!有兩下子嘛!” 女孩笑著連連彈了兩下舌頭,溫酌就像早就預(yù)料到了一樣,幫助江辭迅速避開。 不僅如此,他朝著女孩兒連開三槍,女孩兒利落地避開了第一槍,單手著地高高撐起,避開了第二槍。 接著她吹了一聲口哨,第三發(fā)子彈在半空中就裂開了。 “有意思啊,小帥哥……我不和別人玩了,追到你就行!哈哈哈!” 江辭對其他同事高聲道:“去執(zhí)行疏散任務(wù)!我來解決她!” 金發(fā)女孩兒在快速追逐的途中,接連向江辭彈了十幾段聲波。 江辭不僅奔跑的速度快,而且靈敏到讓金發(fā)女孩兒越來越煩躁。 他奔跑進了一個小巷子,前方已經(jīng)是條死路了,他甚至不明白教授為什么要把他帶來這里! 教授,為什么選這里?。?/br> “啊哈,死路!” 金發(fā)女孩兒吹了一聲嘹亮的口哨,聲波甚至將巷子兩邊的墻都震碎了。 江辭用盡全力跳了起來,避開了聲波的襲擊,而他身后的死路也被金發(fā)女孩兒的聲波震穿,露出一片街道來。 “別想跑——” 金發(fā)女孩兒以為江辭會從震穿的墻里離開,對著那片街道發(fā)起聲波攻擊。 但是她沒想到,江辭根本沒想逃走,反而一個凌空翻朝著她而來。 但當她張開嘴的時候,子彈打進了她的頭頂。 一切發(fā)生在電光火石的瞬間,開槍的時機哪怕慢了一點點,都無法在金發(fā)女孩發(fā)起聲波攻擊之前,擊穿她。 “唔……”她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位年輕的執(zhí)行官,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死在這里。 “我從不逃走?!苯o的語氣是溫酌式的冷漠,表情卻更像是劫后余生。 畸獸的入侵,讓整個新城陷入慌亂之中。 正在酒吧里盡情擺動的年輕男女忽然尖叫著四下奔跑,酒瓶被摔裂,尖叫聲此起彼伏。 趴在窗前的孩子,懵懂地看著詭異的影子在大街上躥動,夜路行人在瘋狂地逃跑,執(zhí)行官們提槍追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