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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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作太快太急,不小心打翻了對方的湯面碗,里面的面湯潑了沈家宥一身。 “哎呀,你把我衣服弄臟了?!?/br> 男人的聲音慵懶而富有磁性,聽得蘇岑頭皮直發(fā)麻,先前那種無法善了的感覺又一陣陣地往腦門上沖。 她趕緊拿紙巾給對方,又道:“這是你的房子,你應(yīng)該有衣服留在這兒吧。我給你找一身干凈的,你換上趕緊回劇組去吧?!?/br> 沈家宥依舊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趁著蘇岑進(jìn)屋去找衣服的時候,一顆顆解開了自己的襯衣扣子。 等蘇岑拿著衣服出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解開了所有的扣子。只見他斜椅在餐桌邊,抬頭掃了蘇岑一眼。 那眼神又犀利又……深邃。 “我想,我大概得在這兒洗個澡先?!?/br> 浴室里的水聲嘩嘩地響著,蘇岑坐在外頭的客廳里翻著手里的那些資料。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會找出程婕那件案子來看。 是潛意識里覺得程婕的死和最近《雨夜人》劇組的齊諾被殺案有什么關(guān)系嗎? 沈家宥洗完澡隨意擦了擦頭發(fā),穿著一身休閑服過來的時候,看見蘇岑正蹙眉坐在那里。她的臉上浮起一抹認(rèn)真的神色,剛才嫌棄他死賴著不走的神情早就消失無蹤。 他繞到沙發(fā)后面,貼近對方的耳朵問:“在想什么,覺得這事兒有疑點?” “啊,沒有?!?/br> 蘇岑摸了摸微微發(fā)燙的耳根,鼻子里不住地鉆進(jìn)男人沐浴后清淡的香味兒。她不敢回頭,只努力擺出鎮(zhèn)定的表情。 “我就隨便看看,程婕是自殺這一點沒有疑問?!?/br> “那你是覺得她的死跟齊諾被殺有關(guān)?” “不知道。”蘇岑放下手中的資料,微微舒展眉頭,“目前也沒有證據(jù)顯示兩樁案子有聯(lián)系。我就是覺得都是演藝圈的人,說不定會有點什么關(guān)系也說不定。但這都是我的直覺,直覺是不能用在破案中的?!?/br> 沈家宥點點頭,把蘇岑披在前面的頭發(fā)輕輕撥到耳后,然后對著她的耳垂沉聲道:“那就別看了,省得影響你對案件的判斷?!?/br> 蘇岑其實也不想看,她忙了一天只想早點上床休息??缮蚣义对谶@個屋子里,她就沒辦法干別的,只能正襟危坐留在這里翻這些資料。 她其實挺累的了。 “很晚了,不如……” 蘇岑話沒說完,就被對方截了話頭。 “確實不早了,早點睡吧?!?/br> “那你怎么回去,叫車嗎?”車讓阿文開走了,看他離開時那猴急的樣子,似乎也沒有再開回來的可能性。 “呵呵?!?/br> 沈家宥沒說話,只笑了兩聲。那笑聲像是從嗓子深處發(fā)出來,低沉渾厚直擊人心。光聽這聲音蘇岑也明白過來,他這是不打算走的意思了。 “你今晚是怎么了,非得留在這里嗎?你明天不是還要拍戲?” “戲我會拍,明天要出外景,得花大半天時間在路上。太早出發(fā)到了現(xiàn)場也是晚上,基本拍不了什么東西。所以我索性讓大家睡晚點,明天我們早上十點出發(fā)?!?/br> 說著沈家宥裝模作樣拿起手機(jī)看看時間:“我讓阿文八點來接我,趕過去正合適。” 蘇岑轉(zhuǎn)過頭,一臉無奈地望著對方。沈家宥的臉近在咫尺,臉上沒有他從前一貫有的無賴表情,倒是十分認(rèn)真的樣子。 蘇岑心念一動,想起剛才上樓前碰到保安時對方說的話,便問:“你是不是聽說了什么,今晚特意過來的?” “倒也沒聽說什么,只不過……”沈家宥露出一絲笑意,開口道,“你最近是不是被人跟蹤?” 果然是這個事兒。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蹤,就是覺得有點奇怪?!?/br> 蘇岑就把在中醫(yī)館和便利店碰到西裝男的事情講了一下,順便也提起了陸美青的情況。 “所以你覺得兩次碰到那個男人,不是偶然?” “我也不敢肯定。要說他也沒對我做什么不好的事情,陸美青攻擊我的時候,還是他幫我解的圍。可我總有一種這人像是有意要跟我碰面的錯覺。也許是我想多了吧?!?/br> 沈家宥從沙發(fā)后面走過來,一屁股坐到蘇岑身邊,然后伸手扳過她的臉來,仔細(xì)瞧了瞧:“打得厲害嗎?” “你是說陸美青嗎?不厲害。她就是精神狀況不太穩(wěn)定,發(fā)作起來有點嚇人。實際上力氣并不大?!?/br> “這個情況跟你們陳隊說了嗎?” “已經(jīng)提了,他們也很重視,去查了陸美青那天晚上的行蹤?!?/br> “查到了什么,是她做的嗎?” 蘇岑搖搖頭:“還不能肯定。據(jù)她自己說那晚她跟一個朋友在一起,隊長他們找到那位朋友,對方也證實了陸美青的說法。但以我們的經(jīng)驗來說,朋友的說法正確率只有一半左右,很多時候朋友會幫著當(dāng)事人撒謊。但我們也沒有別的證據(jù)證明那晚確實是陸美青攻擊的我,所以現(xiàn)只能繼續(xù)調(diào)查?!?/br> 沈家宥托著下巴沉思了片刻,轉(zhuǎn)頭又問:“你是因為陸美青的頭發(fā)顏色,才認(rèn)為那晚襲擊你的人是她是嗎?” “我也只是猜測。本來我以為這是最新的染發(fā)時尚,但顧楠說現(xiàn)在并不流行挑染銀色。然后我在醫(yī)館看到陸美青的時候,心里突然就有了個想法。也許那個人并不是故意染成那樣,而是因為一些事情,頭發(fā)就成了那副模樣。陸美青的丈夫突然被殺,對她應(yīng)該是個很大的打擊。不說一夜白頭,多出許多白發(fā)還是很有可能的。而且她那天見到我那么歇斯底里,搞不好一時沖動就做了錯事?!?/br> “那她怎么沒來找我?” “可能她覺得你是男人不太好下手,畢竟男女力量懸殊,硬碰硬勝算太小。” 沈家宥抿唇不語,安靜了好一會兒,才悠悠吐出一句話:“男女力量懸殊,不能硬碰硬?!?/br> “是啊,你覺得我分析得不對嗎?” “不,我覺得很有道理?!?/br> 不知道為什么,蘇岑覺得沈家宥說那句話的時候,似乎暗藏了什么深意??墒撬朐僮穯柕臅r候,對方卻把話題給岔開了。 “你跟我說說,那個穿西裝的男人長什么樣?” “挺普通的長相,身高中等,沒什么特別的?!?/br> “除此之外呢,有沒有什么特點。你干這一行的,觀察應(yīng)該比別人更敏銳才對?!?/br> “我一般不觀察活人?!碧K岑輕咳兩聲,認(rèn)真回憶了半天,喃喃道,“真的是挺普通的一個人,大眾臉,屬于扔在人堆里特別不起眼的那種。不過……” “不過什么?” “他的嘴角有一顆痣,這可能算是一個特色。” “有痣?!鄙蚣义吨貜?fù)了一遍,又道,“還有別的嗎?” “他的手上……對了,他的右手食指上有一道疤?!?/br> 那是蘇岑在便利店的時候發(fā)現(xiàn)的。當(dāng)時男人把那瓶飲料擱到收銀臺上時,店里的燈光正好照在他的手上。 蘇岑只是隨意一瞥,那會兒甚至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但這一瞥卻留在了她的腦海里,這會兒突然冒了出來。 身邊的沈家宥聽了她的描述后安靜了許久,突然他伸出手來摟住了蘇岑的肩膀,用力拍了兩下。 “行了,今晚先不想這些,早點休息。” “要睡了嗎?” “你還想跟我討論什么,陸美青還是神秘男人?” 蘇岑一臉狐疑地望著他,總覺得這人的態(tài)度轉(zhuǎn)變得有點生硬。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 “算是吧,不過還不能肯定。這樣吧,下次你再碰到那個男人,記得給我打個電話。我需要確認(rèn)一下?!?/br> “確認(rèn)什么?” “確認(rèn)他是不是我想的那個人。” 沈家宥說起站起身來,整了整身上略皺的衣服:“今晚我睡客房,你還睡主臥。明早我會讓阿文來接我,你不必管我?!?/br> 他說這話的語氣不像是在商量,倒像是在下命令似的。蘇岑原本想動腦筋把他趕走,又想到他一聽說自己被人跟蹤就急吼吼跑來的樣子,一時間有些心軟,便同意了他的安排。 后來洗澡的時候,蘇岑想起這個事情,不免有點氣自己。 怎么意志就這么不堅定呢? 沈家宥回國似乎也沒多久的事兒,可她好像已經(jīng)一步步地掉進(jìn)了對方布好的陷阱里面?,F(xiàn)在再想爬出來,似乎已經(jīng)晚了。 第二天一早,阿文就提前過來接人。那會兒蘇岑正打算出門去上班,一開門正好碰上阿文過來。 對方一見她就露出滿臉笑意,嫂子長嫂子短地跟她套近乎,一雙眼睛賊溜溜地直往屋里瞧,故作曖昧地問她:“嫂子,我哥起來了吧?” 蘇岑被他的熱情搞得有點吃不消,含糊著應(yīng)了一聲,匆匆忙忙去搭電梯。走出一段路后,她還聽見阿文在那里吃吃地笑,搞得她整個人神經(jīng)緊張,生怕自己身上哪里不合適露出破綻。 昨晚其實什么也沒發(fā)生,她跟沈家宥就是各睡各的。可即便這樣她還是心虛得要命,總覺得別人都能看破她的心事似的。 這樣的情緒一直持續(xù)到她進(jìn)辦公室為止。一旦投入工作,蘇岑所有的負(fù)面情緒便都沒了。 那天她難得不加班,下了班之后接到顧楠的電話邀約,要她陪自己去逛母嬰店。 “我還得買點孕婦服,我胖了三斤你知道嗎?” 陪著胖了三斤的顧楠逛了半天街,最后兩人在商場里隨便找了家餐廳吃晚飯。 不知是不是巧合,蘇岑剛推門走進(jìn)餐廳,就看見西裝男坐在離門口很近的地方。他像是在喝咖啡,面前的吐司已經(jīng)吃完,咖啡也快見底。 他見到蘇岑后收起手中的報紙,自然地沖她打了聲招呼。 蘇岑一下子感覺后背躥上來一股涼意,轉(zhuǎn)身就走出了餐廳。 不等顧楠追上來,她立馬掏出手機(jī)給沈家宥打了個電話。 “我又碰上他了,就在深藍(lán)廣場的某家餐廳?!?/br> 作者有話要說:晚上見呀,么么。 第66章 孫媳婦 晚上十點,城東臨湖的一座四合院里,此刻還是燈火通明。 沈家宥把車停在院門口,下了車手插兜慢慢往門口走去。剛想要抬手敲門,那兩扇頗具分量的木門就從里面同時打開了。 一男一女兩個中年人借著燈光看了他一眼,臉上立時堆滿了笑意。 “小少爺回來了,老爺子念叨你一天了,趕緊進(jìn)去吧?!?/br> 沈家宥也沖兩人笑笑:“他還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