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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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我去我的沈?qū)?,您怎么也會發(fā)這么rou麻的表情啊?!?/br> 沈家宥起身往人群中走去,聽到這話回頭沖阿文悠悠來了句:“想脫單,不行嗎?” 阿文…… 這一大口狗糧吃得他撐死了。 蘇岑第二天去上班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到陳隊把昨天今晚發(fā)生在醫(yī)館的事情詳細(xì)地說了一番。陳隊也是立刻安排人,去調(diào)查陸美青最近的行蹤。 “尤其是案發(fā)那天晚上,仔細(xì)查查她到底去了哪兒?!?/br> 自己人讓人捅到住院的程度,陳隊一想起這個事兒就覺得特別窩火。 蘇岑和陳隊聊完之后回了自己辦公室,忙到今晚時分準(zhǔn)備下班時,接到了沈家宥打來的電話。 “醫(yī)生那兒我暫時抽不出時間去……” 蘇岑一聽這話立馬道:“沒關(guān)系,你要是不想去……” “想去,就是沒時間。不過我已經(jīng)和醫(yī)生通了電話,把我的具體情況和他說了下。他說可以先幫我開兩個星期的藥吃吃看。我想兩個星期后我應(yīng)該能抽出時間去見他一面?!?/br> “那樣啊……那你先吃藥也可以。邱醫(yī)生用藥很謹(jǐn)慎,一般不會有問題?!?/br> “可是我時間去取藥,劇組里也不太方便煎藥。他們那里沒有代熬中藥的服務(wù),你說這個事兒……” 蘇岑也知道邱醫(yī)生的規(guī)矩。他這人做事比較講究規(guī)矩,在他看來吃中藥就得自己煎。自己煎能最大限度的發(fā)揮藥性。而那些所謂的代煎點,因為趕時間的緣故,遠(yuǎn)沒有自己煎來得用心和仔細(xì)。 “那種地方煎出來的藥,藥效大概只有我開的一半?!?/br> “要不,我?guī)湍慵澹俊?/br> 蘇岑剛小聲地提了這么一句,對方立馬爽快回道:“好,那就麻煩你了。我會讓老胡去取藥,需要讓他買一套煎藥的用具嗎?” 蘇岑總覺得自己像是著了對方的道。沈家宥從打這通電話來說的第一句話,似乎就一直在等她上鉤似的。 感覺被人擺了一道的蘇岑沒好氣地回了一句:“不用了,我家有?!?/br> 于是那天下班蘇岑先讓老胡開車回了一趟自己的出租房,拿上煎藥罐后又去了中醫(yī)館取藥,最后才回了沈家宥的高級公寓,一面煮飯一面給他熬藥。 熬完藥再給老胡打電話,讓他把裝了藥的保溫壺送去劇組。 蘇岑還特意叮囑對方:“藥挺苦的,你一定要親眼看著他把藥全喝完才行?!?/br> 老胡清脆地應(yīng)一聲:“您放心,我一定逼著我們老板喝得一滴不剩。這可是愛心中藥,喝了病肯定好得更快。” 蘇岑已經(jīng)習(xí)慣了老胡的調(diào)侃,只當(dāng)作沒聽見,拎著一袋垃圾和對方一起下了樓。 老胡邊走邊道:“您要扔垃圾給我就行了,何必自己跑一趟。” “不用,我還要去趟便利店?!?/br> 蘇岑和老胡在小區(qū)門口分開,然后她一個人走向街對面的便利店。店里燈火明亮,遠(yuǎn)遠(yuǎn)望去能看見收銀員正坐在那兒開小差,店里一個顧客也沒有。 蘇岑走到玻璃門邊正想要伸手去拉門,突然視線落在了門邊的一處廣告上。廣告紙呈深棕色,上面隱約反射出一個高大的人影來。 蘇岑下意識回頭一看,就見離自己身后大概兩米的距離處,站著一個男人。 借著路燈的燈光,她很快就看清了男人的長相。 西裝男? 西裝男發(fā)現(xiàn)蘇岑在看他后,非但沒有尷尬,反倒抬手沖她打了聲招呼。 “晚上好蘇小姐,咱們又見面了。” 蘇岑沒回答,只認(rèn)真地盯著對方瞧。 這人讓人琢磨不透。他似乎是在跟蹤自己,可看他那落落大方的表現(xiàn),又讓人產(chǎn)生了懷疑。 可若說是巧合,未免也巧了點。 這人個頭中等,長相算是五官端正,一團(tuán)和氣的一張臉,乍一看讓人留不下什么印象。若不是接連碰上他,蘇岑可能不會對他留有印象。 眼看著男人朝她走了過來,蘇岑立馬側(cè)身往后退了兩步,和他保持一點距離。西裝男走過來拉開便利店的門,沖蘇岑笑了笑:“不進(jìn)來嗎,蘇小姐?” 蘇岑看了眼店員的方向,原本昏昏欲睡的男店員這會兒已經(jīng)清醒過來,正在收拾收銀臺。蘇岑思考片刻后,跟在西裝男身后進(jìn)了便利店。 進(jìn)店后兩人走向相反的方向,全程沒有任何交流。很快蘇岑挑好了自己要的東西拿去結(jié)賬,剛付完錢西裝男也走了過來,拿了瓶飲料放在收銀臺上,又沖店員道:“麻煩給我包玉溪?!?/br> 蘇岑愈發(fā)覺得奇怪。 他在這不大的店里轉(zhuǎn)了半圈,比自己晚結(jié)賬買的東西卻比她還要少。就從冰柜里拿一瓶飲料,值得他浪費(fèi)這么多時間嗎? 從前的蘇岑很少這么疑神疑鬼。但最近發(fā)生了一連串的事情,從高空拋物案開始,到后面的家門口遇襲案,再到這個男人時不時在她身邊出現(xiàn)這個事兒,一樁樁一件件,都讓蘇岑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也許顧楠的直覺是對的,這些都不是偶發(fā)事件,從頭到尾都是有人故意針對她。 想到這里,蘇岑走出便利店后迅速加快步伐,一路小跑著回了家。 走出一段后她還特意回頭看了看,發(fā)現(xiàn)西裝男已經(jīng)沒了蹤影。即便如此她走進(jìn)大樓的時候呼吸還是略顯急促,被值班的保安撞見了,對方還關(guān)心地問她:“怎么了蘇小姐,后面是有人在追你嗎?” “沒有沒有,我覺得有點冷,所以走得快了點?!?/br> 初夏的晚上還有點涼意,尤其是這幾天下了點雨,蘇岑出門還穿了外套。保安聽她這么一說,也下意識地抱著胳膊抖了抖,隨即笑嘻嘻地目送她上樓。 接下來的幾天蘇岑哪兒也沒去,每天除了坐老胡的車上下班外,就是回家給沈家宥熬藥。 她家里沒有密封裝置,沒辦法一次性熬好藥分裝起來。只能每天上班時提前將藥放進(jìn)電燉藥壺,晚上下班時再將已經(jīng)涼了藥重新熱一遍。 老胡幾乎天天送完她就給沈家宥送藥,第二天來接她上班的時候,還會向她匯報情況。 “老板抱怨說藥太苦了,讓你往里加點糖。” 蘇岑扯扯嘴角:“你告訴他,良藥苦口,這樣喝最好。” 老胡特別聽話,當(dāng)天就把這話傳了過去,到了第二天又跟蘇岑學(xué)沈家宥前一晚的表情。 “哈哈哈,頭一回見老板這么為難,就跟要他命似的,那眉頭皺得都能夾死蒼蠅。我就納了悶了,他讓道具傘砸得胳膊都青了也沒見他皺皺眉頭,怎么喝個藥……” 蘇岑一聽立馬問:“他受傷了?” “也不算吧,一點小傷。就前兩天在劇組,他指導(dǎo)人拍戲,讓對方手里的雨傘砸了一下。那是道具傘,特意按老式的傘定做的,特別硬特別沉。那一下砸上去,也不是鬧著玩的?!?/br> “砸哪兒了?” “聽說是胳膊,小蘇你放心,我替你看過了,他氣色還不錯,應(yīng)該就是皮外傷。” 老胡最近跟蘇岑愈發(fā)熟稔,對她的稱呼也從蘇法醫(yī)變成了小蘇。 蘇岑一手支著下巴沉思了片刻后,喃喃道:“他最近好像狀況挺多的?!?/br> “誰說不是呢,我聽阿文說老板最近走背運(yùn),大概是前一陣兒菩薩拜得不夠。不過要我說這也正常,劇組里人多事也多,出點小狀況再正常不過。前一陣兒不還有個女演員從樓梯上摔下來,弄了一身傷?!?/br> “哪個女演員?桑落心?” “好像不是她,說是演個配角,叫何什么來著,我聽過也忘了?!?/br> 老胡不記得,蘇岑腦海里卻蹦出了一個名字。 “是不是叫何貞?” “對對對,就叫這個名字。” 蘇岑沒再說什么,只安靜地看著窗外閃過的街景。她想起前一陣兒沈家宥和她提過這個何貞,說是拍著拍著戲突然就暈倒了。如今她又從樓梯上摔下來,感覺起來似乎她的狀況比導(dǎo)演沈家宥還要多。 《雨夜人》這個劇組像是流年不利,一個個都進(jìn)入了多事之秋。雖然沒人再像齊諾那么不幸,可時不時冒出來的事情,還是讓人忍不住多想。 她本想到了局里后抽空給沈家宥打個電話,結(jié)果那天特別忙,一刻也沒閑過。晚上還要加班,連晚飯都沒顧得上吃。 因為怕沈家宥太晚喝藥不好,蘇岑五點多的時候就給老胡打了個電話,讓他上沈家宥家里一趟,先拿了熬好的藥給人送去。 “就在廚房的中藥壺里,你幫著加熱一下就行。我這兒也不知要忙到什么時候,你就別來接我了。” 說完蘇岑掛了電話,一直忙到了九點多。 走出刑警大隊的大門時,外頭已是漆黑一片。老胡難得聽話的沒有等在門口,蘇岑便往公交站臺的方向走出。 剛走出兩步對面一輛車突然亮起了車燈,汽車的引擎聲傳進(jìn)耳朵里,緊接著兩盞高光燈亮了起來,光線直落在蘇岑的臉上,照得她有點睜不開眼。 她心里立馬升起一股不安感,轉(zhuǎn)身想往刑警隊跑,卻聽見那車沖自己摁了兩下喇叭。 緊接著有人從車上下來,飛快地朝她跑過來,邊跑邊沖她喊:“嫂子,等等我嫂子?!?/br> 聽到這個稱呼蘇岑以為是瞿晧,便停下了腳步。眼看著那人跑到自己跟前,蘇岑借著路燈光一看,才發(fā)現(xiàn)竟是個陌生的年輕男子。 男子氣喘吁吁,臉上還掛著笑意:“嫂子,我叫阿文,我是沈哥的助理。” 沈家宥的助理? 蘇岑打量他兩眼。她是聽老胡提過阿文這個名字,但卻沒見過他這個人。 “你大晚上找我有什么事兒?” “不是我找你,是我們沈哥找你。他就在車?yán)?,他讓我來接你回家?!?/br> “那他怎么不下車?” “我沈哥睡著了?!?/br> 阿文說著指了指那輛車,“他人就在后排,真的我沒騙你,你看這車的車牌號,你應(yīng)該認(rèn)得吧?!?/br> 蘇岑依舊一副半信半疑的樣子,兩人就站在刑警隊的門衛(wèi)室前,從里面透出的光照得阿文的臉一清二楚。 他見蘇岑不信,急得汗都要下來了。 “要不我去把他叫醒,讓他親自過來跟你說?不行不行,我還是把車開過來吧。嫂子你放心,這里是哪里我清楚,你說有哪個毛賊敢跑刑警大隊門口劫人啊?!?/br> 阿文說完又跑回到車上,將那輛車在馬路上調(diào)了個頭,直接開到了蘇岑跟前。然后他放下后排座位,露出沈家宥的睡容來。 “嫂子您看,真的是我沈哥?!?/br> 蘇岑看了眼車?yán)锏娜耍泊_認(rèn)了這是沈家宥的那輛車,然后打消疑慮上了車。沈家宥睡得挺沉,胸膛隨著呼吸有規(guī)律地起伏著。 她那么用力地關(guān)車門,也沒有把他吵醒。 “他這是怎么了,嗜睡的毛病又犯了?” “那倒不是。沈哥昨晚一夜沒睡,所以這會兒有點犯困?!?/br> “為什么一夜不睡,趕進(jìn)度嗎?” “倒也不是那么趕。只是晚飯有場戲一直拍得不順利,桑落心狀態(tài)不大好,又發(fā)大小姐脾氣,把沈哥給惹毛了。全組的人都沒睡,硬是拍了一整晚。拍得那位桑大小姐哭爹喊娘。我看她以后還敢不敢耍大牌。” 阿文說起這事兒一臉得意的表情,還順便跟蘇岑說了不少組里的八卦。沈家宥就這么睡一路,直到車子停在他家樓下,他才微睜了睜眼,伸手摸了摸蘇岑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