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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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岑卻還想著沈家宥的成績,喃喃地回了對方一句:“應該……還可以吧?!?/br> 一定會很好,她對他有信心。 兩個女生聽到她這回答都笑了。 “學霸不要太謙虛。不是還可以,是很可以吧。” “說不定真會考個狀元回來?!?/br> “那我以后是不是就可以跟人吹牛,咱也是跟高考狀元同班過的人啊?!?/br> “與有榮焉,與有榮焉啊?!?/br> 兩人說笑著跟蘇岑告別,挽著手離開了。蘇岑也沒再逗留,打著傘先行回了酒店。 酒店的套房很安靜,保潔阿姨過來打掃過,將兩人吃過飯沒收拾的餐廳打掃得很干凈??蛷d里的花也換了一遍,還撒上了沁人的清新劑。 蘇岑這兩天一直提著一顆心,到現(xiàn)在才有機會好好聞聞這味道。 她做了個深呼吸,只覺得渾身舒暢。 哪怕過去的一年再怎么放松,如今真的考完了,心情也不可同日耳語。那種真正的放松,從骨子里延伸出來,浸透了身體的每一個細胞。 她甚至覺得連水都比平日里喝起來更甜一些。 回房收拾東西,她衣服不多,箱子里放的最多的就是那些教輔材料。雖說可能以后用不上了,蘇岑還仔細將它們歸攏收納,小心翼翼地放進箱子里。 收拾到某一套習題冊的時候,她忍不住翻了兩頁。 這是沈家宥買給她的,當時他知道自己手頭緊,特意在給沈沁買生日禮物的時候給她也捎帶了一份。 說得還很委婉,只說是給自己買的,但來不及做完讓她幫忙做一下,回頭給他講解。 那個費盡心思想要對她好的男生,真是有點可愛啊。 還有這幾天備考和考試日,他也一直很乖。蘇岑原本以為按他大少爺?shù)男宰?,共處一室肯定不消?!?/br> 她甚至都做好了萬全準備,隨時應付對方以各種借口對自己進行的sao擾。 結果沈少爺一言九鼎說到做到,這兩天還真是兩人各過各的。除了考試和吃飯時間,他幾乎從早到晚都把自己關在房間里。 很少見他這么認真,也就中考前有過類似的狀態(tài)吧。那一回他考得很好,這一回應該也差不了。 想到這里,蘇岑不由揚了揚嘴角。 正準備將習題冊放進箱子,身后不知什么時候來了個人,一言不發(fā)直接環(huán)住了她的腰,緊接著就摟緊了她。 不用開口,只是聞著那氣息蘇岑就知道來人是誰。 她沒推開他,甚至沒有掙扎,只微笑著伸出手來,摸了摸對方的頭頂:“怎么樣,考得好嗎?” “現(xiàn)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br> “那應該想什么?” 沈家宥雙手一用力,直接將她整個人扳了過來。緊接著兩人像是沒站穩(wěn),齊刷刷摔到了床邊的地毯上。 摔得有點疼,蘇岑正想揉揉胳膊肘,對方的吻就直接落了上來。 沒有語言,不打招呼,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初三那一年,沈家宥把她堵在教室后門處的時光。 當時吻完后蘇岑的嘴立馬腫了起來,氣得她踢了對方一腳,并且警告道:“你要再敢這樣,我就跟你分手。” 后來真的提分手的時候,沈家宥一時沒反應過來,居然還嘻嘻哈哈問了她一句:“我這回也沒把你怎么樣啊,怎么就生氣了?” 沒有生氣,從來都沒有對他真正生過氣?;蛟S氣的只是自己,不夠勇敢也不夠自信。 到如今過了四年,那顆被習題和考試堆滿的心才重新鮮活地跳動了起來。 從來就沒有假戲真做,因為一直以來就難以忘情。這個吻,將四年的時光一下子就給抹平了。 最后竟還是沈家宥先喊了暫停鍵。 蘇岑雙手撐在地上,說話時聲音難得軟綿綿的:“怎么回來了,采訪結束了?” “嗯,有個家伙考砸了,那兒哭爹喊娘。記者們都跑去圍觀他,我就趁機脫身了?!?/br> 他一面說一面笑了起來,似乎在回憶剛才那位仁兄的慘況。真沒見過哭這么慘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從頭到尾一字沒寫。結果記者一問才知道,也就最后一道大題沒寫完。 這也正常,沒寫完的人多了去了。 沈家宥笑過后拍了拍蘇岑的臉頰:“好了,今天先到此為止,吻腫了一會兒吃飯不好看?!?/br> “怕被誰看,酒店的送餐員嗎?” “吃膩了,今天換換口味?!?/br> 沈家宥一把將人從地上拉起來,又拉開柜子翻出了一身裙子遞給蘇岑:“換件衣服,咱們出去吃飯,慶祝慶祝?!?/br> “好,去哪兒?” “去了你就知道?!?/br> 蘇岑表情一變:“你又要玩什么花樣?” “知道是花樣就不要多問。” 蘇岑拿他沒辦法,換了衣服和他一起下樓,坐上了停在地下車庫的那輛白色汽車。車子駛出停車場,開了一段后蘇岑才發(fā)現(xiàn)了端倪。 她本來不想問,可這路越開越熟悉,到最后幾乎就快到她家所在的小路時,蘇岑不得不開口。 “我?guī)一丶襾砀墒裁???/br> “給你慶祝啊?!?/br> 蘇岑家所在的小院子里這會兒正熱鬧著,除了蘇建設夫婦,鄰居們也來了不少,一邊幫忙準備晚飯一邊說笑著。 蘇岑和沈家宥出現(xiàn)的時候,其中一個中年婦女眼前一亮,立馬跳了起來:“唉喲我沒說錯吧,我就說小蘇這孩子在談戀愛。上回在巷子里,就他們倆,摟在一起親嘴兒呢?!?/br> 蘇岑被她這一嗓子吼的,里子面子全都丟了。偏偏沈家宥還火上澆油,趁機抓住了她的手不放,拉著她往人群里走,邊走邊解釋:“阿姨這我得說一下,上回可沒親上。這都得怪您啊,壞了我的好事兒。” “那我跟你賠個不是,一會兒吃開阿姨先自罰三杯?!?/br> 旁邊就有人揭她底:“老張家的,你就是自己愛喝,別找借口蹭酒啊?!?/br> 說笑聲中蘇建設端著個砂鍋從屋里出來,一見蘇岑就笑開了:“喲我閨女回來啦。” 那熟悉的話語和語氣,和之前的每一天都一樣。蘇岑仿佛一下子就回到了馮其正出現(xiàn)之前的那段日子。 三口之家其樂融融,生活雖清貧卻很少有煩惱。 她一時有些動容,抬頭望向蘇建設,脆生生回了一句:“爸,我回來了?!?/br> 那天晚上,不少人都喝多了。 鄰居們一直鬧騰到很晚才散,走的時候女的扶著男的,男的靠著女的,一個個腳步歪斜。 老張家的媳婦人爽快酒也喝得多,被人扶著走的時候還硬拉著門框不放,扭頭沖蘇岑喊道:“小蘇,今兒使勁親,嬸子不看哈,保證不開窗?!?/br> 借著酒意靠在蘇岑懷里的沈家宥聽到這話,抬起手沖對方揮了揮,一副謝過她好意的模樣。 氣得蘇岑推了他一把,又不敢太用力,生怕推重了這人就癱地上去了。 喝這么多,一會兒怎么回去可真叫人犯難。 但沈家宥不是喝得最多的那一個,今晚唱主角的是蘇建設,平日里就好酒的他今晚因為心情好,酒量更甚從前。 從啤酒到黃酒,最后還拿起瓶不知誰帶來的紅酒,一個人就干掉了半瓶。 最后慶祝宴散的時候,他早就被妻子劉美娟扶上了床,睡得人事不知。那呼嚕聲隔著門板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劉美娟收拾完丈夫后來到小院,就見女兒已經(jīng)在那兒整理碗筷。她趕緊過去喊:“別動別動,放著我來就行?!?/br> “兩個人收拾快,您不是腰不好?!?/br> “早就好了,你媽我現(xiàn)在身材好著呢?!?/br> 蘇岑把幾個碗撂到一起,看一眼里屋的燈光:“我爸挺沉吧,剛才就該讓我?guī)湍阋黄鸱鏊M去。萬一傷著腰……” “腰倒是還好,就是你爸哦這一喝酒,人就死沉死沉,看著身上也沒幾兩rou啊?!?/br> 劉美娟說著看一眼正趴桌上的沈家宥,沖蘇岑笑笑,壓低聲音道:“還是你挑的這個好,喝多也不鬧,靜得很?!?/br> 蘇岑被她媽說得臉一紅,抓起把碗筷就往廚房的方向走。身后她媽還在那里拿話打趣她,甚至還能聽到她在跟沈家宥說閑話。 “小沈,要不上屋里睡去吧?!?/br> 嚇得蘇岑趕緊放下碗筷,跑回來推配沈家宥:“回去吧,挺晚了?!?/br> 沈家宥像是剛睡醒的樣子,起身伸了個懶腰,又裝模作樣看了看表:“確實不早了,那咱們今天就回去吧?!?/br> 劉美娟聽了這話一愣:“小岑你……” 剛才飯局上,母女倆早就說過了悄悄話。劉美娟的意思是希望蘇岑回家來住,她也知道鄺明依不待見蘇岑,如今高考結束她也不想女兒再去沈家受苦。 這些天她和丈夫談了又談,兩人也都想通了。既定的事實改變不了,不如就接受算了。蘇岑他們養(yǎng)了這么多年,早就當成是親生的了,何必再旁生枝節(jié)做那些無用功。 孩子自己爭氣比什么都強。 他們甚至準備好了蘇岑第一年的大學學費,就等著送女兒去學校了。 今晚蘇岑回來,還以為她會住家里,沒想到…… 蘇岑沒想那么多,她純粹是不放心沈家宥一個人醉熏熏地回酒店去。看著劉美娟尷尬的神情,她解釋了一句:“我回學校去,還有點東西要收拾一下,明天就回來?!?/br> 劉美娟這才松一口氣:“那小沈要不要緊?” “他也住校,沒事兒。” 母女倆扶著沈家宥出了小巷子,蘇岑又叫了個代駕,讓人把他們送回了酒店。 一番折騰下來,進房的時候蘇岑看了眼墻上的鐘,居然已經(jīng)快一點鐘。 懷里的男人酒味很重,跟沒長骨頭似的整個人粘在她身上。蘇岑使勁推了兩把,對方卻是紋絲不動。 就在她猶豫著是不是要撒手把人扔地上時,耳邊傳來了男人低沉的聲音。 “怎么,想干壞事兒?”聲音里透著股笑意,顯然意識還清醒著。 蘇岑知道上當,氣得甩手要走,卻被沈家宥一伸手,直接抱了個滿懷。 “真的醉了,不騙你?!?/br> “醉了還能耍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