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jié)
季梟寒不動聲色,只淡淡的看著那倒在地上的男人,等了好一會兒,他才緩過來。 “抱歉大哥,為了救命,委屈您了!”季梟寒這會兒倒是彬彬有禮了。 那人擺手笑:“沒事沒事,小伙子厲害。” “還有一個問題,老子一直都想不通?!奔緱n寒走過去,揭開蓋在桂花嫂子身上的白布,淡聲說:“當時我沒想清楚,現(xiàn)在想來,這人既然侮辱了桂花嫂子,那他一定不是有娘子的人,這衣服被扯壞了,而且完全穿錯了,大家都是過來人,誰不會擺弄女人的衣服?” 呃…… 蘇染霜鬧了個大紅臉,周圍的人倒是都笑開了。 不過,現(xiàn)在不是害羞的時候。 蘇染霜對明顯不樂意的縣令說:“大人,您現(xiàn)在只需找兩個穩(wěn)婆,都不用大夫,就能看出問題來?!?/br> “我是穩(wěn)婆,我來看!”這看熱鬧的人,還真是什么人都有。 那縣令氣的直磨牙,卻無計可施。 倒是村長,聽說桂花嫂子被侵犯后,明顯帶著怒氣。 當然,蘇染霜并不覺得他是在替自己的兒媳婦不值,倒像是對某人的背叛耿耿于懷。 穩(wěn)婆讓人架起簾幔,便動手檢查了桂花嫂子,在簾幔里面,她便嘖嘖嘖的撮牙花子:“這絕對不是一個成親的男人干出來的事情,哎呀這……這人死為大,我原本是不好說的,但是這真不是一個有經(jīng)驗的人做得出來的事情,縣令大人您自己來看吧?” “不行!”村長面色一白,氣急敗壞的說:“我兒媳婦人都死了,你們還要這樣糟蹋她?” 蘇染霜倒是很好奇,想要看看。 可是,季梟寒一把拉住她,不許她看。 蘇染霜用眼神哀求,季梟寒也不允許。 縣令跟那捕快最后還是走進去看了,出來之后,兩人都沉默了。 那縣令有些無力的說:“這些疑點確實都指明,像是一個沒什么經(jīng)驗的人做出來的,而且那個人的身材也不會比死者高很多?” 說到這里,蘇染霜忽然想到一個人! 她緊張的走到捕快面前,小聲的說:“我知道嫌疑人是誰了!” 蘇染霜跟捕快耳語了一番后,那捕快連說都沒與縣令說一聲,帶著人就走了。 大家都不知出了什么事,只能靜靜的等著。 蘇染霜擔心季梟寒手被繩子綁得太久,走到他身邊,溫柔的問:“你手疼不疼?” “我沒事,你方才是怎么回事?”蘇染霜吐血,起先季梟寒以為是她的策略,可現(xiàn)在見她臉色越來越差,他心里也很是擔心。 蘇染霜不想他擔心,便說:“我自己弄的,你別擔心。” 要說不擔心是假的,季梟寒當然擔心,只是現(xiàn)在這么多人在場,他也不好說什么,便忍了下來。 一個時辰后,捕快帶著一個人出現(xiàn)在公堂。 看見那個人,村長的臉色刷一下就沒了血色。 那人是誰? 自然就是村里那個老光棍王來福! 看到王來福,季梟寒挑眉看蘇染霜,“你怎么猜到是他的?” “當時他指責相公的時候,村里人表情都見鬼了一樣,就覺得王來福哪里來這么大的膽子指責你,就好像這個人以前是個很怕事的人,可為什么這次他這么大膽敢指證你?一定是有某種利益驅使,加上后來的推斷,證明了我的猜測?!碧K染霜解釋道。 季梟寒心癢癢,便輕輕的捏了捏蘇染霜的小手,笑著說:“要不是在公堂上,我就……” 雖然后面的話他沒說,倒是不言而喻了。 “這又是何人?”縣令已經(jīng)頭疼得不行了,他揉著眉心冷聲質問。 “兇手啊!”蘇染霜從季梟寒身邊站起來,冷然的看著王來福說:“大哥,你還需要我把你作案的全部過程都說出來么?” 王來福假裝兇狠的呲牙看著蘇染霜,其實身上都在打抖。 “當時我們所有人一起進山采藥,昨天桂花嫂子不知怎么回事,一個人落了后,于是一直在后面窺視大家的你,發(fā)現(xiàn)了她的不對勁,就一直默默的跟著,快到地方的時候,桂花嫂子知道一個地方的藥材好,就自己一個人偷偷離開隊伍,去采藥去了。 你見她一個人,就偷偷的跟上去,在她還來不及采藥的時候,從后面捂住她的嘴巴,勒住她的脖子……”蘇染霜指著桂花嫂子的脖子,她的脖子上確實有一道像是手臂勒出來的痕跡,嘴上也有淡淡的手指印。 捕快見狀,抓著王來福的手去比對,王來福做賊心虛,害怕得連連后退,不敢看桂花嫂子的臉。 可是,捕快還是將他的手摁了上去,那指痕跟王來福的相符合。 季梟寒見狀,不緊不慢的走過來,將自己的手指也放在桂花嫂子的臉上比對,季梟寒手指修長,并不很粗大,完全對不上。 蘇染霜接著又說:“你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把她制服,你制服她的時候,她一定也在你身上弄出了很多傷?!?/br> 那捕快見狀,叫了兩個人摁住王來福,扒了他的上衣,見他身上有很多抓痕,還有摔打的淤青。 都不用蘇染霜往下說了,王來福啪一下跪在地上,干嚎道:“我沒想殺她的,可是她太狠了,不管怎么求,她都要叫人,我這才……” 所有人都驚訝的看著縣令,那縣令狼狽不已,卻還是恬不知恥的說:“方才本官是聽聞這周福根是個惡棍,所以先入為主的以為他就是一個罪犯,現(xiàn)在事情已經(jīng)清楚了,那你們兩口子便回家去吧。” “謝謝!”蘇染霜壓根沒理那縣令老爺,而是對那捕快行禮。 捕快拱手,與兩人道別。 蘇染霜拉著季梟寒,又給那些看戲的行禮,“今日若是沒有各位,我跟我家相公只怕要橫尸當場了,多謝大家!” “快回去吧?!庇腥藷嵝牡恼f。 從縣衙出來,蘇染霜拉著季梟寒便朝僻靜的角落走。 走到角落,蘇染霜原是想問他問題,可季梟寒卻一把將人摁在墻上就親。 急切而又熱烈。 蘇染霜被他欺負得手腳發(fā)軟,腦子也不聽使壞,跟塞了一腦袋的漿糊似的。 季梟寒親夠了,這才放開她說;“先別說話,回家再說。” 蘇染霜神色一黯,原來是有人在監(jiān)視??? 她忍住心頭的疑惑,跟季梟寒一起回到劉家莊,兩人剛進村,村里人就迎上來了,大約是王來福被帶走的時候,他們就已經(jīng)知道兇手是誰了,七嘴八舌的說好些話。 等送走那些熱情過頭的村民,已經(jīng)快子時了。 蘇染霜這才有時間坐下來與季梟寒談話。 可季梟寒偏不讓她坐下,將人一把抱起來,丟到床榻上去,啞著嗓子說:“昨夜一夜沒睡,今日又折騰了一天,躺床上聊?!?/br> “那你先休息,我不急的?!碧K染霜見他確實倦怠,便不問了。 季梟寒將人往懷里一撈,大長腿再往她身上一放,笑著說:“我若是不給你解惑,你今晚上一晚上都得想這些有的沒的,霜兒你心思太重,身體都要壓垮了?!?/br> “沒有!”蘇染霜避開季梟寒的視線,不愿看他。 季梟寒將人強行扳回去,柔聲說:“我一見到桂花嫂子的尸體的時候,就知道她的死很有問題,當時不說,是因為我想看看,這里的縣令到底跟村長有沒有勾結。” “很顯然,他們是勾結在一起的?!碧K染霜已經(jīng)知道這一切都是季梟寒的計謀了。 但是…… “你不覺得,這王來福殺人的動機不太對么,他可是村里最老實的人那?”蘇染霜總是覺得這事不簡單。 季梟寒笑:“知道瞞不過你,其實也跟你所想差不多,只是中途我隱瞞了一些東西,現(xiàn)在還不是公布的時候,這件事你知道便是了?!?/br> “那捕快?”蘇染霜疑惑的問。 季梟寒冷聲說:“邊關最是復雜,我自然不能將邊關放給這些文官完全處理,沒個縣城,每個鎮(zhèn)都有我的人,他們都是我精心挑選出來的,一直密切的注意著邊關的動向?!?/br> “那為何這偏橋縣令他沒發(fā)現(xiàn)問題?”蘇染霜道。 季梟寒說:“這就是問題所在,他不是沒發(fā)現(xiàn)問題,有兩種可能,一是這縣令隱藏的太好,他確實沒發(fā)現(xiàn)端倪,另一種就是,縣官這邊是剛剛叛變的。” “你是說,這后面還有人在cao控一切?”蘇染霜緊張了。 見她緊張,季梟寒親了親她的額頭說:“沒事的,我安排的這個人,做事滴水不漏,他很快就會查出來的,你別擔心了,這一天一夜,你也沒休息,快睡覺?!?/br> “可是……” “你若再不睡,我就親你!”季梟寒要挾道。 蘇染霜連忙閉眼挺尸。 哼! 季梟寒最后還是親了,而且是狠狠的親了一番,解氣了舒服了,才哄著人睡覺。 蘇染霜起先還在糾結,為什么現(xiàn)在沒有外人監(jiān)視,他也要親自己,可是這兩天她確實太累了,加上季梟寒一直輕輕的拍她背,哄她睡覺,她想了沒一會兒,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看著蘇染霜的睡顏,季梟寒眼底一片溫柔。 就在他幾乎要睡著的時候,外面?zhèn)鱽磔p微的響動。 季梟寒看了蘇染霜一眼,確定她已經(jīng)陷入沉睡,這才淡聲問:“何事?” “侯爺,風月關傳來消息說,之前侯爺讓查蘇小姐離家之前發(fā)生的事情,那人一直沒回去復命,后來找到人的時候,人已經(jīng)死了……” “等等!”季梟寒輕輕的松開蘇染霜,起身出去。 兩人站在廚房,季梟寒問:“那人死得可蹊蹺?” “不,他是在來傳遞消息的時候,在山里過夜被毒蛇咬死的,當時找不到人,后來小馬發(fā)現(xiàn)人沒回去,這才讓人出來找,找到的時候人已經(jīng)沒了,但是是我們的人去收斂的,確定無疑,是毒蛇咬死的。”那人道。 季梟寒沉吟了一會兒后說:“那蘇小姐那日到底怎么了?” “嗯,說是蘇老頭先來見過蘇小姐,讓她拖延時間,蘇小姐不解,便又去書房想問清楚,卻在書房門口聽見蘇家老爺說要奪權的事情,當時蘇小姐便很不對勁了?!?/br> “我知道了!”季梟寒沒什么表示,只跟那人說完,就讓他走了。 他回到房間后,看著睡熟的蘇染霜,微微嘆息著說:“所以,你才這樣甘愿配合我演戲,其實你跟我一樣對么,只想將這段日子,當成我們真的在過夫妻的日子。” 沉睡中的蘇染霜自然不會回答他,她只是輕微的呼吸著,安穩(wěn)如初。 翌日清晨,蘇染霜醒來后,季梟寒已經(jīng)不在屋里。 蘇染霜連忙起身去看,卻見季梟寒站在廚房,對著一盆面粉瞪眼,她不知他要干嘛,便偷偷藏起來看。 卻見季梟寒舀了一碗水豪放的加進去,然后伸出食指去沾了一下,被面粉黏住,他當時就黑臉了。 噗! 蘇染霜被逗樂了。 聽見笑聲,季梟寒招呼她過去:“這面要怎么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