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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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盼并不怨恨趙隨,也知道他之所以在成親當天親自上門退婚是鐘硯的命令,他不喜歡她,犯不著為她得罪自己的主子,她能理解。 但她還是很難過。 找來找去,她竟然找不到一個只愛她的人。 趙煥章喜歡的是顧六小姐,鐘硯的愛廉價到可以忽略不計。 她揚著臉對趙隨笑了笑,“原來探花郎也就這么點勇氣。” 趙隨挑眉,“顧小姐,這事怨不到趙某的頭上。” 饒是他見多識廣,起初也不太敢相信顏姑娘就是顧六小姐,后來想想二人行事說話的風(fēng)格的確想象,況且天子有令,他也沒辦法。 顧盼看了看他這張清俊淡雅的臉,聽說京城里愛慕他的姑娘也能排成長隊,也不奇怪,少年得意,天子近臣,長的又風(fēng)流倜儻,在外人模狗樣,也能騙一些有眼無珠的女子。 他們站在書房前的院子里,也沒有刻意壓低說話的聲音,里面的人自然也能聽清楚他們都說了些什么。 顧盼走到趙隨跟前,“其實,我還挺喜歡你這張臉的?!彼恼Z氣似乎頗為遺憾,“沒能嫁給你還怪可惜?!?/br> 她笑了笑,在鐘硯錯愕的目光中接著說下去,“你聰明長得又好看,若是嫁給了你,我應(yīng)當也不會吃什么虧?!?/br> 趙隨沉下眸,“顧小姐,慎言?!?/br> 顧盼覺得無趣,“你的膽子也不過如此。”走之前,她道:“趙大人,若是將來我出宮了,你可別忘了我,說不定我們還能再續(xù)前緣?!?/br> 趙隨真是頭疼,捏緊拳頭,忍了又忍才沒有在宮里說些不妥當?shù)脑挕?/br> 顧盼一走,趙隨邁開步子朝殿內(nèi)走去。 鐘硯懶洋洋斜靠在軟榻上,情緒似乎不太高,神情漠然,趙隨一進去便感覺到一陣肅殺之氣,他心中無奈,怕是讓陛下聽見了方才的對話,才惹的他不快。 殿內(nèi)泛著清淺的藥香,并不難聞。 良久之后,鐘硯淡定從容問道:“顧止行最近如何?” 趙隨思襯片刻,如實答道:“惹是生非,殺了幾個您一手扶持的新貴家族的紈绔子弟。” 鐘硯倒是不奇怪,顧止行向來和他就不太對付,殺不得他就只好想盡辦法惡心他。 若是旁人,鐘硯早就殺了的,可他是顧止行,是顧盼的弟弟。 鐘硯便忍了好幾次,放縱他使性子了。 他冷笑了聲,眉心不耐,道:“明兒綁了那個孽種....”他頓住,改口道:“他那個兒子,砍下一根手指頭給他送過去,看他還敢不敢繼續(xù)來惡心朕!” 趙隨遲疑道,“真要如此?” 鐘硯揉揉了眉心,方才在顧盼跟前的脆弱模樣消失的干凈,眉間滿是暴戾,提起來那個孽種,他的心情是決計不會好的。 他冷冷道:“自然是玩笑話?!?/br> 趙隨又問:“那此事是否要繼續(xù)追究?” 顧止行殺的那幾個人確實是不怎么入流,平日仗著家世在京城中為非作歹過,鐘硯想了想之后,道:“罷了,隨他鬧吧。” 趙隨嗯了聲,事情既然稟告完了,他本應(yīng)該要出宮去,奈何天子有意要留他,似笑非笑看著他,意味不明的說道:“朕從前怎未曾察覺趙大人也生了一副好皮囊?!?/br> 趙隨嘆息,他和顧盼的對話還是讓皇上悉數(shù)聽了過去。 他就知道這位顧六小姐是個記仇的主,退婚的事,她雖不怨恨,但還是氣不過,于是才刻意說了那些話。 “臣不過空有一副皮囊而已?!?/br> 鐘硯的眼神又冷有狠,盯著他的臉,陰陽怪氣道:“說起來也是朕毀了你的親事,不若改日朕幫你賜婚如何?” 趙隨道:“勞皇上費心,這便不必了。” 鐘硯斂起笑,這會兒看他就不太順眼了,不耐出聲道:“行了,你回去吧?!?/br> 鐘硯對外稱病,連著三天沒上早朝,若不是顧盼去親眼看過,也都快信了他的病已經(jīng)到了快死的程度。 秋天至,冷風(fēng)起。 轉(zhuǎn)眼顧盼被鐘硯強留在宮里已經(jīng)快一個月了,她姑且算自由,至少后宮的地界來去自如。 顧盼在御花園亂轉(zhuǎn)時,遠遠地就看見愿哥兒。 她沒打算與他相認,小孩子的接受能力不像大人那么好,她怕嚇著孩子。 顧盼偷看了他大半個時辰,愿哥兒似乎不高興,繃著臉,不曾笑。 等孩子走了,她也就回去了。 殿內(nèi)燭火通明,顧盼瞧見門外站著的劉墉,就猜到鐘硯過來了。 她在心里嘀嘀咕咕,都病了怎么還有空往她這里來?早知道那一刀就該捅穿他的胸口。 鐘硯身著素面青衫,頭戴金冠,他安安靜靜坐在燭光下,細皮嫩rou,清瘦蒼白,這張精致的臉確實讓人難以移開眼。 柔和不失銳利,漂亮的有鋒芒。 他朝顧盼淡淡一笑,“回來了。” 鐘硯也不在意她理不理他,而是問:“見到愿哥兒了?” 顧盼坦然鎮(zhèn)定在他面前坐下,“見到了。” 鐘硯將眼前的一碗素面推了過去,“先吃碗面吧。” 她一動不動,鐘硯也惱,語氣似乎渾然不在意,他道:“你忘了吧,今天是我的生辰?!?/br> 顧盼怔了一瞬,以沉默相對,然后她說:“對,我忘記了。” 沒有什么是不能忘記的。 第八十九章 是啊, 她忘記了。 冷冽的氣息一聲聲灌入他的肺部,宛若尖刀立在心口。 鐘硯眼眸中星星點點的亮光逐漸暗淡下去, 眸色逐漸幽暗晦澀, 他道:“陪我一起吃吧?!?/br> 顧盼捏著手指頭, 好似心不在焉,淡淡的說:“我不愛吃面?!?/br> 她的確不愛吃面。 她曾經(jīng)確實是陪著鐘硯過了兩次生辰,那時還親自下廚給他煮了兩碗素面,提前了許多時日準備禮物,只盼著他能高興。 鐘硯捏著筷子的手頓了頓,神態(tài)自若,心情似乎完全沒有受到她的影響, 該是如何就是如何。 他一口一口將這碗素面全都吃了下去, 而后抬眸, 視線停留在她臉上,少女面龐如玉,白皙透亮,神情稍顯脆弱, 眼中卻又很堅定。 等他吃完,顧盼就忍不住迫切的站起身, 不愿意和他相處, 轉(zhuǎn)身道:“我要洗漱休息了?!?/br> 她覺得鐘硯變了, 雖然依舊強勢霸道,是個決絕冷酷心機頗深的上位者,但他刻意在她面前表露出的纖細的脆弱感, 總將她的記憶拉扯回侯府里那段最辛苦的、他們相互依偎的日子。 那時候的鐘硯的那雙眼眸中,不似如今,晦暗生不可測。 顧盼記得那是一雙清澈透明又處處透露著可憐神態(tài)的雙眸。 鐘硯并未離開,等她出來時,他安靜靠著床,手里捧著本佛經(jīng),垂眸不語。 顧盼一面將頭發(fā)擦干凈,一面走過去,捅了鐘硯一刀之后很多事情都變得沒有那么忍受。 男人靜靜放下手中的佛經(jīng),一動不動凝望著她的眼睛,他的聲音清冽干凈,“你心里還記掛著趙煥章嗎?” 顧盼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她絲毫不懷疑趙煥章是鐘硯這輩子最厭惡的人,以為從他口中聽見這個名字的概率幾乎等于無,沒成想也有聽見鐘硯主動提起他的時候。 “有和沒有,都和你無關(guān)?!?/br> 鐘硯眉眼舒展,緩緩一笑,他極為聰明,在顧盼換了個殼子回來后,從前的猜疑串聯(lián)成一條線。 顧六小姐脾氣大氣性高,不識字沒遠見,也談不上是個善良的人,成婚后他和顧六小姐獨處過一次,眼睛里的神態(tài)是騙不了人的,那是他們之間相互憎惡,都恨不得對方去死。 后來。 對,也就是在顧六小姐將他祖母留下的玉佩砸碎了之后,他的涵養(yǎng)和隱忍付諸東流,大力推了她一把,她的腦袋磕到了桌角,血水順著額頭滴落,當時她昏迷了。 而他自己也受了傷,發(fā)了一場高燒。 醒來睜開眼后看見的顧六小姐卻跟變了一個人似的,她殷勤討喜,還有點蠢,容易輕信他人。 那雙眼里的神態(tài),鐘硯到今天都還記得。 他雖沒有十分的把握肯定心中的猜測,但鐘硯這人工于心計,輕易就能找到她的破綻。 鐘硯笑了笑,氣勢不再含蓄,鋒芒逼近,他逐字問道:“你以為他愛的是你?” 顧盼手緊了緊,往后退了一步,同他拉開距離,“你什么意思?” 鐘硯側(cè)目,笑了起來,“他喜歡的是顧六小姐?!?/br> 顧盼哪怕再死上好幾回也不是鐘硯的對手,她向來都知道男主很聰明,從把她帶回宮里之后,閉口不問這是怎么一回事。 她松開手指頭,不安的情緒緩緩消退。 事到如今,也沒有什么好緊張的。 哪怕鐘硯知道從前的她不是貨真價實的顧六小姐,那又怎么樣呢?她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了,鐘硯甚至磋磨了她對回家的欲望。 她像是被關(guān)進了一個密不透風(fēng)的玻璃罩,進不得出不去,她每天都在用“既來之則安之”六個字安慰自己。 鐘硯直起身,單手抓著她的手腕,力道不大,剛好能掌控她,貼近了看,她的膚色細膩瑩潤,“你放心,我不問你?!?/br> 老實說,如果鐘硯非要逼問她是誰,顧盼還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穿書這種事對他們而言匪夷所思,若是鐘硯知道自己只是一本書里的人物,恐怕就要當場黑化毀了這個世界。 那她也得陪葬。 如非必要,顧盼并不想把事情變成這樣。 她實在是累,也沒什么要和鐘硯說話的欲望。 那一刀斬斷了她的恨意,似乎也把他對鐘硯初時的心動一并砍了。 鐘硯從背后抱著她的腰,占有欲十足的姿態(tài),顧盼動了動,知道自己掙不開后也就不做無用功了。 費那么大勁做什么呢?該睡睡該吃吃。 放平心態(tài)后,顧盼便心安理得在皇宮里住了下來,她和鐘硯好像達成了一種共識,和平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