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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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層撥開,天光大亮。 鐘硯就這么在窗邊站了一個晚上,手指冰涼,眼睛里爬滿了血絲,他的手抵著唇,咳嗽了兩聲,手指上染著血跡,他習以為常。 鐘硯換上朝服,忽然扯起嘴角自嘲的笑了笑,時至今日,他都還沒給顧盼立牌位。 只要他還活著一天,顧盼的牌位就別想立起來。 顧盼一回家就被顏父提著耳朵,好生說了一頓。 “你現(xiàn)在都是快定親的大姑娘了,怎么還能去逛窯子呢?!”顏父恨鐵不成鋼的說。 若是之前沒找到可以成婚的夫婿,女兒若是去逛窯子,那就去好了。 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全當沒看見。 提起這個,顧盼心里也有氣,揉揉自己的耳朵,她問:“爹,您不是要退了這門婚事嗎?怎么您又答應(yīng)了?趙隨難不成給您喝迷藥了?” 顏父道:“趙隨身體挺好的,沒你說的那個毛病?!?/br> 顧盼問:“所以您又答應(yīng)了?” 顏父理所當然的點點頭,“答應(yīng)了啊,先讓他上門提個親再說嘛。” 往常都是提親訂婚后,一準出事。 趙隨若是命硬,扛過去了,這就更加說明他們兩人是天作之合。 顏父看女兒好像不是很高興,好聲好氣和她說:“定親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若是什么意外都沒出,便是你的真命天子?!?/br> “若是他也出了幺蛾子,爹估摸著他自己也會來退婚?!?/br> 顧盼唉了聲,她爹這是心意已決,鐵了心想將她嫁出去。 過了很久,她點點頭,“行吧,先這樣吧?!?/br> 目前來看,顏姑娘還真的挺倒霉,要不然也不會她出一次門,就碰見一次鐘硯,再來幾次她還真的沒法保證自己就能表現(xiàn)的滴水不漏,萬無一失。 顏父見女兒點頭答應(yīng),自然樂呵,立馬吩咐管家準備香火祭品去祠堂祭拜祖宗,跪在蒲團前念念叨叨:“老祖宗保佑,這回可千萬別出事了?!?/br> 沒過兩天,趙隨真的上門提親了。 顧盼躲在屏風后默默看著他,他帶來的聘禮不少,看得出誠意。 顏父大手一揮,將十幾箱子的聘禮通通收了起來,隨即便笑呵呵的開始和他商量起婚期。 猶猶豫豫一直定不下來。 最后還是媒婆拿了本老黃歷來,從上面挑了個黃道吉日。 婚期就這么定了下來,恰巧在四個月后的立秋。 顏父本來還想將時辰再往前提一提,他怕夜長夢多,可趙隨似乎不太著急,于是顏父也就不好表現(xiàn)的太熱絡(luò)。 等到趙隨走了之后,顧盼才慢吞吞從屏風后走出來,她認真的問:“爹,我覺得你在害他?!?/br> “???” “我可是京城里出名的掃把星倒霉鬼?!?/br> “呸!凈在這里胡說八道?!?/br> “好的吧,反正倒霉的又不是我。” 就看趙隨命好還是命不好了。 即便這四個月里趙隨真的什么狀況都沒有,顧盼也不可能嫁給他,實在不濟,到時候拿點錢逃婚就是了。 街坊鄰居聽聞這樁婚事,先是紛紛前來道喜祝賀,又在心里默默給這位新科探花郎捏了把汗,不由得同情他,好生有前途的俊俏小伙,怎么就攤上顏家的姑娘呢? 顏父樂呵呵的收下眾人的道喜,大手一揮,十分闊氣的說:“到時候一定請你們都來喝酒吃rou?!?/br> “好說好說。” 鄰居們早已習慣,他們也不指望吃上這頓rou,黃了太多次。 就是不知道這回小探花會受什么傷,要不要命。 婚期剛定的第二天,京城里有個小道消息傳的沸沸揚揚。 說是小太子不知道做了什么,惹得皇上大怒,把年僅五歲的太子關(guān)了起來,不讓他出來,也不讓人過問。 有人猜測皇上這是不是打算廢了小太子?他娘可早就死了,顧家在朝堂上也沒個站穩(wěn)腳跟的人,小太子爹不疼,也沒舅舅家的人護著,實在可憐。 顧盼當時正在店里買簪花,聽見其他客人的議論,手里頭的花都沒拿穩(wěn),從指尖滑落掉在了地上。 其實在生下愿哥兒之后,顧盼一直都覺得鐘硯沒有多少喜歡這個孩子,管教嚴格,從來不慣著他,對孩子淡淡的,但應(yīng)該也不討厭愿哥兒。 她也沒想到,她死了才幾個月而已。 鐘硯竟然敢這么對愿哥兒,上回在顧家門前還見他抱著兒子,所以都是裝出來的嗎?! 她能接受鐘硯因為不愛她,而利用她傷害她。 但顧盼受不了鐘硯冷待孩子,再怎么說,愿哥兒也是他的親生兒子。 即便真的犯了錯,他也才五歲,有什么不能好好說的呢?非要關(guān)起來教訓 而且顧盼覺著愿哥兒是這世上最乖巧的孩子,能犯什么錯? 她又氣又急,可是她也沒法子去插手這件事。 小紅見她家小姐氣紅了臉,費解道:“小姐,不就是簪花掉了嗎?奴婢幫您撿起來。” 顧盼在走神,沒聽見她說的話,她捏緊了拳頭,冷笑著罵道:“鐘硯可真是個王八蛋啊?!?/br> 小紅嚇得趕緊捂住了她的嘴巴,見周圍沒什么人關(guān)注她們,才放了心。 “小姐,這種話可不能在外說,你也可千萬別再直呼是圣上名諱了?!?/br> 顧盼心道她罵的難道還少了?以前都是當著鐘硯的面罵他的,哪像現(xiàn)在這么憋屈,罵他也聽不見。 顧盼冷著臉,“皇上又怎么樣?虐待自己的兒子,可不就是王八蛋嗎?” “這也不一定吧,都是外人傳的,誰知道真相呢。” “別人不一定,鐘硯這畜生可是什么都做的出來。” 小紅都快哭了,恨不得一直捂著她的嘴巴,好讓她閉嘴。 顧盼收了聲,大概也覺得在外邊罵鐘硯不太好,惹人注目。 她一時喪失了買簪花的樂趣,腦子里亂哄哄的,若是鐘硯真的虐待了愿哥兒,她能怎么辦? 她總不能沖到鐘硯面前把孩子要回來。 一旦被認出來,她自身難保,永不能翻身。 小紅忽然戳了戳她的胳膊,手往外一指,“小姐,您看這是不是那天晚上我們在窯子里撞見的那個男人?” 顧盼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確實是鐘硯。 “好大的排場啊,京兆尹都在給他開道讓路,點頭哈腰供著他,他到底是什么人呀?” 顧盼沒說話,她本應(yīng)該在鐘硯沒看見她之前就趕緊走,她卻沒動,等鐘硯進了上了二樓,她緩緩收回視線,良久過后,正當她打算離開時,不知打哪兒冒出個流里流氣的男子,“喲,這不是顏姑娘嗎?” 顧盼皺眉,“你誰?” 那男子好像被她激怒,“你跟我在這兒裝什么不認識呢?我哥哥那條腿就是你害的?!?/br> 顧盼覺得他有病。 男子不依不饒,擋在路中間,“你走什么走?好不容易讓我撞見你,我才不會輕易放你走,我哥那條腿你打算拿什么還?” 顧盼吐字:“滾,你信不信我叫官兵來收拾你?” 男人樂了,仿佛聽了個笑話,“你去叫啊,你打聽一下,我杜二爺是什么人物?官兵可管不了我?!?/br> 顧盼被他的手下圍了起來,進退不得。 她也沒慌,垂著眼在想應(yīng)對的法子。 二樓臨窗前坐著的鐘硯,將這一幕收進眼底。 徐長河看了個熱鬧,“那不是趙隨的未婚妻嗎?這是讓人欺負了?” 鐘硯喝了口酒,“也許是吧?!?/br> “小姑娘怪可憐的,不然幫幫她?” 鐘硯擱下手中的酒杯,掃了眼被圍堵的少女,淡淡道:“不急,再等等?!?/br> 讓她也吃點教訓,再幫她也不遲。 鐘硯其實不是很想看見她,也不喜歡旁人和他的窈窈用同一個名字。 第八十一章 鐘硯并非喜愛多管閑事的善良之人, 若不是徐長河提了一句,他原本只打算袖手旁觀。 轉(zhuǎn)念一想, 顏家這個小姑娘也是趙隨快要過門的未婚妻, 在他眼皮子底下讓其他人欺負了去, 也說不過去。 男人修長的手指輕敲著桌面,淺淡的視線緩緩落下,面無表情的看著底下的鬧劇。 顧盼很鎮(zhèn)定,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怎么會怕這種二不拉幾的小流氓? 她眼前的青年擺著張縱欲過度的臉,眼底烏黑,瞧著精氣神好像也不是很足, 懶懶散散。 她抱著雙手, 抬起下巴, 眉眼放松,神情倨傲,絲毫不懼,“杜二爺?我確實沒聽過?!?/br> 小紅偷偷拽了拽她的袖子, 小聲在她耳朵邊說:“小姐,這是您上個未婚夫的弟弟, 從前盯著你的眼睛就不太大, 聽說他脾氣不好, 還經(jīng)常擄掠良家婦女,咱們能避就避吧。” 顧盼本來也沒想著要和對方起沖突,寡不敵眾這個道理她還是懂的, 她潤了潤嗓子,輕聲道:“你哥哥的腿是自己騎馬摔斷的,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再說了,你們杜家火急火燎的退婚,有損我的名譽,我還沒說什么,你怎么還有道理找到我跟前咄咄逼人?” 杜二可不吃她這一套,他也并非是要給他的哥哥討回公道,他哥摔斷了腿關(guān)他屁事,不過是想用這個借口將她光明正大的攔下來罷了。 他只不過是看中了顏小姐的美貌,不過這女人很是玄乎,但凡是和她定過親的人,都會發(fā)生意外。 所以杜二也只想玩玩她而已,一個商女,也不是多么的金貴,想怎么折騰就折騰。 上個兩次,等他膩歪了就丟棄這個女人。 杜二伸手想要捏住她的下巴,被顧盼揮開,少女冷眼瞪著他的樣子還挺帶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