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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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盼之前也是好騙,沒有仔細去想系統(tǒng)說過的話。 系統(tǒng)說的是要【要保證情節(jié)圓滿】 身為惡毒女配的她若是沒有和她的結(jié)局一樣死去,支線便是崩了。 所以無論怎么想,她都是要死的。 顧盼不知不覺就睡著了,支離破碎的燦爛日光不偏不倚落在她透白的臉頰,將她雪白的皮膚曬的更加透明。 女人睡姿慵懶,纖長的睫毛落在眼底,投下一片青黑的陰影,鼻梁挺直,紅唇瀲滟,唇上似乎抹了一層薄薄的水光,濕潤飽滿。 她一睡就睡了大半個時辰,趙煥章出現(xiàn)時她還在夢中,毫無察覺。 日漸西斜,氣溫往回落了落。 趙煥章怕她著涼,攬著她的腰將她打橫抱了起來,他的身形盡管清瘦,手上力氣也不小,抱她綽綽有余。 她很輕,根本就不需要多大的力氣就能將她穩(wěn)穩(wěn)當當?shù)谋饋怼?/br> 趙煥章替她脫了鞋子,放在床上,彎腰仔細幫她蓋好被子,而后直起身,站在床邊安靜的望著她的臉看。 烏發(fā)稍許凌亂,一縷碎發(fā)落在臉頰邊,趙煥章伸手為她整理干凈。 他又站了一會兒,等到快天黑才離開。 顧盼睡的很踏實,或者說是她做的夢太過真實,她沉浸在夢中,醒不過來。 顧盼做過的好夢屈指可數(shù),每一次都是令她心驚膽戰(zhàn)的噩夢。 夢中血染天邊,她渾身血污坐在地上,那些手里握著長劍的人從她身邊越過,她哭喊著、嘶啞著喉嚨沖他們喊叫,可是沒有一個人理她。 她孤零零的坐在地上哭,眼睛又紅又腫,臉頰左側(cè)染著干涸的血跡,頭發(fā)凌亂比瘋子還不如。 男子的身材高挑清瘦,一身黑衣,簡單凌冽,不染任何紋飾,大袖飄飄,衣襟上透著猩紅的血味,想來這一路他也殺了不少人。 劍刃之上,滴著鮮紅的血珠。 顧盼看見她自己,那張臉上半點求生欲都無,哭的夠多了后,便低聲笑了起來。 她一直坐在地上也不怕臟,抬手抹干凈臉頰上的濕痕,仰著干凈潔白的臉,眼中布滿通紅的血絲,她用一種很隨意的口吻對她面前的男人說:“你殺了我吧?!?/br> “就這樣活著也挺沒意思的?!?/br> “而且你不早就想殺了我嗎?” 膚白貌美的青年,站在一片煉獄中也像個不染紛爭的謫仙。 青年巋然不動,平平淡淡的眼神定格停留在她的臉上。 顧盼似乎是受夠了,這些痛苦已經(jīng)遠遠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范圍。 她撐著雙手,想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可她實在是沒有力氣了,手腕脫力,小腿發(fā)軟,好不容易搖搖晃晃站了起來,虛弱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 身后似乎有人想要扶她,被她用力揮開。 她踉蹌了兩步才站穩(wěn),哭著笑笑著哭,猩紅的眼眸中仿佛流出來的是血水,她搖晃的朝身后某一處看去,看著那個躺在地上沒了氣息的男人,他身上的箭羽幾乎化作尖刀扎穿她的腦袋。 頭疼欲裂,卻還要強撐著最后一點力氣不倒下。 她走一步就倒一步,倒下后偏又倔強的從地上爬起來,好不容易走到面無表情的青年跟前,喉嚨深處傳來的嗓音沙啞至極,“殺了我?!?/br> 火把的光虛照在他臉上,他還是很好看。 還是那個樣子。 任何人都不在意、任何事都不會讓他心痛絕望的那個樣子。 她的聲音陡然拔高了幾個調(diào),柔和婉轉(zhuǎn)的嗓音此時尖銳刺耳:“殺了我??!” 青年手腕削瘦,用力握著劍柄,青筋暴起,肆虐的殺氣沉了下來。 她好像是實在受不了,“你永遠都是這樣!好像無論我說了什么話你都不會難過,我流了多少眼淚你都不會心疼?!?/br> 永遠冷漠。 一直心狠。 她嘶啞著嗓子,“你敢說你之前沒想過殺了我嗎?!為什么又停下來了呢?動手吧。” 她踉踉蹌蹌的靠近他,眼底發(fā)了狠,徒手抓著他手里的劍刃,想要往自己的心口狠狠捅進去,來了結(jié)這樁孽緣。 青年如靜水般的眸微微顫動,眼中閃過狠厲之色,驚慌痛楚短短一瞬閃過,他按著她纖瘦的手腕,試圖阻止她。 哪知道她這次是用了狠勁,哪怕是手掌心被刀刃割破,源源不斷的血順著她的掌心滴落,她也還是還往自己的胸口刺去,劍刃劃破衣襟,淺淺血色慢慢染紅了她胸前的衣裳。 男人臉色一變,抬手用力一揮,一巴掌打了過去,她被這極大的力道揮到地上。 臉火辣辣的疼,耳邊嗡嗡鳴響,她不覺得痛,反而笑了,她仰著臉望著逆光而立的男人,她說:“鐘硯。” “你舍不得我死?!?/br> “你完了?!?/br> 大夢醒來,顧盼睜開眼睛的一瞬,在她耳邊炸開的是系統(tǒng)的聲音。 【001號穿書系統(tǒng)提醒您,主線劇情不可動,原主死法會隨機?!?/br> 顧盼從茫然中回過神來,細嚼慢咽系統(tǒng)說的這句話,大概也弄明白了系統(tǒng)說的什么意思。 她還是會死。 什么時候死不知道。 怎么個死法不知道。 顧盼擦干凈額頭上的汗珠,衣衫后背透濕冰冷,她換了件干凈的里衣,坐在鏡子前,她的氣色看著不太好,泛著病氣。 她忽然覺得就當個和顧六小姐一樣的驕橫放縱的嬌小姐也很不錯。 能活的日子只剩那么多,她不如過的爽快些,誰的臉色也不看。 總歸有太子殿下給她兜著。 春去秋來,顧盼在太子府已經(jīng)待了大半年。 趙煥章像寵女兒一樣疼著她,但凡得了什么好東西就往她的院子里送,偶爾來陪她一起吃飯時,也從來不在她面前提自己的心煩事。 顧盼或多或少也能聽說趙煥章的處境大不如從前,她明知道他將來下場不好,也沒法幫他什么。 這日同趙煥章把酒夜話后,她一連幾天心情都不好,便琢磨著要出去轉(zhuǎn)轉(zhuǎn)。 第二天晌午,顧盼讓侍女給自己敷粉上妝,抹了紅胭脂,面頰粉白透亮,隨后又讓侍女給她盤了個京中時興的發(fā)髻,挑了根翠鳥綠珠發(fā)簪,項前戴著赤金瓔珞。 稍微打扮一番,她看起來又是那個嬌貴不懂事的美人。 長安城內(nèi)最熱鬧的地方莫過于酒樓,她去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酒樓的二樓包廂已經(jīng)讓其他達官貴客訂滿。 顧盼倒也不在乎那些,在一樓找了個空桌子,用手帕擦了擦板凳才緩緩坐下,向小二點了兩壺甜酒,要了幾道名菜。 她太漂亮,光是什么都不說往哪兒一坐,就足夠吸引目光。 顧盼坐下沒多久,怎么也沒想到能在這種地方撞見她的庶妹顧蘿。 看顧蘿的吃驚的樣子應(yīng)該也沒想到能遇到她。 顧蘿得償所愿嫁了個不錯的夫君后,對她便沒有從前的耐心,明明她出嫁后的小日子過得為還不錯,但依然嫉妒自小就漂亮惹眼的jiejie。 先是嫁了世子,轉(zhuǎn)眼又跟了太子殿下,多好的命。 “六jiejie,現(xiàn)在就連我們家里人想見你一面都難啊。” 顧盼不理她,她說的更來勁,“你現(xiàn)在是風風光光了,不過我勸你也別太得意,太子寵妾又如何?不過是個妾,上不得臺面。” 顧盼撐著下巴好整以暇看著她,說:“我今兒心情不太好,你若是還繼續(xù)當著我的面說風涼話,等回去了就在太子面前告狀,說你把我欺負哭了你看他高不高興啊~” 顧蘿也是個直性子,被她丈夫慣的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吃不得一點委屈,受不了丁點的氣,忍都不想忍,拔高了嗓子說:“你嚇唬誰呢!你以為你能長盛不衰嗎?太子喜歡你一年,能喜歡你一輩子嗎?六jiejie我勸你不要太張揚,太招人恨了?!?/br> 顧盼有點聽煩了,“你滾不滾?。俊?/br> 顧蘿一屁股在她對面的椅子坐了下來,洋洋得意的說:“我為什么要滾?這店是你開的?我們是姐妹,敘敘舊怎么了?六jiejie,我真心覺得吧,女人還是要嫁一個愛自己的男人,像你現(xiàn)在這樣不成的?!?/br> 她分析的頭頭是道,“之前我還以為鐘硯有多喜歡你呢,你們連孩子都那么大了,結(jié)果呢?你另攀高枝,他轉(zhuǎn)眼就收拾了咱們家的人,二叔家一大半的人都沒了,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父親被革職,三弟在禁衛(wèi)軍不上不下,還因為你的事被人在背后指點?!?/br> “這么一看,你不愛鐘硯,他也沒多喜歡你啊,男人都是薄情的人,你不該靠他們的?!?/br> 顧盼忽然覺得顧蘿雖然腦子有點問題,但是說的話都還很有道理。 “你別把太子和鐘硯相提并論,鐘硯是個神經(jīng)病我為什么還要喜歡他?你不在我面前提起這個人我都快忘了?!鳖櫯螒袘猩⑸⒌恼f。 顧蘿一愣,譏諷道:“你倒是灑脫?!?/br> 相互看不順眼的倆姐妹竟然就這么聊了起來,顧盼忽然間也沒那么討厭顧蘿了。 她抿了一小口甜酒,正準備問問顧蘿她母親的病可否有好轉(zhuǎn)。 一名黑衣男子忽然出現(xiàn)在她身側(cè),行了一禮,恭敬道:“夫人,我家大人請您上樓?!?/br> 顧盼愣了愣,抬頭往上看了眼,廂房門半開半合。 她并不想上去,拒絕的話尚未說出口,她這張桌子已經(jīng)被一幫黑衣男人圍了起來。 顧盼隱約能猜到二樓包間里的男人是誰了。 她冷笑著站起來,挺直腰桿,一步步朝上走去。 廂房內(nèi)清凈雅致,男人端坐在窗邊,一身深色衣裳,眉眼凌厲,淡淡的朝她望去一眼。 顧盼沒想到時隔大半年自己再見到他,前所未有的平靜。 洶涌的愛意和洶涌的恨意,都已經(jīng)平息。 在她心中,鐘硯和其他人,已經(jīng)沒什么不同了。 第五十八章 “吱”的一聲廂房的門被人關(guān)的嚴嚴實實。 燭光上上下下?lián)u晃, 光線透亮,恰巧能將鐘硯的臉龐照的清清楚楚。 眉目清冷, 眼尾輕挑, 手輕輕搭在桌面上, 手指指節(jié)清瘦分明,手背青筋微凸,蒼白的肌膚下血管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屋內(nèi)不止他一人,還有一名顧盼以前從來沒見過的男子端坐在他對面,笑臉吟吟,看上去心情似乎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