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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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一更) 晴光映雪, 鐘硯的臉在日光下泛著冷白,身上像鍍了一層淺淺的金色光暈, 站在雪地里像個出塵不入世白凈斯文的清雋少年。 顧盼的肩頭披著他的斗篷, 低垂下臉, 鼻尖依稀嗅得到屬于他的味道。 淡雅清冽,異常好聞。 她靜靜站在屋檐下,默不作聲望著鐘硯心甘情愿給她堆雪人。 天空還斷斷續(xù)續(xù)落著雪花,天氣寒冷。 鐘硯在院子中間堆了個很大的雪人,他的手指被冰雪凍的通紅,指頭僵硬的已經(jīng)快沒了知覺了。 堆雪人這種事他小時候都沒有做過。 鐘硯沒有童年,那時只有無盡的書要念, 還有永遠念不完的功課要做, 稍微松懈做的不好, 手心就得挨板子。 他從小就是從條條框框中長大的,循規(guī)蹈矩,從不出格。 鐘硯看著她問:“喜不喜歡?” 顧盼說不清楚心里什么感覺,這個雪人堆的很漂亮, 鐘硯還特意折了兩枝紅梅點綴,萌態(tài)盡顯。 她的手被鐘硯捏著, 反復(fù)把玩, 兩人似乎靠的很近, 又好像隔的很遠。 顧盼張嘴準(zhǔn)備說話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喉嚨酸酸的,她點頭,聲音輕輕地生怕傳到除了他以外的人, “喜歡?!?/br> 鐘硯對這個答案很滿意,忍不住在她嘴角親了親,這段時日,他毫不避諱,喜歡上和她親熱這件事,非要把人親的面紅耳赤才罷休。 他心中已認定了顧盼小嬌妻的身份,想抱著她親親摸摸也實屬正常, 眼看著就快到了顧盼快要生產(chǎn)的日子,博平郡主難得起了好心幫她請了穩(wěn)婆提前在府里住下,不過鐘硯倒也沒有領(lǐng)她的情,并不打算用博平郡主的人。 冬至這天,鐘硯被慶元帝叫進宮里。 這日恰巧是太子生辰,趙煥章一向不太喜歡大張旗鼓辦生辰宴,反而是慶元帝叫了幾個孩子一同給他慶生。 今早臨走前,鐘硯不忘親了親她的眉心,留下話,“我今日會早些回來。” 顧盼當(dāng)時睡的迷迷糊糊,沒聽清楚他說了什么,眼皮子都沒睜開,也沒有回應(yīng)他。 等到太陽高照,她才勉強醒來,剛洗漱完,棲筑院那邊便派了人過來,請她過去一同用膳。 顧盼想了想,覺得博平郡主應(yīng)該也不敢對她做什么,便點頭答應(yīng)了。 事實上,博平郡主也不是很樂意和她一起吃飯,若不是今日是冬至,老太爺那邊發(fā)了話,博平郡主都快要把這個兒媳婦給忘了。 顧盼挺著大肚子,走路極為緩慢,身材纖弱,氣色倒好,冬日雪天里外邊穿了件斗篷,帽子上的毛絨將她的臉都蓋了一小半。 博平郡主好幾個月沒見到她,視線緊隨著她的臉,覺得她又變漂亮了許多。 她眼神復(fù)雜的望著她的肚子,當(dāng)初她和顧盼一起設(shè)計鐘硯,讓他娶了顧盼。 萬萬也沒有想到顧盼也會有懷孕的這一天,如今竟然都要生了。 博平郡主差不多已經(jīng)快要認命了,她不是鐘硯的對手,狼崽子手段也不是她能比上的,兩個月前秦州出了一場貪污案,牽連出她的親哥哥也算是鐘硯的舅舅。 鐘硯可是半點都無心慈手軟,直接讓人將他舅舅壓下監(jiān)牢,嚴(yán)刑逼供咬出□□的人,一并都給殺了。 臨行刑之前,鐘硯甚至好心來拜訪過她,心情十分愉悅,輕聲詢問她需不需要去見她親哥哥的最后一面。 博平郡主永遠都忘不掉當(dāng)時鐘硯的那雙眼睛,淺色瞳孔里似乎泛著幽幽冷光,冷厲邪肆。 她當(dāng)時臉都嚇白了,強撐著一口氣說不去。 鐘硯那時笑了笑,當(dāng)天下午便將她親哥哥的頭顱裝進盒子里送了過來。 博平郡主嚇得半死,連做了三天的噩夢,夢里面都是她哥哥那張鮮血淋漓的臉。 她可以確定,鐘硯一定是知道了當(dāng)年真相,他在一個個報復(fù)他們,報復(fù)當(dāng)年所有害過他母親的人。 鐘硯太記仇了,每一筆賬都要和你算的清清楚楚。 博平郡主望著顧盼這張臉看了一小會兒,忽然之間,她也沒有那么討厭這個蠢笨的女人,哪怕顧盼如今懷孕了又怎么樣?她等著看,顧盼的下場絕不會比她好。 這么一想,她都有點同情顧盼了,太傻了。 如果早聽她的話趁著鐘硯體弱多病的時候殺了他,現(xiàn)在也就沒有這么多麻煩事。 “吃飯吧?!?/br> 滿桌子的菜,兩個人用顯得綽綽有余。 菜色寡淡,看著就沒什么味道。 顧盼這段日子已經(jīng)被鐘硯養(yǎng)刁了胃口,夾了塊rou放進嘴里嘗了嘗,沒嘗出什么味道,又伸筷子嘗了剩余的幾盤菜,味道都不怎么樣,她默默放下筷子,不太想吃。 博平郡主常年吃素,今日能讓葷菜上桌已經(jīng)是遷就她,哪曉得她蹬鼻子上臉不識好歹,便冷著臉,問:“飯菜不合你胃口?” “也沒有,我不餓?!?/br> “也不知道還以為你是個嬌生慣養(yǎng)的大小姐,你就算自己不想吃,你可別把你的孩子餓著了?!辈┢娇ぶ鬟@次雖然也在冷嘲熱諷,卻沒有從前那么刻薄,“要我說你這孩子生下來還不如直接給老太爺養(yǎng),看你這不懂事的樣子就知道你養(yǎng)不好。” 顧盼太蠢,自己養(yǎng)孩子,這孩子將來得蠢成什么樣啊? 如果交給鐘硯來帶,那就更可怕了,必然會帶歪帶壞。 而她是不可能給他們兩個養(yǎng)孩子,想來想去,整個侯府也只有老太爺是個能帶孩子的人。 顧盼已經(jīng)習(xí)慣了博平郡主說話的語氣,抬起眼,“我的孩子為什么要讓別人養(yǎng)?我非要自己帶孩子,怎么樣?” “因為你太蠢了啊,蠢聽得懂嗎?你比鐘虔那個沒腦子的蠢貨還要蠢。”博平郡主罵起自己的親兒子也是毫不含糊,她繼續(xù)說:“算了,你聽不懂?!?/br> 顧盼:“......” 博平郡主見她不肯動筷子,翻了個白眼,問:“你到底吃不吃?” 顧盼搖頭,“吃不下?!?/br> “你愛吃不吃,餓死也不管我的事?!?/br> 她吃不下也不能怪她呀,挑食這毛病也是被慣出來的,顧盼已經(jīng)想好一會兒回去就讓小廚房給她準(zhǔn)備一碗熱騰騰火辣辣的羊rou面。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想到麻辣的羊rou面,顧盼忽然覺得她胃有點疼,不僅是胃,肚子也開始疼起來。 劇痛使她的臉迅速白了下去,眉心蹙緊,她手指蜷縮撫著肚子,不太熟悉的痛感朝她襲來,她捂著小腹,大口大口的喘氣。 博平郡主心里咯噔一聲,“你怎么了?” 顧盼坐都快坐不穩(wěn)了,可憐兮兮抽著氣,說話有氣無力,“我......肚子好痛啊?!?/br> “這次我可沒有害你!”博平郡主上前扶住她,冷著張臉將嬤嬤叫了進來,“快去叫穩(wěn)婆,她可能是要生了?!?/br> 文華殿內(nèi),鐘硯坐在趙煥章左下手的位置。 慶元帝給太子送了個東海碧玉珊瑚,傳說中能保人一世平安。 其他人也紛紛獻上了價值不菲的生辰賀禮,唯有鐘硯送了一幅字畫,還非出自名家,而是他親手所寫。 慶元帝一走,這幫年紀(jì)差不多的小子便鬧騰起來,不過沒人鐘硯面前鬧,多得是看不慣他的人。 太子脾氣好,心情似乎也不錯,連他們開了賭桌,也沒說煞風(fēng)景的話。 賭到盡心時,李都濟瞥見坐在原封不動坐在自己位置上喝酒的鐘硯,默默算了日子,想起來顧盼應(yīng)該都要生了吧。 他忽然問:“表哥,你和太子妃都成親兩年有余,也該要個孩子了吧。你看看鐘硯,比你晚成親,孩子都要生了?!?/br> 殿內(nèi)的氣氛忽然詭異起來,趙煥章嘴角的笑停滯幾秒,垂著眸,“這不是你該管的事?!?/br> 太子語氣嚴(yán)肅,和平時判若兩人。 突如其來的轉(zhuǎn)變,讓眾人都嚇了一跳。 趙煥章雖然性子好,他們也不該忘記他還是太子。 鐘硯聞言莞爾,起身后撫平衣角,朝殿外走去,他站在宮檐之下,背手而立,呼呼冷風(fēng)從他耳邊掠過,他的眼睛一動不動眺向遠方。 這一年鐘硯動了東宮的不少謀士,殺了好幾個李貴妃提前布好的人,大大搓了太子一黨的銳氣。 邊防兵馬,加上他徹底掌控都督府,實力已然和太子不相上下。 可惜他心機再深謀略再多都沒有用。 太子是個合格的太子,挑不出錯處。 鐘硯揉了揉眉心,輕嘆了口氣,等到真的兵戈相向那天,他或許會讓趙煥章死的不那么痛苦。 權(quán)勢是最好的東西,輕易就能讓他得到想要的一切。 如今他只不過是個手握實權(quán)的官員,就能逼的顧侍郎不管他的女兒,也能將顧盼牢牢困在一方天地。 以后顧盼也就只能任他拿捏。 鐘硯覺得顧盼還是不夠聽話,她就該待在屬于她的院子里,什么都不用做,什么人都不要想,乖乖等著他去見她。 趙煥章忽然走到他身側(cè),“阿硯......” 欲言又止,有話問不出。 鐘硯勾唇,笑了起來。 哦,對。 尊貴懂事的太子殿下也不是沒有弱點。 趙煥章是個情種,時至今日還對他的女人念念不忘。 太子的話提到一半,太監(jiān)匆匆忙忙找到鐘硯,行了禮,氣喘吁吁的稟告,“鐘大人,您快些出宮吧,方才郡主差人來稟,您夫人臨盆在即,馬上要生了?!?/br> 第四十九章 顧盼疼的都沒力氣叫了, 小臉慘白,滿頭的大汗將發(fā)絲打的透濕, 指節(jié)泛白, 手指用力攥緊了被單, 仰著脖子滿臉痛苦。 羊水已經(jīng)破了,下身已經(jīng)被血水染紅。 丫鬟們匆匆端來熱水,穩(wěn)婆在一旁,在顧盼耳邊不斷說話,“夫人,您在加把勁,可千萬不能睡過去啊。” 博平郡主本來不想進這間晦氣的屋子, 嫌棄里面的血腥味太重, 她用手帕捂著鼻子, 站在一邊看著顧盼凄慘的樣子。